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把劍

秋季多雨，細雨綿綿，

這個京都一片水霧朦朧。

一家人吃過早飯後，『網抑人』陳富貴因為要準備秋試，早早回了白馬書院。

少女老成的『年級主任』陳澄在得到陳小二的保證后也回了國子監。

陳長壽則是早早的上了朝。

昨日他馬踏京都，今天他必須要有個交代了。

不過昨日皇帝跟那位神秘的太妃都沒有出面制止，顯然也是默許了的。

所以估計事不大。

江川因為這次表現特別，被陳長壽准許，參與萬年縣稅銀一案。

憨憨溫如仙似乎不喜歡下雨天。

躲在被窩裡聽丫鬟給她講那些愛情話本故事。

一家人各有各忙的。

陳小二拒絕了陳伯安排的馬車，只拿了一把油紙傘便出了門。

直奔周府而去。

……

【小皇帝離宮出走。】

【秋季多雨，雨傘銷量暴漲】

【前日大雨，北城十裡外，山洪爆發，蛟龍渡劫失敗，重傷擱淺小灘……】

【西城妖物假扮租車夫擄掠少女。大理寺毫無線索，周鴻禹震怒。】

……

【群臣彈劾京兆府尹，被太妃壓下。眾臣懷疑陳長壽已經站隊】

【今年十一月十一日，教坊司迎來新促銷活動……】

……

走在街上。

翻看著今天更新的隨身新聞，陳小二挑中了幾條比較關心的。

1、小皇帝離宮出走。

2、群臣彈劾陳長壽，被太妃壓下。

3、北城十裡外的小灘有渡劫失敗的蛟龍擱淺小灘。

4、西城少女失蹤是妖物作祟。大理寺正在調查，周鴻禹震怒！

第一條信息，

陳小二隻是稍微注意，並未放在心上。

小皇帝雖然是個傀儡，但並不是被軟禁，只是沒有權力罷了。

第二條是群臣彈劾陳長壽的。

這屬於預料之了，

但真正讓陳小二在意的是那位太妃竟然力排眾議，壓下所有彈劾，

力保了陳長壽！

這就值得深思了……

「……是有意，還是故意？」陳小二眉頭深皺，

「從信息顯示，群臣已經誤會了。」

「……站隊太妃。」

陳小二暗自琢磨，忽然！

他想明白了。

「好手段！想藉此事，向其他人釋放一個虛假的信號。」

「……給人營造種陳長壽是『我』這一派的人的錯覺。」

想著，陳小二不禁暗嘆，朝堂兇險，就算陳長壽馬踏京都又如何？

並不能就此無憂。

朝堂兇險，從來都不僅僅是真刀真槍的。

還有來自無形中，步步為營的算計。

稍有不剩，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將化作泡影。

甚至還會給別人鑽了空子。

「就看老爹怎麼化解了……」搖了搖頭，陳小二不再多想。

官場之事自己不懂，肯定是不如那些老油條的。

一切順其自然，靜觀其變就好。

然後是第三條信息，蛟龍渡劫失敗，擱淺小灘。

蛟龍，也是妖物。

有天生的蛟龍，比如父母都是蛟龍，那孩子生來就是蛟龍了。

當然世上更多的還是雜血蛟龍，

傳聞比上古還早的時期，人間靈氣極為充沛，甚至有專門的修仙門派存在。

妖物那時候還不被稱做妖物，他們有一種別稱，叫做靈獸。

靈獸血脈蘊藏先祖傳承。

而有血脈中存有神龍血脈的靈獸，在天地精華，靈氣滋潤下會化龍。

所謂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而化龍，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化龍過程中描述的蛇，也並不單單獨指「蛇」一種生靈。

這是從渺小到巔峰的一種形容……

這些東西，都是人們根據那些殘缺不堪的古籍記載的一鱗半爪，

外加先輩們口口相傳的傳說至今。

但蛟龍這種生物，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一頭渡劫蛟龍，至少也是六品修為！

「……陳平安那老頭說過，蛟龍這種妖物，渾身都是寶……」

陳小二喃喃自語。

去北城外！

幾乎是瞬間就有了取捨。

一頭受傷的蛟龍，絕對不容錯過。

至於去周府增進感情，並不急於一時。況且，他還有一個王牌。

那就是第四條信息。

【西城妖物假扮租車夫擄掠少女！】

京兆府負責京都治安，此外主要負責的是京都內的基本案件。

而事關妖物則是有大理寺負責。

這次西城少女失蹤是妖物乾的，自然是由大理寺負責，但大理寺毫無線索。

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女兒的死，或許會讓周鴻禹因為對女兒的思念，而對自己這位與女兒許諾終身的「准女婿」令眼相對。」

「……但總會習慣！

一旦他習慣了，我若還是像現在這般營造的人設模樣。」

「時間長了，難免會被看輕……」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拿得起放得下。」

「小女兒作態，別人是瞧不起的！」

「……更何況是見慣了生死的大理寺卿呢。」

「百次、千次立深情人設，也不如一次老丈人對女婿的刮目相看。」

陳小二掉頭向北城而去。

步伐加快的同時，大腦也在運轉著。

「……屆時只要幫大理寺破掉少女失蹤案，抓住妖物。那時再提出入大理寺，也不是不可能。」

一路穿過南城，陳小二在北城租了一匹快馬，然後直接出城。

向城外而去！

……

小半個時辰后，陳小二來到了北城外的青山前。

此時，雨勢已經加大。

一座青山橫在天地間，雲霧繚繞。

細雨朦朧中，將眼前這座青山渲染的越發神秘。

「嘩嘩嘩……」

一旁的官道被山洪沖開了一個大大的豁口，渾濁的泥水沖刷而下。

「應該就是這裡了。」

「……小灘、被山洪沖入小灘……」陳小二微微沉吟，深吸口氣攤開手掌。

一枚巴掌大小的透明小劍「滴溜溜」的旋轉，發出錚錚劍鳴。

「去。」揮手，小劍「唰」的衝出。

陳小二眯了眯眼，腳步輕輕一踏，一道劍形氣旋在腳下出現。

一步之後，已經到了數米之外。之後又是一步接一步。

放眼望去，一道道劍形氣旋排列整齊，就好像『K線圖』般呈向上趨勢，

陳小二手持油紙傘，一襲白色長衣飄飄，好似深山隱士，宛若仙人般，

一路攀至青山深處，消失不見。

……

青山中到處都是被山洪沖刷的深坑，一些粗壯的老樹更是被連根推翻。

一路跟著小劍深入，

陳小二在一處山澗石橋處，發現了不同。

一灘靈器濃郁，伴隨著陣陣清香的血水。

還有大片大片烏黑的鱗片。

「……那是？」陳小二被石橋下吊著的物件吸引了注意力。

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