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沈凡鬧了六點的鬧鐘，只是醒來的時候，鬧鐘還沒響。
江離靜靜地躺在他旁邊，精緻的臉上只剩下安靜，可就是這麼安靜的臉，都能讓人有些暈頭轉向。
沈凡伸著手碰了碰他的睫毛，軟軟的，就和這個人一樣，恰到好處地軟進他的心裡了，又癢又麻。
外面天有些霧蒙蒙，看起來還下著小雨，還挺應清明的節日的。
清明節掃墓地人還是挺多的，沈凡還是決定早點去，掃完墓還可以約個會。
沈凡洗漱完回了自己房間換衣服，再出來的時候江離也正好走出房間，還穿著睡衣，估計剛醒。
江離看了他一眼，突然把眼神移開了，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去浴室。
沈凡看著他關上門，頓了頓，然後笑出了聲，看著於浴室的門開心了好一會兒，他才下樓做早餐。
只是手上做著早餐，腦子裡還在想江離剛才的反應，越想越可愛。
他男朋友怎麼這麼可愛呢！
突然有點理解某個詞了，叫反差萌。
江離換了衣服下來的時候，沈凡的笑意還沒收，看到餐桌旁的江離直接湊上去親了一口：「小可愛早安啊！」
「……」江離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吻，然後眼神在他臉上停頓了一會兒，抿著唇沒開口，但意思很明確。
沈凡笑著把手上的盤子放桌上，然後直接抱著江離親：「怎麼啦，我男朋友本來就可愛啊！」
江離依舊沒說話，但還是不能接受那個稱呼，推開了沈凡就直接坐下喝了口牛奶。
沈凡伏在他耳邊，語氣有些委屈：「我昨天做了那麼多，這麼快就沒用了啊？」
江離頓了頓，眼神閃了一下：「沒有，你坐下吃飯。」
沈凡笑著咬了下他有些微紅地耳朵：「嗯，遵命。」
江離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然後再沒抬頭看沈凡了。
吃完早餐他們就出門了，在路上買了兩束鮮花。
墓園外已經有不少車輛了，沈凡一路上牽著江離的手，一直走斜坡也沒放開他。
雨一直在下，只是是很細很細的雨，他們乾脆就沒有打傘了，任由細雨打著。
江離前幾天剛陪他媽媽去給外公外婆掃過墓，感覺挺平靜，只是換到今天，卻好像心底有漣漪，在一點一點擴大。
墓園正中央有一片湖，湖邊有楊柳，沈凡在上去的時候順手摺了兩條，不長，放進鮮花束里剛剛好。
「江離，一會兒要怎麼說？」
「嗯？」江離看著他，有些疑惑。
「不是見家長嗎，你都不想想怎麼和我爸媽說點什麼嗎，比如說以後好好照顧我、陪我什麼的，」沈凡看著他，突然露出了點失落的臉色，「果然男孩子追到手了就沒有然後了。」
江離拉著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有的，有然後的。」
「嗯？」沈凡繼續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眼睛里有些期待。
江離捏緊了他的手，聲音有些輕，但卻很清晰：「會陪你的，很久。」
沈凡把目光放在他的眼睛上，突然勾了勾笑：「嗯，雖然你的話沒多少誠意，但態度好、人品好，又招我喜歡，我爸媽一定放心把我交給你的。」
江離也笑了，覺得這打在臉上的雨都有溫度。
他父母的墓前已經擺了不少花了，看起來是前幾天的，沈凡也沒把它們移開，只是在它們中間給自己和江離的花找了個位置。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江離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出了會兒神才鞠了個躬道：「叔叔，阿姨。」
沈凡又拉上了江離的手：「爸媽，他叫江離，是我的喜歡的人，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
「我們是元旦前在一起的，本來想在除夕第二天帶他來給你們拜年的，但是怕嚇到他，所以就放到清明節了。」
「以後，我爭取每年都帶他來看你們，你們也一定要祝福我們啊，祝福我們在一起，越久越好，這樣，我就不會是一個人了……」
「我會好好的，你們在天堂，也要好好的。」
江離回扣著他的手，看著墓碑，突然有一種很強烈很強烈的慾望，那種想要一輩子的慾望。
他們在墓碑前牽著手站了很久，像是在讓誰見證什麼。
直到雨大了起來，細細密密地打在他們臉上，他們才一起鞠了個躬。
「爸媽，我們走了。」
「叔叔阿姨再見。」
下去的時候，雨一直在變大，江離摟著沈凡的肩打了傘，但到平地上的時候，他們的衣服依舊濕了一片。
沈凡看了眼自己袖子上的水漬，有些遺憾：「本來還想約會呢，這下只能回家了。」
江離也看了眼自己被淋濕的衣服，然後調了調傘的角度：「沒事，放三天呢，明天再出來也一樣。」
沈凡點了點頭，往他那邊靠了靠：「行，明天下雨也約會，都好久沒一起出去了。」
「嗯。」江離笑著應他，然後撐著傘和他走出墓園。
回了家第一件事當然是換衣服，沈凡穿了衛衣，裡面就一件打底的襯衫，吸水性強，雖然佔了大半把傘，但濕的還是比江離嚴重，於是乾脆去洗澡了。
江離換了衣服下來煮薑茶，習慣性放糖，皺著眉嘗了好幾次才稍稍滿意一些。
把薑茶盛出來放桌上了時候，突然哪裡傳出一聲巨響，他看了眼客廳，沒發現哪裡有東西掉了，於是乾脆檢查了一下一樓的小房間，只是在靠近沈凡畫室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像是紙被吹落在地上的聲音。
江離看了眼樓上，沒有走動聲，沈凡應該還沒洗完澡。
畫室是不上鎖的，沈凡也沒上鎖的習慣，鑰匙串里只有一個鑰匙，連個備用都沒有。
只是江離也沒進過這間畫室，對於沈凡來說，這個畫室應該是一個很獨特的空間。
江離頓了會兒，然後按下了門把手推了進去，裡面果然有些混亂，窗戶開了一條縫，風直接漏了進來，還帶著不少雨水。
畫室里牆上掛著不少畫，還有靠著牆的，只是一幅靠窗的畫被吹倒在了地上，旁邊有水漬。
江離皺了皺眉，趕緊把窗拉緊了，伸手把地上的畫挪了挪位子，背面有些水，但應該沒滲到前面，只是，在他把畫翻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愣了一下。
沈凡下樓的時候沒看見江離還奇怪了一下，看到桌上的薑茶就更奇怪了。
人呢？上樓了？
只是扭個頭就突然看見某扇應該緊閉著的門大開著，心裡咯噔了一下。
沈凡過去看到裡面有些混亂，皺了皺眉，進去卻看到江離蹲在地上，看著靠在牆上的一幅畫，眼神里透著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江離？」沈凡覺得自己嘴角現在應該有一些些僵硬，但沒關係，還是要笑著走過去，「看什麼呢？」
江離知道他進來了，卻沒轉移目光，聽了他的話，也只是看著畫里的「自己」道：「看自己。」
「……嗯……好看嗎？」
好吧，這回是真的僵硬了……
江離一時沒說話，只是抬起來看沈凡的目光有些怪異，然後語氣也莫名泛著涼意：「你覺得呢？」
沈凡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自己的傑作：「嗯，挺好看的，可惜不及真人的萬分之一。」
江離站起來，也不給他別的表情，直接道：「你想怎麼處理？」
「不處理啊，這當然是收藏起來啊，我男朋友的畫像怎麼能處理呢？」沈凡頂著冷氣抱上去，「沒事，不生氣，下次我注意，肯定不畫這麼露骨的了！」
江離看著他不說話，渾身都是一個冷。
任誰看到自己對象給自己畫床照，還畫得這麼「千姿百媚」「生動形象」，估計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大不了我藏起來，我花了三個晚上的，黑眼圈都要起來了……」沈凡抱著他，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雖然那是半個月前畫的了，但他覺得他的眼睛是真的疼了，那幾天白天那個困啊……
江離看了眼他的眼睛，又看了眼地上的畫，頓時更冷了。
你以為自己男朋友大半夜熬夜搞創作，結果創作的確是創作，就是主題顏色偏了不是一點。
沈凡覺得現在說什麼估計都沒用了，於是乾脆上手了。
江離迅速偏了偏頭卻被沈凡的手擋了回來，愣是沒躲開他的吻。
沈凡推著他往後退了步，手抵在他後腦勺方向的牆上，只可惜城牆是摸到了，只是這次城牆特別堅固，他大招小招都不管用，最後弄得牙有點疼。
「江離……」沈凡委委屈屈地看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我嘴角還疼呢，昨天扯傷了……」
果然江離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變，溫度都在那一瞬間上升了好多。
沈凡在心裡誇了聲，昨天的自己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江離看了眼他的唇，然後還是偏了偏目光，推開了他：「自己收拾。」
「嗯，好嘞！」沈凡立刻笑著把他推去了外面，然後開始收拾裡面的混亂，順便把那副畫收了起來放進了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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