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賈珩:這是師夷長技以制夷?
乾德四年,春
這一日,春光明媚,楊柳成蔭,隨風搖曳不停,一隻只花蝴蝶在草叢之間往來蹁躚,追逐花蜜,一派春光旖旎爛漫之景。
大明宮,含元殿——
殿外,一眾內監和宮女在朱紅廊檐之間來來往往,而殿中擺放著大量菜肴和碗碟筷箸。
大漢乾德皇帝陳洛落座在明堂屏風之前的一張梨花木製的椅子上,那張英氣、俊朗的面容,在日光照耀下,白皙如玉,清亮透徹。
賈珩則是就近落座在一側的梨花木椅子上,說道:「諸位,本王要先敬此次率兵出征藏地,歿於王事的兵將一杯,英烈在天有靈,保佑我大漢武功昌隆,揚威於四夷。」
說著,賈珩舉起一隻青花瓷制的酒盅,朝著地板輕輕澆注著,但見酒水「嘩啦啦」地響起,而後地板上一層酒水,可見明澈動人。
在場的京營將校同樣舉起一隻酒盅,整個大殿之中的氣氛,就莊嚴、肅穆了起來。
待賈珩敬過陣亡將士之後,賈珩目光逡巡過在場一眾軍將,朗聲說道:「這次出征,戶部和兵部將相關有功將校記載備案,按功敘賞,不得有誤。」
這會兒,內閣首輔齊昆和兵部尚書施傑起得身來,向著賈珩拱手應是。
而後,賈珩與在場一眾京營將校舉杯暢飲,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是役,征藏大軍隨軍將校百餘人,皆有不同程度的擢升,酬封以爵位。
待眾人三三兩兩地散席,而山海侯曹變蛟隨著賈珩沿著青磚黛瓦的抄手迴廊快速行進著。
賈珩面色詫異了下,問道:「曹侯,額哲可汗最近在做什麼?」
曹變蛟道:「回衛王,額哲可汗將兵馬駐紮在拉薩,收攏了大約兩萬和碩特兵馬,不知意圖為何?」
賈珩那張沉靜、剛毅的面容上不由現出思索之色,說道:「額哲可汗應無自立之心,只是為本族生存繁衍的私心也有一些。」
今年雅若也懷了他的孩子,一晃眼間,孩子也一歲左右了,有了孩子之後,與和碩特人的羈絆也就深了。
曹變蛟點了點頭,然後,亦步亦趨隨著賈珩向前而去。
賈珩道:「曹侯,這一路鞍馬勞頓,先回去歇著吧,也和家眷好生團聚團聚。」
曹變蛟拱了拱手,說道:「是,王爺。」
待目送曹變蛟離去,賈珩也不多說其他,轉身離了殿宇去尋找甄晴。
宮苑,殿宇之中——
甄晴一襲硃紅色宮裳,蔥鬱青青的秀髮梳成的雲髻秀麗、端美,明媚日光透過窗欞瀉落在甄晴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白膩如雪的肌膚瑩瑩如玉。
不遠之處,茵茵正在與芊芊,落座在一張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兩姐妹正在玩著翻花繩,有說有笑。
甄晴那張帶著幾許冷艷之意的白膩玉顏酡紅如醺,轉過青絲如瀑的螓首之時,眸光瑩瑩如水地看向宋皇后的女兒,心頭不由湧起一股也不知是怨恨還是煩躁的情緒。
那個混蛋,什麼時候了,還不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窈窕、姿容明麗的宮女,快步進入殿中,凝眸看向甄晴,聲音中難掩欣喜和嬌俏:「娘娘,衛王來了。」
甄晴那張白膩如雪的玉顏明媚如霞,那顆晶瑩剔透的芳心當中不由湧起一股沒來由的喜悅。
而就在這時,卻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快步而來,眉眼疏朗,英氣逼人。
「你來了。」甄晴美眸凝睇而望,語氣中帶著意外之餘,又有幾許驚喜。
賈珩面上笑意和煦,說道:「就是過來看看你。」
這會兒,茵茵這邊廂,倒也輕輕喚了一聲,聲音軟軟糯糯,喚了一聲說道:「乾爹。」
賈珩笑了笑,溫聲說道:「茵茵,今天怎麼沒有練琴呢?」
茵茵聲音糯軟和嬌俏,低聲道:「乾爹,我這幾天在家裡練書法呢。」
賈珩笑了笑,一下子抱起茵茵,而臉上響起「啪嘰」一聲,就被茵茵親了一下。香軟和濕熱扑打在臉上。
賈珩笑了笑,說道:「茵茵這是又長高了一些,也重了。」
茵茵聲音酥糯和柔媚,嬌俏道:「乾爹,我大了啊。」
賈珩笑了笑,將茵茵放在一旁,轉眸看向一旁的甄晴。
甄晴道:「你和女兒好生玩著吧。」
賈珩凝眸看向一旁的甄晴,笑著打趣道:「自己女兒的醋,你都吃。」
甄晴聞聽此言,那張白膩如雪的玉容微微一變,嗔怪說道:「你這當著女兒的面,又在胡說什麼呢。」
女兒聰敏過人,就這種對話,說不定就捕捉到了一些疑點。
賈珩轉眸看向自家女兒茵茵那張粉膩酡紅的臉蛋兒,心情也有幾許歡喜之意。
茵茵聲音糯軟和嬌俏,黑葡萄一樣的眸子晶瑩剔透,喚了一聲,低聲道:「乾爹。」
賈珩笑了笑,說道:「茵茵你先去偏殿練字,我和你母妃說幾句話。」
茵茵揚起一顆秀美螓首,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隨著一個女官,轉身前往軒峻、壯麗的偏殿之中。
甄晴嬌嗔說道:「女兒年齡愈發大了,你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賈珩自失一笑,打趣說道:「怎麼收斂?那我走?」
甄晴冷哼一聲,輕輕拽住賈珩的胳膊,嬌斥道:「你敢!」
說著,甄晴拉過賈珩的胳膊,詫異了下,問道:「藏地那邊兒已經收復,你在京中又準備做什麼?你什麼時候再進一步?」
賈珩道:「待西域之地收復,應該就差不多了。」
甄晴檀口微張,那秀美、挺直的瓊鼻之下,細氣微微,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兩側酡紅如醺,雙手輕輕摟過賈珩的脖子,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剔透的美眸嫵媚流波。
賈珩而後又與甄晴痴纏了一會兒,沒有在殿中多做盤桓,出了宮殿,返回寧國府。
待賈珩返回府中,快步進入書房之中,看向陳瀟與顧若清兩人正在照顧著襁褓中的嬰兒。
陳瀟迎上前去,說道:「科學院那邊兒,對蒸汽火車的改進已經到了可以放在鐵軌上試運行的地步,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賈珩道:「我等會兒去國子監看看,這幾年鋪設鐵軌,到時候就能通達東西南北。」
陳瀟道:「那你想要登基踐祚,還需要時間。」
賈珩放下手裡的一隻青花瓷茶盅,凝眸看向陳瀟,詫異了下,問道:「最近八皇子陳澤在做什麼?」
陳瀟面上古怪了下,道:「現在在京城之中,四下結交文士,聽說也有心研讀新學,準備拜入徐祭酒門下。」
賈珩饒有興緻問道:「這倒是真的奇了。」
這是師夷長技以制夷?
賈珩想了想,說道:「讓錦衣府的人繼續監視著,另外再給陳澤一些機會,讓他和朝中的反對勢力再湊在一起,再行一網打盡。」
陳瀟端起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低聲說道:「你釣魚了多次,他們也有了警惕性,如此故技重施,未必可行了。」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倒也是,這次得下一點兒重餌了。」
陳瀟這邊廂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翠麗如黛的秀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柔潤如水。
賈珩伸出手來,輕輕攬過陳瀟的一側肩頭,說道:「是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陳瀟柔聲道:「那你打算如何?」
賈珩默然片刻,柔聲道:「諸省督撫當中,湖廣方面將會換人,我決議讓英國公前往湖廣擔任總督,督撫一方。」
在篡位之前,讓親信經略地方,無疑是一個好主意。
大概需要五年,地方上就可以遍地是他的親信,然後制御一方。
「湖廣總督?」陳瀟那張清冷如霜的容顏之上,面色詫異了下,問道。
賈珩道:「湖廣為長江南北樞紐,當南北之要衝,乃是兩省通衢要道,如今遼東、兩江、河南、四川皆在我之手,而湖廣自要派遣親信之人鎮守才是。」
兩江總督李守中,四川總督忠靖侯史鼎,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幫他鎮守一方。
而湖廣也是一塊兒戰略要地,自是要他的親信鎮守。
陳瀟道:「不僅是地方的封疆大吏,還有地方府縣,你門生故舊愈多,對地方府縣的掌控力度也要更強一些。」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也不能一味任人唯親,否則反而容易在地方上滋釀禍端。」
他這些年,手下倒也籠絡了不少文士,開始分派地方府縣為官,逐漸掌控地方的勢力。
陳瀟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倒也好。」
賈珩說道:「這兩年,我想去江南視察一番。」
陳瀟詫異了下,問道:「下江南?」
賈珩道:「當初答應過你們,如果天下太平了,就去江南看看。」
陳瀟默然片刻,道:「京中的局勢平穩下來之後,現在不是下江南遊山玩水的時候。」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倒也是,我要再看看。」
說著,凝眸看向陳瀟,問道:「叡兒怎麼樣?」
原本賈珩是想起草字頭的字,卻被陳瀟否了,認為再按賈家之制,實為於理不合。
提及自家兒子,陳瀟那張清麗、柔婉的臉蛋兒上同樣現出一抹甜蜜笑意,說道:「他這幾天挺好的,吃好睡好。」
賈珩說道:「這兩天,我多陪陪他。」
陳瀟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清冽如虹的明眸之中,眸光瑩瑩如水,低聲道:「京中方面已經在傳揚你的身世了。」
這段時間,京中已經開始傳揚賈珩的身世,即賈珩實則並非賈氏子,乃是前廢太子家將蘇明的兒子。
賈珩道:「如今京中局勢漸定,如果能夠恢複本姓,倒也無妨。」
陳瀟默然片刻,說道:「也該恢複本姓了,你府上迎春、探春、惜春她們年歲也不小了,後續再有個孩子什麼,也能隨著你的姓。」
不管是為了將來篡位登基尋求合法性支撐,也該將自身的身世大白於天下了。
賈珩默然片刻,溫聲道:「是啊。」
這幾年,迎春、探春、惜春在府中也不出閣,西府的賈母都讓鴛鴦問過他的意圖。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賈母顯然是瞭然的,那就是四春留在府中陪著他也就是了。
他一個賈族族長,「霸佔」這麼多賈族女孩兒,只怕在賈母眼中,幾與淫魔無異。
只是他權勢煊赫,又帶領賈家向前邁進了一大步,賈母這才「敢怒不敢言」,給予了最大的寬容。
如果他能恢複本姓,那麼這些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他之後也能給元春、探春她們一個名分。
而篡奪大漢社稷的布局,也可從改回本姓開始了。
賈珩剛毅、沉靜的面容上似是現出思索之色,道:「那就讓錦衣府在神京城中放出風聲,試探一下京中的風向。」
陳瀟輕輕「嗯」地應了一聲,那張香肌玉膚的白膩臉蛋兒上,似是現出一抹思索之色。
而就在這時,卻聽得一陣環佩叮噹之聲響起,而後,顧若清抱著一個嬰兒,喚道:「王爺。」
賈珩起得身來,近得顧若清近前,從顧若清手裡抱過那粉雕玉琢的女嬰,問道:「蘋兒今天餵奶了沒有?」
顧若清翠麗柳眉秀麗如黛,晶瑩剔透的美眸柔潤微微,柔聲說道:「王爺,先前已經餵過了。」
賈珩點了點頭,行至近前,將女嬰抱在自己懷裡,凝眸看向那張肌膚瑩白的臉蛋兒,心神湧起一股欣然莫名。
顧若清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笑意繁盛,低聲說道:「王爺,這幾天蘋兒可是不少念叨著你呢。」
賈珩這邊廂,伸手抱過顧若清懷中的女嬰,落座在鋪就一方褥子的床榻上。
顧若清則是捏著自家女兒粉膩嘟嘟的臉蛋兒,說道:「昨天見得師父,她說想要見你一面。」
賈珩心頭不由生出幾許詫異之意,說道:「你師傅想要見我一面?」
嗯,也不知白蓮聖母對他的提議考慮的怎麼樣了。
不過到現在,可卿肚子仍是沒有絲毫動靜。
顧若清道:「師父說想要見你一面。」
賈珩想了想,點了點頭道:「等這兩天,我有空見見。」
就這樣,賈珩逗弄了一雙兒女一會兒,倒也沒有多做盤桓,向著蘅蕪苑快步而去,打算去看看寶釵。
……
……
大觀園,蘅蕪苑——
廂房當中,寶釵和薛姨媽正在圍攏著一張軟榻上敘話,那張豐潤、白膩的臉蛋兒上,似蒙上一層酡紅紅暈。
薛姨媽輕笑了一下,說道:「寶丫頭,你看咱們家慕兒,笑起來多像他爹啊。」
寶釵似是嗔怪地喚了一聲:「媽。」
她自是知道自家母親說這話的意思。
薛姨媽笑了笑,道:「這不是隨口一說。」
就在這時,鶯兒就在一旁站著,柳眉之下,眸光瑩瑩如水,低聲道:「姑娘,王爺來了。」
寶釵聞聽此言,而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驚喜,溫聲道:「我等會兒去看看。」
不大一會兒,就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而來,朗聲說道:「薛妹妹。」
寶釵翠麗柳眉之下,那雙水潤杏眸柔柔波瀲灧,柔聲說道:「王爺,你來了。」
賈珩臉上笑意繁盛,說道:「過來看看你和孩子。」
而這會兒,薛姨媽那張白凈瑩瑩的臉蛋兒上的褶子幾乎是要笑將出來,輕聲說道:「珩哥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賈珩笑了笑,道:「過來看看薛妹妹和孩子。」
說著,從薛姨媽手裡接過孩子,那張白凈瑩瑩的臉蛋兒上不由現出欣然莫名。
這會兒,那襁褓中的嬰兒,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上,笑意濃郁無比。
賈珩近前,親了一口那嬰兒粉膩嘟嘟的臉蛋兒,心神湧起陣陣欣然之感。
薛姨媽笑了笑,說道:「珩哥兒,你看慕兒多像你啊。」
人家不是常說,如果孩子像父親,父親最為喜愛這個孩子,說不得將來就立慕兒為世子了。
賈珩心頭也湧起喜愛,道:「慕兒,喚一聲爹爹。」
慕兒咿咿呀呀,伸出兩隻小手,似是輕輕撫著賈珩的臉蛋兒,明眸猶如黑葡萄般明亮剔透。
就在幾人敘話之時,一個容顏明麗的丫鬟快步進得屋內,低聲說道:「寶琴姑娘來了。」
不大一會兒,伴隨著陣陣香風和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卻見寶琴和湘雲進入屋內,道:「珩大哥,你也在這裡啊。」
賈珩點了點頭,目光含笑地看向寶琴和湘雲,溫聲道:「寶琴妹妹,湘雲妹妹。」
寶琴和湘雲輕輕應了一聲,溫聲道:「過來看看慕兒。」
說話之間,寶琴行至近前,一下子抱過賈茁,低聲道:「慕兒,讓姨母看看。」
寶釵那張白膩如梨花潔白無暇的臉蛋兒,正自笑意瑩瑩看著這一幕。
薛姨媽笑了笑,說道:「寶琴,你過門也不少日子了,也該早日誕下麟兒了。」
寶琴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分明羞紅如霞,嗔道:「姨媽~~」
薛姨媽笑道:「生兒育女是女人一生的大事,怎麼還害羞上了?」
這會兒,一旁的湘雲則是笑意瑩瑩地看向賈珩,問道:「珩大哥怎麼沒有去看林姐姐?」
賈珩笑了笑,道:「正說一會兒就去看看。」
嗯,黛玉不定這會兒怎麼又黯然神傷。
寶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笑意繁盛,說道:「雲妹妹,過來,我和你說說話。」
湘雲笑意瑩瑩地湊到近前,落座在寶釵身旁的軟榻上,那張豐潤白膩的臉蛋兒上,紅若胭脂,明媚不勝。
寶琴這會兒伸出一隻纖纖素手,抱起襁褓中的嬰兒,看向賈珩,溫聲道:「珩大哥,慕兒眉眼好像你啊。」
賈珩笑了笑,說道:「剛才姨媽也這麼說。」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