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太上皇抱著小煤炭走到花園,就把它放在桌上,摸了摸它腦袋:「自己去玩,若是敢逃跑就處死,懂了嗎?」
白亦清:「……」
他叫了一聲算是應答,從桌子上跳下來,心裡暗想,他就算要跑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小煤炭從涼亭裡面跑出來,便一頭鑽進去了花園裡,想要去找找昨晚掉落的小包袱。
在花園繞了一圈,小包袱是找到了,遺憾的是裡面的魚乾全被螞蟻給霸佔了,他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螞蟻,感覺剛吃下去的東西都要嘔出來了,轉身就跑。
他在花園裡跑來跑去,玩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回去找太上皇了,結果半路被一隻蝴蝶給吸引了注意力,小貓的身體控制不住地衝上去追捕,專心致志地逮蝴蝶,結果蝴蝶沒逮住,還一個不注意撞到人身上去了。
「放肆,哪裡來的野貓!」
耳邊只聽得一聲叱罵,下一秒被它撞到的腿就朝它踹了過來。
白亦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撲蝴蝶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前面有人,所以撞到人的時候就懵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直接一腳就踹了過來,他也就沒能躲開。
小煤炭忍不住痛叫出聲,被踹飛之前下意識地給了對方狠狠一爪子。
宮嘉文剛在亭子里受了宮殷淮的氣,他又不敢對宮殷淮怎麼樣,憋了一肚子氣,結果一出來就被一隻小野貓撞到,還給撓了一爪子,頓時大怒:「來人,給朕把這畜生弄死!」
白亦清被踹摔在地上,他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被踢到的後腿位置還在發痛,他聽到宮嘉文的怒罵,才反應過來自己撞到的是新皇,頓時一陣無語,老天爺讓他變成貓是為了撞皇族嗎?!
剛剛還用力撓了新皇一爪子,八成是出血了,看新皇這麼怒,他見勢頭不對,正要逃跑,就聽到另一道矜貴的聲音:「你想弄死誰?」
小煤炭動作微頓,聽到太上皇的聲音,他莫名地就覺得安全了。
太上皇從後面的亭子走出來,他剛剛自然也看到小煤炭被踢了一腳,這會兒神色微冷,看著宮嘉文。
宮嘉文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便沒注意到他的神色,氣沖沖地道:「皇弟,這行宮混進了這隻野貓,剛剛還撓了朕。」
白亦清莫名地看著皇帝,昨天才見過面,怎麼皇上今天一副沒見過他的樣子?
「哦。」宮殷淮應了一聲,語氣含笑:「所以你想殺了它?」
宮嘉文這才發現剛剛喊了之後,沒有人上來處理面前的野貓,再聽到宮殷淮含笑的語氣,頓覺後背一寒。
他這個皇弟是什麼性格他多少知道,如果是無關的事情,他根本不會多問一句。
他看看地上的玄貓,又看向宮殷淮,謹慎地問道:「皇弟是認識這隻玄貓?」
宮殷淮沒有理他,朝小煤炭伸手:「過來。」
白亦清猶豫地看了宮嘉文一下,確認他沒有動手的意思后,趕忙跑到太上皇身邊,可憐巴巴地叫了一聲,他被踹的地方還痛著呢。
宮殷淮把它抱起來,看它眼睛濕漉漉的一副被欺負了的可憐樣子,摸了摸它被踢的位置,轉向宮嘉文:「小煤炭是孤的御寵,你這一腳未免太重了些。」
「御寵?」宮嘉文愣了一下,「皇弟什麼時候養的貓?這貓的品相似乎不怎麼樣。」
這個妖魔般的皇弟居然養貓?還一副這麼護著的樣子。
宮殷淮看了宮嘉文一眼,看他不像裝傻的樣子,眉梢微攏。
宮嘉文看到他蹙眉,只當他生氣了,嚇得心口一抖,生怕他發起瘋來殺人。
雖然不覺得自己有錯,不過宮殷淮這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宮嘉文再氣也只能忍住,先一步示弱道:「朕剛剛不知道它是皇弟你的御寵,也是它突然躥過來衝撞到了朕,朕才會這般生氣。」
白亦清趴在太上皇懷裡,看著剛剛面目猙獰發火的新皇轉瞬變臉的功夫,差點忍不住為他鼓掌了。
上輩子這位新皇登基之後,白亦清對他的印象就只有荒淫無道,狂妄自大。朝政基本交由下面的朝臣去處理,三年就把國庫花得虧空,政績一事無成,可見有多淫奢。
宮殷淮抱著小煤炭,笑吟吟地看著宮嘉文:「可憐小煤炭這麼小,被你踹了這一腳,怕是內傷慘重,得補償一下吧?」
懷裡的小煤炭聞言,配合地擺出痛苦的樣子,可憐巴巴地叫著,聲音拖得又長又慘。
宮嘉文:「……」這貓是成精了吧?
他一看到宮殷淮笑就覺得瘮得慌,總覺得聞到了血腥味,趕忙道:「那皇弟想讓朕如何?讓御醫過來給御寵看看?」
「孤會讓御醫來看。」
宮殷淮摸了摸演戲演得起勁的小貓崽,笑道:「接下來孤得好好給小煤炭補補,彌補它在你這裡受到的委屈,你少說也要給五千兩黃金給它當做是賠償吧。」
宮嘉文一聽,頓時不太樂意,太上皇這是明目張胆地搶錢!
只是常年處於宮殷淮的陰影下,他看到太上皇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發抖,又不敢拒絕,只能忍著心痛感道:「好……稍後朕會讓人送來。」
「嗯。」宮殷淮滿意地點頭:「回去吧。」
只不過踢了一隻貓就損失了五千兩黃金,宮嘉文心痛得緊,也不想再跟宮殷淮說下去了,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行宮。
出了行宮,宮嘉文上了御輦之後,才發泄般把馬車內的東西都砸了。
他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對跪在地上的侍從道:「剛剛你跟在朕身邊,太上皇說自己沒有受傷,你看他像不像受傷了?」
侍從戰戰兢兢地道:「奴才看太上皇前面一直坐著未動,看不出來,不過後面太上皇抱那玄貓的時候,動作自然。」
宮嘉文冷哼一聲:「他就算真的是受傷,也不會表現出來給朕看。」
這話侍從就不敢接了,宮嘉文盡量不去想自己損失的五千兩黃金,冷靜下來想了想,道:「朕寫一封信,你送去給周將軍。」
「是。」
行宮內
新皇走了之後,白亦清就不裝了,想要從太上皇懷裡跳下來,結果太上皇根本不放手,他疑惑地扭頭看太上皇:「喵?」幹嘛抱著本貓不放?
然後就見太上皇抬手一招,一道暗影落在他們面前:「羅剎見過主子。」
宮殷淮摸了摸小煤炭柔軟的毛毛,笑意不達眼底:「孤的御寵不能白被打了,讓他也陪著小煤炭養幾天傷罷。」
「是!」羅剎應了一聲後退下。
萬和這才上前:「太上皇,要叫御醫過來給小煤炭看看嗎?」
「嗯。」宮殷淮應了一聲,在萬和要退下時又把人喊住,問道:「你還記得孤如何撿到小煤炭的?」
萬和有些奇怪太上皇為什麼這麼問,這昨日才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記得。
他道:「奴才記得,是小煤炭突然跑進儀仗內,衝撞到了太上皇您。」
宮殷淮道:「你覺得,一隻小貓崽是如何避開兵衛防守闖入儀仗內的呢?」
萬和被這麼一問,倒是愣住了,現在讓他回憶當時,又記不太清了,現在想起來確實也奇怪,皇城的兵衛不該守不住讓一隻小貓崽闖進來才對。
他有些遲疑:「奴才不知,確實一想不太可能,可那時候小煤炭確實是闖進來了。」
宮殷淮聽到萬和的回答,沒再多說,道:「叫御醫來孤的寢殿。」
「是。」
等萬和退下之後,宮殷淮把小煤炭捧起來,看著它淺灰色的眸子,小傢伙也歪頭看他,小聲地喵了一聲,他便重新把小煤炭塞回懷裡,拍了拍它腦袋:「你若真是成精的妖怪,也該是比較蠢的那一隻。」
白亦清:???
他前面聽太上皇在問萬和的話也在想自己當時是怎麼闖入儀仗的,那時候雖然慌亂,當時就真的順順噹噹地撞到太上皇,都沒有人出來攔他。
現在想想確實是挺奇怪的,不過沒想到太上皇還能聯想到它是妖怪身上去。
他要真是妖怪,第一時間就溜了,還用得到被關在個破鳥籠掛在房梁跑不掉,用得著被皇上踹一腳不反擊?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還在糾結哪裡好像漏了,就被太上皇帶著回了寢殿,宮殷淮把它放在床上,萬和就帶著御醫上門來了。
張太醫被萬和親自過來,他還以為是太上皇有哪裡不舒服,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一隻小黑團霸佔著龍床,差點一個踉蹌。
「微臣參見太上皇。」張太醫盡量無視那小貓崽,對太上皇恭敬道。
「過來給它看看。」宮殷淮坐在床邊,指了指小煤炭腿部的位置:「這裡受傷了。」
張太醫:「是……」幸虧他之前有學過給動物醫治看病,不然今天腦袋可能會保不住。
張太醫上前兩步,伸手摸了摸小貓崽腿部的位置,尋常小貓都會比較怕生,面前這隻乖得像只假貓,也不撓人,任由他檢查。
張太醫忍著想要擼貓的衝動,要不是太上皇在旁邊盯著,他肯定要揉得這小貓崽喵喵叫。
白亦清一抬頭就看到張太醫的眼睛閃閃發光,看著怪駭人的,他忍著想要後退的想法,從小到大經常看大夫,把葯當飯吃,他看到大夫本能地乖巧聽話,雖然這個張太醫怪怪的。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太上皇,看他在一旁看著自己,頓時安心了一些,反正太上皇在,這個張太醫應該不會把它怎麼樣吧。
察覺到小煤炭的目光,宮殷淮伸手揉了揉它腦袋:「乖一點,等會給你吃好吃的。」
小煤炭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小聲地叫了一聲,像是在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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