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瑤分神的時候，季庭安摟著秦瑤的腰，溫熱的氣息慢慢吐出，在這個本來溫度就不高的地下一層格外明顯。
「不開心？」季庭安問道。
「哪有。」秦瑤想都沒想就否定了。
「這裡，這裡，都有。」季庭安的手指劃過秦瑤的眉眼嘴角，語氣篤定。
秦瑤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了她剛才蹙的那一下眉，答案瞭然。
自己深藏的情緒被她全部看在了眼裡。
秦瑤看著季庭安俯身湊了過來，幾分曖昧纏綿的侵入了她的唇，隨之而來的還有葡萄味糖果的酸甜。
秦瑤清楚的知道這個角落再黑暗也是個公共場所，這個時候沒有人來，不代表下個時候沒有人來。
可是季庭安的吻太過溫柔，讓秦瑤一瞬間竟放棄了躲避，手臂慢慢攀到季庭安的脖子上，放肆的去迎合。
一個吻的時間有多長，甜膩的讓周圍的氣息都變成了葡萄味。
忽的，秦瑤眼前一道亮光閃過，儘管適應了頻繁的閃光，她還是下意識的躲到了季庭安的懷裡。
手電筒昏黃的燈光撲在了季庭安的身上。
「喂！你們！幹什麼呢！」
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匆匆朝秦瑤跟季庭安待著的角落奔來，秦瑤被季庭安護在懷裡，心跳從來都沒有這麼快過。
「相信我嗎？」季庭安在秦瑤耳邊輕聲講道。
秦瑤抬頭看著季庭安，她的眼睛里滿是堅毅，在等待懷裡的人的信任。
秦瑤沒有遲疑的點了頭。
「我數一二三，咱們就跑。」
季庭安說著，抿了下嘴，用只有秦瑤才聽到的音量數著「一、二、三！」
這是秦瑤生命里最漫長的三秒，也是最緊張的三秒。而後她被季庭安緊緊的拉著手，像是亡命徒逃亡一般，閃過了警衛大叔的手電筒，在車輛稀少的地下停車場里飛奔。
心臟的跳動，頻繁交換的呼吸，呼嘯而過的風聲。秦瑤跟著季庭安奔跑，看著她時不時回頭臉上的淡定，她從來沒有這麼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一個人過。
直到兩人進入了電梯，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兩人才如釋重負的靠在了電梯牆上。肩頭靠著肩頭，手拉著手，秦瑤跟季庭安碰在了一起，看著長發凌亂的對方，都笑了。
「你出了好多汗。」
秦瑤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季庭安。
季庭安卻沒有接過紙巾，只是又靠近了點秦瑤，眼神真摯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幫自己擦汗。
秦瑤生澀的撥開季庭安臉前的頭髮，幫她別到耳後，輕輕的用紙巾擦拭著季庭安額頭上的細汗。
跟秦瑤的手指比起來季庭安的皮膚稍稍有些泛紅，指尖無意觸碰的的肌膚，細膩平滑。即使已經有過幾次荒唐，秦瑤也還從來沒有觸碰過季庭安的臉。
電梯內打著柔和的黃色燈光，氣氛有些曖昧不明。
「能讓我去你家洗個澡嗎？」季庭安問道。
電梯顯示到達了一層，機械門緩緩開啟，夜幕早就打開，帶著銀白色的星光跟街上的霓虹迎接她們。
秦瑤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將季庭安又一次帶回了家裡。
電視里還繼續播放著上次沒有看完的網劇，秦瑤先洗完的澡，現下已經頂著干發帽，赤腳盤腿的窩在沙發上，看起來很是舒適。
浴室里上一秒還響著的嘩啦啦的水聲，這一秒停下了。
過了一會兒，季庭安穿著秦瑤給她準備的居家服走了出來。本來秦瑤穿著正好的褲子，在季庭安身上就短了一截。
季庭安走出來的時候還在用手指梳理吹的半乾的頭髮。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生活習慣，領口的三顆扣子總是不系好，抬起手來后就會半遮半掩的露出那格外誘人的雪白。
秦瑤下意識的去迴避這番畫面，捧起桌上的熱水喝了一口。
季庭安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秦瑤的身邊，從她的發間飄散出一股很好聞的櫻花味，秦瑤不禁多聞了兩下。
「這不是你自己的洗髮水味道嗎？」季庭安瞧了秦瑤一眼，問道。
「但是我還會再做一次發膜，就會覆蓋掉這個味道。」
說著秦瑤就解下了包在頭上的毛巾，還是濕著的頭髮被解放出來，盤成一小坨頂在頭頂，還帶著淡淡的中草藥的味道。
這時季庭安才終於意識到秦瑤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她剛才一直用干發帽包住頭髮，視線里都是她那張白白凈凈的臉。失去了舞台上精緻而誇張的妝容加持，秦瑤看起來乾乾爽爽，只是鄰居家長得很漂亮的妹妹。
唯獨煞風景的就是頭上沾了水后格外惹眼的綠髮。
「把你的綠頭髮染回去吧。」季庭安講道。
「我覺得挺好看的。」秦瑤捻了一綹頭髮下來，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起初去做這個頭髮還是拿著報復的心理，可是這麼小半個月下來，秦瑤還真的適應了這個發色，覺得挺漂亮的。
季庭安看了秦瑤一眼，沒說話。
「那，染什麼顏色好呢？」秦瑤想了想，也不止季庭安要求自己把頭髮染回去，趙姐跟蘇翎都有隱晦的提醒過自己。
其實也沒有必要用這種諷刺的手法來噁心孫筱了，都分手了還搞這有的沒的幹什麼。
「粉色？」秦瑤划著手機相冊里的圖片，找著自己喜歡的顏色。
「漂染不會疼嗎？」季庭安問道。
秦瑤搖搖頭，滿不在乎的講道：「習慣了。」
才開始為了符合造型去漂染秦瑤真的是痛到指甲將真皮座椅摳出是個印子來，可漸漸也就習慣麻木了，加上這個悶青，她也算是把彩虹的顏色集齊了。
「那就不要再漂了，你還是那個羊毛卷造型好看。」
秦瑤笑了一下，難得季庭安還記得自己兩年前的造型。
那是她在《hits7》三公以及成團夜時的造型，也是最出圈的一個造型。
她到現在還很喜歡那個造型，扎著蝴蝶結，帶著王冠，精緻的洋娃娃握起了權杖。
「但是不好打理，那頭捲髮我都不敢拿梳子梳。」
秦瑤說著說著眼神就變了，失落和遺憾涌了上來。
那個時候跑完活動回來，都是秦瑤跟孫筱坐在床上，一個負責前面，一個負責後面幫自己把頭髮理順。沒幾天孫筱就煩了，把造型師叫來給秦瑤把頭髮拉直了。
從那以後，秦瑤再也沒有做過類似的造型。
「我可以幫你弄。」季庭安主動講道。
「我就不耽誤你了，打理它很麻煩的，你公司也有不少事情，哪能為了我耽誤。」秦瑤搖搖頭，婉絕了季庭安的好意。
「你還能記得我兩年前的造型我真的很開心。」
看著季庭安還想勸說，秦瑤又補了一句，她低著頭相冊不覺刷到了兩年前剛成團那段時間的照片。
那時候她遠比現在快樂。
季庭安看著秦瑤的側臉，恍惚間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
成團后，大家都在準備最後一次學員大合影。滿天飛舞的金色紙片下，都是激動的笑臉或哭臉。大家彼此擁抱著，祝福著。
只有秦瑤一個人卸了滿身的倔強，坐在錯落成階梯的舞台上表情淡然，目光遊離的看著前方。
她並不孤單，下一秒蘇翎就跑過來擁抱了她。
可是她上看去又是那麼孤單，跟這喧囂而燦爛的世界格格不入。
「其實你最吸引人的時候，是剛成團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總能給人很多的驚喜，也有很多人把你當過黑夜裡的星星。」
「你怎麼知道的？」秦瑤有些訝異的看著季庭安。
季庭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轉而又面不改色的講道：「我們公司調研過。」
秦瑤略略點頭，又問道：「我還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
「我開了一家音樂工作室，剛起步，還沒有幾個藝人。」
季庭安漫不經心的講著，伸手將秦瑤摟到了懷裡，秦瑤也沒有反對，在季庭安的懷裡動了動，像只貓一樣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下。
季庭安低頭吻了吻秦瑤的額頭，氣氛慢慢描摹上了曖昧。
時鐘走到十點三十分，秦瑤的手機鬧鐘響了，她從季庭安曖昧的懷裡掙著想出來，季庭安卻不肯。
「幹嘛？」季庭安問道。
「睡覺。」秦瑤答道。
話音未落，秦瑤覺得身上一輕，一雙有力的手臂將自己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
明明說著要下來，秦瑤偏偏還害怕的摟緊了季庭安的脖子。
「那我鬆手了。」
季庭安的語氣裡帶幾分頑劣，故意鬆了松力氣，秦瑤有一種要掉下去的感覺，趕忙緊了緊摟著季庭安的胳膊，整個人都貼緊了她。
卧室里的小夜燈緩緩蘇醒，暖黃色的燈光稍微照亮了床頭。
秦瑤的臉上帶幾分氣悶，又委屈又害怕的瞪著季庭安，炸毛的樣子活脫脫像只小奶貓。
「我不會鬆手的。」季庭安低下頭安撫道。
秦瑤也知道，剛才季庭安只鬆了一下力氣，又緊跟著穩穩的抱住自己了，便只教訓了一句：「以後你不準嚇我。」
季庭安嗯了一聲，輕輕的將秦瑤放到了床上。
剛洗過澡的肌膚順滑中帶著些微涼，季庭安的手指落在秦瑤的臉旁，幫她撩起擋在面前的髮絲。
「我今天晚上可以在你家留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