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別（還有一章）

「原來你家離學校這麼近，這房租可不低吧。」劉博嘖嘖地鑽進沈陌塵的家裡，左右張望。

沈陌塵第二天就要前往補闕報道了，或許是因為前一天價值不菲的生日禮物，也或許是為了感謝對方一直以來的關照，沈陌塵在歡送會結束之後主動邀請劉博來家裡做客。而這也是劉博第一次來沈陌塵家。

沈陌塵隨手開燈關門，把同學們送的禮物賀卡什麼的放在茶几上：「不知道誒，她提前付了。」

「采予姐嗎？」

「嗯。」

劉博站在客廳里打量著，說實話這套房子並不算大，一室一廳一衛，但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你先坐一下吧，這裡有wifi，密碼是qianlongwuyong。」

沈陌塵打開所有的禮物，分好類，和賀卡一起放入不同的抽屜里，最後把包裝疊好丟進垃圾袋。他似乎很習慣做這種家務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用時一共不超過十分鐘，而且沒有留下一點垃圾。

劉博手上玩著手機，但目光卻停留在沈陌塵的身上：「你都不看看賀卡里寫的什麼嗎？」

沈陌塵笑笑，起身走進廚房：「以後慢慢看吧。我先去弄點吃的，你可以隨便看。」

「哦哦……」劉博點頭，好奇地到處轉了轉。

沈陌塵家的陳設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除了一些常見的傢具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而且所有房間都異常乾淨整潔，井井有條。

劉博家有雇的清潔阿姨，但她也做不到把家裡收拾得像是剛裝修好，還沒有人入住一樣。

劉博走到廚房門口問：「你家是誰收拾的啊？」

沈陌塵頭也不抬：「哦，我自己隨便收拾的。」

「厲害厲害！」劉博由衷讚歎，然後又看沈陌塵切菜，刀法如飛，「我們剛才吃了不少了，少做一點就行了，我晚上不想吃太多，減肥呢昂！」

「這是我之前買的菜，再不吃只能扔了。」

劉博氣哼哼拍了拍腦袋：「靠，原來你是把我當成豬了啊！」

沈陌塵笑著把菜下鍋：「畢竟我明天就要走了嘛，菜最好能吃完，畢竟也是花錢買的。」

劉博也不是真生氣，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哦，對了，我剛才看你床上有褐色的斑點，是血嗎？」

「啊……是血，洗不掉了。」

「是你的血嗎，你什麼時候受傷的？」

沈陌塵眼帘低垂：「不是我的，她的。」

「采予姐？哦——」劉博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賤兮兮地笑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我知道我知道，是女生那個血是吧？我媽有時候也會弄到床上，我還聽朱阿姨抱怨過！」

雖然是同一個地方流的血，但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樣。沈陌塵心裡這麼想著，但表面上也沒有反駁。

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夜雨，夾雜著涼風，透過紗窗，吹打進廚房。

站在沈陌塵旁邊看了很久的劉博稍微打了個哆嗦，撓了撓臉，終於還是神色複雜地開口：「你真的要去補闕啊？」

沈陌塵走到一邊把窗戶關上，咧嘴笑道：「你這叫什麼話，我都已經簽過自願書了，現在想反悔也不行了啊。」

劉博眉毛都擰在一起，苦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吧，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啊。」

「我不是哪種人？」

「補闕那麼危險，我聽說傷亡率很高的……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會冒險的人。講真的哈，男生又不是強制服役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參軍啊。男性覺醒者想要賺錢的話，有很多更安全的工作啊！我要是你，就算要加入覺醒者部隊，也不會進補闕的。我會先不跟任何人說自己覺醒了異能，然後大學考到發達國家，到了之後再告訴他們自己覺醒了要轉國籍……」

沈陌塵笑著翻炒菜肴，鏟法飄逸：「如果人人都這麼想的話，那禹辟誰來保護啊？」

劉博臉上無語：「現在又沒旁人，你就別跟我裝了好嗎，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是那種人嗎？」

「哈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加入補闕也是有我自己的考慮。」

「可是很危險哦，真的很危險……你看采予姐就是……」

「我知道，不過男性覺醒者稍微好一點吧，一般情況下，真要有意外的話，那我也會是小隊里最後一個死的，哈哈哈哈！」

「喂，我沒在開玩笑！」

沈陌塵給菜裝盤，語氣稍微認真了些：「好好好，我會注意安全的。你放心，像我這樣膽小惜命的人，遇事肯定躲在最後面！」

劉博幫忙把菜端到桌上，眼中有些不忍，但嘴裡嘟囔著：「也對，你從小就腹黑，肯定想的比我多……哦，說起來，你知道有關補闕的一個說法嗎？」

「什麼說法？」

「嘿嘿，你知道補闕裡面女多男少吧？」

沈陌塵看著劉博賊兮兮的笑容，也失笑著點頭。男性覺醒者的數量不到女性的十分之一，而且男性覺醒者不用強行服役，所以每支補闕小隊最多只有一個男人，甚至大多數小隊一個男人都沒有。

劉博露出專屬於男人的猥瑣淫笑，眼睛更是眯得都看不到了：「所以補闕裡面男生超級受歡迎，我聽說啊，九成以上的男性覺醒者都會在小隊裡面找對象，有的甚至把小隊裡面的女生都睡了個遍！你長得這麼帥……」

沈陌塵哭笑不得，無奈地搖頭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女朋友是葉卡捷琳娜。」

劉博揚著筷子，揮斥方遒：「你不讓她知道不就行啦！補闕駐紮的地方那麼遠，你們平時連面都見不上！」

沈陌塵扶額，他總算知道什麼叫狐朋狗友了。

「好吧，我跟我女朋友認真商量你的提議的。」

「誒誒誒，我錯了我錯了！公主殿下要是知道，肯定會把我殺了衝進下水道里的！」

劉博秒慫，縮了縮脖子，低頭吃飯。

「卧槽！」劉博剛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叫了出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沈陌塵微微皺眉。

劉博抄起筷子就把菜往碗里扒拉，張嘴猛干：「你這菜燒的也太好吃了吧！牛逼啊大哥！」

沈陌塵嘴角微微抽搐，失笑著把自己的筷子放下：「你喜歡就好……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風捲殘雲，野豬拱食。劉博很快就將一盤子菜吃了個乾淨，差點連盤子都不放過。他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語氣抱怨：「請我吃飯就做這麼一樣菜啊，夠誰吃的？」

沈陌塵收拾碗筷，笑著揶揄：「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晚上不用減肥，下次會多做一點的。」

劉博乾笑了兩聲，尷尬地別開臉，咳了咳：「有一說一，你可真是絕世好男人，長得帥，家務幹得也好，做飯也巨好吃！我要是女生我恐怕也會愛上你的，真羨慕你將來的隊友啊！」

「那可未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