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這娘們不像好人啊
「我不走,康夫人,你回去吧。」
蘇汐雲掙脫了康夫人的手,回到仇止身邊,坐定。
她不走的原因有二。
其一,康夫人昨晚有心救她,她若是跑了,康夫人會有危險,豐鐵陰晴不定,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其二,她已經讓那兩隻鬆土鼠回到了豐鐵家,此刻就在柴房的角落裡,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
康夫人見勸不動蘇汐雲,神色落寞下來,那眼神,透露著同情。
只怕,這世上又要多一個傷心人了。
「你既不想走,那我也不逼你了,待會豐鐵會把他叫走,反正你也是陪著的,只要不反抗他,不激怒他,他也不會傷害你。」
康夫人放棄掙扎,扭頭離開。
她走後,蘇汐雲問仇止:「剛才你都聽到了吧?康夫人說豐鐵的目標是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豐鐵跟你們是不是有仇?」
「幾年前他私自向中原販賣東派的石頭,被葛吉發現了,便強制要求他回來,豐鐵懷恨在心,一直蓄意報復,但面上仍能偽裝出一幕善良的模樣來,蒙蔽人心。」
仇止絮絮的說。
蘇汐雲慢慢點頭,心裡直呼:原來是這樣。
但忽然,她猛的抬頭,看向仇止:「那你昨天還把他誇的跟朵花兒似的,幸虧我冰雪聰明,一眼就把他的面具給看穿了。」
仇止無聲笑笑。
木門外面透進來了幾縷陽光。
待陽光傾斜一點,仇止勾著嘴角,輕聲說:「來了。」
……
豐鐵家門外的街上,黑壓壓的站了一街人,傳說中的葛吉大人站在最前面,威風凜凜的貝雷蹲坐在他的腳邊,伸著長長的舌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豐鐵家的大門口。
豐鐵頂著一張笑臉出門迎接,誰知被貝雷嗷嗚一聲咬了一口,腳筋差點給他咬斷。
「哎呦哎呦……」
豐鐵疼的跌倒在地上,隨從趕緊扯了塊布,把他的腳腕捂住了,但鮮血還是從手指頭縫裡冒了出來。
「葛吉大人……您這是幹什麼呀……」
豐鐵疼的滿頭大汗。
葛吉生的高高的,披著一塊墨色披風,他沒理會豐鐵,牽著貝雷直接走進了院子里。
「我的犬從來不主動咬人,它若是張嘴,自然有讓它張嘴的理由。」
葛吉的聲音清冷干冽,帶著渾身的冷峻氣息,彷彿使人置身寒風之中。
就連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
手下從屋子裡搬來一張矮凳。
葛吉坐下之後,大手一揮,後面的軍醫便上來幫豐鐵包紮傷口,這流程,熟悉的好像事先安排好了似的。
包紮好傷口,豐鐵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能開口講話。
葛吉輕倚靠背,打開一面摺扇,緩緩扇著,語調漫不經心:「把人給我帶過來。」
「人?什麼人啊?大人,我實在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人。」
豐鐵還想掙扎。
沒想到,貝雷直接向豬圈門口走去,然後撞開門,葛吉的手下進去把兩個人給帶出來了。
二人蜷縮著過了一夜,膝蓋疼得很,稍微一動就疼的冒汗。
蘇汐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伸伸胳膊伸伸腿,身體又疼又舒服。
仇止的身體雖然也很疼,但他沒有像蘇汐雲一樣坐地上休息,而是直接單膝跪地,一隻手放在胸口,低頭朝葛吉行禮:「屬下參見葛吉大人。」
葛吉輕挑下巴,示意他下去休息。
但是頂頭上司在這兒,他哪能真的去休息?
仇止拒絕了,起身站到了葛吉身後,一秒進入工作狀態。
葛吉常年戴著一張半臉面具。
就連仇止都沒見過他的真實樣貌。
也沒人知道他的年齡,但根據身影和聲音來判斷,他很年輕,也就二十齣頭。
豐鐵偷偷的攥緊了拳頭,心臟咚咚的跳著,因為太過害怕,從而導致額頭上剛剛消掉的冷汗又重新冒了出來。
他心中暗想:東派這麼大,葛吉竟然能直接找到他家裡來,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該行動的!
等他手上有了倉容家的親筆字跡,看還有哪個關卡還敢攔著他做生意!
誰知道今天……哎!
自己的得力幹將被人綁了,葛吉先不處理這件事,他看向地上的蘇汐雲,用中原話問她:「聽說,你在找兩隻老鼠,可有頭緒?」
他說的是中原話,而且是非常純正的中原話。
蘇汐雲抿抿唇,點頭:「葛吉大人眼明心亮,我確實丟了東西,目前已經找到了。」
葛吉問:「哦?在哪兒?」
蘇汐雲指了指腳下:「就在這座院子里。」
她看向豐鐵,正色道:「我知道你會說中原話,所以我問你,前些天,你是不是捉住了兩隻巨鼠?」
豐鐵的表情明顯一愣,他嘴裡哎呦一聲,低頭裝作查看傷口,但他的小眼睛卻在溜溜溜的亂轉。
不能承認,不能承認!
他的確抓到了兩隻四不像的老鼠,可那老鼠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的逃走了啊!
這娘們一定是在炸自己。
一定是……
說啥也不能承認!
豐鐵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儘是委屈:「沒有哇!我從沒見過什麼巨鼠,那玩意往外趕都趕不走,天天來我家偷糧食,我咋還能傻乎乎的往回撿呢!」
蘇汐雲呵呵一笑:「是么?我有說你把他們帶回家了嗎?此地無銀三百兩?」
豐鐵一聽,條件反射一般的抬手捂住了嘴巴,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是我話趕話說多了,我沒見過什麼巨鼠,自然也不會把他們帶回家……葛吉大人!葛吉大人,這人我已經給您放出來了,關於巨鼠的事兒,您還是到別處找找吧!這娘們兒……看起來不像好人啊,中原人都奸詐的狠,我看吶,您還是快點把她給趕走吧……」
豐鐵的中原話和東派語無阻礙切換。
葛吉聽見他說蘇汐雲的壞話,當時就瞪了他一眼,長腿一抬,一腳就把他給踹了出去。
然後用眼神示意,讓他好好說話!
扯動了傷口,豐鐵疼的冷汗直流,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說出話來。
葛吉用手指彈彈褲腿上似有若無的灰塵,重新翹起二郎腿,繼續搖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