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窮
十分鐘后,紅綠燈路口。
嚴遇琛對著鏡子用消毒棉擦傷口,「你怎麼在這?」
「有點私事,不好說。」唐池,「你呢,怎麼被人打了?」
「上廁所,那男的突然衝出來打了我一棍。」嚴遇琛深吸了口氣,扭頭看著唐池,「打我的時候,他嘴裡還念叨著,唐池,你個喪心病狂的……反正話挺難聽的。」
「抱歉,那男的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我倆有點私人矛盾。」唐池,「連累你了。」
「沒關係,醫藥費你付就行。」嚴遇琛冷聲道。
想起自己只剩二十塊錢的錢包,唐池厚臉皮打商量道:「能先記你賬上嗎?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嚴遇琛將信將疑看著他:「你哥是糖豆直播的老闆,你沒錢?」
唐池解釋道:「我哥這月給我的生活費,被我花完了,現在身上就有二十塊,要不先付給你?」
嚴遇琛嫌棄道:「算了,還是先欠著吧。」
「哦。」唐池突然想起件事,「我聽酒吧店員喊你老闆,你業務覆蓋面兒挺廣啊。」
嚴遇琛眼神倏地一冷,垂下眼皮:「挂名老闆,我不常來,你以後也最好離這裡遠點。」
唐池:「?」
關我什麼事?
「聽到了嗎?」嚴遇琛見他不應,扭頭又問了一遍。
唐池點點頭:「知道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怎麼來這種地方,再說,你這店消費太貴了,一瓶水就能喝窮我,我還要攢錢,準備跟你離婚後找新男朋友呢。」
他都想好了,等把原主那些仇家關係處理的差不多了,就趕緊跟嚴遇琛離婚,然後找個新的男朋友,平平淡淡過完下輩子。
「新男朋友?」嚴遇琛看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從訓練營出道之後,五年之內不準談戀愛嗎?」
唐池一愣:「還有這條規定?可顧釗涼跟江冕不就已經悄悄在一起了么。」
「顧釗涼是影帝,節目組和各個經紀公司都管不到他頭上,江冕只是沾了他的光,」嚴遇琛眼睛微微一眯,「我這是第一次聽你這麼淡然的承認顧釗涼跟江冕的關係,你不嫉妒?」
唐池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嚴遇琛的言外之意,失笑:「我又不喜歡顧釗涼,也不喜歡江冕,他們在一起,我嫉妒什麼。」
嚴遇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喜歡顧釗涼?」
直接否認,沒什麼說服力,唐池坦然點頭:「以前是對他有點意思,但現在不喜歡了。」
嚴遇琛將信將疑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說的跟你心裡想的一樣。對了,訓練營從今天開始要進行全封閉訓練,嚴禁學員隨意外出,你怎麼出來的?」
「我……我就那麼出來的,」也就是爬了個牆而已,說出來有點猥瑣,唐池飛快結束了話題,「還有十分鐘就到醫院,你先休息會兒吧。」
把嚴遇琛送到醫院,包紮了一下,等檢查結果出來,確認沒有腦震蕩跡象,唐池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等等。」嚴遇琛緩步走到他面前,從兜里掏出一張卡,「這個給你。」
嚴遇琛腦袋上雖然纏了圈繃帶,但完全無損顏值,依舊扎眼,安靜站在醫院大廳,就迷的旁邊的小護士五迷三道的。
唐池一愣,好端端的給我卡幹什麼?玩兒霸總遊戲嗎?
「不用了,下個月我哥會給我生活費的。」唐池笑著拒絕道。
嚴遇琛張了張嘴,眼神古怪的看著唐池:「這是……公交卡,只不過是限量款的紀念版,長的有點像銀行卡而已。」
唐池這才注意到卡上那樸實無華的「城市一卡通」幾個字:「……」
真特么尷尬。
「江冕的,前幾天跟顧釗涼來我那兒吃飯的時候落下了,你幫我還給他。」嚴遇琛道。
唐池嗯了聲:「那你好好休息,注意傷口,欠你的醫藥費,下個月我會按時還。」
嚴遇琛冷聲道:「醫藥費就不用了,你要真覺得欠我的,就在訓練營好好表現,不要讓江冕拿到C位出道的名額。」
唐池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江冕。」嚴遇琛說完,就拿著車鑰匙走了。
唐池看著手裡那張公交卡,不禁感嘆了句,小說里的人際關係,真是複雜。
離開醫院,唐池就立刻回了訓練營。
月黑風高,街邊路燈的昏黃光芒照在正準備溜牆根兒翻牆的唐池身上。
五分鐘前,他給肖寒發了條簡訊,讓他來接應自己,現在應該快到了。
唐池找准位置,翻上了牆頭,就在準備落地的時候,一道手電筒光柱突然照了過來,唐池整個視野都成了盲區,一腳踩空,從牆頭摔了下來。
腳崴了。
「唐池?大晚上你不在宿舍,翻牆做什麼?」副導演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我……」唐池正要想借口,突然被人打斷。
「你知不知道,封閉訓練期間私自外出是很嚴重的問題。」顧釗涼厭煩看了他一眼,扭頭問副導演,「我記得,根據規定,私自外出是要降級的吧?」
副導演尷尬點點頭:「是,第一次外出,降一級,第二次,降兩級,第三次……直接離開訓練營。」
副導演也知道,唐池一開始是托關係進來的,所以唐池跟顧釗涼,他兩邊都不敢得罪。
顧釗涼輕蔑一笑:「那就按照規定來吧。」
副導演小聲支吾道:「不過……他們在外面待慣了,一時不適應這種全封閉的生活也正常,而且既然是第一次,要不就給個警告吧。」
顧釗涼冷臉扭頭:「你說什麼?」
「降就降吧,無所謂。」唐池冷漠的看了顧釗涼一眼,將兜里的公交卡遞給他,「江冕的,勞煩顧老師給他送去了。」
說完,就背著包,一瘸一拐的往宿捨去了。
「你小心點兒,要不我送你吧?」副導演正要往上跟,唐池扭頭沖他笑著揮了揮手,「導演放心,我沒事兒。」
可愛的小梨渦,彎成月牙般的笑眼,還有那乾淨又好看的五官。
跟他對視一眼,副導演膽子都大了:「我說顧老師,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他這才第一次,腳還受了傷,要不就別降級了,這要傳出去,別人會說咱們節目組不近人情的。」
顧釗涼冷聲道:「規定就是規定。」
副導演:「可是這未免有些太死板了吧。再說,你也知道,他們的直系導師嚴總早早就離開了,他要想越級請假,流程還挺麻煩的,指不定是碰上了急事兒,來不及說清狀況,才私自外出的呢。」
顧釗涼:「副導您之前不是也挺看不上他么,現在怎麼這麼向著他說話?」
「我之前是覺得他不好,但他這兩天的表現也沒我想象中那麼差,也挺有禮貌的,還……」副導演見顧釗涼臉色晴轉陰,無奈止住了話頭,「嗨,降就降吧,他都沒意見,我也不管了。」
顧釗涼淡淡嗯了聲,正準備跟副導往門口去,導演突然也拿著手電筒晃了過來。
「顧老師,老林,你們都在呢?」導演道。
副導演好奇:「導演您不是在剪輯室忙么,怎麼來這兒了?」
導演:「來接唐池。」
副導演不解:「你接他幹嘛?他剛才已經走了。」
導演愕然:「走了?」
副導演嗯了聲:「可不,剛才他翻牆進來,被我跟顧老師逮了個正著,腳還崴了,然後被顧老師訓了一頓,就走了。」
導演臉皮一顫:「顧老師您訓他了?」
顧釗涼冷笑:「有問題?」
「沒、沒問題,只是幾分鐘前,嚴總專門就唐池今天外出的事兒跟我打了個招呼。」導演乾巴巴笑道,「還讓我找人出來接一下他,說別讓他翻牆,讓他走正門,不然丟他們B組的人,B組如果丟人,嚴總就會不開心,他一不開心,就會猶豫要不要給節目組追加投資。」
顧釗涼皺眉:「小舅真是這麼跟你說的?」
導演翻出手機微信聊天記錄:「吶,你看,我剛才說的都是嚴總原話。」
顧釗涼瞄了眼手機屏幕,臉色出離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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