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性發情

淺性發情

周一的例行檢查還沒過,當值的學生會隨時都在逮沒穿校服的。

余惟原本只是懶散地把衣服搭在手臂上,擰著瓶蓋上樓時撞見一個檢查的學生,昂頭咕咚喝了一口水才甩著衣服套上。

已經淡到快要消散的信息素味道撲過鼻尖,和它的主人一樣清清冷冷的,乾淨又純粹。

余惟下意識聳動鼻尖嗅了幾下,味道太淡了,同上次一樣沒能分辨出來到底是什麼味道。

嘖!可惜了。

挺好聞的味道,生在了個臭脾氣身上。

張望跟他們不在一個班,路過一班門口就要分道揚鑣了,余惟往他腦袋頂慈愛地拍了一巴掌:「再見了兒子,今天也要好好學習知道不?」

「滾吧!」張望笑著揮開他的手,把一瓶常溫阿薩姆遞過去:「這給小曖的,幫我帶一下。」

小曖全名叫方曖,是張望的心肝寶貝女朋友,也是余惟他們班的班長。

一班在二樓,三班在三樓,張望有時候自己不方便樓上樓下的跑,就會讓余惟錢諱他們幫忙給方曖帶東西,一來二去,余惟早都習慣做這個傳物工具人了。

「你們這算異地戀嗎?」余惟接過奶茶在手裡掂了掂:「整得跟牛郎織女似的,不然你乾脆轉來我們班得了。」

張望送他一個白眼:「有意思,說得好像我想轉就轉得了一樣。」

「嘿,原來你也想啊。」余惟賤兮兮咧嘴沖他擺手:「我就隨口說說別當真,兒砸,放學見!」

幾個人嘻嘻哈哈上樓,走到教室門口時正好響起上課鈴,余惟從前門進去,把奶茶往方曖桌上一放:「喏,班長,你男朋友給你的。」

方曖笑眯眯收了:「謝謝余哥。」想了想,又從同桌衛嬈抽屜里摸出一顆巧克力攤在手心地過去:「來,感謝費。」

被拿了巧克力的衛嬈表情一愣,偷偷瞥了余惟一眼,耳朵很快紅了,低著腦袋整理書本不說話。

余惟不愛吃甜的,第一反應就要拒絕,方曖才不給他機會,笑嘻嘻直接把糖塞他衣兜:「禮輕情意重,余哥別嫌棄嘛。」

嫌棄倒是不嫌棄,可他是真的不愛吃糖啊,給他也是浪費。

余惟摸摸包里圓鼓鼓的一顆,想說話,見方曖笑容一收,飛快衝他擠了兩下眼睛,余惟下意識也跟著眨巴兩下,就被捲成筒的書啪地一下敲在頭頂。

背後響起老王中氣十足的聲音:「什麼話這麼多說不完,沒聽見上課了嗎!」

「沒,說完了!」

余惟抱著腦袋就要往後溜,被老王拽住衣領又給拉了回來:「拖了我們班整整六分還想回座位?個兔崽子,外面站著聽去!」

好嘞,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余惟哭喪著臉,縮著脖子哦了一聲,沖正豎著三支筆送他一路好走的錢諱惡狠狠呲了呲牙,拿上書乖乖走到門口當起了門神。

語數外的連堂課很常見,余惟這一站就是兩節課,第二節課下課鈴響起時,他都快靠著門框睡著了。

「.....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上周考試的卷子已經改完了,課代表一會兒過來拿一下,還有就是明天要去參加英語競賽的兩位同學也一起過來,有個信息表要給你們填。」

李雲峰動作一如既往的迅速,溫別宴是參賽者之一,自然放下筆也跟著走出來。

余惟故意賣乖,低眉順眼等著老王走了才敢抬起手臂伸個懶腰。溜進門的時候正好和溫別宴擦肩而過,視線不經意一偏,落到對方的脖子上。

溫別宴皮膚白,染上一點別的顏色就會特別明顯。

冷白蘊著緋紅好看的有些過頭,余惟被晃了下神,眉頭一挑,一臉疑惑。

老王剛剛講了什麼富有情緒的東西么,這人怎麼激動成這樣?

似是察覺他的視線,溫別宴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不冷不熱的,光用眼神就能噎死個人。

余惟嘴角一抽,立刻扭頭快步進了教室。

有什麼好看的,我就不小心掃到而已,你當我願意看?

呵,送我看我都不稀罕!

他心裡不爽,殊不知溫別宴同樣憋了一肚子的火。

從升旗儀式結束回到教室開始,他就覺得不舒服了,起初腺體只是有些異樣,到後來隨時時間的推移隱隱有了發燙的跡象,連帶頭也開始發暈,眼皮重得總想睡覺。

這是淺性發情的跡象。

現在距離他的發情期還有很長時間,不可能是正常的周期運轉,聯繫一下前因後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溫別宴心情可謂差到了極點。

明明他一回到教室就立刻脫了外套,從操場到樓上才不過短短的幾分鐘,竟然還是受到了影響。

余惟這人怎麼就這麼煩?連帶信息素都這麼能給人添麻煩。

滿心鬱郁到了辦公室,老王和同他一起報名參加競賽的趙雅正已經在等著他了。

辦公桌上放著兩份參賽者信息登記表,老王給他們一人一支筆,指導著他們填寫完信息,又叮囑了一下明天競賽場上需要注意的事,就收了信息表擺手讓他們回去上課。

趙雅正是典型的乖乖仔,禮貌朝老王認認真真說了句「謝謝老師」后率先離開了辦公室。

溫別宴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老王討個假條。

學霸在老師這裡多少都是些優待,老王一聽他說不舒服,不疑有他,二話不說就給批了假。

「不舒服就不要硬扛著了,身體最重要,回去吃個葯好好休息一下,養好了身體才能輕輕鬆鬆參加比賽!」

溫別宴點點頭,謝過老王后帶著假條快步回到教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腺體傳來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回教室的途中已經有信息素衝破阻隔劑的防護絲絲縷縷泄出來,空氣中瀰漫起淡淡的香味,又很快被窗外灌進來的風吹散。

萬幸這節課是體育課,距離上課已經有一陣了,教室里一片空蕩,只有他一個人在。

從書包里翻出阻隔劑往腺體用力補噴了好幾下,清爽的薄荷味很快將信息素的味道壓得乾乾淨淨,一絲不剩。

發情期的阻隔劑效用雖然持續不了太久,不過從學校回到他家也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綽綽有餘了。

校服外套被他疊得整整齊齊塞進書包,離開教室時順手關了一邊的風扇,安安靜靜穿過走廊下到一樓。

不想冤家路窄,剛走到樓梯口,又碰見了那位害他請假早退的罪魁禍首。

……

雖然已經步入初秋,按照往年的脾性,邊城還得熱上一個多月,現如今上午才第三節課,室外已經是太陽當空照,熱得人冒泡。

大家都不是傻子,沒人願意在這樣的天氣下還在操場上瞎蹦躂,但是學校規定了體育課期間不能回教室,是以體育老師集合完畢點了名宣布解散,大家就紛紛找地兒自己涼快去了。

女生們手挽手的去文具店閑逛,男生則是蜂擁到小賣部外面聚集打鬧。

余惟站了滿滿當當兩節課,鬧不起來了,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坐坐,買了水斟酌了一圈,還是樓梯口最合適,通風又寬敞,除了廁所剛好在旁邊,沒什麼別的毛病。

跟他一起樓梯口齊聚首的還有錢諱和成翰。

前者沒所謂,坐那兒叼個老冰棍不知道在跟誰發消息,屏幕敲著得啪啪響。

後者就沒這麼心寬了,抱著顆籃球唉聲嘆氣的,天熱沒人願意陪他一起打球,他球癮犯了也沒處解,委屈。

蟬聲躁動,氣氛一派安穩祥和,余惟消消樂玩得昏昏欲睡,忽然錢諱一聲怪叫,登時給他嚇精神了,瞪圓了眼睛看向他:「你幹嘛?」

錢諱興奮地把手機舉到余惟面前:「快看!最新消息,陳帆那小子要退學了!」

余惟湊近看了眼,喲,紅戳文件都出來了,還真是。

成翰把籃球放在指尖轉得起勁,聞言咦了聲,腦袋湊過來發出疑惑:「你們在說什麼,陳帆是誰啊?他退學關我們什麼事?」

「你怕不是個傻的吧,怎麼不關?」錢諱翻個白眼,抬手拍掉他的籃球:「還記得上個學期開學不久,咱們在學校南門外的巷子里堵的那個o不,他就是陳帆。」

成翰皺眉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哦,是不是被余哥一腳踹吐的那個?」見錢諱點頭了,又問:「可他不是早就轉學去七中了嗎?」

錢諱:「是啊,這不又從七中退學了么!」

「為什麼啊?」

「這還用猜?」余惟半眯著眼睛懶散道:「他那麼能耐,肯定在七中也被人教訓了唄。」

「七中也會有人看不慣他?」

「這不廢話么?」

反正錢諱是舉雙手贊同餘惟的話,低頭噼里啪啦又回復了一長串,原本還想說什麼,在餘光忽然掃到余惟身後的人後,頓時沒了聲音。

余惟跟著扭頭一看,目光正好同溫別宴撞個正著。

對方站在不遠處的樓梯上,面色難看,扶著扶手,沒穿外套,只穿了白色短t,半邊肩膀挎著書包,也不知是剛下來呢,還是已經在那站了有一會兒。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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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失憶后黏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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