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夢境的初始

看到這裡時，羅德已經知曉了後續發生的事情，果然，擊殺深淵之神，提煉屍骸中的一切靈性，以深淵大蛇為祭品，獻祭整個深淵的王族，凝練出最純粹的深淵污染的人，就是最初神王阿托斯，祂在絕境之中孤注一擲，利用祂最高神王的權柄，打開律之源環的「大門」，將這份至高宇宙中最可怖，投入到了律之源環的內部。

至此，恐怖的魔盒打開，深淵污染在這件無上的神物內瘋狂扭曲擴散，它在侵蝕源律的同時也出現了難以想象的腐化，最終形成了最初的「毀滅之因」，它擁有難以想象的污染和腐化力量，對沒有任何防護的人類靈魂有著致命的殺傷力，同時，它還能腐化屍骸，在殞落的神體中誕生難以言喻的恐怖。

最初神王阿托斯用它的力量腐化了殞落的九位最初神的屍骸，九種無法想象的畸形扭曲在其中誕生，它們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曾經的最初神，甚至超過了最初神王本身。

阿托斯通過控制「毀滅之因」控制祂們，徹底擊潰了遠古人類，那瀰漫而出的腐化波紋扭曲了人類的靈魂，無限蔓延的污染氣息侵蝕了人類的肉體，曾經強大到贏得了神戰的遠古人類，在這樣的力量下毫無抵抗之力，但是，災難也於此同時誕生。

「毀滅之因」內的污染，並沒有停止演化，在吞噬了九位最初神之後，這些畸形和污染開始了更加瘋狂的擴散，它們吞噬一切有靈的物質，將其污染成腐化的形態，甚至互相吞噬，互相腐化，互相扭曲，不斷地迭代，不斷地演化。

就這樣，恐怖的進化開始，宇宙的暗面釋放，扭曲被扭曲，腐化被腐化，污染被污染，最終形成了一種無法想象的、最深沉的、最極致的扭曲存在。

在這一刻，原始的黑霧誕生了。

它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失控了，最初神王阿托斯被反噬，黑霧侵蝕了祂的靈魂，腐化了祂的神權，污染了祂的神國，讓祂變成了瘋狂而墮落的存在，阿托斯沒能徹底征服人類，沒能踏上至高宇宙的終極王座，卻反而失去了一切，無法形容的憎恨在祂的意志中誕生，祂對人類的憎惡，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高度。

在徹底瘋狂之前，祂對人類立下了無比惡毒的詛咒。

【渺小而卑劣的生靈，你們將永世沉淪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絕望，悲傷，痛苦，沉淪，附骨之疽，猜忌，疑慮，仇恨，貪婪，如影隨形，你們將盡最大的努力掙扎，你們無限渴求著勝利，期待著希望和救贖的到來，但永遠都會倒在絕望之下，世世代代，永不更變，直到最終的滅亡降臨】

羅德的視線被無盡的黑暗淹沒，一個無比巨大的黑影在陰影中浮現，伴隨著難以想象的低鳴，一塊巨大的黑色凝結物落了下來。

「無上意志！」

阿薩狂喊道。

「最初神阿托斯就是無上意志，這是惡念誕生時的景象，我第一次踏入惡念空間，回溯記憶時，就想起了它！」

羅德握緊了拳頭，他也記起來了，阿薩曾經給他看過一模一樣的畫面，原來，無上意志就是最初神王阿托斯，惡念就是祂分離並創造出來的惡之意志，這延綿整個人類的詛咒，原來是來源於最初神王阿托斯。

但更深重的災難遠不止於此，當時，那份記憶在惡念誕生后就已經結束，而在此刻，他看到了後面發生的事情，那團恐怖的惡之意志中，誕生出了數不清的惡念，它們不死不滅，將永遠糾纏在人類的歷史中，直到最終的滅亡，而在惡念之上，還誕生了十個巨大的黑影，那是更加強大的黑暗之靈！

其中一個黑暗之靈沒入虛空，另外九個黑暗之靈融入和九位墮落的最初神魂體中，無盡的憎惡隨之在祂們的靈魂中誕生，狂暴的混亂意志讓祂們凝聚出了更加恐怖的污染，腐化的律之源環上，曾經的九位最初神不復存在，九位扭曲的恐怖怪物誕生。

那巨大的黑影貫穿了至高宇宙，通天徹地的波紋自祂們的魂體上擴散，無法形容的威能扭曲了整個靈界，在祂們的靈魂深處，金色的神名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黑色文字，羅德勉強認了出來，祂們分別是黑邪之母，至高魔主，失序天魔，詭異始祖，魔妖之祖，毀滅之王，律令死魂之王，邪能天神，永恆禍亡之災。

狂暴的黑潮伴隨著祂們那恐怖的力量迅速瀰漫了整個至高宇宙，無盡的污染瀰漫在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扭曲的力量正在摧毀萬物。

但是，在這個時候，遠古人類再一次站了起來，那黑暗的主物質界中，亮起了一團閃耀的火光。

人類點燃了最初之火。

他們又一次找到了剋制黑霧的存在，那閃耀的火光能阻止一切污染和扭曲的擴散，為這個至高宇宙中，留下了一片凈土。

但雙方的力量對比依然懸殊，遭受到重創的遠古人類，根本不是這九位至高存在的對手，三位反叛的最初神也隨之戰敗殞落了，滅亡依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祂們在殞落之前，竟然拼盡全力，擊碎了律之源環。

最初的源律破碎，無數的源律以一種特殊的形式形成了源之海，這個無形的奇異的存在在誕生的一瞬間，就極大地減緩了黑霧的侵蝕，它特殊的結構和存在形式，讓黑霧的侵蝕變得極為緩慢。

為了徹底污染源之海，黑霧開始了大規模的無量化，最初神王和九位至高的墮落存在也陷入了沉眠。

更讓羅德震驚的是，遠古人類再一次找到了對抗黑霧的律法——第108類源初之律，由律之源環的殘片，匯聚107類源初之律的「態」形成，它被稱為吞噬黑暗的源律，由紅髮少女「雲」掌控。

在這一刻，人類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光明，「雲」成為了人類的英雄，升起的朝陽照亮了漆黑的夜，萬道的金光刺破了絕暗的霧，但是，就在這走向勝利的前夕，她遭到了刺殺，被她的同胞刺穿了心臟和靈魂，絕望籠罩了整個人類，黑暗再一次籠罩了大地，滾滾的黑潮從宇宙中湧來，沉寂的墮落神靈再一次睜開了眼眸，就在這個時候，數道閃耀的靈從靈霧中回歸，那是最初的人類英雄們。

他們終於形成了完整的靈霧，這是利用未明之物，在未明空間上創建的無形之霧，人類的靈能夠投射在這充滿靈性的神奇迷霧上，即便殞落，殘靈也能繼續於黑霧戰鬥，同時，還能形成特殊的靈魂波紋和人類遺產。

更重要的，靈霧很難被侵蝕，這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奇迹，它的存在，為人類帶來了無限的機會。

但是，危機並沒有遠去，黑霧不僅在侵蝕源之海，也在沒有空間和時間存在的虛空中蔓延，它正在更深地侵蝕至高宇宙，不斷地演化，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扭曲，僅僅只是現在的程度，人類必然將會走向滅亡，整個世界都將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最初的人類英雄們用他們至高的智慧，以律之源環的碎片為基礎，以吞噬黑暗的殘靈為核心，創造出了一件至高的偉大之物。

在那無盡的光與霧中，羅德看到了，那個立於虛空之中的方尖碑，和在方尖碑中閃耀著刺目紅光的【黑暗吞噬者】。

「啊，這真是奇迹啊。」

一個閃耀的靈光的人影輕聲說。

「我無法想象竟然會有這樣偉大之物存在，它承載著整個人類的命運，以一切神靈的運轉為至高神權，律之源環終於還是承認，人類才是至高宇宙中的生靈。」

一個肥胖的人影哭泣地說道：「她還在這裡，她還在這裡，嗚嗚嗚！」

另一個人影讚歎道：「它擁有無法想像的威能，能夠通過吞噬黑霧，獲得強大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這奇異的靈魂荒原，能夠聚集一切曾經的人類強者的殘灰，它是一個獨立的靈霧，一片特殊的靈霧，點燃這些殘灰，就能承載它們的過去，獲得它們的力量，一代代的人類英靈，都會聚集在這間英靈的殿堂之中，我們終將戰勝黑霧。」

「羅。」

一個高個的人影忽然轉過頭，向一旁問道。

「這件偉大的存在，該用什麼名字呢？」

那個人影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就叫夢境吧，如同一般幻影無法觸碰，卻又如同夢一般的觸手可及。」

肥胖的人影喃喃道：「啊，這名字真好，希望之夢境，救贖之夢境……」

高個的人影笑道：「羅，那你就是第一任夢境之主吧。」

這一刻，刺目的光芒淹沒了羅德的視線，滔天的海浪也淹沒了他的思緒。

「夢境」竟然真的叫「夢境」？

這就是它最初的名字嗎？太過久遠以至於早已遺失，連黑霧都已經忘卻了嗎？

更多的記憶洪流湧入他的靈魂，無數的畫面在他眼前閃耀，在這短暫而無限的一瞬間，他看到第一任夢境之主來到了星空的彼岸，藉助靈霧的力量對抗最初神王的意志，而祂的惡之靈，才是黑霧的源反饋，最初神王的靈魂從沒有滅亡過，祂只是成為了黑霧的神王，而祂的身軀也成為了黑霧的淵藪，這無盡的黑潮，都是因它而起的。

而當他踏入星空彼岸的那一刻，這無盡的戰爭就已經開始，最初神王的污染匯聚而來，磅礴的黑霧向他衝擊，最大的黑暗源頭因他而中斷，在這樣巨大的影響下，無量化使得黑霧終於出現了退潮，人類在絕望之中，終於有了生的契機。

即便黑霧的大潮終將再次到來，但只要他在這裡的一刻，它也終將褪去，而在這短暫的光明之中，就是人類的希望。

在這無盡的對抗中，他成為了整個至高宇宙中最大強大的凈化之源，雖然他的身軀已經殞落，但他的靈長存於此，在這無盡的歲月中，他甚至影響了日月星辰，使它們也成為了源之海中的凈化之源。

無數的黑霧聚集在這裡，試圖消滅他，無上意志的墮落意志不斷地攻擊，試圖將他撕裂，但都沒有成功，因為他不是一個人，靈霧上源源不斷地出現了更多的人類英靈，它們是他的力量源泉，是他的精神之火，是他的靈魂之光。

黑暗的心臟雖然將他封印，但無法中斷他的意志，他知曉黑霧已經滲透了至高宇宙，任何誕生的靈魂都無法挑戰這終極的黑暗，禁絕的黑幕中斷了源初的道路，沒有任何人類生靈可以突破那無上的意志，當黑霧完全侵蝕源之海的那一天，世界依然終將墜入無盡的黑暗。

為了突破禁絕的黑幕，無上的意志，他以特殊的秘法，將他的殘靈送出火海，送入無數的下界宇宙之中，它們將尋找一個特殊的靈魂，用律之源環打上烙印，當他回歸至高宇宙之時，就能突破黑霧的封禁，踏入神的領域。

無盡的光芒在羅德眼前落下，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但眼前的一切告訴他，他只不過經歷了一秒鐘。

「我，就是選中的靈魂？」羅德看著他的雙手，喃喃道。

令他驚訝的是，虛幻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不是我選中了你，而是你選中了我。」

羅德驚訝地回頭，失望地看到發出這個聲音的，竟然是知識之書。

它扇動著書頁，夢境最後的靈也回歸了，一切的記憶都重現而來。

這是最初的夢境之主留給知識之書的迴音，他是他，也不是他。

「你握住了這塊殘靈，你的意志，你的精神，你的思想，握住了它，所以，你來到了這裡，而太陽已經熄滅，星辰已經黯淡，靈霧崩潰在即，源之海即將被侵蝕殆盡，我無法再支撐太久，這是最後的契機……」

羅德睜大了眼睛，一種奇異的情緒在他的心靈中爆裂，猛然大喊道：「可是，就算我吞噬了你的殘靈，我接收了你的神國，擊敗了最初神王，我也會成為下一個最初神王，這是不可避免的規律，源初之律是無法掌控的，我也要代價，當所有黑暗的靈魂都被我吞噬，人類的靈魂就不可避免，不要指望我的偉大，在絕對的力量和權力面前，任何人都會走向瘋狂，我也一樣，就像最初神王一樣！」

知識之書翻動著書頁，迴音在它的書縫中閃動。

「是啊，你說得沒錯，但生命總會找到出路，我相信，你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時間不多了，黑環封印已經破裂，最初神王即將蘇醒，十二位黑霧之神也將從永恆的沉寂中升起，最終的災難就要馬上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