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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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寫車裂那裡,要多爽就多爽,原本大綱里是沒有臭雞蛋爛菜葉這個環節的,奈何連宋太招人厭,作為超寵書粉的紫狐大大,自然要合理聽取粉絲們的意見嘍。

何況,她本身也十分不喜歡這個貪官,有時候情緒上來都想直接安排一場雷劈死原主,奈何作者原則問題,為了後續顧陸雙人打怪的劇情,只能把炮灰價值發揮到極致。

誰曾想她這麼兢兢業業,居然因為喝杯咖啡把自己電死,好巧不巧還成了連狗,她到底造了什麼孽,才能得到親歷這種吐血人生的機會?

自古有坑爹坑兒子者,也有坑兄弟姐妹各種親戚者,像她這種坑自己的,恐怕是史無前例的典範了吧。

「少爺,大夫說您受驚過度需要好好靜養,您快去床上躺著,我這就去煎藥,免得耽誤明日的應試。」內心欲哭無淚間,就被秦衍和少年一左一右攙扶著到了床邊。

半蹲久了,腳確實有點麻,宋欽柔又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所以她也沒客氣,從善如流地上床靠著墊子問出了懷疑,「應試是顧……相監考的嗎?」

差點嘴瓢說了全名,還好及時改了過來,否則以男主的人氣,她可能會被這些人之乎者也教訓半死。

「不錯,受聖上欽點,監考閱卷,都由顧相全程參與,」見小少年有些迷茫,秦衍皺眉耐著性子接話,「明日辰時便要入院,連兄還是早些就寢吧,在下就不打擾你了。」

留下這番話后,秦衍拱手又是一禮,方才轉身負手離去,那速度,彷彿著急去救自家後院的火一樣。

「少爺,我去給您熬藥。」見宋欽柔的臉色白中帶青,小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頓時變得焦急起來,匆忙抱著葯出了屋門。

宋欽柔:「……」

其實我除了不想去貢院,不想寫考卷,不想見男主外,其實真的還好。

打死我我也不想去有男主爸爸的地方啊QAQ。

話雖如此,秉承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原則,宋欽柔果斷屈服被窩的柔軟鑽進去,只是雙手沒注意劃過雙腿根部時,一派空空如也。

我去……這還沒接受變男人,怎麼連命根子都沒有了?

好在她腦子還有一閃而過的靈光,為了驗證隱含的猜測,她抬手落在胸口處,明顯能感覺到緊繃感下被約束的柔軟。

呼——還好,不是太監。

她暗自鬆了口氣,並沒有要糾結原主為什麼是女人的意思。

只要不是太監,性別並不重要,因為眼下更迫在眉睫的一件事,便是頭疼如何才能躲過不被五馬分屍的命運、活到壽終正寢。

糾結的過程中,宋欽柔還有功夫感慨一句:風水輪流轉,果然誠不欺我。

以前的男主再厲害也只是成長在她筆下、任她揉搓捏扁的兒子,但穿成炮灰兄后,只會被憑藉雙商光環的男主爸爸摩擦,還是她怎麼都反抗不得的那種。

「唉……」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嘆完氣,小少年呈著葯盅穩穩來他面前道:「少爺,葯好了,您快趁熱喝了。」

她:「……」

實在想不起來原主這個隨侍的名字,只好一臉高深接過,「多謝。」

沒辦法,為了適應書中克己復禮、明禮守教的背景架構,她只能對著腦子裡那些古裝劇人物作揖的方式照貓畫虎,然而卻忽略了手裡還拿的葯碗——

伴隨瓷器落地的「哐當」聲,還有一道誇張極了的殺豬聲。

「少、少爺,我我我,我去找大夫……」小少年眉眼緊皺,說著就要往外沖,宋欽柔吊著一口氣攔住他,「等等,不、不用,暫時沒事。」

「可是……」小少年欲言又止,見宋欽柔笑得溫和,甚至還帶著一絲……喜悅,她不由揉揉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哎呀這點小傷,沒關係的,你家少爺又不是……嘶,」宋欽柔忍住仰天大笑的衝動,「不是嬌生慣養的。」

她能不高興嗎?

剛還在糾結怎麼躲開被男主爸爸摩擦、后一秒就被燙了手,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不去找大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用手傷這個借口逃離明日的科考,一來不用見男主、二來不用飽受三天的身心折磨,這三來……當然是研究怎麼回去虐兒子、而不是被兒子虐了。

如此可謂一舉三得、一箭三雕,想想就妙極了。

不過樂極生悲四個字真不是隨便說說的,有時候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真的嗎?希望別耽誤了明日的科考,否則違反大梁律令就糟了。」宋欽柔已經開始在心裡腦補如何拯救男配、耳畔落下小少年的話,讓她心都涼了半截。

「……什麼律令?」她決定垂死掙扎,希望當初手沒真賤到把那個變態的「街刑」設定加進去。

「少爺您不記得了嗎?」小少年狐疑看向她,很好心的科普,「大梁律令有言,棄考不參與者,以墨刑示眾掃街十載,無論何因。所以少爺,明日的考試,您必須要去啊。」

「咔擦——」

她清晰明了的聽見,滿腔期待之心碎了一地的聲音。

宋欽柔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為什麼非要把那個設定加進去,這下好了,還沒虐待筆下的崽子們呢,就要被翻身農奴的逆子們教做人。

還特么是她傾注無數心血、掉了無數頭髮的男主,想想就深感悲催。

啊來塊豆腐把她撞回家吧。

「我要是出了那種缺胳膊短腿下不了床的意外,是不是就不用去了?」宋欽柔像秋後的螞蚱繼續不死心蹦噠,完全忘記了先前說的要活到壽終正寢。

「呸呸呸——」小少年頓時捂住她的嘴,一臉驚恐道,「少爺您可不許說胡話,大梁律法有言,凡是參與應試的學子,如故意損害人身,全族都要受連累的!」

宋欽柔:「……」

nozuo,nodie不是適配原主,而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當初為了表現固有科考的慘絕人寰,彰顯男主大刀闊斧改革弊端、為莘莘學子謀福利的大無畏精神,她故意設定以上律令約束配角,這下好了,第一個遭災的就是她。

還真是陰溝里翻了船。

早知道有穿書這一天,她肯定把連宋設置成不用管理江山社稷、手下的朝臣也都兢兢業業工作的皇帝,還是整天遊山玩水的那種,想想就不要太美好。

「……少爺,您笑什麼?」宋欽柔受創作者自覺的支配,一旦展開想入非非便一發不可收拾,正在她腦補如何奴役男主時,小少年的話宛如一盆涼水,嘩啦啦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當然是開心了,」回過神的宋欽柔充分發揮厚臉皮屬性,「想到明日的科考,一朝金榜題名,衣錦還鄉,不負寒窗十年,一展胸中抱負,實現多年夙願,我就發自內心歡喜吶。」

雖然有著聲情並茂的說辭,以及憂心忡忡的表情,但就是無法讓人忽略她的打臉。

小少年:「……」

弱弱低頭,動了動唇角決定不去拆穿自家少爺。

——

宋欽柔磨蹭了一晚上,中途甚至動過捲鋪蓋跑路的念頭,奈何祁韻看得太緊,一言不合就用大梁律令哭天喊地,甚至把連老夫人都搬出來了,如此僵持的結果……

就是第二日宋欽柔吃飽喝足后,準時被一臉小心翼翼討好狀的祁韻跟著到了貢院門口。

「少爺您放寬心,我相信您的能力!」也不知道祁韻哪來的自信,能對拉著面色、比起其他自信滿滿的士子明顯生無可戀的宋欽柔開這個口。

宋欽柔忍住想哭的衝動,在昨夜的鬥智斗勇中,總算知道了小少年的名號叫祁韻,「那只是你相信,不是我相信啊,我的手還疼……」

說著她委委屈屈伸手,被燙的皮膚除去紅了點,清晰可辨並無其他傷痕。

祁韻斂眸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頓時泛了紅,一副倍感自責的狀態,「少爺,都是我不好,您曾說司馬學士身殘志堅,作為學子當以其為度,不必妄自菲薄,要是實在不想去,我……」

此話雖然都在讚美宋欽柔,可沒有半分要答應她不進貢院的意思。

「連兄。」

交談間,越來越多地布衫士子逐漸匯聚在兩人身側,宋欽柔一邊忍住眼皮子打架、把祁韻的大道理左耳進右耳出,一邊耳尖聽到熟悉的聲音。

「秦公子!」見熟人過來,祁韻亢奮地行禮,「我不宜在這裡待久,還望秦公子看在我家老夫人的面上,多多照顧我家少爺。」

「應該的。」秦衍點頭,不假思索承了下來。

「如此多謝秦公子啦,」祁韻又是一禮,隨後對宋欽柔道,「少爺我就先回客棧了,您一定沒問題的!」

宋欽柔朝祁韻離開的身影揮揮手,一臉悲壯:「……」

你真的不管你家尚有傷在手的少爺了嘛……

不過她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死性子,此路不通很快轉念想:算了,好漢不怕眼前虧,躲得過初一跑不了十五。

本姑娘好歹Z大中文在讀生,怕這個閉關三天的科考做什麼?

不就是一覺睡過去的事嗎?

原主是當了官走上作死道路,她只要落榜,就算按原劇情救儲君,只要她不接受官職,加上交白卷的壯舉,就不信朝堂那些老頭會讓她坐上三品京兆府府丞的位置。

這樣不僅能拯救儲君、奉獻社會,還能賺得金錢徹底遠離男主,過上吃喝等死、啊呸,發家致富的小康生活,何樂而不為?

「秦兄,」如此心裡建設后,宋欽柔也歇了藉機溜的心思,覺得仰望高一個頭的秦衍脖子也不疼了,「見秦兄面色紅潤、朝氣蓬勃,想必一定成胸在竹吧?」

身為作者,她當然心知肚明秦衍此次科考的結局,但換了連宋的身份,該有的客套話必須有。

「不會落榜的。」秦衍唇角微微勾起,素來硬邦邦的稚嫩面龐也和緩幾分,末了還不忘關切,「連兄溫習的如何了?」

「我啊,」宋欽柔故作神秘,略微上挑的眼尾都變得信誓旦旦起來,「那自然沒問題了。」

秦衍不疑有他,正要拱手道賀,明顯發覺周邊傳來越來越多打量的目光,連帶著竊竊低語也變得清晰起來:「他就是昨日被顧相嚇暈過去的連宋?看著實在弱不禁風。」

有人顧左右而言他,卻忍不住八卦心小聲附和:「在下聽聞,是顧相容貌太美,才讓連宋抑制不住激動暈過去的。」

又一人普及:「哪裡是暈過去的?在下的堂兄親眼見到,是連宋妄圖對顧相行不軌之事,才被侍衛打暈的。」

當事人:「……」

傳言真可怕。

「連兄……」和小說里秦衍的慣性小動作一樣,宋欽柔知道他皺眉間要說什麼,早一步笑吟吟道,「秦兄彆氣,嘴在他們身上,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

要不是想早點考完遠離男主、擺脫被車裂的命,實在不好高調去和其他人產生衝突,否則以她這不喜歡「忍」的性子,早懟回去了。

再說,這些人放飛自我的八卦,可不僅僅說連宋,還有小說里那位花容月貌的男主,一個男子的容貌被拿著評頭論足開玩笑,還是開和同性玩笑,能不隔應才怪。

依照人類無聊屬性論,在沒人阻止的情況下會逐漸忽略所處環境,所涉獵的八卦也會越演越烈,而這個地方又是貢院門口,還怕顧望瑾不會來嗎?

「……啊?難道顧相真的有那方面癖好?」也不知道事態怎麼發展的,等宋欽柔再把注意力放過去時,耳邊就落下這樣的話。

她特別慶幸,目前嘴裡沒有茶,不然她肯定忍不住噴出去。

看來不管在什麼時代,吃瓜群眾的想象力,都豐富的可怕。

「顧大人到——陸大人到——」

宋欽柔正吐槽著,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在身後傳來,那些八卦的士子頓時面色泛白,但刻在骨子裡的尊卑意識首先讓他們俯身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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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刑:參照古代往囚犯臉上刻字的設定,不必深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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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貪官的求生日常(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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