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第二天，殷綬真帶新月狐去手機店買手機。

新月狐變了現代裝束，穿著比較隨意，藍色牛仔褲白色T恤，還戴了頂黑色鴨舌帽。殷綬不要求他把頭髮變短了，只讓他變了黑色，這樣看著順眼。新月狐身上穿的戴的，就跟他自己皮毛似的，只是換了呈現方式，也沒什麼不適。

殷綬對他的打扮還算滿意，感覺養這狐狸應該不用花費什麼，衣服都不用買，隨便找本男裝雜誌，讓他跟隨心情一天變一個樣就好了。

兩人收拾好，便手拉手地出門逛街去了。

殷綬給新月狐買了個手機，又用自己的身份證給他辦了張電話卡。

即便有意不引人注目，但他們的身高長相，實在惹眼。去到哪裡都會被人看。

殷綬一米八，新月狐一米九，站在人群中就是標杆一樣的存在。新月狐對於被圍觀有心裡陰影，而且他更喜歡和殷綬獨處，不喜歡外面。買完了手機，殷綬還想買什麼，就被新月狐拉著回去了。

「不再逛逛嗎？」殷綬奇妙地看著他，「帶你熟悉熟悉這個世界啊。」

「不用。」新月狐拉緊了他的手，道：「我熟悉你就夠了。」

殷綬想著也不著急，便跟著他回去了。

回去之後，殷綬懶得做飯，乾脆點了外賣。

新月狐拿著自己的手機在玩，他撥打了殷綬的手機，殷綬拿起手機一看，看到是新月狐打來的，不由看著他，「你幹嘛？」

「打電話。」新月狐老實地道。

「那好吧。」殷綬站了起身，道：「我去卧室，你在外面，給你營造一下打電話的氣氛。」

殷綬拿著手機進了卧室，然後接通了，「喂，親愛的，怎麼了？」

新月狐看著手機，聽到殷綬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心砰砰跳。

「我，我……」新月狐說了兩個我，又不知說什麼好。

「你想我嗎？」殷綬忍著笑，問。

「想。」新月狐順口就答了。

「喜不喜歡我？」殷綬又問。

「喜歡。」答。

「有多喜歡？」

「沒有你，活不下去。」

殷綬聽到這甜言蜜語，當然是很高興的。

殷綬不知道新月狐在他死去之後有多絕望，多難過，新月狐也不知道殷綬在鹿台自焚那一刻心有多痛，多難以割捨。

現在，那些都過去了。他們好好享受當下就好，好好相愛，幸福地過一輩子。

「我會為了你，活久一點的。」殷綬對著電話那頭道。

「嗯。」新月狐應了一聲，想了想，又道：「以後去哪裡，帶上我……」

「好。我答應。」殷綬說著，開門出去，走到沙發背，從背後摟住了他，「以後去哪裡都帶上你，好不好？」

「嗯。」新月狐對著電話道。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電話也沒掛。

還是殷綬反應了過來，掛斷了電話。

即便兩人昨晚已經擁有了彼此，但還是如同做夢一般不真實。太幸福了，就會有些忐忑，怕幸福是假的。怕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

「大王，」新月狐拉了他的手，道：「你死的時候，在想什麼？」

「想你。」殷綬在他耳邊道：「我很捨不得你，很想你。想見你最後一面。」

「對不起。」新月狐想著那時，他被自己的親姐絆住，根本沒能去見他。

「不，是我對不起你。」殷綬道：「是我害你等了這麼久，我對不起你。」

新月狐轉過頭來看著他，問：「你，還會死么？」

殷綬沉默了，這個問題，是必然的。人類壽命有限，又怎麼能不死呢？

「我會為了你活久一點。」殷綬在他臉上親了親，「以後，我們都開心幸福地活著，好不好？」

「嗯。」新月狐深情地凝望著他。

兩人對望了一會兒，外賣來了。

吃外賣的時候，殷媽的電話打來了，說他們想來看看他。

殷綬一接完電話，看了新月狐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他爸媽年紀這麼大了，能接受他兒子找了那麼大個男票嗎？

「怎麼了？」新月狐奇妙地看著他。

「那個，你知道，這是個人人平等的時代了吧？」殷綬看著他道。

新月狐點了點頭，殷綬繼續道：「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大王了，也沒有宮人這些，人人平等，額，人人也都有爹媽……」

「嗯。」新月狐淡定地應著。

殷綬：……

你就要見未來公婆了！別這麼淡定啊喂！

為了不嚇著他爹媽，殷綬決定先跟爹媽說新月狐是寄宿在這裡的朋友，並且再三交代新月狐在兩老面前規矩點，不許做越雷池的事。新月狐答應了。

殷爸殷媽一來，看到新月狐，不由都有些驚訝。新月狐被殷綬教著，喊了聲「伯父，伯母」，殷媽應著，「哎，這，這……兒啊，這是……」

「爸媽，他，他是我朋友，叫新月，來看我，住，住幾天。」殷綬在他爸媽的目光注視下，如履薄冰。

「哦，朋友啊。」殷媽又打量了一下新月狐，新月狐面上淡淡，任她打量。

殷爸扯了扯殷媽，「別盯著人家看了，多沒禮貌。快進去吧。」

「爸媽，你們坐，我和他出去買點菜。」殷綬向他們說著，朝新月狐使眼色，新月狐溜了出去。殷綬給他爸媽賠著笑臉，也跟著溜出了門。屋裡兩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挺怪異的。又不知哪裡怪異。

新月狐一出門，就習慣性拉殷綬的手，殷綬下意識回身看了一眼，見他爸媽沒出來，才把新月狐拉走了。

兩人去超市買菜，殷綬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教新月狐，要他對他爸媽尊敬點，給點笑臉，別那麼冷漠。本來想讓他說幾句好話，討他爸媽歡心，留下個好印象。又怕他說出不知好歹的話來，難以收場。還是不要讓他說話了，太難為他了，殷綬讓新月狐在家時盡量別說話。新月狐也不大會說現代的話，就點了點頭。反正殷綬說什麼，他都點頭。

殷綬說了一路，說到家門口，口乾舌燥，不由從新月狐手裡的袋子翻出飲料，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殷綬完全把新月狐當男友在用，也沒跟他客氣，買了一大堆東西，全給他拿。反正他男友力爆棚，拿這麼點東西算什麼。但到了家門口，殷綬還是從他手中接過了一袋，打開了家門，營造出兩人真一塊出去買菜的景象。

殷爸殷媽見他們回來，不由從沙發站了起身。

殷媽見他們買了這麼多東西，不由道：「你們把超市搬回來了？買這麼多。」

「看著多，其實也沒多少。」殷綬笑呵呵地道：「爸，媽，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不用弄太多，」殷媽道：「我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你坐著吧！」殷綬看她要走過來，不由有些緊張，他回頭看了新月狐一眼，道：「有阿月幫我就行了。對吧？」

新月狐對他點了點頭，又看向那邊一眼，想起殷綬說的要對他們笑，新月狐便露出了一個笑容。殷爸殷媽看到他笑，都驚著了，狐狸笑臉，怎麼看怎麼陰險，瞧著不像好人吶。

殷綬看他爸媽又在看新月狐，怕露出什麼破綻，忙道：「阿月，別愣著了，快來幫忙。」

殷爸殷媽兩雙眼睛探照燈一眼，一直看著他們進了廚房，才收回了視線。

「他爸，」殷媽重新坐下，小聲對殷爸道：「我怎麼覺得兒子交的這個朋友心眼不怎麼好呢？他會不會騙咱兒子啊？你說咱兒子單純的跟張白紙似的，也沒經歷什麼人世險惡，說不定識人不清，被人騙……」

殷爸心裡也嘀咕，但男人到底比女人淡定些，「可能是他長了一雙狐狸眼吧，那眼睛是不怎麼好，但人應該不壞，他媽，咱不能以貌取人。兒子好不容易結交了朋友，應該給予支持才對。」

「你說的也對，」殷媽嘆了口氣，道：「咱兒子這麼多年，也沒見說有什麼朋友，好不容易結交了朋友。咱確實不能太以貌取人。」

新月狐一進廚房，就想膩在殷綬身上，他耳力過人，自然將殷爸殷媽的話聽在了耳里，新月狐對殷綬小聲道：「你父母不喜歡我，怎麼辦？」

殷綬拉開了他些，白了他一眼，「那你還不好好表現？」

「怎麼表現？」新月狐問。

殷綬看著他，感覺他表現還不如不表現呢，剛剛笑那一下，就把他爸媽給嚇著了。狐狸笑起來是不怎麼好看。可不笑又顯得態度冷漠，難以接近。殷綬心裡嘆著氣，對這事真沒轍。

「行了，你上那邊待著去，別妨礙我煮菜。」殷綬對他道。

「你不是讓我幫忙？」新月狐看著他。

「你待著啥也別弄，就是幫忙了。」殷綬道。

新月狐只得在一旁待著，看著他煮菜。

煮著煮著一會兒就熱了，新月狐自覺過來充當空調，又膩在了殷綬身上。殷綬覺得舒服，就沒推開他。

「兒啊，」殷媽叫了一聲，推門進來。看到他們抱在一起，頓時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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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媽：他爸，快拿速效救心丸來，快快，我要暈了。

殷爸：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殷綬：爸，媽她受了點刺激……

殷爸：進個廚房能受什麼刺激？

新月狐摟過殷綬來親了一口。

殷爸：他媽，快拿速效救心丸來，快快，我也要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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