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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場戲結束,兩個人再沒說話。

續了茶后,岑鯨鯨喝了茶,李成蹊則是坐在一邊看手機。

等結束,燈光大亮,全場人頭攢動,他才抬頭,有點猝不及防的茫然問:「結束了?」

岑鯨鯨看他有點呆楞的樣子,覺得好笑,又覺得他有點可愛。

事實上他已經搜了下她舅舅,居然是國家劇協副主席的岑鶴聲先生。

她這個家世,細算起來,即是豪門,又是世家。比他可強多了。

岑鯨鯨不知道他想什麼,問:「就為了約我聽戲?」

李成蹊聽的笑起來,恰到好處,收起笑容說:「我住在這戲院隔壁,上次是第一次知道,穿過巷子有家這麼有名的戲樓。」

岑鯨鯨不好奇也不開玩笑,哦了聲。

李成蹊邀請:「過去坐坐?」

岑鯨鯨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他故意說:「不知道岑小姐缺不缺男朋友?」

岑鯨鯨笑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說:「暫時不缺,以後說不準。」

兩個人之前雖沒什麼交集,卻已經算是知根知底了。

岑鯨鯨也不懼,起身跟著他穿過巷子,徑山別院佔地不大,顯得有點小巧,處處透著精緻,看得出來主人非常會享受生活。

岑鯨鯨以為他這種富家小開,應該住大平層的公寓,養幾個情人,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沒想到他住的是這種安逸的房子。

家裡沒人,進門有個小吧台,岑鯨鯨穿的是休閑的涼拖,也沒換鞋,他帶她上了二樓的露台,清風拂面,遠處的燈光璀璨,這裡的景色真不錯。

她坐在椅子上,舒展了身體,仰望著天空,舒服的感嘆:「真不錯。」

李成蹊倒了杯雞尾酒,遞給她問:「喜歡的話,隨時歡迎。」

岑鯨鯨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據聽說他在家裡的日子也不是一帆風順,姑姑掌權,父母雙亡,未必不是和她一樣,也有爭家產的意思。

這麼一算,倒是個不錯的聯姻對象。

她吐槽:「這可是個金屋藏嬌的好地方,我就不來了,李少董慢慢享受吧。」

李成蹊也不辯解,坐她身邊仰頭看著景色,一臉享受。

岑鯨鯨有種錯覺,他此刻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情人環繞的情場浪子。

兩個人靜悄悄的,各有各的思量,倒是挺和諧的,你來我往,喝完了一瓶我酒。

岑鯨鯨看夠了起身說:「好了,人也見了,景也看過了,我該回去了。」

李成蹊見她起身轉身,伸手拉了下,把人差點拽進懷裡,岑鯨鯨驚呼了一聲。

他立刻放開,說了句:「我送你吧。」

又克制又守禮,這幅樣子,誰能說他是個私生活混亂的男人。

岑鯨鯨笑起來,直白說:「李成蹊,談戀愛的事,讓我考慮考慮。畢竟不能強買強賣。你非要說對我一見鍾情,也不是不能。談戀愛嘛,總歸要兩心歡喜才好。」

李成蹊回答:「聽你的。」

好說話的很。

到門口岑鯨鯨拒絕:「喝了酒,就不用你送了。」

他笑的痞里痞氣的:「那點酒度數還沒果酒高。你等等。」

說完信步去取車。

回去的路上,兩人再沒說戀愛的事,岑鯨鯨和他聊起舅舅,李成蹊不了解戲劇,岑鯨鯨說:「我以前也聽不懂,大學讀的是就影視戲劇文學,後來可能開竅了,突然就能聽懂了。」

李成蹊挺驚訝的,問:「居然是中文系。」

岑鯨鯨也不慚愧,大大方方說:「我既不是什麼好學生,也不是什麼精英,馬馬虎虎的鬼混。」

李成蹊笑笑沒接話。

送她到家,她客氣的招呼他:路上注意安全。」,該有的客氣還是要有的。

李成蹊笑的溫柔,像個翩翩佳公子,只催她:「回去吧。」

自己毫不留戀的掉頭就走了,留給她的是車尾燈。

情場里再打滾,也是個直男。

岑女士已經回來了,聽見門口的車聲,出來問:「誰送你回來的?」

岑鯨鯨不在意答:「一個朋友。」

岑女士大概不甘心問:「幹什麼的?」

岑鯨鯨含糊:「沒什麼正經做的。」

岑美黎有點失望,哦了聲,再沒問。

老陳幾天都沒聯繫她,她猜到結果了,老陳還是不肯給她。樂京啤酒現在看著低迷,但是升值空間太大了。老陳信不過她,可以理解。

她追到辦公室,小白遺憾的說:「陳董去出差了,這個星期都不在。」

岑鯨鯨在小白辦公室坐了會兒,聽著秘書處的幾個姑娘聊天,她在想換個方式也未嘗不可。

想起李成蹊的建議,有了個大膽的計劃。

沒想到下樓的時候遇上了葉潤得。

葉潤得跟著他老師,在律師事務所做的非常好。見了她驚訝的問:「你怎麼在這兒。」

岑鯨鯨隨口說:「我過來取東西,我爸爸不在。」

葉潤得沒明白。

她笑起來,虛指指樓上,說:「我爸爸,陳登光。」

葉潤得驚愕的看她。

她也不在意,只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葉潤得看著她走遠,才開始細想之前遇見她的事。

岑鯨鯨也不在意,回了家給陳登光打電話,問:「爸爸,你覺得我的提案怎麼樣?」

陳登光很中肯也很直接:「沒什麼基礎。看不出來可比性。」

岑鯨鯨明知故問:「那你就是不肯把樂京給我了?」

陳登光難得的嚴肅:「京京,這不是鬧著玩兒的。」

岑鯨鯨也不失望,只說:「那你想給我什麼?一個虛職?一個董事長女兒的名頭?你怕是擔心我沒本事穩住樂京的狀況是吧?」

陳登光頭疼的扶額,不知道她哪來的倔勁兒,非要樂京啤酒不可。

岑鯨鯨見好就收,說:「那行,你再考慮考慮吧。」

掛了電話,她心說,我想要的就一定會拿到,你攔不住我。

第二天,於小藝發神經非要請她和她新男友一起吃飯。她去的晚,等她到了於小藝已經和男友逛了一圈了,新男友是互聯網公司的程序員,據說家境一般,但是個人能力不錯。人長得斯斯文文的,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很陽光,確實像個精英。

很難想象,於小藝原來喜歡的是這種精英型男生,和她之前的前任天差地別。

於小藝見她來,朝她招手。像個初戀小姑娘似的介紹:「這是鄒繁,這是我的老閨蜜岑鯨鯨。」

岑鯨鯨笑笑把手裡的化妝品給她說:「吶,你要的。」

於小藝歡喜的嘟著嘴隔空親她。

鄒繁人比較穩重,和於小藝以前的男友都不同,也不知道她整天混跡在一群網紅里,泡吧賭車,怎麼找到這麼正牌的一個男生。

看得出來她這次很滿意。

三個人簡單問候了幾句,鄒繁問岑鯨鯨:「你是在哪裡工作?」

岑鯨鯨愣了下,抬頭看他,沒等她說話,於小藝就搶說:「她之前在音品電台做主管。」

鄒繁再沒問。

於小藝毫不自知。

岑鯨鯨猜,他對於小藝不工作,整日的游耍,和網紅一起學美妝,還是有看法的。

飯後三個人閑聊了幾句時下的影視和八卦,畢竟這些話題最保險。三個人在商場里閑逛,岑鯨鯨沒想到能迎頭遇上陳盈盈幾個人。

她的朋友圈和陳盈盈不同,陳盈盈的朋友圈全是富家女,而且都是留學圈裡的。

她的朋友圈很雜,就比如,有吃喝玩樂精通的於小藝,也有勤勤儉儉的白普寧。有上班族,也有無所事事的富二代。

她不太在意的看了兩眼,倒是於小藝認識其中一個,幾個人居然也攀談了起來。

岑鯨鯨掏了手機站在一邊看消息,看到李成蹊給她發消息:和岑小姐談個生意,有興趣嗎?

岑鯨鯨毫不客氣回他:我和你相親的可不是一個陳。再者,我不和色鬼做生意。

她嘴巴厲害,有時候是真厲害。

於小藝和她們聊完,回頭喊她:「鯨鯨?」

她抬頭看了眼,沒吱聲,笑笑跟著過去了。

陳盈盈見她茫然的抬頭,是從心裡就沒把她當成回事。叫了聲:「姐。」

岑鯨鯨驚訝的看她,沒想到她這麼能屈能伸。但是在外又不能丟這個臉。應了句:「和朋友逛?」

於小藝大概被她們這個樣子驚呆了,沒想到人背後打得狗血噴頭,人前居然輕描淡寫城這個樣子。

岑鯨鯨也不想和她多說,客套了句:「那你們去逛吧。」

說完領著於小藝就走了。

旁邊一個女生驚訝的問陳盈盈:「你姐氣質真好。」

又一個說:「這就是你那個異母姐姐?長得真不錯。」

陳盈盈挑眉,回頭看了眼,沒說話。

於小藝憋不住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一家親了?」

岑鯨鯨問:「要不然呢?我現場和她打起來?」

鄒繁替於小藝提著包,伸手攬在於小藝肩上,搖了搖,大概讓她說話別這麼直接,於小藝沒有意會到,問:「那你意思是,還是一家人,要打架回家打?」

岑鯨鯨也沒想到會遇見陳盈盈,更沒想到她居然有禮貌。

無奈說:「晚上陪你去蹦迪,別和我叨叨了。」

於小藝立刻不問了,笑嘻嘻問:「真的?」

三個人一直磨到晚上,等到酒吧里時間還早,但是人很多。

於小藝一進門就跟進了自己家一樣,碰見的十個人,八個就是認識的。

她和那一幫網紅關係不錯,她的化妝技術非常好,和網紅學手藝當吃飯不同,她學化妝純屬是愛好,時不時會直播,會直播化妝品排雷,她粉絲還不少。

岑鯨鯨見鄒繁進門後有些沉默,進去拉了於小藝出來,湊她耳邊說:「看好你的人,別被那幫網紅給叼走了。」

於小藝乖乖跟著她,等送兩個人去了專座,岑鯨鯨扭頭就撞上了李成蹊。

幽藍暗黑的光影里,她看了他一眼,他的襯衫穿的亂七八糟,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領口斜在一邊露出左邊的鎖骨。襯衫下擺胡亂的塞在西褲里,看著像個十足的浪蕩男人。

岑鯨鯨挺喜歡他的皮相的,那雙眼真是風流多情,真的太適合談戀愛了。

沒等她說話,李成蹊拉著她穿過人群上了小廳,小廳里比下面清凈,人不多,他就緊靠著坐在她身邊,岑鯨鯨坐的端正,他則舒舒展展的靠在她沙發上,長胳膊長腿,翹著二郎腿。

對面上來的男人看見他兩,驚訝的罵了聲李成蹊:「你給老子等著!」

李成蹊不在意的笑,像個紙醉金迷歡場里的浪蕩公子。岑鯨鯨不得不承認,他身邊的女人趨之若鶩,不是沒有道理。

要是她沒有這一堆破事,一定和他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

兩個人靠的極近,也不說話,各自觀察各自的。

小廳里陸陸續續進來的人不少,可能是都是認識的人,他是不是點頭致意,大概最後煩了,起身自然的抓著她的胳膊,湊她耳邊,眼睛卻不看她,低聲說:「帶你去兜風。」

聲音低沉又性感。

溫熱的氣流噴在她耳朵里,痒痒的。

她看到小廳的入口有個穿紅裙的年輕女孩,一直盯著他兩,她仰著脖子,像只黑天鵝似的,問李成蹊:「你的情人都追到這裡來了?」

說著意有所著的看了眼方詩意。

李成蹊看都不看,一門心思的勾引她,道:「自從岑小姐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后,我身邊的人就散的乾乾淨淨了。哪還有什麼情人。」

岑鯨鯨聽的笑起來,罵他;「真是寡恩薄倖,看人家一臉痴情,真不去哄哄?」

真的都不是好人。

她是看熱鬧,專門瞧他的熱鬧。

李成蹊是一門心思奔著結婚,談感情那是他十幾歲才幹的事。現在的他可沒心情動凡心了。

方詩意隔著人群看著李成蹊親密的摟著一個女人,心裡酸成一片。心裡告誡自己,不能著急,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了,他身邊的女人就沒有斷過,沒人能留住他的。

岑鯨鯨跟著他出門,見他開了車出來,坐在副駕駛位置,夏夜的晚風都帶著溫度,開著車窗,李成蹊問:「想去哪裡?」

岑鯨鯨不在意的笑笑,撩了把耳畔的長發,道:「隨你開。」

李成蹊笑笑:「那就帶你去看星星。」

岑鯨鯨給於小藝發消息;我先走了,你們玩兒。

見她沒回復,也沒再打攪。

李成蹊開車比她穩,但是一直在超速的邊界。

車窗開著,風吹的人頭髮翻飛,他一隻手搭在車窗上,一手握著方向盤,浪蕩不羈,性感的要命。

問岑鯨鯨:「平時有什麼消遣?」

岑鯨鯨看著他一路往南走,好奇問:「出城嗎?」

他笑笑:「怕了?」

岑鯨鯨調侃:「當然怕。」

李成蹊笑笑,再沒說話,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從燈光璀璨的市區,到漆黑一片的環城高速,最後開進了南邊的溫南縣。

鄉村的道路上居然蛙蟲蟬鳴,夜裡一輛車闖進黑暗,繞過縣城進了村,像個闖入者,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李成蹊又把車停在上次停的路口,下車繞到副駕駛,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岑鯨鯨聽著外面的蟲鳥叫聲,笑問:「你請我來這荒山野嶺,是準備殺人拋屍嗎?」

李成蹊閑閑的倚在車門上,笑說:「劫財劫色也未嘗不可。」

眼角眉梢都是都是放鬆。

岑鯨鯨下車,迎面來的風非常涼爽,鄉村的風都是涼的,不同市區里的悶熱,清爽自在。

李成蹊伸手虛指指問:「知道這兒是哪嗎?」

岑鯨鯨問:「怎麼?你要在這裡蓋別墅?」

他笑起來:「這片地都是我的,向東一直到樂京啤酒門口。」

岑鯨鯨聽的一下來精神了,問:「轉手嗎?」

李成蹊從善如流:「轉啊。」

岑鯨鯨問:「說吧,什麼條件。」

李成蹊在車燈伴著蚊蟲環繞的晦暗燈光里,看著她問:「我喜歡岑小姐,想追求岑小姐,不知岑小姐的意思呢?」

岑鯨鯨似笑非笑問:「你是不是沒追過女孩子?沒認真追過的話,就先去學習學習。」

他從善如流的應聲。

她談過那麼多次戀愛,還沒有哪一個男人用利益勾引她的。

雖然眼前這個利益她有點心動,但是,誰先認輸,很關鍵。

她已經不樂意做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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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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