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路上(本書名字改為《下半生幸

第一章 在路上(本書名字改為《下半生幸

第一章在路上(本書名字改為《下半生幸福》)

度:關節點範圍內的幅度,在這個範圍內,事物的質保持不變;突破關節點,事物的質就要發生變化。量變與質變相互區別的根本標誌就在於:事物的變化是否超出了度。度的最佳狀態便是自然!

——百科全書

洪塔透過那道擋在自己和洪山之間的透明的中空玻璃,發出一絲詭異的冷笑。其實,他有好多的話要對洪山說的,為此,昨晚還徹夜的編織著各種各樣的言辭演練著各式各樣的表情;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當面臨著最親的親人時,竟然莫名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見洪山的話語也有幾分的哽咽,他看見洪塔的臉頰流落了幾滴滾燙的水珠,自己也不經意的努了努喉嚨,把放在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兩兄弟不知何故的就那麼雙眼注視著對方,很多事情不自覺的在洪山的腦海裡面泛起……

漫天無際的雪花已經斷斷續續的下了整整三天了。洪家的那棟破舊的上世紀六十年代建起的九十平米的瓦房屋裡面每個人都是瑟瑟發抖的樣子。洪世豪依舊是坐在那張八仙桌的正上方、那個象徵著自己在這個家庭地位的位置猛烈的吸著煙,一本正經的一句話不說,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嚴肅。大兒子洪塔、二兒子洪山還有媳婦拿著凳子圍坐在桌子的另一邊,默默的低著頭。

大概還是改革開放初期的緣故,很多東西都很匱乏,這不,臘冬臘月的生產隊的供電所來話說這幾天停電儲蓄著電留到春節那會兒用。洪家一大家子就圍坐在那根乳白色的蠟燭裡面,開起家庭會議來著。洪塔和洪山兩兄弟低著頭,透過忽明忽暗的燭光不停的注視著父親洪世豪的面部表情。洪世豪緩緩的把煙頭摁掉,大概是最後一口煙嗆住了喉嚨,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

然後呢,只聽見洪世豪用他那低沉的聲音說道:「老大,你書念得好,就好好念下去;山兒看樣子是對念書興趣不大,改明日開年了給你找個人帶著去廣東那邊闖闖,聽你們二舅說廣東那邊現在正在搞那個什麼特區,出去闖闖也好!」

說完這一切,整個屋子裡面還是安安靜靜的。最後還是孩子的媽媽發話了:「世豪,我看不行啊,孩子還這麼小,才念高二就輟學去打工不好吧,再說咋們家山兒也不是班級倒數第一呢?」

洪世豪看看自己的妻子,再看了看昏黃的燈光下面的兩個兒子,緩緩的側著身子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支煙點上。「還倒數第一呢,我洪世豪可丟不起那個人。今晚把話落在這裡,下半年山兒要是不近班級前十名,啥也不說了,給我去廣東掙錢去,再怎麼說好歹我也是個村主任,山兒也得給你老爹長長臉啦。」說著這些的時候,洪世豪雙眼一直盯著洪山。

洪山還是那樣的低著頭,只聽到自己低微的聲響從他那塊兒傳出來:「爸,知道了,山兒再也不會讓你失望的。」洪山知道自己這次的期末考試成績確實有點不靠譜,但是那不是他的錯。英語考試臨近交考試卷的十幾分鐘,洪山自己正在專心的複查著試卷,突然的前面的程成掉過頭來,扔給他一張紙條。洪山趕緊的把紙條握在手裡,在他以為老師不會發現的時間,他把自己的答案寫了上去,剛準備給程成傳回去的時候,卻被監考的孫老師發現了。這一下可好了,老師在他們兩個人的試卷是做了個記號。最後,等到年終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洪山發現自己最拿手的英語得了個零雞蛋,不過幸好的是,洪山的數學和歷史考得還是相當的不錯,這樣子拿到成績單的時候還不算很難看。第十,全班的倒數第十名。可是這些洪世豪不知道,洪山自己也沒向任何人說起過。

當拿完成績單興高采烈的洪塔來約洪山坐車回家的時候,洪山依舊若無其事的和哥哥有說有笑的。洪塔在班級拿了個第一名,在一千多人的年級裡面排在第二,這樣的話,毫無懸念的拿到了下半年的全額獎學金。

到了家裡的那會兒,父親倒很是一把開心,那是因為洪世豪先拿到的是洪塔的成績單。但是當問起洪山的成績時,顯然的一下子陰了下來,拉長了臉。只是當時也沒怎麼說洪山的不是,畢竟洪世豪也是高中生畢業的,那個時候的高中生已經很不錯了,也算是大半個秀才了。可是兩個兒子的差別讓洪世豪有點意外,你看,這一個爹媽生的,差別咋就可以變得如此之大呢?後來仔細想想,沒辦法,終歸是自己的兒子,也正如《周易》裡面說的,什麼事情都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壞的,這看你從哪個方面去看待這些。說來洪世豪自己也是個有文化的人,也句沒怎麼特別的要求兩個兒子了。

誰知也真不巧,這不今年的夏天很是炎熱,大夥都說千年一遇的炎熱啊,沒想到這個冬天冷的也是百年不遇。洪塔的奶奶終究是沒能抵擋住寒流的侵襲,很不幸的在與老天爺搶奪時間的比賽中敗下陣來。那個時候,正趕上洪塔和洪山的期末考試,洪世豪也就沒和兩個兒子談這個事情。後來,當洪山回家進門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下子扯下了身上的背包往***墳上奔去。漫天的雪花揮舞著,洪山在那個墳前矗立了很久,最後是洪世豪叫洪塔去把洪山叫回來的。回來后很長的時間,洪山看見父親是從來不說一句話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父子兩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這丫,人啦,有啥可別有個病;這不時下就流行一句習語,辛辛苦苦幾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萬惡的2012世界末日就要到來,天氣是一年不如一年。大概還是天氣太冷的緣故,洪山的媽媽多年的風濕一下子變得嚴重起來了。洪世豪一個勁的在那裡犯著愁著錢的事情。家裡面前幾年的積蓄經過奶奶去世和母親治病這麼兩件事的洗禮,變得有些吃緊,洪世豪靠著自己的一點工資和種田的那點收入感覺有點吃不消了。這不,臘月二十了,眼看著開春在即,很快的孩子們要開學了又要用錢了,這些都讓洪世豪有點犯難。當然,錢的問題對於男人來說,終究不是個大事,如果一個人活一輩子只活在賺錢裡面,那就是太失敗的一生了。這些,這個讀過書聽說還深深研究過《周易》的人還是很有遠見卓識的。洪世豪想通過這麼個家庭會議,鞭策鞭策洪山,同時的鞭策鞭策自己。

洪塔還是低著頭一句話沒說,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雖然自己的學習成績很好,每次回家的時候總是幫著母親乾乾活什麼的,可是要說真的為這個家做什麼貢獻的,現在可以說是沒有。洪塔這個時候只是偶爾的抬一下頭,趁著這個間隙看看弟弟洪山。

到後來家庭會議怎麼結束的,洪塔是記不清楚的。只是模糊的記得當時的父親吸了好幾隻煙,說了不幾句話,母親一個勁的似乎在那裡圓著場,而洪山卻一直盯著桌子腳,面無表情。洪塔自己在幹嘛呢?一點小小的欣喜、惆悵、傷感,好像都不是。那個時候洪塔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

時間過得很快,實驗高中的大門前掛著的兩盞大紅燈籠預示著這個新的學期又要開始了。洪塔和洪山背著個大大的背包回來了,背包裡面裝買了母親準備著給他們室友還有同學們吃的花生啊糖果之類的東西。洪塔班裡的寢室在六樓,洪山在四樓。洪塔先幫著洪山把東西整理好才離開的。程成、張斌還有幾個一起經常玩的招呼著洪出去打打撞球上上網什麼的,洪山二話沒說的就從床鋪上爬了起來。幾個恩浩浩蕩蕩的往外面的街道上走去。洪塔在整理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約弟弟吃飯,結果洪山寢室的徐偉告訴他洪山和幾個同學出去了。

洪塔一個人走在往食堂的路上,也不知道心裏面稀里糊塗的在想著什麼事情。他只知道自己臨走的時候媽媽特地的把自己拉到一邊小聲的叫自己要照顧好弟弟。

走在校園的林蔭笑道上,不時的有認識的人跟洪塔打著招呼,這裡面當然不乏許多那個年代看上去十分優秀的女孩。正是鮮花開放的年代,不管是美女還是老師,都對學習好還長相不錯的洪塔有著或多活少的好感。

這裡面有個女孩子叫鄭蔚然,長的很是漂亮,條件也相當的不錯,聽同學們說老爸還是部隊的連長。鄭蔚然也是處在鮮花盛開的年齡,每個女孩子在十六歲的時候都會或多活少的幻想著那個不切實際的自己的那個騎著白馬的王子會翩翩而來。懷春時代的鄭蔚然,每次看到洪塔的時候,臉會不自然的紅起來,就連心跳的頻率也會不明所以的加快起來。特別是每一次自己故意向洪塔請教物理題目的時候,時不時的手指有著蜻蜓點水般的接觸或是眼神對視幾秒,鄭蔚然的心裡總是很微妙的感覺,有點竊喜也有點不知所措一般。

新學期的第一天,鄭蔚然和幾個女孩子剛剛吃完飯很是愜意的繞著校園散散步。一個女孩子尖叫著喊出「洪塔」的名字來。這些讓這個本是不平靜的午後變得更加喧鬧起來。只見洪塔緩緩的走了過來,鄭蔚然的臉蛋早已變得通紅。幾個女孩子不住的打趣著鄭蔚然,洪塔也不知道怎麼說,支支唔唔的和他們打著招呼,臉上也是感覺有些許火辣辣的感覺,不過聊完后還是很紳士的離開了。鄭蔚然望著洪塔的背影似乎生出異樣的感覺。不一會兒,服裝、美食取代了之前的話題,女生們開始又熱烈的喧鬧起來。

高中時代的生活相對的來說蒼白了許多。學校的領導為了追求高的升學率,課表都是每天排的滿滿,剛剛還是沒弄明白的牛頓第三定律,一下子就被雲里霧裡的氧化還原反應所代替;即使是八百年才一回的體育課,也不時的被這個語文老師或者英語老師所佔用。在這個還是以應試教育為主的縣級城市,素質教育只是一種短暫的經歷,那還要是每年的省教育廳來檢查或者學校評重點的時候一個星期的體味。

這些種種的表象后,我們就能夠想象出學習好的男生在高中時代是多麼的吃香。關鍵是洪塔的籃球還打得相當不錯,高一的時候還代表著學校去過省裡面征戰過。大夥有點不可思議的是,當時洪塔和洪山兄弟兩竟然都被校隊選上了,聽說兩兄弟裡面最後只打算要一個,也不知道怎麼角逐的,反正洪塔最後代表著學校打的省裡面的比賽。有沒有拿著名次倒是其次,就是那麼的一個入場券也使得洪塔在學校女生心裏面的地位無可撼動。

新學期的生活就在早上五點半的宿舍鬧鈴和夜晚十點半的宿舍管理員大媽的吆喝聲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多月。

洪山莫名其妙的變了,他開始抽煙了、不時的還在外面徹夜的上網不歸,聽說還和幾個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著。年級裡面的告示也貼出了好幾次對洪山的警告,洪塔在閑暇的時候就直接跑到洪山的寢室,但也只是偶爾的碰見過幾次。每次洪塔教訓洪山的時候,洪山總是盯著洪塔微笑著點點頭,並不時的說著:「知道了,哥,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的!」

洪塔也沒辦法,雖然是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能真正的動手來教訓他。再說,洪山再怎麼不好,他在自己班級裡面的名聲還是杠杠的。這點讓許多人甚是佩服,他們說洪山最大的優點是:很會做人。

青春期是個躁動的年代,年輕人做事很容易的衝動不顧後果。當然,這也是一個允許犯錯的年齡段,年輕人可以天真幼稚但任何人卻不該無知,每一次的無知是要付出代價的。

五月一號后,很多的高校開始實行午睡制度。某個靜靜的午後,大夥都吃完飯安靜的躺在自己的床鋪上面。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身,616的寢室變得喧鬧起來。還沒等到洪塔支身坐起來,迷迷糊糊的就聽到那幫人就嚷嚷著「誰是洪塔,誰是***的洪塔!給老子出來!」

沒等到洪塔應聲,寢室裡面已經是一片片的嚎叫聲了。帶頭的那個人示意著幾個人到處的揮舞著棍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整個寢室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挨揍了。洪塔算是一下子驚醒過來了,他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帶頭動手的是13般的趙申強,那是鄭蔚然告訴他的。

這小子追了鄭蔚然差不多一年多了,可是那個鄭蔚然就是不同意,甩都不曾甩過他。有次,趙申強糾結了幾個人攔在鄭蔚然回家的路上要她給自己個交代,誰知卻討了個自討沒趣。鄭蔚然罵他是神經病,這些都讓趙申強感覺很沒面子,來之前自己還當著幾個兄弟的面說一定要把這事整得明明白白的,沒想到這下子面子丟大了。趙申強懷恨在心,並放下狠話要找他報仇還說以後見到他和哪個男的在一起,見一次打一次的那種。

洪塔心想肯定自己那次和鄭蔚然在校園的假山約會被趙申強撞見了。鄭蔚然當時還提醒過洪塔的說是讓自己小心點,很可能趙申強會找麻煩的。洪塔當時也沒放在心上,「沒事的,不用擔心,蔚然!」洪塔說。

「還是自己小心點的好,趙申強的爸爸聽說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鄭蔚然還是一臉的擔憂。

「放心好了,我又不去招惹他,他怎麼找我的麻煩。」說著的時候還傻傻的笑了起來。

鄭蔚然自然的也是微微笑,兩個人就在那裡談理想啊談抱負談規劃未來聊到很晚很晚,兩個人興高采烈的匆匆的路過趙申強13班的回到教室的時候,第一節自習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坐下,大夥都望著兩個人,有點雲里霧裡的,洪塔的心裏面忽地感覺有些忐忑,臉上不自覺的感覺到一陣陣的火辣;倒是鄭蔚然表現的很淡定似的,其實她還是帶著份竊喜和一種小小的虛榮心在裡面。但就是這些,已經讓很多女生妒忌起來。

洪塔心裏面沒有多想就忽的站起來嚷著不要打,趙申強一行的幾個人並沒有理會洪塔。洪塔一個箭步衝到趙申強的面前,大聲的喊道:

「不關他們的事情,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洪塔,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就好。」

趙申強冷冷的發出几絲微笑,示意著幾個兄弟住手。寢室立馬的安靜了許多。趙申強陰森森的發出聲音來。

「你就是洪塔,就你小子也配和我搶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個格!」說著的時候還不時的握著拳頭往洪塔的胸前拍打幾下。

「不好意思,人家不喜歡你我也沒辦法的!」洪塔表示很淡定的樣子。

「誰她嗎的說她不喜歡我的,跟老子在這裡瞎掰。今天就要你知道老子的厲害!」說著的時候,狠狠的一拳頭已經打在洪塔的臉上。

就是這麼一下子打得洪塔眼睛裡面冒金星一般。洪塔突地一下奔開兩個人的手,緊握著拳頭準備和幾個人打起來的時候,不知什麼緣故,一下子回過神來,大概是自己閃念之間看到了鄭蔚然的影子,又縮手了回去。

「告訴你們,不是怕你們,最好他嗎的給我滾,我就當這事情沒發生過。」洪塔嚷道。

趙申強他們卻顯然的不這麼的認為這件事這樣子解決是最好的結果。他們覺得還不夠,要不怎麼樹立自己在學校裡面的威信,再說,真正的出了什麼事情,趙申強還有個當著副局長的爸爸。

趙申強二話沒說的帶頭的打了上來,幾個人裡面有的人也只是小心翼翼的跟隨著圍成了一團。洪塔早就一個人抱著頭癱倒在寢室裡面。

大概是隔壁寢室洪塔的同學偷偷的從六樓喧囂的人群中跑下三樓。還沒到洪山的寢室門口就聽見他氣喘吁吁的聲音:「洪山、洪山,不好啦,你哥哥洪塔正被人揍,快去幫忙啊!」

可是無論他怎麼叫喊,洪山是無法聽見的。這個時候的洪山正在和幾個兄弟在大街上叫賣著光碟。趙申強最後走的時候還囂張的頂著洪塔的額頭讓他小心點。洪塔收拾了一下早已不像樣的寢室,默默的不做聲。他感覺很委屈,可是除了在心裏面罵罵之外,自己別無他法。他坐在寢室思前想後得出結論:還是算了吧;人家家裡面有權有勢,鬥不過人家的。還自我安慰著大丈夫當忍則忍。

等到洪山回來的時候,聽到寢室的程成告訴他洪塔被打的事情后,洪山氣氛的把正在抽著的香煙一下子扔到床腳,他緩緩的往六樓走去,心裏面卻盤算著怎麼去和洪塔溝通,但是更多的是報仇的想法佔住了腦間。

洪山輕輕的敲開洪塔的房門,洪塔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看著洪山。因為這件事情,洪塔讓同學給幫忙請了個假。剛才課間休息的間隙,鄭蔚然來過,很是為洪塔打抱不平。可是在一陣安慰后,洪塔還是很紳士的說沒什麼的,讓她自己保護好自己不要為他擔心了。鄭蔚然走的時候,洪塔還強顏著擠出微笑。

洪山的出現顯然的讓洪塔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他發現自己竟然半晌的不知道和洪山聊些什麼,最後還是洪山開的口。

「哥,我帶你去看看醫生!」

「不用了,洪山,這事情就這麼算了,不要再去找他們了。另外的別告訴咋爸媽!」

「恩,這個我知道。走,帶你去看看醫生。這幫王八羔子出手真他嗎的重!」

「沒事的,洪山!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哈,答應哥!」

「走啊,去看醫生去!」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的火氣,洪山似乎是在咆哮著。

洪塔看看情況不對,還是跟著洪山往門外走去。洪山在人民醫院的候診室等了半天,最後洪塔終於是纏著繃帶走了出來。洪山感覺心裡一個的不是滋味,他把洪塔送回寢室后,找了幾個兄弟喝了點小酒。

「山哥,沒事吧!」虎子感覺有點不對勁,關切的問道。虎子真名叫徐虎。大家覺得叫虎子親切就都這麼叫著。

「沒事,就是找哥們幾個喝酒。今晚啥事情也不談了。」

「山哥說不談就不談,大夥都開心點!」一個人說道。

「兄弟們,以後那天要是兄弟我不辭而別了,希望大夥的不要見怪了啊,有什麼地方對不住的還要度擔待!」洪山有點微醉的味道。

「不、不是,山哥你說的什麼話呢,到底怎麼回事啊?」虎子還是直腸子。

「沒事、沒事,喝多了點,大夥的都別往心裏面去啊,我自罰三杯!」說完就開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來來來,大夥一起來,助助興!」虎子倡議到。

…………九點的夜晚,這個小小的縣城已經顯得很是安靜。只有零星的幾點燈光在點綴著這座貧瘠的城市。待到洪山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好在學校宿舍的大門是在11點才關閉的,洪山是在和門衛老頭交涉好久后才被放進去的。洪山就那麼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洪山是被班主任孫超叫醒的。洪山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了班主任的聲音,他緩緩的看看鬧鐘,時間是5點30分的樣子,洪山像往常一樣不慌不忙的收拾內務,刷刷牙洗洗澡。可是等到洪山趕到教室的時候,卻被班主任罰站在那裡。

「洪山,你看你們幾個,懶懶散散的,像是來念書的嗎?」班主任總是儼然一副真理化身的樣子。

「孫老師,六點二十才正是上早自習的,現在六點才過兩分呢?」洪山說道,他自己感覺到自己是在敘說事實。旁邊的程成很小心的扯了扯洪山的衣角,可是洪山已經把話說出去了。

「你,洪山,不願意遵守我們的班級規定可以,我們班級容不起你這座大神!你可以自便。」說著的時候,孫主任作出讓洪山離開的姿勢。

「孫老師,我們下次不再犯了,你也知道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我向你保證下次不再犯了。」洪山本來想說什麼的,一下子被程成給攔了過去。

孫超似乎感覺這個孩子還是蠻懂事的,就吱吱呼呼的說了兩句。洪山也就只能跟著程成默默的低著頭聽著孫老師那永遠不會成為謬論的人生哲學。

老師之為老師,就在於他們每次總是所謂的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慮人生、幫你規劃未來。可是洪山時不時的和同學宣揚著一種理論:老師也不是聖人,他不可能不求回報的替你幫你生活;從前沒有,以後斷然也不會的。假如沒有我們這些學生,他們就會失業的,而有的老師確實可以成為名師,但他們也是或多或少的為著自己的名譽利益出發的。

人都是有自私的部位的,任何人都不應該要求別人追求完美。洪山有時覺得這些所謂的老師很多的時候都在求全責備,他們明明的經歷過學生時期,很自然很清晰的知道人與人之間是有差異的卻總是故意的以北大清華那所謂的精英標準來要求一群人,須不知,要是老師交出來的都是北大清華的精英,這將是對教育的莫大諷刺。後來,洪山感覺自己的思想很迷茫,他找到學校那個唯一教了30多年書的老教師詢問著想藉此得出一個結果,老老師卻這樣子告訴洪山:

「萬事萬物皆有其法,世間世事皆有其度。只有抓住了事物之間的內在聯繫,用睿智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找出其中的法則,順應自然規律,掌握好火候,就能成功就能得到真諦。事物是千變萬化的,人與人是有區別的,順應著那些最基本的規律才是最佳的無往不勝的。度的最佳狀態便是自然。」

當時的洪山滿臉疑惑的點點頭,故意的裝作聽懂了的樣子。須不知,這些道理,就是很多年後,他還是不會明白其間的深意。

某個周六的下午,洪山在街上閑逛著。不小心的和一群人撞了一下,那個人立馬的回頭罵了一句。洪山也不是吃素的,這麼一年多來,自從和那個女生沒聯繫后就天天在外面混著有的時候倒賣光碟賺點錢脾氣也日漸的大了起來,一把把那個罵人的人拽了回來。沒想到這事情還真是巧,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那個男人轉過身來想要動手的時候才發現是洪山。好小子,這下可算是要出大事了。

「姓趙的,今天的事,老子可以不跟你計較。可是你他嗎的必須當著我哥的面道個歉,要不這事情沒完。」洪山露出一臉的兇相。

「你他嗎的放手,你哥搶我的女人就是該揍!」趙申強有點緊張。

「誰他嗎的說他是你的馬子,你也不看看你是哪根蔥。」

「你放手,你想咋整唄?」

「不想咋整,你自覺點給我哥道個歉,這事就這麼簡單。」

「沒門,除非你他嗎的今天讓我橫著回去,要不然不會就這麼算完。」

「你小子狠,我今天放你回去,你最好以後別招惹我哥,他要有點事我都算在你小子頭上。」洪山知道以暴制暴不是解決事情最好的方式,再說要真是弄殘了趙申強,這個書肯定沒法念了。

洪山緩緩的鬆開手,趙申強快速的掙脫了開來,前面的幾個人看到是洪山和趙申強也沒怎麼行動表示。都是道上混過的,賬面上都是朋友。趙申強嘴裡面碎碎的罵了幾句,也沒怎麼當回事,算是給自己撿個面子回去就拉到了。

好景不長,不知道是哪個下午,洪塔的同學跑過來告訴洪山洪塔正在校門口外被趙申強一群人圍毆。洪山二話沒說,穿著小背心光著膀子提著個鋼筋棍就往學校門口沖了過去。

洪山遠遠的就看見洪塔抱著頭癱倒在地上,旁邊的鄭蔚然一邊跺著腳一邊哭喪著喊著「別打了別打了……」洪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揮起鋼筋棍就是一個勁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陣子功夫,好幾個人倒地,鬼哭狼嚎的樣子。趙申強想跑,洪山哪裡肯放過,攆著趙申強的後背就是一個勁的狂毆。很快的,趙申強被達到在地上,洪山還不放過,右腳登在趙申強的前胸……趙申強的幾個兄弟漸漸的爬了起來往這邊趕了過來,可是誰也不敢靠近。穿鞋的遇上光腳的,那隻能是說沒轍。再說了,富家子弟哪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酒肉之徒。

鄭蔚然緩緩的將還緊緊抱頭的洪塔扶起來,來到洪山的身邊。

「姓趙的,他嗎的給我哥賠個不是!」洪山顯然是眼裡面冒著血絲。

「沒門,洪山你小子要是今天放過了我,告訴你沒你好日子過。」趙申強以為自己有個副局長的爸爸就很是了不起,還是一臉的不屑。

「好,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見識!」說著的時候,洪山用力的拿著鋼筋棍往趙申強的左膝蓋用力的敲了過去。

「不要!」鄭蔚然和洪塔同時的叫了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哎呀」的一聲慘叫,趙申強的表情已經是相當的痛苦了。他的那幫朋友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裡,屁都不敢放一聲。

鄭蔚然看看洪山,再回頭看看洪塔,突然的大聲哭了出來。洪塔趕緊的上前安慰了起來。

趙申強最後終於是屈服了,他認輸了。洪山最後才若無其事的放開了他。可是誰也不知道,趙申強突然的變得那麼脆弱,他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洪山拍拍身上的灰塵拉著洪塔和鄭蔚然往寢室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程成跑回來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山哥,出大事了,趙申強被你打得很嚴重,聽說殘廢了,這下你簍子可捅大了。」

「不會吧,那小子這麼不扛揍!」洪塔感覺程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似的。

「山哥,這會兒你還能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左腿殘廢了,他那個副局長爸說無論怎樣都要抓你去坐牢的,你快跑吧。」程成的話很急切,這些讓洪山臉上馬上變了顏色。

「要真那樣,要真那樣……」洪山莫名的有些后怕起來。

洪山一下子坐倒在床上,越想越怕。電視劇裡面牢房裡面黑暗血腥的場面不時的閃現在腦海,洪山想跑,但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再說自己跑了,洪塔和鄭蔚然就會被連累的。到後來他還是極力的使自己鎮定下來,想想曾經和鄭蔚然短暫的美好時光還有負傷的洪塔,洪山閉上眼睛。或許就在這一念之間,想好了該怎麼去做了。

「程成,你幫兄弟一個忙,告訴我哥和鄭蔚然,這事他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人是我打的,事是我一個人做的,叫他們不要摻和進來。你快去,怕你去晚了他們被叫走了,到時候麻煩就大了。」洪山吩咐著,眼神裡面透漏出几絲擔憂。

「這個包在我身上,那山哥,你怎麼辦啊??」程成還是極盡關切的問道,畢竟平時洪山是個挺不錯的人,程成也是知恩投報的那種。

「沒事,你只管放心去通信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解決。」

洪山望著程成的背影漸漸在走廊裡面遠去,忽然的心裏面也沒有了著落。不大會兒,遠處傳來陣陣警鈴聲,不知道是不是犯錯的人都很敏感,大街上的警鈴洪山聽上去格外的響亮。

兩輛警車開到了實驗高中的男生宿舍樓,六個衣著人民公安警服的人走了下來,表情很是威嚴。洪山被兩個人左右的駕著走了出來,手上銬上了從前只從電視上才看到的手銬。洪山的表情顯得有幾分恐懼,不大的宿舍門前的草坪上圍滿了看熱鬧的同學,只看見人們紛紛的議論著,七嘴八舌的。

後排的警車打開后,洪山很快的被兩個人簇擁著駕了進去。車緩緩的啟動了,洪山看見了哭泣著的鄭蔚然攙扶著洪塔,想要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說。警車往學校的大門開去,洪塔和鄭蔚然在車尾追趕著。車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遠方,洪山別過頭去向還在奔跑中的鄭蔚然和洪塔揮舞著手,像是告訴他們「沒事的」示意著他們回去。

道路兩旁的建築突然的變得那麼親切,洪山不明所以的發出一絲冷笑。神龍富康的警車屁股後面冒著濃濃的黑煙快速的向警局駛去,那是一個洪山從未到過的地方。

人們對未知事物容易產生恐懼,正是這些恐懼、敬畏才使得人們趨於理性的客觀對待現實的事物和大自然。

社會經濟的發展卻造就了不少的無所顧忌的人群,他們忘乎所以的胡作非為,須不知,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有其自身的發展規律,超出一定的度是要受到懲罰的。這就像現在中國某某衛視台一樣,幾乎天天都是最熱鬧最開心的最無聊的什麼相親節目約會節目還有低級趣味的選秀節目,到頭來,每年的天災**都是某個省排在受害第一,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事物沒有完美的,也不是無休止的上升過程,你在獲得一方面的同時正在失去另一方面的東西。很多時候認為別人擁有的東西時,說不定她正在流逝,你的卻在來的途中。

洪山很快的被帶進了一件很黑的房間裡面。只有洪山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裡,胡思亂想起來,他開始后怕起來,腦海裡面不斷的重複著高一時候鄭蔚然的背影,還有哥哥洪塔還有那嚴厲的父親威嚴的面孔還有母親那總是樂觀的笑容。不知不覺的,洪山在強烈的后怕中慢慢的睡著了。

一縷刺眼的光照射到洪山的眼睛上,洪山緩緩的擦擦迷糊的眼睛,只聽見有人在叫喊著「洪山」「洪山」,聲音漸漸的變得響亮起來,洪山慢慢的蜷縮在巴掌大的被窩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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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生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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