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證據不足，就是完美的犯罪

「你的劇本，劇情連貫，角色鮮明，結尾完美。但最大的問題，沒有靈性。」

近藤司推出一塊黑板，在上面寫寫畫畫。

公主，惡毒的王后，善良王子，王后的暗線侍女，遵守命令的衛兵，病重的國王，殺手......

各個人物用線連接起來，組成了一張思維導圖。

「什麼叫沒有靈性？」秋元紅葉問道。

正因為她的父親也說了同樣的話，這才讓秋元紅葉升起了想要在學校內徵集劇本的心思。

她想向父親證明自己的作品才是最好的。

「我個人理解：沒有期待感。出現的轉折要讓人想不到的同時提高劇情的深度。你的作品，沒有期待感！」

近藤司的話毫不客氣，但秋元紅葉並不生氣。

因為，這正是她要求的。

「那要怎麼做？」

近藤司將黑板上的惡毒王后抹去。

「這個不要！舊時代的遺骸沒資格登上新時代的船。」

忽略了後半句聽不懂的中二話語，秋元紅葉解釋道：「必須要有這樣面善心惡的壞人來讓公主陷入危機，同時......」

近藤司伸出手打斷了她的話：「誰規定，好人和壞人不能是同一個人了？」

說完，他在擦掉的地方寫上：惡毒的王子。

「王子是善良的，同時也是邪惡的！」

緊接著，他又擦掉了侍女的前綴，寫上：被善良王子仰慕的天使。

最後，他在公主後面寫上：白天鵝—被惡毒王子期待的黑天鵝。

近藤司丟掉了粉筆。

「這就是我的計劃！將《黑天鵝》的核心提取出來，保留你的劇本框架。你不是想要看到《黑天鵝》嗎？那麼，至於黑天鵝是公主，是侍女，還是我作品里的角色，根本不重要！」

秋元紅葉皺著眉頭思考半天。

「可是這樣，還算是我的作品嗎？」

近藤司詫異地看著她：「你想什麼呢？當然不算！

如果你單獨寫出來比《黑天鵝》更好的作品，那不就要回到戲劇部了嗎？我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是我們文藝部共同的作品。不許獨佔功勞。」

秋元紅葉將眼睛眯成一條細縫。

「你好像很看不起我？我一定會寫出比你更好的作品的！」

「那我就會拿出比你口中所說的更好的作品還要好的作品！」近藤司毫不軟弱的與她對視。

少女轉過頭，「哼」了一聲。

近藤司拍拍手，示意暫時停止戰鬥：「好了，時間有限。現在就改劇本吧。」

......

說是要提取內核，到底要怎麼改呢？

秋元紅葉牙齒輕咬著筆桿，思索著。

「先說好，除了給你建議，我不會過多插手。因為我自己也要單獨寫一本出來。到時候你的作品和我單獨的作品還是要比一次的。如果你再輸了，哼哼！」

「你......」秋元紅葉氣的眉毛都翹了起來，「你可別小看我！」

「輸了的話，就陪我去賞紅葉吧。」近藤司笑眯眯地說道。

「如果你輸了呢？」少女被激起了鬥志。

「十篇！」

「嗯？」

「我輸了，給你十篇水平不低於《黑天鵝》的稿子。」

「好！」秋元紅葉生怕他反悔，立刻拍著桌子定下這個賭約。

近藤司露出了計劃得逞的微笑。

哼哼！

你還不知道吧？

我早就準備好了十篇稿子。

無論結果怎麼樣，都是要給你看的。

也就是說，無論輸贏，我都立於不敗之地了。

秋元紅葉看到了他臉上的笑，但她並未說什麼。

這一次，我要贏！

儘管要藉助他的力量，也想贏一次！

因為，這可能是我唯一可以贏他的機會了啊。

想到從他床底下看到的那些稿子，秋元紅葉就內心發顫。

這個傢伙，到底腦袋裡還有多少這樣的東西呢？

想贏！

想贏一次！

一次也好！

......

「為什麼要讓侍女活下來？」近藤司拿著秋元紅葉寫到一半的劇本問。

「咦？可是，如果不是壞人，活下來才會更讓觀眾開心嗎？」

「為什麼要讓觀眾開心呢？難過不行嗎？痛苦不行嗎？太宰治的《人間失格》你看過會開心嗎？啊！」近藤司沖著秋元紅葉大呼小叫。

「凶什麼嘛。真是的。」秋元紅葉嘟著嘴哼唧了一句。

「必須死！而且要死在公主手裡！除非你打算讓侍女成為黑天鵝。除了公主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包括王子。」男人三言兩句，就把秋元紅葉的劇本人物殺的差不多了。

世人稱這種殺人手段為劇本殺！

「不行！只有王子和公主一定要在一起才行！」

近藤司看著一臉抗拒的秋元紅葉有點無語。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是戀愛腦？」

「你再說一次！」秋元紅葉身上的黑霧升騰了。

「我，我是說......凄美的愛情故事，既能賺取觀眾的眼淚，還能升華主題。也，也不錯......您覺得呢？」男人弱弱地說道。

秋元紅葉拿回了劇本。

「我再想想，總之不可以死！」

「嗯，嗯！」近藤司拚命點頭。

看他回到座位，少女才低聲嘆息。

笨蛋，我才不想要凄美的愛情故事呢。

……

月曜日。

滿臉疲憊，但眼睛明亮的秋元紅葉推開了文藝部的門。

「近藤！我完成了！」

看著她眼眶周圍濃濃的黑圓圈，正準備拿出自己稿子的近藤司突然猶豫了。

「怎麼不說話？」少女疑惑地看著沉默的近藤司問道。

「秋元小姐，不用扮演熊貓，就已經夠可愛了。」近藤司委婉地提醒道。

「呀！」秋元紅葉連忙捂住自己的雙眼，「不許看！」

「學姐並沒有催稿啊，為什麼周末不好好休息呢？」

「因為我要贏過你！快把你的稿子拿出......哈—」秋元紅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麼想贏我啊？」

「嗯！非常想！」

果然啊。

近藤司心裡嘆息一聲。

「可惜，我還沒寫完呢。」他聳了聳肩。

秋元紅葉有些不滿地嘟著嘴說道：「啊？好慢！」

「我每天都有很認真寫啊，是你太快了。」

「我不管，快把你的稿子拿出來！」

「沒寫完啊，明天，明天行嗎？拜託，再給我一天時間。」近藤司雙手合十。

「就，就一天哦。」坐在椅子上犯困的秋元紅葉小聲說道。

「嗯，嗯！」

沒過多久，秋元紅葉睡了過去。

看著少女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近藤司抿了抿嘴。

......

嗡！嗡！嗡！

晦暗的文藝部教室突然響起手機的震動聲。

秋元紅葉被驚醒了。

她晃了晃發痛的腦袋，然後坐直了身體。

嗯？

這裡是哪裡？

好黑！

「你醒了？」

黑暗裡突然傳出的聲音讓秋元紅葉嚇了一跳，「誰！」

「是我啊。秋元小姐。」

聽到熟悉的稱謂，少女拍著胸口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亂顫的球體被黑暗籠罩，因此近藤司並未看到。

「為什麼不開燈啊？近藤？」

「已經過了7點半了，開燈會被巡邏的老師發現。」近藤司解釋道。

聽到他的話，秋元紅葉驚呼一聲「啊！糟了！」，然後連忙掏出手機。

看到父親的未接電話，她慌了神。

「這麼晚不回家，爸爸一定很生氣。怎麼辦？怎麼辦！」少女焦急地問道。

「就說陪朋友一起玩的太開心，忘記了。」

「那要問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電話放在包里，沒注意。」

「好！」秋元紅葉點點頭，然後給父親撥通了電話。

趁這個功夫，近藤司將手機開機，看到來自近藤美咲的幾十條未讀郵件，連忙編輯郵件發了出去。

希望回去不會被罵的太慘。

打完電話，秋元紅葉鬆了口氣。

「我們走吧！」

「嗯。」近藤司站了起來。

藉由微弱的月光，秋元紅葉勉強看清了近藤司的輪廓，這讓她感覺到了安心。

「啊！」

聽到痛呼，近藤司連忙跑到她的身邊，「怎麼了？！」

「腿，腿麻了......」秋元紅葉委屈地說道。

「哪只腿？」

「咦？」

「哪只！」近藤司聲音大了一些。

「右，右腿。」秋元紅葉小聲回答。

「是小腿部分嗎？」

「是。」

少女剛說完，就感覺一隻大手撫到了自己的小腿上。

隔著薄薄的絲襪，可以清晰感受到掌心的熾熱。

「你，你幹嘛？」驚慌的她聲音帶著顫抖。

「別亂動。」近藤司呵斥一聲，然後輕輕地按摩著她的小腿。

黑絲的觸感帶有少女的體溫，不知名的香味打在他的鼻子上，讓他的呼吸略顯急促。

「唔—嗯！」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秋元紅葉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

過了片刻，少女的小腿逐漸恢復了知覺。

「可，可以了。」她小聲提醒依舊還在給自己按摩的近藤司。

「啊，抱歉！」

近藤司立刻站了起來。

咚！

「怎麼了？」

「沒，沒什麼。」近藤司捂著撞在桌角的額頭，「現在站的起來嗎？」

「我試試。」秋元紅葉雙手按著桌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右腿有點發軟，但至少可以正常走路。

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少女點點頭：「沒問題。」

「嗯，那你現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出去看看巡邏老師在哪。」近藤司說完就準備出門。

「別！」

被少女拽著衣角，近藤司內心一顫。

「放心，我會回來的。」

「別，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好不好？」

少女言語中透露著不安。

將想要擁抱呵護她的想法甩出腦海，近藤司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碰到巡邏老師，我會牽制住他，你一個人跑。做的到嗎？」

「咦？那個......」

「如果做不到，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只能待在這裡了。和秋元小姐共處一夜，我期待的很呢。」說完，近藤司發出了嘿嘿的笑聲。

「那樣笑好噁心，不許笑了。」秋元紅葉用力拽了拽他的衣服。

「記住，碰到老師，你就跑。不然我就把老師打倒，然後把你抓迴文藝部教室。還要強迫你穿上兔女郎衣服，還要......」

「不要再說了！變態！變態！」

「走了。」

近藤司拉開了教室的門。

秋元紅葉拽緊他跟了出來。

夜晚的校園十分安靜。

被薄雲籠罩著的月亮散發著朦朧的光，讓秋元紅葉眼中的一切變得夢幻起來。

「很美。」

察覺到少女鬆開自己的衣服，近藤司也停下了腳步。

注視著面前的少女，他點了點頭，「確實很美。」

「說的是景色，笨蛋！」

「我說的也是景色啊。」

只不過，我眼裡的景色，只有你。

「喂！你們兩個，哪個班級的？」

手電筒的光芒伴隨著某個男人的吼叫，近藤司立刻擋在了秋元紅葉面前。

「快跑！」

驚慌失措的秋元紅葉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我......」

「跑啊！你是笨蛋嗎？」

「我不知道往哪跑啊！」少女帶著哭腔說道。

「唉！」

近藤司嘆了口氣，然後抓住秋元紅葉的手就往樹林里跑。

「還敢跑！站住！我已經記住你們了！」巡邏老師邊跑邊喊。

「怎麼辦，他說記住我們了。」被拉著跑的秋元紅葉更加慌亂了。

「騙你的。除非是貓頭鷹，不然根本看不清我們的臉。」

「咦？！」

由於照顧著秋元紅葉的步伐，因此他們和老師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近藤司咬了咬牙，對秋元紅葉說道：「原諒我！」

「什麼？」

還未搞清楚狀況，秋元紅葉便感覺身體一輕，被他抱在了懷裡。

咦！咦！咦！

下一刻，風聲呼嘯而過。

喘息聲，腳步聲與風聲糅雜成說不清的感覺在心頭蕩漾。

少女盡量將身體蜷縮著，不敢開口說話。

不一會，巡邏老師跟丟了。

人到中年的他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按著腰，大口喘息著。

晚上，讓老婆再多放點枸杞在湯里吧。

發現身後老師沒再追，近藤司逐漸停下了腳步。

懷裡的秋元紅葉緊閉雙眼，兩隻手用力抓著他的肩膀。

「秋元小姐，我要放你下來了。」

「……嗯。」

。。。。。。

秋元紅葉望著面前高高的圍牆，有點疑惑：「幹嘛來這裡？」

「違反校規的我們，不能從正門走出去啊。只能翻牆了！」

說完，近藤司走到牆邊蹲了下去。

「你在做什麼？」

「如你所見，快騎到我脖子上，我站起來你就能翻過去了。快點吧！」近藤司催促著她。

秋元紅葉立刻後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裙擺。

「你，你在說什麼啊！變態！變態！才不要這樣！」

「噓，小聲點！」

「哦。」少女連忙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不這樣，你能翻得過去嗎？」近藤司指著圍牆問。

秋元紅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然後仰頭看著圍牆，不說話了。

「快點吧。」

「我，不要！」

雖然想不出辦法，但秋元紅葉就是不想這樣做。

因為這樣，太羞恥了。

自己，今天沒有穿安全褲呢。

不，就算穿了安全褲，也不要！

這個變態心裡肯定會想一些奇怪的東西。

近藤司站了起來，「我們還是迴文藝部吧。」

「不要！」

「騎上來？」

「不要！」

「那要怎麼做？」男人嘆了口氣。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要！快點想辦法出來！」

秋元紅葉急的都要哭了。

「跟我來！」

「去哪裡？」

近藤司沒有回答，順著剛剛來的方向走了回去。

秋元紅葉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走了沒多久，看到熟悉的手電筒燈光和燈光旁的人影，秋元紅葉差點發出驚呼。

她連忙拽著近藤司的衣服，阻止他繼續前進。

「拉著我幹嘛？」

「你才是，要幹嘛啊？」少女小聲地問道。

「把他的手電筒搶過來，然後他就會到大門處尋求支援。大門防守空虛，你就能趁機溜出去了。」近藤司解釋了自己的計劃。

「不可以這樣啊！」

「不可以違反校規的我們，不是也違反校規了嗎？」近藤司反問。

秋元紅葉搖搖頭：「那不一樣。」

「對我來說，都一樣的。」

近藤司解開領帶在自己的臉上纏了兩圈，「你知道什麼是完美的犯罪嗎？」

「是什麼？」

「在日本，只要證據不足，那就是完美犯罪！」

說完，近藤司沖向了背對著自己的巡邏老師。

沒有抓住他的秋元紅葉伸著手，獃獃地看著他。

喝罵聲，痛呼聲，伴隨著手電筒的光芒的突然熄滅，戛然而止了。

過了半晌，少女突然驚醒過來。

怎麼沒聲音了？

近藤怎麼樣了？

突然間，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啊…唔！唔！」

「別喊。是我。」近藤司捂住她想要尖叫的嘴，輕聲說道。

「唔！唔！」

「啊，抱歉！」

發覺自己捂得太緊，他連忙鬆開了秋元紅葉。

「呼！呼！」

由於緊張而呼吸急促的秋元紅葉深呼了兩口氣才緩過來。然後她生氣地捶著他的胸口。

「你怎麼這樣啊！很危險的！幹嘛這樣做啊！笨蛋！」

近藤司一邊享受著她的小拳頭按摩，一邊舉著手中的道具說道：「手電筒已經拿到手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

「我的行為是對他們巡邏隊伍的挑釁。所以，他們看到陌生的光，一定會追過來的。到時候你就從大門處溜掉就好了。」

看著面前的近藤司，秋元紅葉輕聲問道：「為什麼？」

「什麼？」近藤司疑惑不解。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秋元小姐，剛剛向我提出了委託啊。」

秋元紅葉立刻想到了自己剛剛的任性發言。

【快點想辦法出來！】

少女用力咬了下嘴唇，「我們還是翻......」

「噓！」近藤司連忙拉著秋元紅葉躲到了陰影處。

校園的半空，突然多出了幾道光柱。

看著事情照著自己的預想發展，近藤司笑了起來。

「秋元小姐，刺客遊戲開始了。」

也許是近藤司的笑容給了秋元紅葉信心，她突然不想制止他了。

如果被發現了，自己就跟爸爸打電話求助。

現在，請幫我完成委託吧，部長！

......

秋野高中閃爍的光柱，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

藏著角落的秋元紅葉睜大眼睛，盯著大門最後一個保安。

「呼哧！呼哧！」

喘著粗氣的近藤司跑到了她的身邊。

「現在還剩最後一個了。秋元小姐，準備好了嗎？」

「什麼準備？」

話音剛落，近藤司沖向了大門。門口的保安看到他，立刻追了出來。

然後，近藤司帶著保安回到了校園。

兩人的身影消失，秋元紅葉連忙跑出了大門。

「站住！你那個班級？我記住你了！」

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秋元紅葉頭也沒回。

近藤說過，你是騙子！

我才不信你！

人到中年的巡邏老師，捂著不小心扭到的腰，眼睜睜看著秋元紅葉在自己面前溜走。

晚上，喝湯也不頂用了啊。

秋野高中，一群人背靠背圍在一起，中間的男人拿著手電筒。

「話說，真的是人嗎？」

「你，你在說什麼呢？不是人，還能是妖怪啊！」

「妖怪！」

「別，別瞎說！妖怪那都是騙人.....」

男人的話，隨著手電筒的光芒消失，也消失了。

下一刻，一群人大喊著，四散而逃。

中間的男人不屑地笑了笑，然後再次打開了手電筒。

「一群膽小鬼。」

「呵呵......」

男人猛然抬起頭，雙手捧著多個手電筒，臉上被領帶圍住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晦暗的月光下，他的影子若隱若現。

啪嗒！

手電筒掉在地上。

「啊！妖怪！」男人大喊著跑開了。

近藤司撓了撓頭。

總之，算是完美潛行了。

已經等了許久的秋元紅葉坐在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不停地念叨著。

「不要被抓到！」

「不要被抓到！」

嗯？

餘光處多出來的人影讓她抬起了頭。

「請問，一個人嗎？」穿著秋野高中校服，頭髮被汗水打濕的男生，這樣問道。

「不，是兩個人。」

「那，我可以坐到旁邊嗎？」

少女搖搖頭，「最好不要！我對變態過敏！」

聽到秋元紅葉的拒絕，近藤司坐到了她的旁邊。

「你這個人，好討厭！都說了不讓了！真是的！完全不聽人講話！總是自以為是！好討厭！討厭的很！變態！大變態！」她嘟著嘴不停地抱怨著。

咕！咕！

男人的肚子叫了起來。

他咳嗽兩聲，將頭轉了過去。

好丟臉！

於是，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麼久沒吃飯，我也沒辦法啊！」臉頰發燙的近藤司小聲解釋道。

「嗯，嗯！」

秋元紅葉笑眯眯地點著頭，然後一手拿三色糰子，一手護著放到了他的嘴邊。

「啊—」

如同生鏽的機器，近藤司僵硬且緩慢地轉過頭。

「別誤會啊，只是委託完成的獎勵，而已。」

聽到少女的解釋，男人小心翼翼地張開了嘴。

感謝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