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喊我名字的時候能不能把前面的那些前綴去掉呢，我可愛的小女孩。」艾倫卡臉上掛著無奈的笑，他低著頭看著身旁努力追上他步伐的小姑娘。

雖然他已經把步伐放的足夠慢了，再慢下去可能就是他四條腿打架的程度了。

格麗蕾絲小心的掀起過於闊大的兜帽的一角，掀起的角度剛好能讓她看清垂著頭的人馬含笑的表情。

「那樣喊不對嗎？」她小聲的問。

「也不是，但是再怎麼樣每次喊我都要加上踢館和搞事，那也......」

人馬清脆的腳步聲停住，一同停下的還有他拖的老長的尾音，他笑著俯下身，在格麗蕾絲的驚呼里一把把她抱起。

格麗蕾絲移動的視線里最後停頓的只有鴿子掠過阻斷了天空的法師塔尖銳的塔尖還有在藍天下人馬璀璨的金色髮絲和燦爛的笑容，是和他們現在走的據說是貧民區的地方格外不一樣的光彩，他蔚藍的眼睛不輸於她曾看過的被哥哥從牆那頭帶回來的貴族養在院子里的名貴花種的掉落的花瓣。

「太讓人受寵若驚了啊，我可愛的小女孩。」艾倫卡笑的燦爛，他的手臂也很穩，穩到完全沒讓格麗蕾絲有一點離地的慌張。

和哥哥是不一樣的感覺。牢牢坐在人馬手臂上的格麗蕾絲想。

手臂滾燙的溫度順著接觸的地方慢慢走遍了格麗蕾絲的全身，似乎寒冷和斗篷外的風雪都被這個抱起她的哥哥阻絕了。

但是她還是很想那個沒有這麼高溫度的奧斯維得。

過了一會，她問：「我會很重嗎？」

「為什麼會這樣問呢？」艾倫卡看著她，現在兩人剛好平視。

格麗蕾絲唔了一下，她想了想說：「哥哥和大人他們一般都是背我的。」她偏頭看向了人馬即使被布料籠罩也依舊能看到脊骨起伏的輪廓。

「那我可真抱歉。」艾倫卡伸手給格蕾整理了一下他找來的斗篷，因為太過倉促，對於小姑娘來說格外巨大的斗篷讓她連走路也稍微有點困難，闊大的兜帽一不留神就能把她整個小腦袋都吞沒，以至於格蕾必須隨時花一隻手在上面，他雖然這麼說，但是語氣里並沒有讓格蕾感覺到抱歉的情緒。

「背上對於一個人馬來說可是禁忌哦。」艾倫卡刻意板著臉。

果不其然面前小小的還軟呼呼的小姑娘馬上一臉緊張，放在他肩上的小手下意識把布料都拽的褶皺，反應過來之後又小心翼翼把它們撫平，「對不起，我不會再提您的禁忌了。」她乖乖的看著他的眼睛說。

艾倫卡板著的表情隨時在融化的邊緣。

「我原諒你了。」他笑著隔著兜帽揉了揉格蕾的頭頂。

「我們要去哪裡呢？」過了一會格麗蕾絲小心翼翼的問，看的出來她努力控制著表情但艾倫卡十分輕鬆的從她臉上讀出了「我還能回家嗎」「我好想回家哦」之類的情緒。

「先去一個我的朋友那裡。」艾倫卡再次揉了揉她的頭頂藉機把她換了一個方向，剛好讓格麗蕾絲背對著他們經過的小巷。

那個有血腥味飄出，瀕死的眼神，不斷寒光閃過，還有微弱哀鳴的小巷。

依舊被保護得很好的格麗蕾絲只是臉上有著些微的茫然，看的出她十分想回家但是很聽話什麼都沒說的艾倫卡無奈的笑了：「說不定你的哥哥也在那裡啊。」

情緒來得快走的更快的格麗蕾絲不解的問：「為什麼啊？」

「他們那裡都有誰呢？」

格麗蕾絲數著手指：「大人，哥哥，狼狼，蟲蟲，還有奧利爾。」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交底的小姑娘回答的很認真。

更加無奈的艾倫卡：「既然你們都是為了送奧列爾回家而出發的，那我們在目的地遇見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你說對嗎？」

「所以奧利爾的家就是艾倫卡你的朋友那裡嗎？」

「對啊。」艾倫卡笑著，「那裡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建造的很了不起的地方啊。」

「你看，到了。」

艾倫卡小心的一邊護著小姑娘一手推開了門，完美的沒讓格麗蕾絲沾染上一丁點的風雪，有的只有酒館里爐火的暖流，至於因為他開門而打噴嚏的人那就不是他該注意的了。

溫暖但是昏暗的燈光里突然出現一雙雙亮起的眼睛，那探究的眼神讓格麗蕾絲下意識把自己縮成更小的一團窩在艾倫卡的肩膀上，幸好在進入的一瞬間艾倫卡就把不久前整理好的兜帽又扯了下來。

「借過，借過。」艾倫卡摟著格麗蕾絲穿過好不容易修繕的桌椅，和他完美笑容對視的客人們都會再次垂下頭把目光留給自己面前的食物或者酒水。

「終於找到了——嗎？」略帶沙啞的女聲戛然而止。

格麗蕾絲顫巍巍抬起一點腦袋，這個角度她不用掀起兜帽也能看到一點兜帽以外的視角，她只看到了感覺髒兮兮的大桌子還有——

特別耀眼的紅。

「要說找到的話也沒什麼不對。」艾倫卡輕笑出聲，他動手摘下了格麗蕾絲的兜帽。

「這孩子......」面前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格麗蕾絲抿著唇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誒呀，誒呀，你把她弄哭了呀。」拖著嗓子的艾倫卡假惺惺的喊。

紅髮的女人惡狠狠剜了他一眼，再看向格麗蕾絲的時候從眼角到發梢肉眼可見的柔軟下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可愛的小女孩？」

她伸手一下又一下順著格蕾的長發，過於柔軟的觸感讓格蕾十分陌生，她下意識縮著脖子。

面前的女人好像笑了一下，她鮮紅的雙唇輕觸，喉嚨里滾動出沙啞但是溫柔的輕笑，格麗蕾絲莫名有點委屈，她撇著嘴嘟嘟囔囔：「我來這裡是來等大人和哥哥的。」

女人歪了歪頭，她像波浪一樣的紅髮垂下來一縷，「那麼吃嗎？」她嘴角彎起像是這裡明滅昏暗燈光一樣的笑來。

「......吃。」

女人和艾倫卡都輕笑了起來。

......

「你確定要這樣做？」系統問。

司樂點了點頭。

司樂總覺得系統嘆了口氣。

「你這樣就像是那種三流都不到的小說作者，因為腦子不行想不到好的後續發展於是以讀者邏輯崩壞為代價強行讓故事走下去。」

司樂：......

是錯覺嗎？他好像不知道從哪聽到了打噴嚏的聲音。

把一頭的黑線拿走，司樂想了想，他說：「總覺得能幫一下還是幫一下吧。」

系統：「沒有人說一定是你。」

系統：「直接打開門接下來的路是時候讓他自己走了。」

司樂：......你好殘酷哦。

他撓了撓頭，「那什麼，以前我一個人呆房間里的時候總會想要是有人可以帶我去爺爺奶奶家就好了，因為我不認路。」

「但是我等啊等啊，一直都沒有人來帶我走。」

系統說：「那你應該想辦法讓自己認路，不要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司樂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要講給那個五歲的小屁孩聽，他聽的進去算我輸。」

系統安靜了一會，於是司樂看似有條不紊其實亂七八糟的整理著東西。

在司樂手裡拿著毛巾卻慌慌張張到處找毛巾的時候系統出聲了，它問：「那麼最後呢，去到爺爺奶奶家了嗎？」

司樂抬頭張著嘴愣了一會，才發現毛巾原來一直在自己手上，他把毛巾疊整齊放在了包里，因為動作關係剛好低著頭，系統最後聽到了他有些安靜的聲音。

「早在一歲多的時候爺爺奶奶就走了。」

系統又安靜了，司樂滿意的看著自己把能塞的都塞進彷彿吃撐了一樣的背包露出了笑容，他抬起頭，少見的沒有大起伏表情的看著天花板，「你不是應該知道的嗎？我覺得那種亂七八糟在某些小說里能被拖走打死的許可權你都應該有啊。」

系統：「我給你留點隱私你還喘上了？」

司樂頓時一臉你這個統有病病。

系統不屑：「很好，改明我就把你在你偶像面前的社死場面全都投影出來。」

司樂：「沒關係，反正和偶像正兒八經相處只有一次，我相信自己完全沒有丟臉的地方。」

系統哦了一聲：「那行，我就把那次你偶像『這人是誰』的表情單獨截下來循環播放，爭取每一面牆都給你投影出來。」

司樂捂著胸口一臉不可置信：「殺人就殺人，你為什麼要誅心？」

系統於是響亮的發出了沒有起伏的大笑。

「您好了嗎？」沙啞的聲音隔著門板響了起來。

司樂拎起這個包就要出門，但是他剛拎起來就彎下了腰。

沒有起伏的大笑變得更為響亮。

「奧斯。」司樂打開門，他笑的燦爛：「那個背包你替我背著吧。」

司樂強迫自己把看到奧斯維得輕鬆拎起背包的視線移開，他看向客廳里的所有人。

「都收拾好了嗎？」

奧利爾還坐在沙發上，看到司樂他一下子竄了起來，因為氣急他第一個發音是喵嗷，使勁拍著胸口兩下他才正常的說話：「您確定要送我回去嗎？」

「嗯！」司樂點頭，他走過去拍了拍還想說什麼的奧利爾，「把走丟的孩子送回家是每個謹遵二十四字真言的社會公民應該做的。」

他理所當然無視了系統幽幽的「那是警／察該做的」。

「可是......」奧利爾想說什麼，然後被摁住了頭，他好不容易掙脫了那隻手，看到了司樂的笑容。

「有人在等你而且有人也願意幫你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記住這點就行。」

他轉頭看向了一屋子的親人，然後迎面被人蓋了什麼東西。

狩一本正經的給他戴上了特別像半夜扒屋頂那群人戴的黑色面巾，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搞出來的，背著包的奧斯維得又掏出了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來的墨鏡，司樂一看，他爸的。

一時間司樂也不確定教他們這群人一些物品的使用方法與用途到底是不是對的。

他對著鏡子一看，好傢夥，整個人敘利亞風格，又不失伊拉克情調。

司樂：......

格麗蕾絲這時候舉起手：「大人真好看！」

司樂深刻認為孩童的審美教育要儘快提上日程了。

「出發！」

「對了，不要走丟知道嗎？」

「也不可以受傷！」

「所有人都要完完整整的去，完完整整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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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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