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司樂頂著雞窩頭從床上坐起來。窗外隱隱約約射進光來。
昨天他在關燈之前朝他家所有窗戶往外看去，無一例外都是一片漆黑，深不可測的讓怕黑的司樂冒出一身冷汗。
最後他和系統打著商量，能不能給他留一點光。
最後商討下來的結果是：屋內全部關燈，但是所有窗外能隱隱透出光來，像是大晚上朦朦朧朧的月光，好歹保證了最低的能見度。
雖然司樂依舊不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他覺得最貼切的應該是窗戶自己在那裡發光。
系統當時就表示：宿主你好嬌氣哦。
司樂義正嚴辭反對：人是一種沒有光就會死的生物。
他在那裡一本正經的嚇唬系統，司樂覺得他應該是說動系統了，不然窗戶亮度也不會調高了。
司樂穿著他白色的睡衣踢啦著拖鞋往廚房走去。
起鍋，放一根手指深度的水，打開冰箱，撕開包裝，倒進一個速凍餛飩，蓋上蓋，開小火煮。
這是他一天的量：白天喝水，喝完水之後把餛飩吃了，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這也是他當時和系統商討下來的結果。
雖然系統把他冰箱里林林總總該有的東西都復原了出來，包括他的可愛多夢龍碎碎冰！但是卻不建議他吃，雖說吃掉的東西系統完全可以再搞出來，但是耗！能！量！
苦笑.JPG
#太窮的我們不得不節儉#
#有一個摳門的系統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創業初期太過讓人心碎#
還有誰穿越之後比我慘的？
司樂其實並不需要吃飯。
他失去了食慾失去了睡欲，比起□□應該說是靈魂體能量體比較合適，但他卻依舊要求進食和睡眠。
系統當時也是這麼問他的，司樂記得當時自己回答是他需要為確認自己依舊身為人類擁有最低限度的保證。
煮餛飩的時候司樂靠著灶台發獃。
司樂記得第一天的時候他躺床上問系統咱賺錢是為了把超市越做越大嗎。
系統意有所指回了一句不相關的話，它說：「你有心愿嗎。」
司樂不解。
系統接下來說的話充滿了煽動性：「不管你是想要富可敵國還是妻妾成群或者是人見人愛還是成為位面之子，哪怕自己想要變成甜筒或者說冰淇淋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司樂認認真真想了想，他還一本正經把上述場景自己都帶入了一下，雖然最後一條讓他心動了那麼一會，但他發現他最想要的還是在那對夫妻走出大門的時候衝上去拉著他們的袖子說：「別去。」
他問系統，這個可以嗎。
你是想要回到過去的時間點嗎，系統問。
司樂想了想，點了點頭。
系統沉默了一會，回答可以。但它又說，你知道這需要多麼龐大的能量嗎。
有多大。司樂問。
足以扭轉法則的能量。系統答。
回過神來的司樂關了火，用勺子舀起了一勺水結果被燙的齜牙咧嘴，他開始含含糊糊的說話。
他知道系統聽得見，系統用能量替他構築了這個家，可以說他家統子無處不在，相當於AI管家。
「這都已經過去三天了，怎麼還沒有客人上門啊。」
「希望宿主有著我們身為不速之客的自覺。」
司樂嘆了口氣，他也只是無聊的隨口一問。
系統和他解釋過了：他們這種外來的能量體不被任何位面接納。
為了賺取能量，他們只能偷偷摸摸在要有多偏就有多偏的地方構建了通往店內的通道，以此來躲避位面法則的視線。
他們現在像是扔出去的彈球或者在管道里打出的子彈，彈到哪個位面系統就能構築通道，然後再被彈到下一個位面去這麼循環。
但是系統又說了，越是被法則關注的人進店貢獻的能量就越多。司樂又不解了，這不是約等於被法則關注了嗎咋搞。
系統以一種關愛智障兒童充滿人到主義精神回道：「你認為位面之子會來到咱們這種連法則都不關注的地方嗎，再說了，你就不會賺了能量就跑嗎。」
司樂：......
行吧。
司樂躺在床上看著發光的窗戶發著呆，這是無所事事閑的蛋疼的第三天。
是的，閑的蛋疼。
雖然系統連家裡地板的划痕，瓷磚的裂紋都搞得和真的完全一樣。
但是！但是！
手機黑屏，電腦開不了機，就連書本都只有個封皮，裡面打開全是空！白！頁！要不是時鐘還在轉，他連過去多久都不知道。
他問系統為什麼，答只有三個字：耗能量。
第一天司樂拿著掃把拖把把小賣部完完全全打掃了一遍。
第二天司樂對著牆壁扔了一天的網球。
第三天的司樂還沒想到該幹什麼，發著獃想著萬事開頭難，又開始祈禱千萬不要像第一個客人那樣。
叮鈴——
司樂下意識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有點茫然。
「快快快，你還愣著幹嘛，有客人來了。」
卧槽！！！
司樂一急，從床上滾到了地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就往小賣部竄。
就看見那片牆壁上熟悉的掛著掉漆黃銅鈴鐺的木門又出現了。鈴鐺叮鈴叮鈴晃個不停，木門輕微的晃動著，明顯馬上就要打開了。
司樂坐在了屬於他的塑料凳子上，深呼吸。他難免還是有點緊張，心裡不停祈禱著希望是一個正常的、最起碼不要攻擊他的客人。
他臉上拉起公式化的微笑：「歡——」
.........
司樂木著臉，他已經能確定自己是個部落酋長了。
這位客人穿著已經看不清顏色的髒兮兮的襯衫，牛仔褲上破破爛爛糊滿了泥點。薑黃色的頭髮油膩膩的一縷一縷的打著卷，少了一半臉皮的頭咔咔咔的慢慢左右轉動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嘴角滴滴答答留著黃綠色的膿水。
司樂並不認識這位客人，但他合理猜測客人的身份應該是喪屍。
大概是第一位客人給他的印象太過強烈，這次的客人雖然還是讓他緊張，但也不至於到不能動的程度了。
司樂甚至還有心力繞過喪屍去看木門外的世界，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門外的世界。
空蕩蕩的柏油路上爬滿了裂紋，夕陽的餘暉吞噬著遠處的地平線，黃沙在漫天飛舞，不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教堂頂端十字架肅穆的拉長了的倒影。
撲面而來的荒涼的末日感吸引住了司樂的心神，等他緩過神就看到被他忽視的客人大張著嘴離他一步之遙。
看著近在咫尺的流著膿水的嘴和嘴裡腐朽的牙齒還有耷拉著的紫色的舌頭噁心的司樂下意識抄起棒棒糖罐子就往它臉上砸去。
罐子帶著巨響砸上它的臉，蓋子崩開，五顏六色的棒棒糖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喪屍被反作用力震的撞上了身後的貨架，貨架搖搖晃晃然後啪的倒了下來，貨物又稀里嘩啦撒了一地。
司樂：......！！！
「你！媽！的！」司樂的臉肉眼可見陰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想到待會又要自己重新整理一遍的司樂怒向膽邊生，一邊怒吼著直視我崽種，一邊抄起塑料凳就沖了出去。
系統：......
系統就這麼看著一人一屍在屁大點的地方菜雞互啄著，戰鬥波及的地方從一個貨架慢慢到所有貨架。
最後司樂仗著喪屍反應遲緩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他把塑料凳摁在了喪屍身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司樂甩著頭，叉著腰，居高臨下的欣賞著敗者醜陋的姿態，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醜陋的敗者不甘的撲騰著，礙於身上的重量只能無能狂怒，最後撲騰了兩下悄然無了生息。
司樂：？？？！！！
一臉驚恐的司樂和看見了黃瓜的貓一樣竄了起來，號喪似的：「統子！統子！客人沒了！沒了！我把客人打死了！打死了啊！怎麼辦啊！」
看戲看完了全程的系統裝模做樣唉了一聲。
意猶未盡的系統看著坐在角落裡快哭出來的司樂還是很友好的說了一句：「它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司樂一想，對哦。
影視劇里喪屍都是早就死了的人變成的生物。
隨即想到什麼的司樂又哭喪著臉，和系統哭訴道：「第一單沒賺到錢，第二單也沒賺到錢，你不是說錢能轉換能量的嘛，我什麼時候才能攢的夠能量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嗚！」
系統唔了一聲。
「倒也不是。」
司樂條件反射轉頭瞪雙眼張著嘴盯著屏幕等著解釋。
據系統的意思，雖然因為司樂的願望他們兩個只能定死了開超市賺能量的模式。但歸根到底這個能量是位面法則的能量，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只能偷偷摸摸的原因。
任何位面里的一切東西不管是死物還是活物都有著法則的能量，也就是說，只要是當前位面里的隨便什麼進入了他們超市，系統就可以吸取附著在客人身上的法則的力量，接下來只要走個流程客人付錢拿走個貨物就可以視作交易完成，客人如果沒有拿走貨物或沒有付錢就離開的話算作交易失敗，系統吸取的能量只能留下一半。
當然，客人付出的東西也可以算能量。系統補充到。
總而言之，有人來就不虧。
「那客人拿了東西就跑整個過程不到三秒咱們算是賺的多嘛？」
「你家賣東西賣的是進貨價？」
司樂懂了。
司樂又想了想，問到：「那要是客人給了坨粑粑呢，這也算能量嗎？你收嗎？」
系統沒有理他。
好的。司樂理解了，這應該就是可以的回答了。
司樂看了看喪屍腸子都出來的屍體，笑容逐漸放肆。
他想，他知道以後該怎麼經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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