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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除了喜歡什麼都不提,讓她的話也沒機會出口。
她回了車上催他:「不轉讓的話,就回吧。」
李成蹊像個貼身司機一樣聽話,上車掉頭往回走,最後卻繞去了西郊,西山腳下,岑鯨鯨已經有些困了,西郊空曠,據說上面的意思,一直沒有發開。
星星點點的夜景,畢竟是郊區,西山上有座法緣寺,香火旺盛,這幾年這邊也日漸繁華。
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夜空中開始放煙花,應該是西山上放的。
岑鯨鯨一下就清醒了,驚喜的扭頭看著窗外的煙火,問李成蹊:「你早知道……」,問出口又覺得沒必要。
李成蹊還在開車,解釋說:「西山的法緣寺後面有個閣樓,據說是有的人去了后不方便入土,就供奉在那裡,寺里每月最後那個逢九的日子,就會放煙花,點燈山。」
這大概也是香火逐漸旺盛的原因。
這麼說,和男女浪漫沒有半毛錢關係……
岑鯨鯨覺得他匪夷所思,追女人居然是這種套路?
正當她啼笑皆非的時候,西山旁邊,星星點點的燈被逐漸點亮,滿山的燈,千盞萬盞。
不是繁華的絢爛,靜謐的絢爛,讓人心生敬畏。
她看呆了。
他也不言語,由著岑鯨鯨趴在車窗上看,他則開著車上了環城高速,直到看不到了,他才開始攀談:「送你回家?」
岑鯨鯨有點意猶未盡,但又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只說:「去景山園林。」
是她在市區的公寓。
李成蹊問:「要不要吃東西?」
岑鯨鯨心裡嘆息,這種信手拈來的段數,真的是沒幾個女人能抵抗得住。
但是她非常不給面子的說:「不了,我晚上從來不吃東西。」
李成蹊特意扭頭看了眼她的身材,絲毫不覺得掃興,漫不經心的開玩笑:「那真是少了一半樂趣。」
岑鯨鯨不理會他的調侃,也不以為意。
她是真的難說話,李成蹊也不氣餒。
就真的像是隨口一說而已,兩個人聊了一路,遇上感興趣的話題聊幾句,沒有共同話題的一帶而過。
一路上倒是挺和諧的。
岑鯨鯨到家后,看了眼手機,催他:「李少董路上注意安全。熬夜傷肝,早點休息吧。」
李成蹊失笑,可真是個鋼筋美人,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笑吟吟的應聲:「謝岑小姐關心,我會的。晚安。」
等人走了,岑鯨鯨還站在門口看著,一個人在門口低著頭走來走去的瞎琢磨。
剛上樓,接到於小藝的視頻,於小藝臉上貼著面膜,問:「你去哪了,我打聽了半天才知道你跟著一個男人走了。」
岑鯨鯨躺在沙發上,問:「你呢,你男朋友在你身邊嗎?」
於小藝笑罵:「別給我胡扯,問你呢?跟誰走了?」
「李家孫子。」
於小藝瞭然的笑,說:「我看他的第一感覺,就覺得他是你的菜。」
岑鯨鯨聽的笑起來說:「太硬了,不好下口。你男朋友呢?」
於小藝這次是真的墜入愛河,哦,不止,是墜入愛海了。
「我們才正式交往一個星期,他是個正經人。」
岑鯨鯨故意:「哦,那些前男友不正經啊。」
於小藝笑罵:「閉嘴,你受什麼刺激了?」
岑鯨鯨提醒她:「和你男朋友多聊聊他的工作和經歷。」
於小藝問:「怎麼想起說這個?」
岑鯨鯨:「你會發現,直男其實都差不多。」
於小藝笑罵:「閉嘴,別咒我。」
岑鯨鯨太了解她了,她戀愛幾次,唯獨這次小心翼翼的,但是目前來看兩個人沒什麼共同話題。
於小藝貼著面膜還在和人聊天,等那邊聊完,回頭和她說:「你們兩個真的挺配的。」
岑鯨鯨想起李成蹊居然繞路帶她去看了點燈山。
心裡其實不討厭他的討好。
第二天意外收到葉潤得微信:音品的事,我很遺憾,沒有幫到你忙。
岑鯨鯨前一晚可能和李成蹊滿城亂逛,兜風兜的太過了,一早上頭疼欲裂,窩在沙發上吞了片止疼葯,病怏怏的正給李成蹊發微信:昨晚考慮不周,跟著李少董兜風兜過了頭,兜進了醫院。
見李成蹊沒有秒回,就給葉潤得回復:沒什麼,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葉潤得又回復:音品準備聯合華克旗下的公司做宣傳活動。我聽同事說的。
岑鯨鯨想怪不得陳盈盈被她下了臉,還能若無其事,原來等著老陳給她發獎勵。
她有其他的計劃。
她回複葉潤得:謝謝,我知道了。
她直接打電話給老陳,問:「爸爸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陳登光在車上,司機問:「是去公司還是送您回去?」
陳登光擺擺手,示意去公司。
和岑鯨鯨說:」這裡面牽扯的人事很複雜,不是我說可以就可以。」
岑鯨鯨問:「那當初音品呢?音品不複雜嗎?為什麼你說給就給她了?我不是為了置氣,確實想好好經營。我知道,你覺得我學的不如她,能力不如她,也不如她聽話乖巧,這些我都無所謂的。」
我只要我該得的。
陳登光始終不鬆口,勸她:「你先來集團實習,等熟悉了,我再給你慢慢安排調任。」
岑鯨鯨冷笑:「去集團的事,再說吧,失信太多次,我已經不好再盲目信任你了。」
掛了電話,看到李成蹊的微信:也不一定是禍,我會負責到底的。
岑鯨鯨握著手機,嗤笑起來,問:你學追女孩子學的怎麼樣了?要不要我教你?
李成蹊:求之不得。
沒等到中午,兩個人就約在她公寓樓下的餐廳一起吃午飯。
李成蹊就像個標準的二世祖一樣,岑鯨鯨覺得他比自己都閑。午飯後,岑鯨鯨問:「你不去公司嗎?」
看他樣子也不像是去公司,見岑鯨鯨問,他就說:「你感興趣?那可以去走走。」
岑鯨鯨沒想到他這麼給面子,她確實有打算了。
李成蹊即便比她急,但是一點端倪都不顯。
岑鯨鯨根本看不出他深淺。
李成蹊帶著她果真去了公司,整棟辦公樓都很熱鬧,大廳里人來人往,遇見的人都和李成蹊打聲招呼,他耐心很好,每一個都能說兩句。
岑鯨鯨不禁暗嘆他不簡單。
也沒上樓,就是轉了轉,等晚上,李成蹊就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聽說你帶女朋友來公司了?」
李成蹊正在看那塊地的文件,問:「怎麼了?」
老爺子直接了當問:「什麼時候結婚?」
李成蹊笑起來,不太認真說:「還早呢,不著急。」
老爺子表態:「差不多了,就結婚吧,這麼大了不像樣子。」
李成蹊再次說:「真的不著急。」
老爺子不會說軟話,也不會說好話。
李成蹊也不在意,掛了電話,看了眼朋友圈,張廷尉在南湖遊玩,新項目就在那裡,他靠著親媽,又成功鑽營進去了。
他看的冷笑,看著他左擁右抱,笑的一臉歡暢。
看到岑鯨鯨居然發朋友圈:開車技術還行。
照片在他車裡,沒人入鏡。
他心裡的計劃又近了一步,岑鯨鯨挺上道的。
他就等著她開口了。
岑鯨鯨看到岑女士的電話,接了電話,岑女士劈頭蓋臉問:「談戀愛了嗎?對方是做什麼的?你哪裡認識的?」
岑鯨鯨慢條斯理答:「不算談戀愛,偶然認識的,其他的不清楚。」
岑美黎問:「不清楚你就發出來了?你腦子也不清楚了?」
岑鯨鯨問:「你覺得我找個什麼樣的比較合適?」
岑美黎問:「你想結婚了?」
岑鯨鯨說不上來,感情先不說,她真的需要一個同伴。
「有合適的,就結。」
岑美黎問:「什麼時候把人帶過來,我看看再說。」
岑鯨鯨笑起來:「行吧。」
她心裡其實已經有計劃了,只要李成蹊別作死,只要他配合,或許,他會是個好的合作夥伴。
周六的時候是陳誠的生日,往年都會開個小party,但是今年老陳生日過得簡單,陳誠的生日就不好太熱鬧了。
小孩不高興,在微信上問她:姐姐,你答應送我的手辦,還可以有嗎?
岑鯨鯨沒找齊一整套的,給於小藝發微信:給小孩搜一套手辦。
於小藝回復:??
她也不知道一時半會兒去哪買正版手辦。
又給李成蹊發照片,問:搜一套手辦。
李成蹊回復:有朋友剛好在日本,給你帶回來。
她給弟弟交差:可以有,把你想要的名字發過來,都可以滿足,過期不候。
沒過幾秒鐘,直接發過來一整頁的名單。
岑鯨鯨也懶得複製了,直接截圖給李成蹊發過去。
他問:你弟弟?
岑鯨鯨:嗯,沒想到?
他真的沒想到,她和弟弟還挺親密的。
周五的時候李成蹊專程給她送手辦。
開車到景山園林,打電話問:「東西給你送上來?」
岑鯨鯨的車還在岑女士那裡,只好說:「你拿上來。」
半天不見人上來,過了會兒,見他發來一張照片,後備箱滿滿全是手辦,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岑鯨鯨看的笑起來,去地庫找他。
等下了地庫,就看到他站在後備箱前,,後備箱開著。
彷彿料准了她會下來。
岑鯨鯨走近看了眼副駕駛位置,有一大束花,車後備箱里全是手辦,她失笑問:「這麼多?」
李成蹊雙手揣在褲兜里,不以為意的笑說:「逢年過節的禮物都有了。」
岑鯨鯨眼前一亮,誇道:「好主意。」
一次性送這麼多,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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