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梔感覺周圍的氣息有些冷,氣氛很有些緊張,轉過頭看了看在場的賓客們,見他們一個個面色灰白、戰戰兢兢,都沒個人出來緩和緩和氣氛。
按理說,都是金閡神君請來的客人,多多少少跟他有些交情,怎麼現在看來這交情比紙還薄?
「你、你要如何?」
她聽到可憐的金閡神君顫巍巍地問道,說話的聲音全然沒了之前囂張跋扈的氣勢。
玄壑沒有理會,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發青發腫的額頭。
「哎哎,疼呀!」清梔忙拉下他的手,抬頭看他,嬌媚的眼眸霧蒙蒙,粉色的紅唇嘟起,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樣。
「都殺了,可好?」玄壑輕聲詢問她的意思,神態自然,語聲溫和,就好像在問「今晚我們吃面如何」?
這個「都」字讓在場所有的人心更慌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包含在裡面。
清梔霧蒙蒙的水眸凝了一層霜,懶散散沒了神采,嬌軟的身子也往他身上靠去,左手揉了揉太陽穴,嗔道:「明知道我膽兒小,還這麼嚇我,真討厭!」她雖說是魔祖,卻是崇尚友好和平的魔祖,而他雖說是神仙,卻是個殺心極重的神仙。人家都已經可憐兮兮地求饒,願意奉上土元珠了,換作是她,自然是驕傲地拿過戰利品就走,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真是想不開。
「玄、玄壑上神……」還是之前那位勸說金閡神君、看著年歲有些大的神仙壯著膽子開了口,「夫、夫人額頭受傷,還是、還是得早些治療為好……」他不敢直接求情討饒,雖說他並不十分了解這位玄壑上神,但看他對夫人極其珍視的模樣,而夫人顯然並不想造殺孽,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這小孩兒是個有分寸的。清梔內心微笑讚許,面上一臉擔憂地揪了揪玄壑的衣襟:「我現在是不是很醜?找個沒人的地方幫我治一治好不好?」真不能怪她態度曖昧不明,她覺得她要是直接讓他不要殺人,他未必會聽她的,如此彎彎繞繞曲曲折折分了他的心,他的殺意就不會那麼重了。
「好,我給你治傷。」他左手一個響指,一隻白虎憑空而降,匍匐在他面前,正是先前被清梔摸過的那隻。玄壑眼神一瞟,掃了躺在地上氣息奄奄的冥昆一眼,緩緩說道,「賞你了。」
在他身後,金閡神君面色死白,卻再不敢開口求情,只怕再多嘴,連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
只見白虎縱身一躍,叼起冥昆便離開了大廳,消失無蹤。
「土元珠。」玄壑背對金閡神君,攤開了手。
金閡神君一副生無可戀狀,從靈門處將土元珠釋放,圓形的土元珠散發著柔和的淡黃色光芒,飛向玄壑手中,被他收下。
「求……上神饒命……」橘皮的包裹越來越緊,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意識也逐漸混沌。
玄壑卸了七分力,金閡神君頓時覺得輕鬆許多。
「我饒你不死,剩下的自己想辦法。」
也就是說,金閡神君想要從橘皮中脫困還得受些折騰。他瞠目結舌,眼睜睜地看著玄壑帶著清梔從他眼前消失,絕望得宛若垂死的困獸。
因為他發現,想要突破困境怎麼也得折損他萬年修為……
玄壑帶著清梔離開桐陽仙山,這回他們沒坐白虎座駕,很快飛到了一個山洞。
天色已黑,清梔什麼都看不見,任由玄壑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他走得慢,她跟得不累。
不過,他帶她到這樣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做什麼?
正思索間,眼前突然一亮,強烈的光線刺得她趕緊用手擋住了眼睛,慢慢適應后,她放下手,被眼前的景色美呆了。山洞深處,別有洞天,兩邊十數棵櫻花樹欣然盛放,粉色花瓣綴滿枝頭,玄壑單手拂去,一陣風過,花雨紛飛從他們眼前飄過,還有許多輕悠悠落到他們的發上、身上。正對他們的是一座美輪美奐的金色蓮台,蓮台上方懸著一把黃金寶劍,劍刃鋒利無比,熠熠發光。
「回去還有很遠的路,這裡是我曾經修鍊的地方。」玄壑說著,轉過身為她解開腰帶,脫下繁重的禮服。
禮服一離身,清梔覺得渾身都舒暢了,雙手交握向上又打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呼出一口氣。
「那把劍是你的嗎?」她隨意地問道。
「是,也不是。」玄壑伸手覆向她額頭,柔和的治癒靈光一點點修復她額頭的創傷,讓她的肌膚一點點還原成精緻的白,「等下你試試,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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