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趙翎來的悄無聲息,走時亦是。
趙意晚懨懨的靠在鞦韆上,賀清風曾問過她,趙翎用了什麼威脅才讓她甘願廢了一身武功。
其實賀清風應當猜到了。
她最在乎的不就是家國安寧么。
內亂不平,何以安外。
那日,趙翎將朝臣的辭官書拿給她,三司六部文武百官,但凡身居高位的名字都在上頭。
趙翎忌憚她卻不敢殺她,只得用百官威脅,與江山社稷黎明百姓比起來,她只能放下小家仇恨。
皇兄臨走前,也再三囑咐不許她動趙翎,皇兄與帝師都知道趙翎比那幾位王爺更適合皇位,她又如何不知呢。
只是她不甘,不甘將親手治理好的江山交到仇人手中,不甘害死皇兄的兇手稱王稱帝,可再不甘她又能如何,誰讓那幾個東西個個扶不上牆。
趙翎登基已成事實,除了她趙氏血脈也只剩趙翎,她並沒有當女帝的心思,且若再繼續爭鬥只會兩敗俱傷。
她廢除武功遠離京城,趙翎對朝臣既往不咎,且在位期間不得發難。
這就是他們的交易。
宗人令明面上對她忍無可忍,暗地裡卻幫忙挖地道,百官義憤填膺捉她歸案,卻總能恰到好處避開她的行蹤。
這一切趙翎不可能不知,手無實權,臣心不齊,他這皇位自然坐不安穩,今日來這一趟不過是為了試探虛實。
也提醒了她,她就算死也要死的與趙翎毫無關聯,至少明面上不可以。
趙意晚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近日裡一旦思慮過久,心口便開始隱隱作痛。
她不想受這罪,乾脆收了思緒靠在鞦韆上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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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傾回府後,沉著臉疾步往院里走,直到看見鞦韆上的身影才鬆了口氣。
下朝後陛下將他召進御書房后卻遲遲不見蹤影,他察覺到不對勁時,外頭已圍了禁衛軍。
他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直到一炷香前禁衛軍才放他離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見到陛下。
這一路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生怕院中的人已被陛下帶走,此時看到她一顆心才落了地。
風傾放平氣息緩緩走近趙意晚,本欲將人抱回寢房的手在看到那抹鮮紅時徒然停住,空氣里還飄著未散去的淡淡龍涎香。
風傾立刻變了臉。
「趙意晚!」
陛下來過了!
看著面前臉色發白了無生息的人,風傾渾身的血液像是結了冰從頭涼到尾,這一刻,風傾徹底慌了。
手顫抖的朝鼻間探去,風傾眸子里除了驚慌還有滿腔的怒火。
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若是眼前的人出了事,他拼了性命也會殺趙翎給她陪葬!
微弱的氣息在指尖浮動,風傾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鬆,滔天的怒火蕩然無存。
風傾吐出一口濁氣,將趙意晚攔腰抱起,還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
神葯谷,他拼了命也要找到!
若是找不到……
風傾低頭看了眼懷裡毫無血色的容顏,唇角勾起一抹偏執陰鬱的弧度。
若是找不到,他就殺了趙翎給她報仇,再陪著她一起死。
夫妻生同巢死同穴,若不是國喪,他們早該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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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傾所有的執念在第二日被擊碎。
一夜之間。
趙意晚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傾瘋了般找遍院子每個角落,卻連一片衣角都沒尋到。
最後是丫頭在枕邊發現了一封書信。
倒也算不得書信,上頭只有幾個字。
『神葯谷,勿念。』
風傾氣的面色鐵青,手指因用力而咯咯作響,似是要將手中紙張捏碎。
神葯谷豈是說找就找得到的,留這幾個字是讓他安心,也證明她是自願離去!
趙意晚,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離開我么!
「來人,備馬!」
風傾甩袖出了門,哪怕天涯海角,他也要將人帶回來。
此時都城外,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趙意晚醒來已有小半刻,然因對面灼熱的視線遲遲不想睜眼。
最後實在受不住了,趙意晚嘆口氣幽幽道:「我臉上有兵書還是有金子。」
對面的人見她睜眼,漫不經心的道:「阿晚醒了。」
趙意晚瞪他:「被你如此盯著,誰能睡得安穩。」
昨夜她驚醒時發現床邊多了一個人,差點沒直接就嚇過去了。
要不是對這人格外熟悉,她還以為是遇上了採花賊。
顧忱,縉國驃騎大將軍,她的青梅竹馬。
若說風傾是縉國最年輕的臣相,那麼顧忱便是縉國最年輕的大將軍,二人一文一武也算是縉國的兩枚定海神針。
顧府不如風府底蘊深厚,也並非百年世家,而是嘉俞年間興起的新貴,有從龍之功,顧家家主與嘉俞帝有著並肩作戰的沙場情意。
也正因如此,趙意晚與顧忱自小熟識,年紀尚小時還曾多次同塌而眠,是實打實的青梅竹馬。
顧忱並沒有因為這話而轉移視線,反而越發放肆的盯著趙意晚。
「怎麼,幾月不見,我看都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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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媽:竹馬vs天降,占誰。
賀清風:有孤在,爾等都是渣渣,竹馬天降比不過命中注定。
親媽:……
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這是個小短章,捂眼,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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