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要不要上來?
「不困?」
「嗯。」
陸言歡應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慌忙道:「不,我困了。」
話落,她立即閉上眼睛。
沈璨沒有拆穿她,眼神沉沉盯著她看了許久,聽到她平緩下來的呼吸聲后,才輕輕抽出手臂,掀開被子起來。
他走出房間,徑直下樓,走到客廳連接院子的窗檯前,推開窗戶,點了根煙抽著。
紅姐聽到響動,披了件衣服從房間出來。
樓下沒開燈,但還是能看到斜靠在窗檯前的身影。
紅姐打開窗檯前的燈,走了過去。
「還沒睡?」
沈璨看了紅姐一眼,正要掐滅煙,紅姐連忙制止道:「沒事,你抽吧。」
沈璨頓了頓,這才沒掐掉,但也沒抽,只夾在指間,看著裊裊升起的煙霧在空中消散開。
「紅姐,吵醒你了。」
「跟你沒關係,我本來就沒睡著。」紅姐看著漆黑的夜空,「我先前一直在想你跟言歡的事情,說句臉大的話,你是我看著長大的,而言歡呢,我跟她和小鹿也一起生活了三四年了,你們對於我來說,就跟我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這幾年,辛苦您了,紅姐。」沈璨淡聲道。
紅姐笑嘆了聲:「辛苦談不上,就是心疼你們。如今你們也算苦盡甘來了,等大少爺跟大少奶奶回來,沈家也能過個團團圓圓的年了,想必老爺子老太太在上面看著,也會覺得欣慰。」
沈璨沒借接話,但也抬頭看了看夜空。
老爺子老太太還看著么?
「咳!」
一陣冷風灌進來,紅姐攏著衣服咳了幾聲。
沈璨回過神,「紅姐,你去睡吧。」
「好。你穿得少,也不要站太久了,小心著涼,早點休息吧。」紅姐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勸說道:「有事不要悶在心裡,言歡現在的情況,沒辦法幫你分擔,但你可以跟二小姐說說,或者跟秦少爺傅少爺。」
沈璨淺淡勾唇:「我知道了。」
紅姐沒再說什麼,回了房間。
沈璨看著手上的煙燃燒完,才上樓休息。
第二天,陸言歡睡到自然醒。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環境愣怔了會兒,然後才想起來她昨天已經出院了,這裡是她家,她的卧室。
腰上有重物壓著,陸言歡伸手探摸了下,才反應過來是一隻手臂,她從小臂摸到手指,又摸索著手指的骨節,最後手指穿過縫隙,十指輕輕扣著。
趁著沈璨睡著的時候,做這些小動作,讓陸言歡內心雀躍而又竊喜,還夾雜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其實,她是很想跟沈璨親近的。
但,缺失的記憶,又讓她心裡很不安,所以迫切想要知道她跟沈璨之間所發生過的一切。
正想著,身後的緊密的貼上一堵溫熱的肉牆,陸言歡一慌,立即想要抽離手指,卻被身後的男人反手緊緊扣住。
低啞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睡醒了?」
陸言歡將自己縮成小蝦米狀,烏龜似的,將頭藏進了殼裡。
「言言?」
沈璨在她耳邊低喚了聲,見她還是裝睡不理人,忽然張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吮吻了下。
陸言歡身體驟然僵住,緊跟著,她連忙躲開,側過身看向身後的人,對上男人計謀得逞后得意的眼神。
「不裝了?」沈璨笑得愈發惡劣。
陸言歡捂住耳朵,「你真是……」
「真是什麼?」
陸言歡憨嗔瞪了他眼,「沒什麼,我要起床了。」
說罷,她伸手去掰沈璨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你鬆手呀。」
沈璨非但沒鬆手,還收緊了幾分。
怎麼說了,有時候失憶后的陸言歡是真可愛,可愛得讓人想要欺負一下。
「言言。」
「嗯?」
陸言歡抬頭,便覺得一道黑影籠罩下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嘴唇上貼上同樣溫溫軟軟的嘴唇。
她怔愣了一瞬,腦海里似乎有些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快得她根本來不及看清。
見她不大專心,沈璨含著她的唇咬了口。
「唔。」
嘴唇上的刺疼,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下意識想往後躲,但沈璨顯然早已猜到她的想法,伸手扣住了她的後頸,讓她無路可退。
不會兒,陸言歡就有些缺氧,暈暈乎乎的,然後幾乎是出於本能,手攀著沈璨的手臂,去汲取他身體里的氧氣。
房間內慢慢升溫。
然而,意外發生了。
「媽媽!」
沈陸推開門徑直超床邊跑了過來。
陸言歡聽到沈陸的聲音,瞬間清醒,立即推開了沈璨。
「媽媽,你怎麼還在賴床呀,太陽都曬屁股了,小鹿都吃完早餐咯。」沈陸手裡拿著個玩具車,趴在床邊,眨巴著眼睛看著陸言歡。
陸言歡瞪了沈璨一下,才看向沈陸,「馬上就起來了。」
沈陸拖著下巴,往陸言歡身後看了下,看到懶懶躺在床上的沈璨,軟乎乎的臉上瞬間有些不滿,「可樂叔叔,你為什麼在我媽媽的床上?」
沈璨揚了揚下頜,指向陸言歡:「問你媽。」
沈陸把目光移向陸言歡:「媽媽,可樂叔叔為什麼在你的床上睡覺?你以前跟小鹿說過,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睡覺的。」
「我說過嗎?」陸言歡疑惑。
沈陸點頭:「說過。」
陸言歡輕咳了兩聲,掀開被子下床,「可是媽媽不記得了,所以,不作數。」
沈陸:「……」
沈陸:「媽媽賴皮!」
沈璨笑:「你就這麼教小鹿的?」
陸言歡耳紅臉臊,「我又沒說錯,我本來就不記得了。」
說完,陸言歡轉身去了盥洗室,留下父子倆大眼對小眼。
沈陸先轉開視線,他趴在床邊玩著手裡的車車,也不說話。
沈璨看了他會兒,拍了拍被子,「要不要上來?」
沈陸抬頭飛快看了他下,又低下頭去,彆扭了好一會兒,還是甩開腳上的室內鞋,撅著屁股爬上了床。
沈璨拉開被子,讓沈陸鑽進來,從他手上拿過玩具車,擺弄了兩下,才發現這玩具車是拼出來的。
「它不動。」沈陸指了指他手上的車。
沈璨擰了下玩具車上的開關,果然沒有任何反應,他從床上做起來,大概檢查了下,說:「等著。」
說罷,他將玩具車一個一個零件拆開,然後又重新組裝了一遍。
組裝好,遞給沈陸,說:「現在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