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千手族地的周邊,有南賀川支流流經,彎曲的河流斜挎過邊境。扉間帶著千流慢悠悠地逛完住宅區后,走到南賀川邊。
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千流變得有些吃力,腳上的木屐磨著腳跟疼痛難忍,扉間察覺到了她步伐的異樣,在河邊挑了塊還算乾淨光滑的大石頭,扶著千流坐了下來。千流微笑著朝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脫下自己的木屐放在一邊,自己腳趾蜷縮著坐在大石頭上,望著南賀川潺潺的流水。
黃昏,逢魔時刻。
如墨的髮絲柔順地垂在千流的臉側,她一抬頭就能露出頸側白皙的皮膚。少女轉頭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夕陽,燦爛的金色照進她漆黑的瞳孔里,不帶一絲反射。
千流的家鄉就是在一個四面環水的小島上,所以看見河流湖泊就會莫名覺得額外親切。她忍不住俯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慢慢拂過清澈的河水,一眼就能望見河底稀碎的沙子與圓潤的卵石,以及時不時擺尾有過的小魚苗。清澈透亮的氣息一直蔓延至肺底,她看著奔流向遠的河水,微微有些出神,同樣清澈見底的眼中突然閃爍著碎散璀璨的粼粼波光。
她微微垂下眼瞼,細長的睫毛緩緩垂下,千流心情低落——她突然有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想到了自己的家鄉。
眼見著氣氛有些沉默,扉間隨口找了個話題:「今天逛了這麼一圈,你覺得千手一族裡面怎麼樣?」
「嗯……我覺得千手一族很好。」千流沒有什麼猶豫,幾乎脫口而出。千手一族的族地,地勢優越,土壤肥沃,物資豐富,還有嚴密的警備,比她出生的千江家族要強大富饒的多。
同時,因為建立在溫飽的基礎上,千手一族裡的族人更加親切和善,大家和樂共存,守望相助,時時刻刻都能讓人感受到家的溫暖。對於千流來說,這一點點的溫情都難能可貴。
所以千流覺得這個族群真的很棒,比千江一族要好得多。
扉間非常難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現在千手一族發展的這樣好,可以說有一大半的功勞在於他的大哥和他,看著手底的家族變得越來越強大,就連一向淡泊的他也覺得榮辱與共。
「千手一族,未來一定能成為最強大的忍者家族!」扉間篤定地說道。明明是還未實現的豪言壯志,但千流卻覺得扉間吐出的話語是這樣令人信服。
忍者家族的強大與否,終究還是與其戰力掛鉤。千流像是突然想起來,興緻沖沖地朝扉間提問:「那您一般的忍者修鍊在哪裡進行呢?」千流的雙眼變得亮晶晶的,像是要把「好奇」兩字刻在眸子里。她對忍者非常感興趣,因為她自己明明是忍者家族族長的女兒,身邊全是忍者,卻從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忍者訓練。
千江千流的父親千江千海先生,一共有三任妻子,而他的膝下總共有七位兒女,千流排行第六,上頭還有四位兄長和一位姊妹,後面僅有一名不足十歲的幼弟。
因此千流沒有繼承家業的重擔,從小就只是作為嬌弱的姬君養在家中,沒有人要求她必須成為一名忍者。
扉間對千流的提問感到疑惑,卻還是如實地告訴她。他說道:「我的話,一般是在族地外圍的森林中訓練,森林裡有先人開闢出來作訓練用的空場,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實驗室里……」扉間打住話頭。他沒辦法告訴千流他在實驗室里在做什麼。估計萬一千流知道他在實驗室里做的那些奇怪實驗,以後就會把他作為一名「奇怪的人」看待。
突然,扉間感覺自己的袖子輕輕地扯了扯,他一低頭,就見千流抬眼望他,那雙像是剛出生的小動物一般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您能讓我看看……忍者是怎麼釋放忍術的嗎?」
千流從來都不知道忍者是如何釋放那些或氣勢宏大或怪異神奇的忍術。她認為她的父親千江千海先生只是把她當做聯姻的工具,而她小時候學習的才藝,也大多都是淑女的茶道與花藝。
小的時候,千流能夠從房間里那雕花小窗往外見到的,是兄長們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的英姿。而那個時候的她,往往是在茶室之中學習如何用炒制的茶葉烘泡出一壺醇香誘人的茶水,或者是如何運用當季的鮮花布置一個漂亮的盆景……
雖然她對神奇的忍術有著天然的好奇,但她不敢央求她那嚴厲的父親教導她哪怕一點點忍術知識。因為千江千海先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培養的商品的手上出現粗糙的老繭……
但是面對扉間時,千流卻覺得自己能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
說實話,當千流提出這個請求時,扉間呆愣了起碼有三秒,然後再花了兩秒鐘的時間消化這個信息,半晌才說了聲「可以」。
扉間雙手放在胸前,隨手結了個印。之間旁邊的南賀川水面好似顫抖片刻,然後一根粗粗的水柱衝天而起!千流驚訝地瞪大眼睛,就見水柱在空中不斷地變化形狀,最後變成了身材粗長,威武霸氣的龍型生物!
千流張大嘴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異的生物,只是在一些壁畫文字上聽過模糊不清的描述,今天看見「實物」,她整張臉都像被點亮了起來,雙目內更是綻放難以忽視的光芒。
「好厲害!」她不由自主地讚歎道,看向扉間的視線充滿了的崇拜感。
千手—幼稚鬼—扉間對小妻子崇拜的眼神十分受用,他手上結印的姿勢一變,由水化作的龍型生物朝他們的方向調轉過頭來。只見「它」緩緩游來,然後朝著兩人低下頭顱,千流正驚訝著,突然她的腰上多出一隻手臂,然後就聽見頸側吹來熱氣,一個極為清晰的「冒犯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然後千流就感覺到整個人騰空而起……
短促的驚呼從千流口中發出,一瞬間的失重感令她整顆心臟都被吊起,千流本能地抓住身邊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然後死死抱住。
千手扉間操控著水龍游過來,等靠近了些,他變拖著千流的腰一個起跳跳到了水龍的頭頂。千流被他嚇了一跳,突然就張開了她的手臂,結結實實地抱住他的腰。扉間也被她的動作嚇得一驚,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好不容易等他站穩腳跟,發現千流的木屐泡到了水龍里,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自己的小妻子並沒有查克拉,原本準備鬆開的手只好有緊了緊。
猶豫片刻,扉間低頭問她:「……你不會查克拉嗎?」
千流害怕得閉緊自己的雙眼,用力搖搖腦袋。她沒有接受過忍者訓練,更不要說什麼查克拉了。
扉間的心情變得有些奇怪。他從小到大接觸過女性大多都是忍者,所有人身體里都有查克拉,就連隔壁大叔家養的忍犬都有查克拉。乍一碰見身體裡面沒有查克拉,甚至連「查克拉」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稍稍感覺有些新奇。
但無奈,現在千流連眼睛也不敢睜開,扉間也不敢鬆開放在她腰上的手,思慮片刻,他用自己盡量最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把眼睛睜開來吧,沒事的。」
也許是從來沒有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說過話,扉間的聲音變得自己都感覺奇怪,微微顫抖著卻溫柔低沉,聽得人耳朵都麻了半邊。千流的耳朵動了動,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她朝腳下一望,就看見那令人眩暈的高度,頓時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整張臉都埋進了扉間的懷裡。
「不行不行不行……」千流怕高。
「咳咳咳咳咳咳……」扉間瘋狂咳嗽了起來,因為距離過近,就連千流身上常用的奶香味道沐浴液都清晰可聞。他的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有緊繃的肌肉更加緊繃。
良久,千流才勉強適應了高度,她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從扉間的懷中抬起頭來從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特別失禮的事情,鬆了一下原本環在扉間腰際的手臂,卻不敢放開,她諾諾道歉:「對,對不起……」
「沒關係。」扉間不自然地回道,他依然抱著千流的腰,他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鬆開手把對方給摔了。
…………
最後,兩人只在水龍身上站了沒一會兒,扉間就抱著千流重新落回到地上,然後隨手拍散了用忍術幻化成的水龍。
「……抱歉。」扉間後來還是同她道了歉,「要是我一開始問你一下查克拉的事情,就不會帶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不不不!我這裡才是!」千流慌忙彎腰,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要是沒有提出這種要求,就不會對扉間大人你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了!」
扉間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其實他並不方感千流緊緊地抱住她的感覺。
「但是……」千流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如果可以的話,下一次……還能帶我來一次……嗎?」她抬起自己黑漆漆的眼睛,睫毛飛翹如蝶翼。
扉間感覺自己的心臟一震,半晌,才面色不自然的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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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里,千江千流的耳朵可以像小兔子那樣微微動一動。
(仰頭止鼻血)因為老王我沒有這種「特異功能」,所以感覺特別神奇,特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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