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風車之年

這個世界不值得哈克去拯救。

哈克的身體逐漸飄向了天空。

莉莉好奇的看著哈克的身體，它至今都無法飛行，而哈克也應該飛不動才對啊？

莉莉很疑惑，哈克為什麼可以飛了？

想到這裡，莉莉展開雙翼輕緩的煽動，想要試圖通過翅膀的力量，讓自己沉重的身軀飛起來。

「咕……」

依舊是徒勞的動作，莉莉很快收緊翅膀，繼續仰著頭看著哈克的動作。

哈克的身體已經飄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

本應該隨著高度變小的哈克，此時給莉莉一種很大很大的感覺。

在哈克的身後，出現了一輪白色的月亮。

月亮越來越清晰，天空也越來越昏暗，就像是到了乾淨的夜晚。

「莉莉，這個世界並非是我們存在的現實世界，你忘記了嗎？我們現在是在你的身體里。」

哈克的聲音出現在了莉莉的腦海里。

「嘎！」莉莉猛然記起了這個事情，它已經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它自己都忘記了這個事情。

是啊，它們並不是穿越到了別的世界。

「會想起來了嗎？莉莉，這裡是你的精神世界，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沒有錯，但是它存在於你的思想和軀體里。」

「所以你在這裡能不能飛起來，取決於你和我的配合。」

「莉莉，不要想別的事情，也暫時忘記你不會飛的事情，你只要想著跟在我身邊，心中強化這個想法就可以，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

莉莉迅速喊道：「莉莉！」

在哈克說出要求后，莉莉很有幹勁的扇了扇翅膀，它現在要跟著哈克一起走，聽著哈克的指揮去戰鬥！

莉莉的雙眼注視著哈克的位置，心中努力想著去飛往哈克身旁。

不是的飛往，是前往，莉莉從從未想過和哈克分別，他們一直都是在一起，不論是在什麼地方，什麼世界。

能不能飛，根本就不重要。

莉莉只想在哈克身邊，只想和哈克一起，不論是無意義的消磨時間，還是快快樂樂的去尋找食物，再或者是冒險和發獃。

莉莉的身體很快就離開了地面，外面的風雪還有沒有道路的天空，都無法阻擋，也關不住莉莉。

莉莉只想到眼裡的那個地方。

哈克調動不了光河的力量，也無法使用帝具和迪恩的力量，他的身體里只有保存不多的力量。

但是哈克有莉莉，莉莉也有哈克。

「經過無數次的鍛煉和重複，我的思想和記憶已經融入了我的靈魂之中。」

「這些不再是記憶，它們是我的思想體現，是我精神世界的一部分，也是我所建立的人生世界中，不可或缺的磚石和土壤。」

「莉莉，我身後的世界，就是我們共同的精神世界，我將它命名為【太陽】！」

「外面的世界有外面世界的太陽，這個世界也需要太陽。」

「不是照亮這片世界，給這個世界帶來陽光和溫暖的世界，是燃燒一切，將這個星球和世界全部化為燃料的火球！」

「每一個太陽都是如此，我們的世界也是如此，無法在太陽爆發之前逃脫的世界，最終都會被太陽俘獲，慰吞噬。」

哈克身後的月亮不再是月亮，而是一個逐漸發光發亮的巨型球體。

一開始它是柔和的光芒，像是可以看到真身的潔白冷月。

但是隨著哈克不斷地講述，這個巨球開始變得刺眼了起來。

「莉莉！！」哈克大聲喊道。

莉莉知道了哈克需要自己的力量，果斷的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了那個認識了很久很久很久的小孩子。

它的身體飛向了那個懸挂在無盡冰山上的巨型火球。

並不是飛行，而是與生俱來的引力。

莉莉那龐大的身體從哈克的頭上掠過，撞向了那看起來極為炎熱的火球！

想象中的炎熱並沒有到來，莉莉在穿越火焰與白光后，就發現自己化作了一隻剛出生的小雞。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安靜但是給人一種回到故鄉的親切感。

「莉莉。」哈克出現在了這白茫茫的世界里，出現在了莉莉的身前。

此時的哈克依舊是小孩子模樣，但是身上不再是光溜溜的白嫩身體，他穿上了人類貴族的衣服，成為了一個貴族小男孩。

「這裡是我和你的精神世界，是我們共同記憶、時光、道路、思想的集合體。」

哈克看向了前方的地方，那裡出現了房屋建築。

薇薇安、地龍、乾淨的藍色天空，紅色白色金色的貴族服飾，還有來來往往的傭兵和商販。

這裡就是哈克內心的世界。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這裡就是一個逃避用的電影院，我們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回憶囚牢。」

哈克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我建造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了逃避，是為了逃跑！」

「用我的思想，燒毀這個世界！」

莉莉歪著腦袋看著哈克，很不理解哈克要做什麼。

不過做什麼都可以，莉莉跟著哈克一起干！

「莉莉你現在雖然是出現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但是這裡不僅僅是你的精神世界，也是風車的體內。」

「所以不用擔心那麼多事情，你一直都忽視了一個事情，這裡其實是你的身體，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給你吃的東西！」

「你已經把它吃進了肚子里，所以不用糾結自己能不能吃下面那些冰山和土壤，你已經做到了這種事情！」

莉莉更加疑惑了，好像是明白，又好像是不明白。

我到底是吃了，還是沒吃？

莉莉完全搞不清楚情況，它不知道。

「你的消化能力太弱了，所以才無法消化風車和代表風車力量的四個世界，現在我們兩個就是你吃進肚子里的小石頭，讓我們一起把這個世界，磨碎吃掉吧！」

莉莉的雙眼裡迸發出了光彩，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一點點。

「忘記你我的軀體，也忘記不必要的存在，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是一體的，我們是太陽！」

「可以吃飯了，莉莉！」

「莉！」

莉莉還是有些不懂，但是它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

哈克的思想和莉莉的力量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發光熱的巨大火球。

這個太陽將濃烈的陽光灑在這個冰川世界里。

冰川逐漸融化，大量代表著原始力量的星辰飛上了天空。

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當大地最後一滴水被太陽吞噬之後，乾裂的大地冒出了火焰，流淌出了岩漿。

每時每刻都有微弱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朝著天空飛去。

越來越多的力量進入了那個巨型火球里，在經過無數年的掠奪之後，那個火球也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

大地上沒有任何的生靈，從很多很多年開始，這裡就進入了新的時代。

熔岩紀。

原本的熔岩紀應該是創造生命，在烈火中孕育出生命與自然規則的繁榮時代，但是此時此刻，這裡只有毀滅。

這片世界正在縮小，每天都在縮小。

它的力量被那個巨型火球所吸收，每當吸收一份力量，就會加快一絲的吸收速度。

當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以後，天空出現了雷鳴。

這個世界早已經沒有了雨水，天空的雷鳴並不代表著下雨，而是代表著毀滅。

世界正在崩潰，在毀滅。

太陽繼續燃燒著這個世界，將原本幾十萬年也走不完的龐大世界，燒成了只有普通星球大小的玻璃珠。

它不再是紅色的模樣，變成了刺眼的白色。

世界各地都是一片白色，當雷鳴持續了數千年後，一大一小兩個世界終於撞在了一起。

一顆被燒紅的小世界，被成長了數百萬年的白色恆星所吞沒。

這一片宇宙突然安靜了下來，白色的太陽開始安靜的消化這顆花了很久很久時間捕獲的星球。

又過了很多很多年，那個沒有名字的星球，在這片宇宙中，徹底除名。

***

風車之年，復甦之季，旅者之日。

在諾德薩斯神王山卡恩城下的一個貴族居住區內，一個失去了生命氣息的小孩子動了動手指。

哈克坐了起來，此時看到這個像是兒童房間的奇怪房間后，皺著眉頭看向了地上。

在那裡有一個歪歪扭扭的魔法陣，一直晃蕩晃蕩的雞蛋正在朝著自己滾過來。

雞蛋只有普通雞蛋大小，是一個有點發黃的普通雞蛋。

「風車之年，復甦之季，旅者之日……」

哈克用幼小的手掌撿起雞蛋，走到了不遠處的小床那裡坐下。

放在雙手裡的雞蛋很快就出現了裂痕，哈克低頭安靜的看著。

一隻努力的小雞，一點點的啄破了雞蛋殼，將軟乎乎的紅色嘴巴，還有那毛茸茸又精神奕奕的小腦袋露了出來。

「啾啾~啾~」

哈克露出了微笑，「我們回來了。」

「啾啾~」

風車具有改變時間的能力，同時也是命名時間的十二件帝具之一。

現在的風車並不在風車神殿那裡，而是在他手心裡這個小小雞的身體里。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走吧，去冒險吧。」

哈克沒有去找這個身體的父親歐格瑪，從他回來的那一刻開始，光河與另外幾件的帝具的力量就自動連接上了他。

這裡依舊是原本的那個世界，只不過稍微的後退了一些。

擁有風車力量的哈克可以隨時返回原本的世界，也可以保持平行世界自由的切換。

不論哪種，對哈克都沒有區別。

哈克就是哈克，在哪裡都是哈克。

不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女人也好，孩子也好，對哈克來說都只剩下記憶了。

哈克走出了貴族府邸，出現在了熱鬧的卡恩城裡。

卡恩城還是記憶里那個卡恩城，到處都是穿著清涼衣服的美女，天上的太陽也始終散發著舒適的夏日風情。

這是一個安靜，祥和，又野蠻粗暴的時代。

哈克買了一杯汽水，喝了一下午。

喝完之後，在太陽下山之前去了一趟海族，從海族那裡拿到了【水井】，從獸王那裡拿到了【正義】。

長靴正義，如果哈克早點接受這個帝具，那麼很多事情都不會那麼麻煩。

尤其是在風車那四個世界里，一往無前的正義就是照亮那無盡黑暗的明燈，是力量的源泉！

可惜沒有如果，就算是沒有這個正義，哈克也用了自己的辦法，打通了四個世界。

「毀滅吧！」

哈克來到了帝都的上方，又一次放出了莉莉。

***

金色麥田的上方，一隻打了個盹的巨雞睜開了眼睛。

在巨雞的嘴巴上，一個外表只有七八歲模樣的小孩子也睜開了眼。

哈克落在了地上，看著腳上很合身的新鞋子，踩著鞋子在麥田裡跺了跺腳。

「終於回來了，雖然在那個時間點上也可以重新組建大家庭，還可以直接進行八國選美，不過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個時間點。」

莉莉鬆了口氣，它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此時回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具體做了什麼了。

好像是洗了個澡？還睡了一覺？

「你休息一下，將風車的力量消化掉，我再把【水井】的力量給你。」

哈克從過去拿到了水井和正義，同時這個時間點的兩件帝具也只剩下他手裡的珍品。

帝具可以穿梭時間，但是同一時間，只有一個存在。

莉莉越強，消化帝具的時間就越少。

現在已經消化了【風車】【書典】力量的莉莉，可以對標前面幾個帝具了。

「咕咕！」莉莉感覺很累，需要好好地睡一覺。

哈克也同樣感覺很疲憊，和莉莉分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城堡。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的卧室是在哪間房了，但是沒有關係，這裡的女人都是他的。

哈克隨意的進入了一個散發香甜氣息的房間里，很快就沉靜的睡了下去。

光之聖母阿卡拉感覺到了哈克的進入，她原本正在神殿里修鍊，但是哈克進入她房間的行為，就像是闖進了她的心房。

這個低俗又聖潔的美人很快就返回了自己的卧室，也看到了渾身上下散發著安靜乖巧氣息的小男孩。

作為生命之母，她能感覺到哈克此時的孤單。

阿卡拉很快躺在了哈克的身旁，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哈克那孤獨了一萬個世紀的弱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