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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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的不用這樣……」火急火燎趕到京兆府,迎接她的是趙段說把京兆府府丞位子讓出來。

想到趙段對她的照顧,包括與秦敬澤鬥智斗勇的時候,趙段一直都無條件站在她這邊,宋欽柔得有多忘恩負義,才會眼巴巴湊到原本屬於趙段的官職。

「丫頭,你先別急著拒絕,」說話間,趙段那張端正的國字臉充滿了欣慰,「看得出你是個好苗子,何況你與顧相好事將近,有你看顧京兆府,我很放心。」

「可……」

宋欽柔還想再說什麼,趙段佯裝不滿沉下臉,「怎麼?我想回鄉頤養天年,你連我這個小小的心愿都滿足不了嗎?」

沒給宋欽柔反駁的機會,趙段頓了頓故意嘆了口氣,「再者,我都向聖上遞了辭官推薦你的摺子,想來聖旨過幾日就到,你若不答應,豈不讓我犯了欺君之罪?」

曉之以大梁和京兆府未來的道理,動之以情的道德綁架,成功讓宋欽柔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趙段眼裡的殷切希冀實在太明亮,宋欽柔動了動唇角,最終鄭重其事和趙段拱手行了一禮,「連宋明白,多謝大人成全。」

她不傻,自然聽得出趙段話里真正的含義。

結合小說里趙段的設定,本該是縱橫沙場的武將,因為先帝的忌憚,他只能屈才居於京兆府。

為了養家糊口,只能忍住對勾心鬥角的厭惡,勉強在尚寧浮沉數年。

熬到帝后雙雙西去,儲君登基稱帝,宋欽柔又向顧望瑾提出種種發展經濟和科舉的法子,把尚寧百姓的安危交給宋欽柔,趙段終於可以完全放下心。

「丫頭,別怕,」見她那雙明亮的眸子里滿含蓬勃朝氣,趙段朗聲笑道,「以後若是受到顧家小子的欺負,可不管他官職有多高,儘管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雖然是玩笑話的語氣,雖然顧望瑾的端正清雅的品性、是衡量九州文人言行舉止的標尺,雖然顧家盡出「只此一生,忠於一人」的情種,趙段仍舊站在她的角度,全心全意為她考慮。

「大人……」宋欽柔也笑,不知怎的,笑著笑著眼裡充滿了濕潤,「有您在,他一定不敢欺負我。」

趙段這才把心擱到肚子里,盡量不和宋欽柔婆婆媽媽煽情,交代了一些善後事宜,又把宋南緒喊來叮囑半晌,才放心讓車夫帶他上路。

一車一馬兩人,很快在人潮深處變為一道縮影,直至在某一個拐角處消失不見。

到底沒料到趙段會做出如此選擇,宋欽忍住鼻尖的酸澀,和面容同樣複雜的宋南緒簡單交接后,回到臨時安置連母的宅子等候。

意料之中,連母還在昏睡。

失落之餘,宋欽柔親力親為,挽起袖口日常給連母擦臉換衣,隨後又燒火煎藥耐著性子給人喂下,悉心照拂等人醒來。

於情於理連家兩姐妹入獄與她無關,包括最後據說秦敬澤玩完后的秦蝶一家,再不復以往風光。

甚至連嫿的那位未婚夫秦恙,受秦敬澤和連嫿醜聞牽連,直接被奉光院同僚排擠,一腔苦悶實在無處發泄,於是將矛頭對準尚在秦家頤指氣使、以為自己即將飛上枝頭的連老夫人。

先是大肆辱罵了老夫人一通,認為都是這個老太婆帶連嫿那個賤人過來,才讓他處處倒了霉。

似是覺得單純言辭已經不解氣,秦恙越說越看連家人不順眼,把罵罵咧咧的老夫人拳打腳踢了一通。

等人被打到進氣比出氣少的時候,甚至跪地求饒,秦恙方才覺得胸口的惡氣舒了不少,臨走前又給礙眼的連老夫人一腳。

就是這一腳,直接讓顫顫巍巍的老嫗倒飛出去,後腦勺直接磕地,當場血流成河、不治而氣絕身亡。

秦恙的這一舉動,直接讓政敵高發他,本就如履薄冰的秦家,瞬間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一面,尤其是身死魂歸之後。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連老夫人再可恨,那也少不了秦家的推波助瀾,秦敬澤被判處車刑,仰仗秦敬澤的秦恙好歹文官在身,怎可無視大梁律令把老嫗活活打死?

所謂牆倒眾人推,嫁入傅家旁支的秦蝶,本就不受婆婆喜愛,加上閨友連嫿入獄,家親哥出了事,婆婆直接把她掃地出門。

被趕出府的秦蝶,驟然從雲端跌入爛泥當中,加上時運不濟活該倒霉,跌跌撞撞想回秦家的過程,整個人被路邊疾馳的馬車當場碾斷了雙腿。

一雙兒女紛紛出事,秦家二老能承受住才怪,所以短短三日,仰仗貢院院丞、私下裡不知貪了多少墨的秦家,風光無限極致的時候,頃刻分離崩析。

得知整個過程的宋欽柔,只出錢派人給連老夫人厚葬。

老太太再不做人,總歸在血緣上和原主是至親,她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因此,她更要護住連母這位原主唯一的親人。

在了結了這件煩擾的過程中,宋欽柔還抽空和陸念挽交談了一番。

不得不感慨,陸念挽真是她廢了無數心血和頭髮才創作出來的人物,從頭至尾、包括得知她和顧望瑾在一起時,除了失落和心痛,完全沒有黑化的傾向。

甚至努力和她揚了揚唇角,裝作不在意道,「不瞞你說,我很喜歡也很仰慕師兄,不過你比我幸運,真正成了他所忠的一人。」

「謝謝陸姑娘的成全,」或許在這九州浮沉了太久,宋欽柔也一改最初喜形於色的習慣,變得處事不驚起來,「他很好,也很值得。」

一路過來,顧望瑾清冷外表下的赤誠之心,她比誰都清楚。

自然知知道在這繁華錦繡的九州,他比誰都值得世間一切的最好。

「那就祝你們要幸福長久,」陸念挽重重點點頭,門口有夏日耀眼的陽光透來,灑在她風姿綽約的眉目處,「既然確認了連大人的心意,那我便放心告別了。」

「告別?」敏銳抓住關鍵詞的宋欽柔,有片刻怔楞和訝異。

「趙軍此次來勢洶洶,即便有衛國將軍擋著,大梁總歸需要源源不斷的兵將,」陸念挽默了默,青絲雖微風輕舞,「平京侯舊疾複發,靜雅姐姐代父從軍,我不放心她,便陪她一起去了。」

陸府大少夫人林靜雅,出身新興武將家族平京侯府,可惜平京侯膝下只有一女,想來林靜雅能做出與大道相悖的舉動,定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記得大綱中的人設,梁趙大戰在即,林靜雅被陸成耀休棄,與陸家決裂后,一身戎裝、重操舊刀,一腔熱血,縱橫疆場。

與林靜雅交好的陸念挽,顧念嫂嫂的同時,著實想念軍師顧望瑾,自然不會獨留在尚寧享福。

無論中間劇情有多崩,原來兜兜轉轉,到了最後,小說中的很多人物都會走上原來的人生軌跡。

除了她,沒像原主那樣忘記本心,走上貪墨,成功避開了車刑慘死的下場。

對於陸念挽的決定,宋欽柔自然選擇尊重,等人離去后,想到林靜雅和陸念挽患難與共的情誼,忽然想到一封書信遠離尚寧的姜淺音。

信中提及,在她奔波抓秦敬澤把柄期間,容渙玉的祖母忽然發病,容府上下焦急之際,想到尋求清心堂的幫助。

被容渙玉那樣告誡,姜淺音本質又是一個極其高傲、只是因一時心動放下身段,她試圖告誡自己不要再理會容渙玉相關,徹底忘記這人的時候,容府找上門了。

有時候狠話放的再堅定,只要真正遇到與容渙玉相關的,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

到了容府,救治容老夫人的過程中,當著容府上下的面,與從東宮暗遣歸來的容渙玉打過幾次照面。

容渙玉勉強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完美用如沐春風的雅笑偽裝自己,自小講究隨心所欲的她,怎麼可能和容渙玉一樣心硬,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能在尚寧新興貴族中佔據一席之地,容家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眼力見?

尤其是對她很有好感、甚至動了把她拉給自家哥哥做媳婦念頭的容汀韻,先是問了她緣由經過。

姜淺音自知瞞不了,何況她不認為這種單相思被拒絕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所以選擇和盤托出。

能對傅易瀾動了心思的容汀韻,自然不會不明白男女之事,所以多番思索的之下,偶然陪伴自家親娘聽戲,靈光一閃,剎那想出了一個自以為不錯的法子。

於是找了一個機會,讓下人去榮慈堂配了那種葯,知道自家兄長的定力有多強悍,也只曉姜淺音的醫毒有多厲害,所以劑量很輕很輕,只能起半刻鐘迷惑心緒的作用。

若是她那性子彆扭的兄長,真對姜淺音沒有任何想法,即便把他整個人捆住,也真正奈何不了什麼。

舉個大逆不道的例子,參照楚昕蕊膽大包天的囚禁,期間不知下了多少狠葯和秘法,仍舊沒達到侮辱容渙玉身子的目的。

容汀韻計劃得很完整,甚至還和憂心兄長婚事已久的自家祖母商議一番,確信不會傷害到姜淺音后,才實施了這個計劃。

事實證明,兩人真正獨處時,藉助那種存在,姜淺音好不容易壓制的情愫,面對朝思暮想的意中人,難免控制不住自己。

同樣,本就對姜淺音起了心思,礙於某種端著的高傲,他不願把真情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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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正在打臉hhh

下一章正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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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貪官的求生日常(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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