第五十六章 我怕我活不到半夜了。
「近來爹爹總是要為我挑選如意郎君,想來也是我年齡大了耽誤不得。」郁連城頓了頓,決定鼓起勇氣向他表白,「紫塵,不知是否有幸能成為你的王妃?」
南宮胤沉思了一會兒,「本王一生志在千里之外的營帳中,不曾想過娶妻生子。」
郁連城心中猛地一震,她被他拒絕了!「當真是這樣嗎?」
「嗯。」
「若我說我願意陪你戎馬一生呢?」
「邊疆處處都是戰亂,險象環生……」
「出嫁從夫,若死在邊疆我也甘之如飴,絕無怨言,只求與你生死與共。」郁連城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回答。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你這又是何苦?」
「王爺當真不願意嗎?」郁連城咬著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想要的,本王無法……」
「夠了!」郁連城捂著耳朵大喊。
「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本小姐也絕不糾纏!」她拔出劍,指著一根細細的樹枝,「你我之間的情誼,就如這經不起風浪的枝丫一刀兩斷!」她話音一落,揮劍斬斷了那樹枝,「啊~!」她痛苦地嚎叫一聲,收起了劍。
蹲在馬棚里的厲文雋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嚇得渾身一抖,跌坐在地上。
「誰?!」郁連城猩紅著雙眼,一步一步向馬棚走去。
厲文雋只得站了起來,「是我。」
「你為何在此偷聽?!」郁連城質問道。
「誰偷聽了!我的馬生病了,我在等大夫,是你們走到這裡來聊天的,關我什麼事!」厲文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全都聽到了?」
「是啊。」
郁連城用劍指著她,眼神狠厲,「若你傳出去一個字,我定要你……」
「誰愛講你這些破事!表白失敗拿我撒氣啊!」
「你!」郁連城怒不可遏,感覺一陣氣血上涌,捂著胸口,悲痛欲絕。
這時,南宮胤走了過去,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她,誰知她不領情,一手推開,瓶子掉落在地上。
「既然與你恩斷義絕,便不需要你的憐憫!」
南宮胤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當真如此絕情?」郁連城抬起頭看著他那幽深的眸子、淡漠的眼神,心裡一陣刺痛。
「日後若有用得上本王的地方,儘管說,本王一定儘力而為。」
郁連城咬牙切齒,「本小姐不需要你的施捨!」她又看向一旁如看客般的厲文雋,目光狠厲,散發出一股殺氣,「滾!!」
厲文雋怒了,指著她罵,「你腦子有病吧!你是個什麼東西,這大草原是你家開的嗎?我就站在這,你能把我怎麼地!」
南宮胤扶額,無奈地看了看這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在郁連城拔出劍之時他按住了她的手。
郁連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居然幫她?」
「皇上在此,不容放肆。」
郁連城瞬間恢復了理智,整個人像泄了氣一樣失魂落魄的,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走了,只剩下南宮胤和厲文雋兩個人站在原地四目相對。
「九王爺不會殺人滅口吧?」她如臨大敵般警惕著,在他那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一陣恐慌感襲來讓她不禁渾身顫了顫。
南宮胤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你猜。」
她強裝鎮定,「我猜九王爺不會這麼小氣的,我就碰巧、湊巧看了個熱鬧,至於要殺我嗎?」
「姑娘家的名譽頗為重要,若傳了出去……」
「我怎麼會傳出去呢?不可能的。」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是那種人,不會傳出去的。」
「可本王還是不放心。」
「剛救了我又要殺我,沒這個必要您說是不是!那不是浪費力氣嗎?九王爺是大英雄,肯定不會幹這麼無聊的事情的是吧!」
南宮胤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可惜她的注意力在正往這裡走過來的賢王身上,她彷彿看到了救星般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緩解一下心情,「賢王殿下!你來了啊!」
賢王對於她的激動不明所以,先是給南宮胤見禮,拱著手微微低頭,「拜見九皇叔。」
「嗯。」
「少主為何看起來有些驚慌?」
她朝賢王身邊提著藥箱的大夫說,「馬躺在地上不動了,麻煩大夫看看。」
她將賢王拉到一邊,輕聲說,「殿下,你一定要保我啊!」
賢王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九王爺要殺我滅口!」
賢王大驚,「為何?」
南宮胤淡淡地笑了笑就轉身走了。
「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一個秘密。」她抓了抓頭,「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怕我說出去。」
「據我了解,九皇叔並非是蠻橫無理之人。」
「你們這裡,一個大活人說殺就殺了,還用講什麼道理!」
「此言差矣,按天靈的律法……」
「不要跟我講道理,你就說這事怎麼辦吧!」
賢王無奈地笑笑,「我去找九皇叔問個清楚。」
她點點頭,「好,幫我求情啊!」
「少主放心,其實九皇叔……」
「你快點去吧,我怕我活不到半夜了。」
賢王失笑,「我這就去。」
「猴哥猴哥~!」陳覓冬蹦蹦跳跳地向她跑來。
她一手搭在陳覓冬的肩膀上,「多吃點吧,搞不好馬上要捲鋪蓋走人了。」
「為什麼呀?」
她一臉惆悵,「因為我得罪了很多人,那個武之晴啊、王穎兒啊,都是官家小姐,還得罪了郁連城和九王爺。」
「那怎麼辦嘛?」陳覓冬哭喪著臉。
「所以我說捲鋪蓋走人啊!」
「嗚嗚嗚……那我們連夜騎馬逃走吧!」
這時,給馬看病的大夫走了出來,「回稟姑娘,馬並無大礙,只是被人下了迷藥昏睡過去了。」
「那需要給它吃藥嗎?」
大夫搖了搖頭,「等藥效一過就會醒過來。」
「好,謝謝大夫。」
大夫連忙拱著手,「不敢當,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