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賈珩:就是十足的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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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武英殿
賈珩與內閣首輔齊昆,內閣次輔林如海,兵部尚書施傑,軍機大臣水溶等人齊聚在殿中,相議南方驟然而起的亂局。
齊昆想了想,似是試探一下,低聲說道:「衛王,今年的秋糧徵收,只怕江南那邊兒遞送不過來了。」
賈珩面色淡然,一如玄水,說道:「現在才是夏季,離秋糧徵收時日尚早,倒也不急,南方亂局不會維持太久,就可從容剿滅。」
齊昆點了點頭,兩道濃眉之下,蒼老眼眸眸中現出思量之色。
這就是衛王布下的局?如先前的廢立幼帝一樣。
齊昆也是心智卓絕的政治老狐狸,此刻已經徹底知曉其中緣故。
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林如海,問道:「林閣老,這幾天,未知遼東移民實邊之事進展如何?」
林如海點了點頭,說道:「山東方面,已經組織第一批移民十萬百姓前往遼東,在遼陽附近安居樂業,第二批已經於近期集結完畢,準備出發。」
賈珩兩道劍眉之下,明眸閃爍不停,目中現出思索之色,道:「遼東移民以及原屬我大漢子民都應當認祖歸宗,對滿清等人八旗,應該鼓勵其改為漢姓,融入我大漢之中。」
林如海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是,道:「我這就交辦戶部相關吏員行文遼東等地的官員,督辦此事。」
賈珩說道:「諸族融合,於我大漢長治久安猶為重要,否則難若干年後,諸族人心崩壞,難保不會有降而復叛之事發生。」
林如海儒雅、白凈的面容上現出思量之色,說道:「子鈺說的對。」
趙翼開口道:「衛王,河南方面的河道衙門來報,河道需要整修,南河總督關守方當初也來報,提及當初南河」
賈珩道:「當年,黃河洪汛暴漲,幾欲肆虐成災,我率河南兵馬搶修堤堰,如今已有數年過去,當初就曾和南河總督關守方有言,待數年之後,堤堰仍需重修。」
當初,情況緊急本身就是個臨時性的工程,況且縱無此節,朝廷每年也會撥付給河道衙門修河銀子。
只是一晃眼過去,距他在河南治河築堤已經有好幾年了。
趙翼劍眉之下,明眸閃爍了下,拱手道:「那衛王有何訓示?」
齊昆在一旁看著這一執禮甚恭的一幕,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
現在滿朝文武都是衛王的親信黨羽,武英殿也只是衛王的一言堂,而內閣軍機則是衛王的傀儡,衛王雖無帝王之名,但有帝王之實。
賈珩道:「這次修建河堤,一則在材料上可用石泥,所築河堤堅固,二則要嚴抓貪腐,都察院揀派巡視御史,保持利劍懸空氣勢,讓治河官員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務必將治河銀子每一兩,每一毫都花到實處。」
說著,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內閣小吏,道:「去將都察院的總憲請過來。」
那內閣小吏應命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賈珩轉而看向面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的齊昆,問道:「齊閣老,戶部方面錢糧儲備還算充裕?」
齊昆道:「如果是整修河道堤堰,需要撥付一百萬兩左右,戶部方面可以支應,只是這些年雖得開源,但這二年,不管是巴蜀生亂,還是安置遼東移民,國帑耗費龐巨,原先雖然裁汰邊軍,節省了部分軍費,但海軍籌建仍需大量金銀,一減一多,並無出入,所以,以後還當精打細算。」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齊閣老所言甚是,待江南之亂平定,朝廷又可得一筆進項。」
抄沒了這麼多宗室藩王的家產還有致仕士紳的財貨,幾乎等同於滅國之戰後,破其府庫,獲金銀財寶無算。
江南大族幾十年的積累,可以想見,這是多麼大一筆橫財,不管是用來收買京營將校,還是招攬文官士人,都可財盡其中用。
齊昆聞聽此言,眸光閃爍了下,心頭不由凜然一驚。
賈珩面色淡漠,道:「所以,錢糧的事兒不用擔心,江南亂臣賊子的不義之財,囤於倉庫之中,彼等幾如守護之犬,朝廷自會去取。」
齊昆點了點頭,面色淡漠,毫無神色流露,只是心頭蒙上一層厚厚陰霾。
賈珩然後凝眸看向北靜王水溶,低聲道:「水王爺,朝鮮和日本方面最近密切盯著一些。」
在他將來對帝國的規劃中,朝鮮、日本都要化夷為夏。
水溶點了點頭,關切問道:「子鈺覺得朝鮮和日本,將會有動亂?」
賈珩道:「有備無患,我朝在兩地雖有駐軍,但這幾年過去,兩國局勢平穩,不復外患之危,兩國之藩主未必願意繼續看到我大軍駐紮在國內。」
北靜王水溶點了點頭,朗聲道:「子鈺說的是,對彼等不得不防。」
賈珩交代完兵備之事,轉而看向一旁的林如海,說道:「林閣老,新科進士現在安置如何?」
在乾德元年的三月份,經過國子監鳳鳴樓的三問以後,大漢朝廷又即刻舉行了恩科考試。
因為除設進士科外,還有其他科項,故而,約五千舉子參加了這次恩科考試,比往年的三千舉子要多了許多。
錄取可三百進士,如果再加上建興元年的恩科考試,朝廷這兩年共錄取了六百進士。
幸在朝廷這些年下遼東、平蜀亂,地方基層騰出了不少官位,安置這些進士倒也綽綽有餘。
林如海道:「三百進士除選庶吉士外,尚在六部觀政,待明年就可派發至地方任職。」
賈珩道:「明經,明算,明工,明理諸科的呢?」
林如海面上現出一抹古怪之色,道:「彼等有一些不願為官,打算再考進士科。」
賈珩道:「不過是一時扭轉不過來而已,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隨著時間過去,朝廷重視其他科出身的官吏,甚至能夠揀選九卿、閣臣,假以時日,天下人都會信而用之。」
這就像985和211,和雙一流的區別,需要一定時間被人們接受。
只要他也學工程師治國,那麼就能使天下讀書人轉向。
林如海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
賈珩轉而看向禮部尚書柳政,低聲說道:「柳閣老,以後國子監以及縣學,府學,也要開設科學學科,建立長效培訓機制。」
柳政點了點頭,面色肅然,應了一聲是。
而後,賈珩又與林如海、齊昆等人敘說了一會兒話,說道:「諸位先行梳理政務,待之後再論其他。」
林如海和齊昆應了一聲是,然後而是目送賈珩離去。
賈珩說話之間,離了武英殿,快步向著宮苑後方而去。
宮苑,坤寧宮
宋皇后一襲硃紅色裙裳,如瀑青絲梳就而成的雲髻端美秀麗,落座在西暖閣附近的一方鋪就著褥子的軟塌上,一雙白耀如雪的纖纖素手之中,正自拿著針線,正在刺繡著什麼,從樣式來看,應是一件男人衣袍無疑。
雖然宮中有尚衣局這等監製衣袍的機構,但宋皇后還是想親自縫補,以此來寄託對賈珩的情思。
就在這時,一個面白無須的年輕內監快步而來,進入暖閣之中,輕聲道:「啟稟娘娘,衛王在殿外求見。」
宋皇后聞聽此言,將手中的針線活一停,眸光閃爍地看向那年輕內監,低聲道:「宣。」
少頃,只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進入暖閣,向宋皇後行了一禮,朗聲道:「微臣見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皇后連忙伸手虛扶,美眸眼波流轉,嫵媚動人,聲音輕柔而婉轉,道:「衛王快請平身。」
「謝娘娘。」賈珩道了一聲謝,低聲說道。
宋皇后潔白無瑕的玉顏帶著淺淺笑意,柳眉之下,美眸眸光閃爍了下,道:「今個兒沒在忙著外面的事兒,怎麼有空到本宮這裡?」
賈珩說道:「內閣還是在擔憂南省的事兒,請我入殿商議要事。」
宋皇后翠麗如黛的柳葉秀眉之下,柔潤微微的美眸眸光瑩澈,似有嫵媚流波,道:「那你說說看。」
賈珩道:「江南那邊兒反意洶洶,聲勢漸大,不少官紳,士人附逆,想要對抗朝廷。」
宋皇后聞聽此言,那秀氣、好看的眉頭皺了皺,看向那蟒服青年,輕聲道:「我不管你最終打什麼主意,你最好早點兒把此事結束,不然拖延的越久,朝野上下變數越大。」
賈珩贊同道:「是啊,再等半個月,江北大營和韋徹那裡,應該會出手鎮壓叛亂。」
他也覺得差不多快收網了。
宋皇後點了點頭,美眸眸光盈盈如水,說道:「你心中有數就好,縱然真的要引蛇出洞,也不能放眼望去都是蛇。」
賈珩點了點頭,行至近前,輕輕握住麗人的纖纖柔荑,感受到肌膚的柔嫩細膩,看向那張雍美華艷的臉蛋兒,低聲道:「你也不用擔心,江南的局勢原本就是我一手策劃,不管是安南侯葉真,還是江北大營的蔡權,都可從容鎮壓。」
宋皇后柔聲說道:「昨個兒,四弟進宮敘話,問及容妃和澤兒,我一時不知從何回復。」
賈珩默然片刻,問道:「容妃最近和澤兒……她們母子最近可算還安分吧?」
宋皇后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安分倒還安分,但兩人未必心服。」
與皇位失之交臂,心頭如何不起貪嗔痴執念?
賈珩面無表情,淡漠道:「暫且先不用理會她們母子,待江南重歸太平之時,二人自然心如死灰。」
他也有些想看那時候的端容貴妃是什麼樣的神情。
宋皇后幽幽說道:「畢竟是一家人。」
端容貴妃和宋皇后兩人都是多年的同胞姐妹,哪怕是在過去,都不曾有任何隔閡。
但陳澤經過廢立之後,姐妹二人卻有了深深的隔閡。
賈珩道:「家事,國事,天下事,帝王無家事。」
宋皇后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將螓首依偎在賈珩胸口。
此刻,窗外的日光透過雕花窗蛉,靜靜照耀在兩人身上,恍若為二人披上了一層聖潔紗衣。
宋皇后那張明媚如霞的臉蛋,紅潤如霞。
宋皇后道:「前不久,煒兒派人進宮遞消息說,他又有了一個孩子,如果是男孩兒的話,想把這個孩子過繼給其兄,傳承香火,想進宮和我商量商量,再一個是思念於我,想到宮裡看看。」
隨著宋皇后成為皇太后,其子陳洛登基稱帝,梁王陳煒心思也活泛起來,打算從圈禁的現狀中解脫出來。
而陳煒自從被軟禁后,沉迷於酒色之間,后宅的側妃、夫人漸漸有了身孕,而這一次給魏王陳然過繼,一來全兄弟之情,二來也是趁機向宋皇后打親情牌,以謀求自由之身。
賈珩眸光閃爍了一下,手中的豐盈柔軟為之一頓,詫異說道:「陳煒?他這是要做什麼?」
宋皇后美眸白了一眼賈珩,嗔怒道:「剛才,合著你都沒聽?」
只顧著不老實,都沒聽她說話。
賈珩道:「過繼的事兒,倒沒什麼問題,只是陳煒……我覺得你現在最好不要見他。」
「為什麼?」宋皇后翠麗修眉之下,美眸嫵媚流波,輕聲說道。
賈珩道:「洛兒還小,而陳煒從四川之亂中脫身沒有多久,心性未定,還是再關個三五年。」
宋皇后貝齒咬了咬粉潤唇瓣,道:「三五年,這麼久?」
「知道你心疼兒子。」賈珩握住麗人的纖纖素手,道:「但沒有三五年,你不能見他,否則,如果他再做出糊塗事來,那時候,誰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了。」
甜妞兒如果心一軟,就可能再次讓陳煒出來為禍。
宋皇后聞言,美眸中現出掙扎之色,輕輕「嗯」了一聲,將螓首依偎在賈珩的懷裡。
她知道這個小狐狸的意思,而她終歸還是要為洛兒考慮的。
賈珩和宋皇后兩人在說話之間,擁在一起痴纏了好一會兒,靜靜享受著仲夏時光。
直到日頭偏西,西方天穹之上現出一抹橘紅色。
賈珩這才在宋皇后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出了宮苑,在宮道上想了想,打算去看看晉陽長公主。
晉陽長公主府,后宅
書房之中,一個面容英俊的稚齡蒙童,坐在書案之後,拿著一本藍色封皮的書籍習學,不是旁人,正是賈珩的大兒子賈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賈節的聲音稚嫩清脆,帶著一股讓人憐惜的童稚。
不遠處,憐雪柔聲說道:「殿下,這是通政司和軍機處遞送的公文,南方諸省,吳王、廬王等人在郝繼儒和安南侯葉真協助之下,打出討逆旗幟,在南方掀起莫大聲勢。」
晉陽長公主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低聲道:「吳王?他何德何能,竟然也敢在南省造反?」
晉陽長公主自是認得吳王的,兩人年齡差距不大,算是同齡人。
晉陽長公主道:「子鈺那邊怎麼說?」
憐雪玉容上現出憂色,柔聲道:「娘娘,王爺那邊兒還沒有消息。」
晉陽長公主柔聲道:「派人相請過來。」
她也想知道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江南那邊兒如果真的出了亂子,以江南財賦之重,極容易對北方造成莫大的影響,還有海貿稅賦也會減少。
縱然江南不北伐,僅僅是脫離大漢幾年,大漢北方可能自己都會先亂起來。
甚至,遼東等新下之地都會不穩。
說來也巧,就在憐雪派人相請賈珩之時,外間一個嬤嬤進入廂房之中,道:「公主殿下,衛王來了。」
晉陽長公主聞言,心頭一驚,連忙凝眸看去,但見那蟒服青年一腳跨過門檻,夕陽日光映照在其人臉上,在鼻樑兩側留下團團陰影,愈見冷峻,沉靜。
賈珩低聲說道:「晉陽。」
晉陽長公主翠麗柳眉之下,一雙剪水秋瞳閃爍了下,低聲說道:「剛才還和憐雪說,讓你過來。」
賈珩笑著看向麗人,道:「晉陽,喚我過來做什麼。」
晉陽長公主道:「江南發生這樣大的事兒,你那邊兒究竟是怎麼想的。」
賈珩行至近前,落座在晉陽長公主身旁,低聲道:「也就這幾天,江南那邊兒就會有結果,稍安勿躁。」
說著,輕輕拉過晉陽長公主的纖纖素手,凝視著那柔波瀲灧的美眸,道:「放心好了。」
晉陽長公主嗯了一聲,道:「外面的事兒,你好好操持,盡量少折騰,先太平個幾年,都不遲的。」
賈珩笑了笑,道:「好了,知道的。」
晉陽是支持他奪下陳漢江山的,說白了,就是十足的戀愛腦。
或者說,這種戀愛腦只對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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