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凌雲渡

成功收服世界樹，算是在完成道德天尊的任務之外，自己提前獲取的好處，李長青吩咐了世界樹一些事情之後，在心中嘗試默默溝通南天門。

下一刻，一道貫通諸天寰宇的光芒照耀在李長青和莉莉絲身上，將他們兩人帶離九界之中。

只不過南天門將兩人帶離九界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天庭之中，而是處於時光長河之上的某段特殊空間。

在這處空間之中，整個時間都靜止了，唯有金色的門扉，如同一座古鐘，定住了時空波動。

看到古鐘形態的南天門，李長青心中露出一抹瞭然，果然，南天門就是傳說中的混沌鍾，盤古斧化作的開天三寶之一。

南天門聲音凝重，對李長青說道，「接下來的行動可能會很危險，我會將自己的開天印記交給你執掌，不過你仍然要小心。」

「什麼危險？」李長青慎重地說道。

「我們想要弄清楚那尊詭異佛陀的來源，只有找到了來源，祂們才能夠徹底消滅祂。」

南天門口中的『祂們』，很顯然就是諸天六聖。

居然連六聖都沒有弄清楚詭異佛陀的來源？

李長青微微一驚。

就在他驚訝的時候，一道玄奧，繁複到了極致，又氣息亘古，無法言說的印記飛出，落入李長青的靈台之上。

瞬間，一段段開天闢地的記憶湧向心頭，這不僅僅是一兩個世界開闢的感悟，而是諸天萬界，無數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乃至於須臾世界開闢的感悟。

而這些世界開闢之時，一道金色古鐘的身影懸距於高天之上，將諸天萬界貫通，如同一扇金色的門扉。

開天三寶各有職能，其中盤古幡作為開闢利器，能夠演化出最純粹的開闢之力，破開無極混沌，衍生太極萬有，被元始天尊掌握。

太極圖能夠定住原始的地風水火，梳理最初的能量和物質，作為一切存在的基礎，演化周天萬物，被道德天尊掌握。

而混沌鍾能夠聯繫演化出來的周天萬物，讓這萬物相互勾連，相互運動，從而形成時間的基礎，也就是真正時間長河的起源，按理來說應該被靈寶天尊掌握。

但不知道怎麼的，靈寶天尊在遠古的時候，非但沒有掌握開天三寶之一，反而掌握了代表將一切有重新化為無的誅仙四劍。

李長青一點點收攏開天闢地的記憶，他凝聚的開闢道果雛形飛速的圓滿起來，甚至李長青有把握，自己只要能夠回歸，本體就可以渡過地風水火四劫，徹底圓滿開闢道果。

當然如今世界演化已經到了末期，地風水火之劫本來就是世界開闢之前存在的力量，即使李長青想要渡劫，也需要找到對應的地風水火原始四象。

「這就是開天三寶啊。」

即使從大量的感悟之中清醒過來，即使已經在南天門的幫助下，掌握了祂一部分威能，李長青仍然處於失神的狀態。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先天靈寶之中，還會單獨劃分出先天至寶這個等級。

雖然同為先天，但是就像大羅金仙和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一樣，兩者可以說已經不是一個物種了。

就比如南天門，如果是完整的混沌鍾狀態，那麼就是時間長河的起源，可以說是給了萬物運動的第一力，讓萬物產生聯繫，產生交互。

當然那是指混沌鍾完整的狀態，在遠古巫妖之戰的時候，混沌鐘被妖族天帝東皇太一執掌，真正做到鎮壓萬古，憑藉這天帝尊位和開天三寶，即使東皇太一沒有成道，但是也不亞於洪荒六位聖人。

畢竟六位聖人都不是完整的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東皇太一可以憑藉天帝之位彌補這個差距。

就像擁有九界眾神之王神位的奧丁，如果在九界之內戰鬥，祂同樣也不懼怕大羅金仙。

但是這種因為果位帶來的力量，可以說是成也果位，敗也果位，在天地大劫來臨之際，東皇太一根本沒有避讓的機會，首當其衝，而混沌鍾也被巫族以盤古秘法打落了鍾錘，變得殘缺，以至於現在只能夠以南天門的形式出現，這也是李長青說混沌鍾狀態不完整的原因。

「老夥計，你知道鍾錘在哪裡嗎？」李長青心裡火熱地問道，如果幫助混沌鍾找到遺失的鐘錘，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執掌一件開天三寶······

南天門呵呵一笑，「然後你就會成為執掌開天三寶最短暫的人，立刻死於非命。」

李長青撓了撓頭，「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呵。」南天門再次輕笑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鍾錘遺失，讓我這溝通諸天萬界之能都無法找回，那麼幾乎只有可能在西方二聖，女媧和巫族這三方手中。」

李長青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認同混沌鐘的猜想。

如果鍾錘在三清手中，憑藉盤古遺澤的身份，三清大可以直接收服混沌鍾，而為了自身圓滿，再加上盤古遺澤因果，混沌鍾很大的概率是不會拒絕三清的。

而三清沒有收服混沌鍾，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祂們也不知道鍾錘在何處，拿不出讓混沌鍾滿意的價碼，因此三清相互牽制，反而沒有能夠執掌這件先天至寶。

另外一方面，西方二聖和女媧，即使有鍾錘，但是三位聖人都和混沌鐘有緣無分，就像自己擁有的燭龍珠一樣。

即使幫助混沌鍾圓滿，在三清的阻撓下，祂們也無法執掌這件先天靈寶，所以一直拖著不讓混沌鍾圓滿。

而巫族雖然也有盤古遺澤，但是後土與輪迴合一，族內祖巫盡皆凋零，根本沒有實力執掌一件先天靈寶。

所以這麼多年，混沌鍾才一直以南天門的形式懸浮於諸天之上，溝通諸天萬界。

弄清楚這點之後，李長青微微咋舌，自己想要執掌混沌鐘的想法還真是不知死活，甚至自己還要慶幸這種平衡狀態，讓混沌鍾可以自主選擇，才有了自己的機會。

就在李長青吸收開闢之意的時候，下方西遊世界中，取經四人也已經完成了八十難。

凌雲渡前，望著近在咫尺的大雷音寺，悟空大步當前，牽著白龍馬，馱著唐僧走到渡口，沙和尚和八戒跟在後面。

沙和尚頗為感嘆地對著八戒說道，「二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大師兄變了？」

八戒對沙和尚翻了個白眼，你才感覺到這猴子不對勁啊？

從真假美猴王后不久，八戒就立刻感覺出了猴子不對勁。

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但是真假美猴王之後的猴子實在是太正常了！

這就是最大的不對勁，以前猴子雖然想要取經，但是三天兩頭就和唐和尚鬧彆扭，動不動就去三山五嶽喝酒。

但是自從那次劫難之後，孫猴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心一意想要快點取回真經，這其中的變化讓八戒細思極恐，甚至不敢出聲，不敢詢問，因為他怕自己了解太多，也會變成另外一個自己。

一個讓諸天眾多大神通者滿意，勤奮無比的豬八戒。

見八戒一直沒有回答，沙和尚憨傻地問道，「二師兄沒有感受到嗎？」

豬八戒眼中的白眼翻得更深了，對沙和尚誠懇地說道，「你真是當和尚的料。」

榆木腦袋！

兩人在後面竊竊私語，悟空自然也察覺到了，於是回過頭，大喊了一句，「兩個獃子，都到了凌雲渡了，你們還愣住幹嘛。」

被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掃，豬八戒打了個寒顫，趕忙說道，「來了，來了，猴哥。」

孫猴子真假的事情他已經不想要管了，現在只想要早點取回真經，好回到高老莊過小日子。

凌雲渡前有一艘無底船，一位身穿大紅色袈裟的乾瘦老僧撐著竹篙划船。

唐僧看到無底船，頓時心中有些驚懼，對著徒弟們說道，「這船無底，該怎麼過河啊？」

悟空笑著賣弄道，「師父，正是因為這船無底，所以才能夠將我們送到彼岸。」

他對著面前阿彌陀佛化身的老僧恭敬一禮，然後一股柔勁輕輕一推唐僧，將不敢下腳的唐僧推上了船。

豬八戒在岸上遲疑了許久，他當然明白凌雲渡的含義，只要上了阿彌陀佛這艘無底船，那麼就相當於洗脫前塵，輪迴一世。

對於無數佛子佛徒們而來，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是修行圓滿的結果，是求得來世的證明。

但是對於豬八戒而言，卻是需要他拋棄過往的一切，就不再是道門弟子，而是真正遁入空門了。

豬八戒對著船上的悟空說道，「猴哥，老豬我會騰雲駕霧的本事，能夠不坐這艘無底船嗎，我看得有些心慌。」

悟空撓了撓手背，暗中指了指旁邊的阿彌陀佛，「獃子，你覺得走到這裡了，還可能不坐船嗎？」

豬八戒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阿彌陀佛，哀嘆一聲，然後轉身對著東方行了一禮，再走上船。

等眾人上了船，阿彌陀佛划著小船向著彼岸駛去，波光粼粼，非清非濁的時光長河之上，四人一馬的『屍體』順著河水向遠處飄去，漫長的時光流淌在心間，無數佛法滋生，即使一直默念清靜經的老豬，一時間也覺得前塵事遠，反而佛法越發真實。

就在這時，一道純粹的光輝從下方的時光長河映射而上，如同一道門扉，籠罩住悟空，悟空也沒有猶豫，直接飛向光輝之中。

光輝之外，豬八戒，唐僧，沙和尚三人就像是沒有察覺一樣，唯有阿彌陀佛化身的老僧神色異動，看了一眼光輝來源的方向，祂念頭一動，悟空藉助凌雲渡脫去的斗戰勝佛因果屍從河水中被竹竿撈起，化作了一尊金光閃閃的佛陀金身，然後金身變化，重新化作了悟空的模樣。

隨後祂手中的竹篙對著那扇金色的門扉一打，將門扉連帶著門扉內的眾人打向了凌雲渡的下游，一處諸天時空獨特的空間之內。

南天門之內的李長青三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即使有南天門的保護，仍然有種噁心發吐地感覺。

等到旋轉停止，李長青對著旁邊的莉莉絲吐槽道，「剛剛阿彌陀佛那一擊絕對是蓄意報復，祂老人家怎麼可能掌握不好力度？」

莉莉絲掩嘴輕笑不語。

李長青看向悟空，「你沒事吧？」

「老師，我沒事。」悟空檢查自身，「而且前所未有得好。」

現在悟空只覺得從孫猴子那裡繼承的佛法彷彿都如同昨日之夢，雖然經歷過，但是卻變得模糊遠去，就像是豬八戒心中的道法一樣。

作為不存在這個時間點的人，悟空自然沒有佛法之中所謂的昨日身，他立足於這個時空的一切基礎都是孫猴子那裡繼承來的取經因果。

而凌雲渡之中拋棄過去種種，成就未來自在，他拋棄的當然是成為斗戰勝佛的宿命，自然就會返回自身真性。

莉莉絲在旁看了眼悟空，感嘆道，「這西遊不過只走了幾年，就已經抵得上我修行無數載，你凝聚道果雛形也近在眼前了，怪不得當年無數人想要擠上西遊這條路。」

西遊乃是佛道氣運交融，又涉及到洪荒本源和阿彌陀佛大神通，所以無數仙佛都派自己的坐騎前去收取好處。

這其中最大的好處當然是取經四人組，雖然悟空只走了一半，但畢竟是繼承了斗戰勝佛的因果，這一路上收穫的氣運感悟就像隨時在道化狀態，卻不迷失自我一樣。

甚至如果剛剛悟空願意，他完全可以真正渡過凌雲渡，繼承斗戰勝佛的道果，成為諸天佛陀之一。

這也是剛剛阿彌陀佛化作的划船老僧用力有些過了的原因，因為悟空藉機脫身，那麼佛門的斗戰勝佛就永遠只是一個空殼，除非將悟空重新度化回去成佛。

而悟空雖然沒有繼承斗戰勝佛道果，但是徹底脫去了一顆即將圓滿的道果，對於悟空的修行也幫助巨大，真正算得上是明悟本性，照見真我，加上他在雷霆一道的積累以及如今六轉的九轉玄功，凝聚道果雛形也只差一道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