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頭痛欲裂。
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妖怪宿醉后也會難受到想死,上次明明沒有這麼難受。
我想伸手去揉揉頭,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我怎麼被裹成一個粽子了?!
努力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滾了好幾圈,終於從被子里解放了出來。
我一邊摸著又暈又痛的腦袋,一邊打量著這個房間。
嗯……好眼熟啊~
這時,一個女子推門走了進來:「雪九姑娘,你醒啦。」
「真咲?!」我驚訝地看著她,「我怎麼回來了?」真咲是我在之前那座城池的侍女。
「你喝醉了,是軍師送你回來的。」真咲把一碗應該是醒酒湯的東西遞到了我面前。
「你是說奈落嗎?」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連碗都忘記接了。
真咲疑惑地看著我:「當然是奈落大人,不然還有誰?」又把碗送近了,說:「昨晚醉成那樣,現在一定很難受,姑娘快把葯喝了吧。」
我下意識地接過葯,一飲而盡,便戰戰兢兢地問:「我……我醉成什麼樣?」沒有撒酒瘋吧?上次我可是揪了奈落一把頭髮!
「姑娘在軍師懷裡睡得很沉。」真咲一邊整理碗一邊說。
「那就好~」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忽然又反應過來,怔住道:「奈落抱我回來的?」他昨天那麼生氣,他竟然還去找我了嗎?
真咲點頭,然後看了看四周,湊近低聲道:「姑娘,你和軍師是什麼關係?昨晚……」她不再說話,反而臉上露出一絲紅暈。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昨晚怎麼了?」
她看了看我,又不好意思地垂眉道:「嗯……也沒什麼,只是我聽到了一些聲音,但我很快就走開了。」
我僵硬在了原地,看她羞澀的臉頰,看她曖昧的眼神,我不會酒後亂性把奈落給……
我連忙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想強了奈落,我也沒那本事啊,分分鐘被奈落抽死。
但我看真咲的樣子,分明昨晚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難道是奈落趁我喝得神志不清對我下手了?
我嘴角一抽,立刻給了自己一個白眼。
那還沒有我強了奈落的可能性大。
腦袋一團漿糊的我崩潰地踢了踢被子,大喊:「為什麼我每次喝醉都斷片!!!」
這時,腳突然感覺踢到了什麼硬物,我掀開被子一看,是一把弓,和之前奈落給我的一模一樣的妖弓。
我徹底愣住了,獃滯地抬頭看向真咲。
「啊!」真咲痛呼一聲,委屈地看向我,「姑娘,你幹嘛?」
「看樣子我不是在做夢。」我收回捏住真咲大腿的手。
真咲欲哭無淚地端著葯碗走了出去。
我拿起妖弓,半晌都沒回神。
我為什麼會被奈落抱回城?奈落為什麼會再給我一把弓?
想了想一氣之下跑掉之前奈落震怒的樣子,不禁喃喃道:「難道是讓我拿著這把弓自我了斷吧?」
「雪九,放心,奈落沒有。」這時,一個平靜地聲音響起。
「神無?你來得正好,快告訴我怎麼回事?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是不是我喝醉了死乞白賴要奈落帶我回來的?」
「不是。」神無看起來在回憶,緩緩地說:「奈落自己去找你的。」
「真的嗎?真的嗎?」我驚喜地跳了起來,興奮地抓住神無。
「白夜說你的傷還沒好,我覺得,奈落他,應該也擔心你吧。」
「嘿嘿~」唇邊揚起一絲傻笑,不禁抱緊了手裡的妖弓,心想:奈落果然還是在乎我的~
不過很快又收斂了笑容,故意板起了臉:「哼~擔心什麼?我受了重傷他不僅不管我,還掐我脖子。」
神無歪著頭,有點迷惑:「奈落沒有不管你,他不是讓白夜帶你回來了嗎?」
「什麼?奈落讓白夜來找我?可白夜說奈落只讓他帶走桔梗和彌勒?」
神無迷茫地看著我:「我親耳聽見奈落說的,奈落讓神樂去拖住殺生丸,讓白夜去找你們。」
我愣了半晌,回憶了一下,終於明白了。
「白夜你大爺的!竟然故意耍我!!!」
*
我已經在奈落的房間外站了至少十分鐘了,但是不敢進去。
「奈落,你是個蠢貨嗎?」「我說你傻!」
「再見!」「是再也不見!」
捂臉~
這還怎麼進去?沒臉進去啊~
仔細想想,奈落本來就是很敏感驕傲的人,他誤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而居然有人憐憫他,他生氣也是很正常的,他沒有直接殺死我,還讓白夜帶我回來就已經算不錯了。
要是真的不在乎我,要麼利用我,要麼殺掉我,沒必要讓白夜帶我回來還質問我,所以說,難道……
奈落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為被人憐憫,而是因為我不是真正的喜歡他?!難道……
奈落也有點喜歡我?
我激動地差點連妖弓拿不穩了,嘴角瘋狂上揚。
「你在幹什麼?」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開了,奈落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我沒幹什麼,路過,路過……」好像意淫被正主當場抓住,不禁有點心虛。
「是嗎?」「啪!」門關上了。
「欸?!」我看著拉門愣了半晌后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不是,其實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何事?」
「何事……」我看著坐在靠窗的男人,淡淡的光落在他看不出情緒的側臉,一身素凈和服卻自帶高貴儒雅的氣場,而紅眸更平添幾分妖冶。
我家BOSS真帥。
最終在唇邊勾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我想你。」
「……無聊。」
「是啊,因為想你,所以無聊。」我繼續沒臉沒皮地笑著。
「……」
「奈落,我以後都不走了,一直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
「奈落,你如果真的非要四魂之玉不可,就去拿吧,以後的凈化之箭我都替你擋了。」我拍著胸膛大聲說著。
沉默了一會,我壓低了聲音,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他輕聲道:「奈落,我愛你。」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奈落!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眨巴著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你想要我說什麼?」奈落微微側過頭,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點什麼我想看見的情緒,但除了奈落不自覺就會帶上的似有若無的嘲諷我什麼也看不見。
最後,我黯然地垂下眼帘,再抬頭時已經換上了笑容嫣嫣:「你難道不應該說——『呵!我奈落才不需要這種愚蠢的情感』。」我學著他平時冷笑嘲諷的樣子說道。
我覺得奈落可能無語了。
俗話說得好,說反派的話讓反派無話可說。
「愛情不過是人類醜陋而自私的慾望而已。」
「這種無聊的東西只會阻礙我得到完美的力量,成為強大的妖怪。」
「所以,安藤雪九算什麼?不過是令人厭煩的棋子而已,要不是這顆棋子殺不死……」
「閉嘴!」奈落沉聲道。
我一笑,挪動膝蓋湊到了他面前:「你果然還是捨不得我對不對?」
奈落終於轉過臉,認真地看著我。
「安藤雪九,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愛上你的。」
「那正巧了,我也不能幫你對付犬夜叉他們,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虧了。」
「安藤雪九,難道你不明白嗎?」奈落冰冷的手握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頭,眼中嘲諷,「既然你對我沒有用處,我為什麼要留你在我身邊?」
我雙手撐地,向前一傾,離他更近了:「怎麼沒有?我可以成為你的盾牌啊。」
「作為代價,我只要在你心裡佔一點點位置就好了。」
奈落沉默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等他一個答案。
良久,奈落輕輕地托起我的臉,異常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用無比平靜地聲音說:「那麼阿九,你就要做好隨時被殺死的準備了。」
我的身體不禁微微顫慄。
被別人殺死還是說……被你殺死?
「好嘞!」我燦爛一笑,又蹭了蹭他的手心。
奈落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我覺得這個話題果然還是太沉重了一點,眼睛一轉,轉移話題道:「那個,昨晚,發生了什麼嗎?」臉色微紅。
奈落看了我一會,唇邊忽然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你覺得發生了什麼?」
「呃……」我有點慫了,身體下意識往後一坐,卻被奈落抱住了腰。
「你都忘記了?」奈落微微眯著眼,紅眸中似乎帶著幾分危險。
我不禁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我喝酒斷片!」
難道我真的做了啥過分的事?我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你只是壓在我身上,還非要扒了我的衣服而已,然後……」奈落頓住了,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懵了。
難道,我真的,想把奈落,給強了!!!還是已經給強了!!!
大腦「嗡」地一聲炸了,嘴唇微張,神情有些獃滯地看著他:「然後什麼?」
奈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然後你自己想吧。」
「!!!」我\(◎o◎)/!
我捧著自己備受擊打的小心臟,咬牙道:「奈落,不管怎麼樣,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沒想到我喝醉了這麼勇猛,居然連BOSS君也能撲倒?簡直昂不理吳波!!!
「哈哈~」奈落忽然低聲笑了起來,連眼稍都帶上了笑意,妖艷絕美的臉龐少了平時的殺氣和冰冷,一瞬間似乎普通的翩翩貴公子。
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麼開心笑過的我愣了,半晌沒有回過神。
奈落摟住我腰的手忽然往前一緊,他嘴角一勾,笑容邪肆:「你不是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唇上忽然碰到了一個微涼的物體……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的讓人措手不及,我的瞳孔不可置信地一點一點放大,大腦一片空白。
回過神的我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奈落似乎感覺到了我微弱的掙扎,更加收緊了我的腰,我的身體幾乎貼緊了他。
下一刻,微冷的舌滑入口中,我慌張地躲開它,它卻好像異常耐心卻又很霸道地挑逗著我,逼得我無處可逃,最後舌尖纏繞,我不禁閉上了眼睛……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渾身發軟,而奈落紅眸妖冶艷麗,眼神無比深邃,呼吸有些急促紊亂,但眼底卻十分清明。反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臉上的溫度灼人,心跳聲如雷,想站起來跑掉都感覺沒力氣,我只低頭盯著奈落胸前的和服結帶說什麼也不打算抬頭了。
什麼意思?奈落什麼意思?是昨天晚上我又強吻了他嗎?所以他就示範給我看嗎?也不是非要親身示範嘛。
難道是奈落該死的勝負欲嗎?也是,說什麼他身為一個終極BOSS都被我強吻兩次了,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也是正常的。但是,但是……
殊不知我低頭思緒萬千時,面前的人正帶著玩味的笑容頗有興緻地觀察著我的每一個神情,
就在這種無比尷尬的氣氛中,門被敲響了。
「奈落!」是白夜的聲音。
那傢伙,直覺告訴我要是被那傢伙看到肯定會被笑話死的。
我求救似的看向奈落,卻已經聽見他彷彿帶著故意的戲謔的聲音。
「進來吧。」
於是,白夜一推門,我就已經蹭地站了起來,從他身邊竄了出去。
白夜:「??」
他轉頭又看到奈落愉悅到有些詭異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