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3、西寧之戰九

一早上，天氣可夠冷的，零下二十二度。

這個溫度和東北也差不多了，而且因為海拔高呼吸還困難。更是讓人難以忍受。走不了多遠，就氣喘吁吁的。

騎兵師里三分之二是漠南的哈拉沁蒙古人，三分之一是北直隸的漢人。現在看，明顯生活在蒙古高原壩子上的蒙古人更能適應這裡的氣候。

賽兔中隊長一邊招呼著部下收拾，一邊觀察著天氣。看來未來幾天是個好天氣，可要抓緊行軍才行。

「都打起精神來，三天內必須抵達昆崙山口。」賽兔大聲吼道。

戰士們把行禮捆紮起來，在氂牛的兩側一邊放一個大包。

沒有水洗臉，只能用積雪擦一下了事。食物也沒有新的炒菜和米飯熱食，只有壓縮餅乾。

幸好配了攜帶型煤油爐子，可以把凍得和石頭一樣的罐頭和烤腸、水壺裡的水烤熱了吃。不然都是結冰狀態，水都沒得喝。

不過也就是溫水罷了，開水是沒有的。

趁著天氣晴好，王浩抓緊行軍。

「把沿途碰到的臧人全給我抓起來，帶著走。以免走漏了消息。」王浩低聲吩咐斥候隊長侯友德。

不大一會，就傳來了一個牧羊姑娘的哭喊聲。她出來放羊碰到了這支隊伍。直接把她和她的羊都抓了。帶著她和她的羊一起行軍。

不抓不行，萬一讓卻圖汗知道了內情，情況就會有變。

昨天的大風把苫布扯破了，大量的火器暴露了出來。誰知道沿途有沒有他的探子，至少他早就來這裡佔山為王了。

三天後，終於到了昆崙山口了。

王浩自趁身體強壯，還是感覺到眩暈。

眼前一陣陣發黑。厭食、胸悶、頭暈、呼吸困難、噁心全都來了。

原來老爺說的都是真的，這種高原反應確實能讓人失去戰鬥力。

大部分漢人都受不了了，紛紛發病。

王浩果斷命令發病的漢人原路回去。後退去低海拔地區先恢復體力再說。他只帶著三千蒙古兵和三千喇嘛兵繼續前進。

而重型武器，二十輛車載機槍是漢人操作的，也只能帶著往回走。

這些人帶去反倒是累贅，沒有戰鬥力，還得分出人手照顧他們。

第三天，他們終於翻過了昆崙山大阪，一路向山下走去，越往下海拔越低，王浩才感覺自己的狀態開始好轉。

第四天，紮營在昆崙山南側，這裡已經是可可西里荒原的東部邊緣了。

昆崙山擋住了北風，這裡氣溫暖和很多，恢復到了零下七八度的樣子。王浩找了這塊有水源的地方宿營。

「把斥候遠遠的派出去。別讓卻圖汗鑽了空子。」

一夜無事，卻圖汗並沒有出現。

但王浩並沒有掉以輕心。繼續交待斥候四面保持戒備。

第二天上午才走出了十里地，斥候就回來報告，前面被一萬人左右的蒙古人堵住了去路。隨後，就傳來了三眼銃的槍聲。

王浩有些意外，沒想到卻圖汗還有火器。火器從外喀爾喀帶到這裡可不容易。蒙古害怕火器，所以繳獲到火器都捨不得扔掉，代代相傳的傳承下來。就算是再破舊也捨不得扔掉。

王浩觀察了一會，看到了前面的煙霧，也聽到了槍聲。

不過高原缺氧，火器發射葯燃燒不充分。

冒黑煙不說，聲音聽著和放屁一樣。噗嗤噗嗤的。性能大打折扣。

三眼銃本來就爛，射程超過十米就完犢子了，完全失去準頭兒。儘管到三十米雖然還有殺傷力，可是天知道會打中什麼。

王浩爬上一輛大車豎起的望斗，拿起望遠鏡觀察前方情況。

這種望斗是一個一平米大小的小平台，四面帶欄杆。下面是摺疊的鋼管，可以豎起伸直后卡死轉軸。是一種四輪馬車車載的小型瞭望台。

全部撐桿伸展開，高度能達到十五米。適合於野戰中觀察敵人的軍陣情況。

前面三個營頭的騎兵師官兵，已經和卻圖汗的兵馬交戰了。因為沒有馬，雙方都是採取的步戰形式。

騎兵師儘管狀態不如卻圖汗的兵馬，但是班組作戰能力很強。一開戰，就和前方喀爾喀人，打成膠著狀態。

雖然卻圖汗有人數優勢，不過一直沒有取得實質上的優勢。單兵格鬥能力和班組作戰能力，騎兵師的官兵都更強些。要不是高原上火器性能不好，這次沒有帶來，他們更難對付騎兵師的官兵。

一個時辰過去，雙方廝殺的難解難分。

在高原上，體力消耗是非常快的，三千對一萬人，而且耐力遠不及對方適應環境。漸漸有不支的端倪。

卻圖汗騎在一匹藏馬上，靜靜的看著前方。

「這些人的體力跟不上了。讓兩翼出擊吧。」

隨著他的那可兒揮動旗幟，同時用繳獲自明軍的三將軍炮，開了一炮。號炮響起后，頓時，兩翼各有五千蒙古生力軍從埋伏的土丘、灌木后殺了出來。

王浩冷笑了一聲，早就猜到他是這個套路。說道：「讓三千喇嘛兵頂上去，我們這麼快就認輸，恐怕騙不過卻圖汗。」

王浩早就猜到，還有伏兵在兩側。

三千喇嘛兵立刻分別向著兩側沖了過去。

這些人經歷了一年的軍事訓練，他們本來就是土默特部牧民，弓馬嫻熟的很。此時和這些漠北的喀爾喀牧民戰鬥在了一起。

前面的六個營頭兒，開始收縮，交替掩護著，向後撤退。大師的車架趁著喇嘛兵兩翼頂上去，也扭頭就往回跑。

顯然，他們兵力不足。三千喇嘛可擋不住一萬喀爾喀勇士。出於安全，讓大師的車架先後退脫離戰場了。

卻圖汗看到這裡，已經明白，這些人是頂不住自己兩萬人馬的進攻的。

卻圖汗雖然聽說，他們有九千人，現在這裡只有六千人，但是他並不生疑，因為翻越昆崙山口，減員三千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聽說前兩天，那邊還出現了暴風雪。看樣子，他們減員很嚴重。估計有大批的人馬凍死、凍傷。

卻圖汗輕蔑的笑笑，這些漢人對高原一無所知就敢往裡闖，一場暴風雪就讓他們損失三分之一的人手，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