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六上午，一所設計很老舊的跆拳道訓練室內，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短髮女人在過招。兩人打得很精彩，短髮女人招招快而狠，中年婦女卻更甚一籌。中年婦女瞄準了短髮女人會順勢出拳，她避開身，反用手肘一擊短髮女人後背，短髮女人整個人往前撲空摔倒在地。

「小何，你今天狀態特別差。」中年婦女瞭然地說。

何鱈奈不似剛才訓練時肅殺的表情，緊繃的臉舒展開來。她笑了笑，回答：「昨晚沒睡好。」

中年婦女正是何鱈奈跆拳道館的教練，她向何鱈奈伸出手去拉她。

何鱈奈也遞給她一隻手，假裝順勢要站起來，卻把教練往自己身邊拉。

女教練應聲倒地躺在何鱈奈身邊，何鱈奈看向教練。

女教練飛起左腳勾住何鱈奈下半身，同時伸出雙手禁錮住何鱈奈的胳膊。何鱈奈旋轉手腕，掙脫掉女教練的手臂，並朝她撲去，兩人在地上又一陣較量。

女教練反手拉住何鱈奈的雙臂，說：「小何，還不認輸？」

何鱈奈回答：「我不會認輸的。」

女教練卻鬆開何鱈奈的雙手，站起來說：「今天的訓練時間到，下周六再見，我的好徒兒。」

何鱈奈攤開雙手，整個人成一個大字攤在地面上，她望著教練離去的身影，靜靜喘氣。

換衣間，何鱈奈淋完浴正在擦濕淋淋的頭髮，電話鈴聲響了。那是唐愢茗的電話，何鱈奈扔下毛巾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壓抑不住的歡呼聲：「老何，我跟你說，我家honey回國了！」

何鱈奈問：「明天是你生日嗎？」

換做別人，可能聽不懂何鱈奈的言下之意，但關係最鐵的唐愢茗一下就明白何鱈奈的腦迴路，吐槽道：「跟你這超級直女炫耀真不對味，我男朋友回國看我是想給我一個驚喜，不用非得過節過生日才回來，好嗎？」

何鱈奈識趣地選擇閉嘴，唐愢茗又繼續道：「老何，我們晚上要不開個party，慶祝下？」

何鱈奈問：「昨晚不是剛聚過嗎？」

唐愢茗反問：「誰規定昨晚聚過今晚不能再聚啊？」

何鱈奈說：「反正我怎麼也說不過你。」

電話那頭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唐愢茗下結論：「那就愉快的決定了，我訂好場地發群里。」

何鱈奈無奈地說：「遵命，公主殿下。」

是夜，何鱈奈抵達上海和平飯店，看著金碧輝煌的外觀，她不禁回憶起有次偶然在收音機里聽到關於和平飯店的介紹，貌似是上海很地標性的酒店，價格自然很貴。但因為幾乎每次聚餐都由唐愢茗選地並付款，何鱈奈也沒關注過那些價格。

當她被服務員指引帶到指定的房間，還沒打開門，何鱈奈拉住服務員問：「這不會是9國總統套房吧？」

服務員很親切地回答正是。

何鱈奈想這確實很唐愢茗style。她按鈴，出來開門的是蘭旭航，之絮冉的男友。何鱈奈笑著打了聲招呼，蘭旭航也笑著喊她進來。但由於他胖嘟嘟的身軀，雙眼一笑起來就像一條線。

何鱈奈剛換成拖鞋，女主人般的唐愢茗已經高聲呼喊嬌嗔道：「老何，你怎麼不上班也最晚到啊？」

何鱈奈訕訕一笑，蘭旭航說：「肯定是交通擠的，待會坐我們車，我和小冉送你回去吧。」

之絮冉上前摟住蘭旭航的胳膊，說：「鱈奈，我家阿航好吧？家都不順路，但待會還是先送你回去我們再回家。」

何鱈奈笑著連連拒絕：「不了，我才不要做電燈泡呢。」

一身彩花相映連衣裙的黛蕪綻坐在貴妃椅上說：「今天這場帶家屬的聚會，老何你不想當電燈泡，都當定了！不想當電燈泡，那就趕緊的，找個男朋友。」

何鱈奈誇張地說：「救命啊！我能申請退組織嗎？我想逃了！」

身穿玫紅色晚禮服的唐愢茗上前一把摟住何鱈奈的脖子，威脅道：「你敢退組織試試！？我們這是為你好，友情提醒你必須儘早獵艷。」

何鱈奈欲哭無淚地求饒：「這哪是提醒？擺明催命啊！」

久溯權上前解圍：「糖糖，別為難老何了，有合適的我會留意下介紹給老何的。」

道冶亮也說：「老何根本不用愁啊，新工作是小學吧？那裡老師多，老何，有合適的嗎？」

何鱈奈推了推唐愢茗，憤憤地說：「我餓了，你就這樣盡地主之誼的嗎？」

這才，一群人熱鬧地走向餐桌旁，精緻的菜肴陸續上菜。久溯全和唐愢茗並肩坐在主人位，黛蕪綻和道冶亮坐左邊，之絮冉和蘭旭航坐右邊，孤家寡人的何鱈奈坐久溯權和唐愢茗的對位。

久溯權說：「來，我敬大家一杯，謝謝大家對我家糖糖的照顧。」

之絮冉促狹地說：「權哥，你不在的日子裡，不知道有多少小奶狗圍著糖糖轉呢。」

唐愢茗自信地說：「哼，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忘記你長啥樣了。」

久溯權攬過唐愢茗的肩膀說：「我這不馬上趕回來了嗎？天天想著早日回國和你待一起。」

黛蕪綻問：「權哥，那你還回英國嗎？英國的工程結束了沒？」

久溯權說：「工程還沒結束，晚點再回去。」

唐愢茗撒嬌地問：「那你這次打算在上海待幾天？」

久溯權溫柔地看向唐愢茗說：「下周末再回去，你說好不好？」

唐愢茗回以他嬌俏一笑。

之絮冉問：「那權哥這周都住這總統套房啊？」

黛蕪綻放下筷子說：「那要多少錢啊！」

久溯權沒回答，唐愢茗說：「其實，白天和老權去看房了。」

黛蕪綻吃驚地問：「權哥也要在上海買房了嗎？」

大家都放下筷子，視線聚集在主人公身上。唐愢茗幸福地點了點頭。

之絮冉問：「哪裡的房子啊？」

唐愢茗回答：「就陸家嘴這裡。」

黛蕪綻說：「天哪！這寸土寸金的陸家嘴啊？哪裡的公寓啊？」

唐愢茗有點謙虛地回答：「XXX花園的房子。」

黛蕪綻驚呼：「天哪！上海超貴的地段好房啊！」

久溯權說：「其實糖糖在上海也有房子，但離市中心遠，買這房子就給糖糖用的，她周末就不用開那麼久的車回去。」

其餘人皆起鬨，發出哇的尖叫聲。

何鱈奈祝福地說：「哇，這猝不及防的狗糧，灑的我們好羨慕啊！」

唐愢茗笑嫣如花，窩在久溯權懷裡。

之絮冉似是不經意，掃了一眼蘭旭航說：「糖糖真幸福啊，自己在上海就有套小房子，權哥還又給買車又給買房。」

四個女人中年紀最大的黛蕪綻只是笑著。

何鱈奈真心替唐愢茗感到高興。

7個人又聊了很多。

飯後，唐愢茗參觀了一遍金碧輝煌的酒店，說：「回國后每打卡一家酒店，就會不自覺和阿布扎比的酋長國宮殿酒店（EmiratesPalace）做比較。」

之絮冉也露出回憶的表情，說：「我也是，那也是托糖糖和權哥的福才能去玩的。那種為國王而建的奢華酒店，沒想到我也是打過卡的。」

唐愢茗聽笑了，說：「我特喜歡那1300多米長的黃金海岸線。我們國內基本只有三亞海南那一帶度假村才會有佔地規模那麼大的酒店。」

黛蕪綻說：「是啊，我也有點想念阿布的日光浴沙灘浴趴體了。上海的人口密度更高，難免酒店規模小些。」

7人在套房裡聊了很多話題，直到深夜才回家。臨走前，唐愢茗堅持要送何鱈奈。何鱈奈說：「老唐，別別別，每次把我當做扶貧對象，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唐愢茗胳膊擰不過大腿，讓何鱈奈逃了。她讓之絮冉和黛蕪綻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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