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暴擊X2

電視中的畫面在變黑的前一瞬間，正好停在了在法庭上的那一幕。

犯罪者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以仰視的姿態面對著檢察官，卻依然高傲地說道：「Youcan'tfightfate（你無法對抗命運）。」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即便是犯下了滔天的罪惡，那名犯罪者卻僅僅只是蹲了微不足道的幾年監獄，便又被放回自由。無惡不作的靈魂並沒有在牢獄之災中獲得救贖，出淤泥而不染的也只有荷花而已。

那一刻，正義沒有得到它應有的伸張。

「真難得，我還以為警察不會喜歡這類電影。」

「喜不喜歡是一碼事，並不妨礙它是個好片子——言歸正傳，我們來不是找你聊電影的。」姜眠說道。

「我知道，」司銘看向換好居家服裝，從裡屋走出來的司凡，對她笑了笑，「司凡已經跟我說過了。」

狄陽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這個推理非常合理，」他像是無所謂般聳了聳肩，姿態從容不迫，「他要是想當現實中的克萊德，那就讓他去當吧。反正這種試圖和整個司法體系對抗的人，即便是電影主角，最後也難逃一死。」

說完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很相信你們警方的能力。」

狄陽在一旁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句話從司銘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帶著一股諷刺的味道。

「等等，」邢且突然察覺了不對勁，「你說什麼？整個司法體系？他什麼時侯和整個司法體系對抗過了？」

「如果他真的成功殺掉了你，那麼以那個混蛋的性格，肯定又會去挑戰更強大的對手。司法體系，對這個代表國家威嚴的體系下手，一定會讓他倍感刺激。對么？」姜眠看向司銘，冷靜分析道。

司銘點了點頭：「是的，不愧是你。」

估計那個兇手也沒想到，當他還在第三層的時侯，他的對手們已經達到了第五層。

「所以，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司銘戰術後仰，翹起了二郎腿，語氣和表情都有那麼點欠揍。

姜眠挑了挑眉，看向了狄陽，邢且也扭過頭來注視著她。作為副隊長的她，有權利決定該不該調動警力對司銘進行保護。

而狄陽也非常的乾脆：「保護吧，這次一定要把那傢伙給釣出來。」

敵人在暗警方在明，因此一直不好抓到他的馬腳。如果正好利用一下司銘的高仇恨值，讓形勢逆轉一下，警方在暗敵人在明，那麼很多事情便自然而然的清晰起來了。

「這句話我等了很久了。」

司銘突然笑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后說了幾句，便又回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邢且、狄陽和司凡不知道他都幹了什麼，姜眠卻聽得一清二楚。

「你訂了餐廳？」

「姜警官耳朵挺好使的啊，」司銘先是誇讚了一句，隨即解釋道，「我平時除了特殊活動，基本上一個月也出不了一次家門，生活用品也多是網購或者司凡去買的。那個兇手要是想對我下手，是找不到機會的。因此我訂了三天後在貿中的一家餐廳，正好幫你們釣魚執法呢嘛。」

聞言，狄陽擰起了自己的秀眉，語氣略有點沖地對著他說道：「釣魚執法？你一個人在餐廳吃飯，有沒有想過萬一兇手對你下手了會有什麼後果？我們又不可能保護的面面俱——」

司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到狄陽的確停下了自己的譴責，他擺了擺手：「我沒說我要一個人去啊，我預約的人數是兩人。」

「兩人？」

「對，你們可以派個人警察和我一起去，」司銘掃過在場的幾人後，將視線緩緩放在了狄陽身上，做出了個邀請的手勢，「比如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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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姜眠再次踏入夢境，按照慣例敲響了諾登斯的房門去找他的時侯，想都沒想過自己會面對這樣一副畫面。

諾登斯散著一頭銀髮，剛好把他的衣服拉上肩頭，姜眠只看到自己眼前閃過了一瞬間他那蒼白的皮膚。如果只是這個的話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是在諾登斯的對面，正站著一位身穿歐洲宮廷禮服的金髮女性，正低眉斂目溫順的站在那裡，笑意盈盈的。

姜眠一瞬間在原地獃滯了，眼前的畫面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堪比太陽系二維化的震撼程度。

諾登斯此時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進來，疑惑地扭頭看向了房門口。

他襯衣的扣子還沒有扣好，白色又單薄的襯衣在兩邊耷拉著，露出了他中間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對於姜眠撞上了他們的這檔子事，諾登斯絲毫不顯得慌亂抑或是惱羞成怒，反而揚起一個微笑沖著姜眠揮了揮手：「你來了。」

這個動作讓他本身沒穿多少的上半身更加暴/露了。姜眠連忙扭過頭去，有點磕巴道：「不、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等你同意了再進來。」

「這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諾登斯對於姜眠的一反常態感到疑惑，一邊扣著扣子一邊走向了他，「正好，讓維爾溫也給你量量尺寸——你需要一套獵人服裝。」

姜眠剛想開口拒絕，才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看向了維爾溫。那個穿著洋裙的漂亮的金髮女人轉向了姜眠，並沖他緩緩行了一個宮廷禮，優雅而得體。她的聲音溫柔動聽，如同在人的耳邊呢喃軟語：

「你好，善良的獵人。我叫維爾溫，是女王的裁縫師，我將用雙手為你縫製出最適合你的衣物。願你在夢境與殺戮中永獲清醒，以雙眼獲得直視世界的力量。」

「這......」姜眠不由對自己曾經戴著的黃色眼睛感到有些羞恥，「那就麻煩你了。」

維爾溫輕輕點了個頭，柔軟的就像是一隻優雅的白天鵝。她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量尺，走向了姜眠站定在他的面前，說道：「獵人啊，請你褪下外套，並張開雙臂。」

這神奇的說話方式讓姜眠有些不習慣，但還是乖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一旁。趁著維爾溫量自己身體尺寸的時侯，他看向了在維爾溫背後站著的諾登斯。

他在系好自己的扣子，穿好襯衣后，伸手拿向了第二件緊身馬甲。直到銀髮的獵人把上下都打理整齊，最終將手伸向了在一旁掛著的大衣的時侯，姜眠才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套新衣服。

曾經的那套衣服是深紅與黑白相間的，與其說是獵人服裝，不如說是騎士來的合適一點。而現在的這件設計更加簡約也更加修身，顏色採用了相對黯淡些的深紫色，冷色系的色彩讓諾登斯多了些獵人的凌厲與高傲，少了些平日的溫和。

「怎麼樣？」諾登斯向姜眠問道。

「挺好。」姜眠點了點頭，他很喜歡這種風格。

諾登斯微笑了一下，抓起了髮帶準備將自己散亂的頭髮重新束起來。維爾溫卻察覺到了什麼般回過頭去，放下了手中的捲尺，走到她自己的包裹前站定，從裡面摸出來了一條同樣暗紫色的緞帶遞給了諾登斯，道：「獵人啊，請使用這條緞帶。」

「不用這麼講究了吧，維爾溫。」諾登斯並不想搞得這麼麻煩。

「溫熱的色彩與冰冷並不相配，那隻會打破冷靜的平衡。」

雖然維爾溫說話總有點兒文藝范，諾登斯和她相處許久，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得無奈地接過了她手中的緞帶，並趁著維爾溫重新背過身為姜眠測量的時候，沖姜眠無奈地聳了聳肩。

「好了，」半分鐘后，維爾溫收回了自己的尺子，「我將為你趕製出一套適合你的衣服。當月亮三次升起之時，請來找我吧。」

說著，她再次行了個禮，帶著自己的所有東西離開了房間。

隨著維爾溫的離開，姜眠一直有點緊張吊著的心才緩緩地放下。見他渾身肌肉都放鬆下來，一副大石頭落地了的樣子，諾登斯湊過來沖他挑眉道：「是不是感覺有點窒息？」

「是。」姜眠深吸了一口氣。

和維爾溫離得太近，說話的時侯姜眠感覺自己呼吸都不通暢。純粹是因為那位女性實在是太過於正經，太過於「宮廷范兒」，說話總是帶著一種神神秘秘的感覺，給人難以接話的窒息感。

「呵，」諾登斯先笑了出來，暗紅色的眸子里有著光彩，「我也一直這麼覺得。」

似乎覺得他們的感官一致是種令人開心的事情，倆人在不大的房間中對視了片刻后，同時笑了起來。

黑夜靜悄悄的，油燈的亮光與月亮的月色並不足以照亮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令他們看向對方的時侯臉都是一片忽明忽暗的。然而這並不能阻斷他們的視線，一黑一紅的兩對眸子還是在寧靜的空氣中碰撞在了一起。

「對了，」收斂起了嘴角的笑意，諾登斯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套摺疊整齊的衣物，對姜眠說道，「這是給達爾克的，咱們送過去吧。」

「好。」姜眠點頭。

勞倫迪烏斯圖書館非常的大，其實並不僅僅有兩層罷了，姜眠抬頭看過，發現如果不算一些閣樓或者塔樓一類的地方，這個圖書館的主體有足足七層。只是一層大廳的入眠者最多，二樓房間中特殊的人比較多罷了。

隨著諾登斯的指引，他們來到了二樓的另外一個房間門口，就在諾登斯的隔壁。

姜眠從不覺得自己是運氣特別好的那種人，畢竟買冰紅茶的時侯，再來一瓶幾乎從沒找上過他。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運氣其實並不是不好，而是用在了這種奇怪的事情上面——

他非常肯定，這次自己不僅敲了門，而且還等到裡面有人應答同意了他們進來，他才推開了門。

但眼前的畫面還是再一次的讓他獃滯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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