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沈凡沒在外面多待，洗了把臉就立刻回去了，卻在公寓樓下看到了殷琳。

「沈凡哥！」殷琳甜甜的叫了一聲，作勢要抱上來。

「殷琳！」沈凡立刻攔住她的手，突然嚴肅道，「跟我上去，有事和你說。」

殷琳被他的嚴肅嚇了一跳，跟在他身後輕輕的問：「怎麼了？」

沈凡沒回答，在樓下見到殷琳的時候，他腦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把一切都說清楚……

門外，沈凡正打算開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四目相對，各是驚訝，江離率先轉移了視線，看到沈凡旁邊的殷琳時，睫毛微垂。

「你去哪了？」江離讓開了一點，讓他們進屋，然後問道。

「就在外面走了走，上來的時候遇到殷琳了。」沈凡認真地解釋，重點是後面的。

「嗯」江離點了點頭，「應該沒吃飯吧，我去買點吧……」

江離正打算出門，沈凡卻突然拉住他：「等一下我會做，不用去。」

他說著，也不顧江離的反應，本來握著他手腕的手向下了一點，直接牽上他的手。

還沒來得及江離震驚，沈凡就對對不明所以的殷琳認真道：「琳琳，重新介紹一下，他叫江離，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殷琳被這三個字震在了原地，眼睛迷茫了一瞬之後便布滿了不可置信。

江離被沈凡握著的手突然一緊，也是驚訝的看著他。

一切都太突然，有些東西就這麼一下子被驚碎了……

殷琳艱難地問：「你說什麼？男朋友？」

「是」沈凡認真的應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他，不是同學或朋友之間的喜歡，而是戀人……」

「啪！」

沈凡沒說完的話被打碎在喉嚨間，手卻更加緊握住江離的，讓江離不能有別的動作，殷琳一臉憤怒，隨後又後退幾步，眼睛瞬間紅了：「你不喜歡我你直說啊，你喜歡什麼樣，你告訴我，我改！你怎麼可以說自己喜歡男人……怎麼可以……」

「殷琳，對不起，可我不想騙你。」

殷琳恨恨的看向他們，目光觸及他們緊握著的手，覺得眼睛一疼，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你喜歡他，那你說過的話呢，你答應過我爺爺什麼你忘了嗎……你答應過的，你說過要照顧我，要疼我一輩子的……」

「……琳琳，我會像你哥哥一樣，去踐行我答應過的話……」

殷琳突然抬起低著的頭，目光裡帶著不明的情緒：「當我哥哥？」

沈凡看著她，突然心臟一疼。

殷琳哭著輕笑一聲：「沈凡，我有哥哥的，但他已經死了，是他讓你活了下來，可他死了，死了！」

「……我已經沒有哥哥了，我也不需要……」

「……你有什麼資格當我哥哥啊，我不要！」

殷琳哭著衝出門，沈凡拉了一把站在門口的江離，讓他免被撞到，然後立刻打電話給方彥。

電話被掛斷了，但很快有信息過來：我剛就在你樓下，看見殷琳跑出來，現在在她旁邊。

沈凡閉了閉眼，放下手機，後退幾步靠在一邊的牆上。

江離看他的樣子，立刻回神，靠近他問：「怎麼了？」

沈凡輕輕叫了他一聲，就把人拉近，急切地吻上他。

「江離……」

江離一手撐著牆，另一隻手輕輕的抱住他，任由他吻。

許久，沈凡鬆開他的唇，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語。

「江離，任何可能會影響你的存在，我都不會留，你信我……」

江離愣了一下，垂眸點了點頭。

沈凡推開了他一點，看著他的眼睛，笑著問。

「江離，你真的信我嗎？」

江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沈凡手上的藥瓶，眸光一頓，臉色隱隱變得蒼白。

「我自己的事我解決了，你呢？」

沈凡臉上的笑容悄悄隱去：「江離，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圖一時新鮮找個男的談戀愛，為了刺激和你接吻上床的變態是嗎？」

江離退了一步，完美精緻的臉上有一絲痛意，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起，眼眸微微垂下。

「……不是。」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葯，你為什麼要吃，為什麼會失眠，你的夢裡又有什麼？」

沈凡每說一句，就能看見江離的臉色白一分，看見他緊握的手用力一分……

可他不說話。

江離不會回答，他知道……

有些話，他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因為他是江離。

他不會告訴他他有抑鬱症，不會告訴他他因為沒有安全感而精神壓力太大，更不會告訴他他怕他厭惡他……

因為那會讓他變得不是他，不再是他認識的他……

沈凡看著他，心裡疼到不行，他不該逼他的，他上前抱住他，手握住他的，把他緊緊握住的手指掰開。

「江離，我從前不是同性戀，可我現在是，因為我喜歡的你是男的，我從前不會心疼，我連自己都不曾心疼過，可現在我見不得你難受，我從前可以微笑著面對一切，可現在我沒法笑著面對你的眼淚和沉默。」

「是，因為朱汶的事，我一度對抑鬱症，心理病精神病沒有好感，甚至是厭惡，這我不否認，但我喜歡你，我願意接受你的一切，不管你怎樣，因為是你，我都接受，只因為，是你。」

「在感情上，我不會憐憫同情，也不懂逢場對戲，我接受不了就會拒絕，不會愧疚，我接受那就是接受了，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沈凡一字一句，清晰明了，他可以感覺到江離的緊繃，也可以感覺到他微微放鬆的手。

他放輕了聲音，重新抱住他。

「江離，你聽懂了嗎？」

江離靜靜被他抱著，眸中情緒百轉，但都被遮掩，良久，他輕輕地說：「沈凡，我病了……很早以前，就病了……」

沈凡笑了，輕聲回答：「嗯，我知道，我會陪你的。」

他只是抱著他，手指扣著他的。

江離抬起垂下的睫毛，露出閃著光的眼眸：「我餓了。」

沈凡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我知道了，我去做飯。」

說完他笑著側頭親了一下，然後就去廚房準備午飯。

一邊做飯，一邊用餘光看靠在廚房門口的江離，心裡一下子又酸又漲。

被江離注視著做飯的感覺是第一次，沈凡有點緊張，最後也不敢一心二用了，強迫著不去看他，認真盯著鍋里的菜。

幸虧結局還好，飯菜完美出鍋了。

邊吃飯，沈凡看著江離，戳著飯說：「江離，以後別總是什麼都讓我說，你看我的情話說得越來越順了，這很危險的」

江離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表情，微微抬起頭，認真看了他一眼，抬手給他盛了一勺湯：「說給我聽。」

「……」

沈凡乖乖的把湯喝完了，砸吧砸吧嘴：「江離，你吃飯的樣子真乖，乖到每次都讓我想上你。」

江離又看了他一眼，給自己盛了勺湯：「這不是情話。」

這是□□的葷話。

沈凡笑著趴在桌子上，然後又撐著下巴看對面的人。

這麼可愛的男孩子，他一輩子都不會狠心的……

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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