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往練習室排練，秦瑤總會提前半個小時，第一個來練習室。身為隊長，她總會提前準備好大家的飲品，自己熱身好再幫大家熱身。
今天秦瑤也不例外，在公司大樓外的奶茶店買好飲品，刷卡進入地下一層的Thg-7專用練習室，裡面空無一人。
秦瑤還門前還有所期待了一下，她還以為孫筱會早早的就在這裡等著自己。
秦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你在想什麼？
秦瑤做完熱身，鏡子里的門被緩緩推開了，一個純黑長發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
「早上好。」溫一荏對著鏡子，沖秦瑤打了個招呼，將自己的包挨著秦瑤的包放下。
秦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轉身也跟溫一荏打了個招呼。
「你跟孫筱的問題，解決了嗎？」溫一荏問道。
那天秦瑤從別墅宿舍搬走，溫一荏正好撞見她。見秦瑤臉色難看，也沒有多問什麼。
秦瑤舔舐了一下嘴唇，艱難的努出了一個笑臉，「我們分手了。」
溫一荏如意料中的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儘管是一閃而過。
「我還以為你下不了這麼大的決心呢。」溫一荏說著坐到了秦瑤身邊，一邊熱身一邊講道，一雙美腿進入了秦瑤的視線。
溫一荏不似團里其他五人一樣好親近，她跟秦瑤有點像，離人疏遠，但又比秦瑤更加孤高。
孫筱偶爾會在晚上摟著秦瑤的時候，拿她跟溫一荏做比較。
她說秦瑤的腿要是細一點就好了，溫一荏的腿就是又長又細，白皙又勻稱，沒有一絲多餘的肉。
每當孫筱形容溫一荏的時候，秦瑤都覺得彷彿溫一荏就在面前，現在想來只覺得脊背發涼。
「以後打算怎麼辦？分手的消息要告訴kk她們嗎？」溫一荏又問道。
秦瑤想了想，講道：「她們問了就承認，如果沒有問就算了。」
溫一荏認可的點點頭，「她們如果知道孫筱出軌，肯定會打起來的。」
「對啊，咱們在一起的時間就還有一個月，我不希望咱們團因為我的事情，不愉快的解散了。」
「可是，已經有三個人不愉快了，不是嗎？」
「只有我一個不愉快吧，她倆說不定還在哪裡膩膩歪歪呢。」
秦瑤垂著眼睛，有點頹然。
在這一刻前，溫一荏一直認為秦瑤很強大，強大到可以吞噬一切負面情緒。
「好了，不想這個了。」說著，溫一荏就攬過秦瑤，像平日里大家互相鼓勵一樣。
「給你這個，我覺得你用得到。」
一張黑色卡片遞到了秦瑤面前，上面用白色的藝術體寫著一行字：極光音樂工作室，背景上還有一隻白線勾勒的卡通豬頭。
秦瑤多看了那隻豬頭兩眼，想起了季庭安的那隻豬，笑了一下。
「這本來是幫艾寧找的，沒想到她找到公司了，你卻踩空了。這是一家年前剛成立的工作室，資源很好，老闆的上頭是hotball唱片公司。」溫一荏介紹道。
秦瑤靠在溫一荏懷裡，把卡片朝燈光的方向舉高，黑色的卡片變得有點透明，白色豬頭對著秦瑤憨笑著，「多謝。」
「哇，你們兩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門忽的被推開，周琪新染了一頭靛藍色頭髮，看著很是惹眼。
看到秦瑤跟溫一荏躺在地上聊天，周琪包一甩，也撲了過去，枕在了秦瑤的腿上。
「瑤崽想我了嗎？」周琪抱著秦瑤的腿，一對小狗眼撒嬌的看著秦瑤。
「想了。」
「荏總呢？」周琪又把小狗眼轉向了溫一荏。
「沒有。」溫一荏是出了名的冷麵熱心，嘴上說著不，還是伸手揉了揉周琪的頭。
三個人膩膩歪歪著，很變成了四個人的膩歪，婉儀來后不久艾寧也來了，頂著她新作的一頭臟辮划著滑板，炫酷登場了。
「瑤崽，你怎麼染了一頭綠毛啊？」艾寧抱著滑板驚呼道。
「好看嗎？」秦瑤笑笑，問道。
「好看！你白，什麼發色都能hold住。」艾寧說著就湊上前，觀賞並觸碰秦瑤新染的頭髮。
「可是為什麼是綠色？孫筱綠了你嗎？」
這麼一句不經意的吐槽，秦瑤跟溫一荏都愣了一下，門口傳來吱呀一聲開門響。
孫筱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但很快孫筱就反應過來，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跟往常一樣笑眯眯，一胳膊攬過艾寧，嗔怪道：「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放飛自我了，我怎麼可能綠，要綠也是寶貝綠我。」
「呦呦……就半個多月沒見，你們怎麼就這麼膩歪了……」
秦瑤看了眼孫筱，沒有接受她有意無意遞來的笑容，從地上起來仔細的把溫一荏給的名片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很快，李晴染也來了，一路小喘，褐色的頭髮還有些凌亂，水靈靈的眼睛又是一副愧疚的樣子，還特地向孫筱看去，「我來晚了嗎？」
六個人有五個人選擇了無視，只有婉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沒有，過來熱身吧。」
李晴染在隊里一直不討喜，唱歌拉胯舞蹈拖後腿不說，還不努力，才成團那半年，李晴染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大家都可憐她一個一個排著隊去安慰后。
後來，大家看透了這人，再哭就讓她自己找個角落獨自去哭，哭夠了，再拖回來繼續練習。
婉儀在隊里性子最溫順，也是隊里唯一一個對李晴染友好的。
先排的是開場舞，因為換了一家公司的老師，當李晴染中段跳不會又到角落裡哭的時候，老師手足無措的安慰著李晴染，回頭一看隊里的人該幹啥幹啥，突然茫然了。
「秦瑤，你過來。」老師向秦瑤求助道。
礙於隊長的身份，秦瑤在孫筱的注視下走到了李晴染身邊。
「別哭了。」秦瑤抽了張紙巾遞給了李晴染。
也就是一瞬間，李晴染接過紙巾，雙手一環就摟住了秦瑤的腰，將頭靠在秦瑤的肚子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好笨，我學不會，不像隊長一樣，有天分，稍稍一看可能就學會了。」
秦瑤推了推李晴染，想讓她放開，她現在可沒有心情聽她在這裡抱怨。可是秦瑤越推，李晴染抱得越緊，像是故意的一般。
「我不像隊長，不需要別人，一個人也可以很好。我一個人不行，如果我一個人，我會崩潰的。我需要有人來教我，教我應該怎麼做，讓我成長成像隊長一樣的人。」
李晴染話裡有話，借著學不會跳舞的由頭，可憐巴巴的向秦瑤乞討讓出孫筱。秦瑤實在是有些震驚，這種場合，先不說大家還都還沒有挑明，就拿著她一個第三者上位，她居然就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這真是太囂張。
「這是咱們的畢業開場舞，我不想搞砸了。」
「隊長，你明白嗎？」李晴染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絲惡毒，轉而又是滿滿的可憐。
秦瑤被這個眼神引起了一陣惡寒，她低頭看著李晴染的臉。她畫著很白的妝，塗著鮮艷的口紅，薄薄的一層齊劉海乖巧又可愛，精緻的像一個洋娃娃。
秦瑤想起剛出道那一陣子，自己的粉絲跟她的粉絲撕門面的時候。
自己不喜歡笑的臉被她當時戰鬥力還強勁的粉絲撕死魚眼，死人臉。秦瑤被網暴了好一陣子，直到自己擔任隊長，把門面讓出來，事情才算結束了。
「晴染，你說的沒錯，我和你不一樣。那你為什麼要跟我比呢？為什麼要成長成我的樣子呢？」秦瑤微微低頭，語氣跟平時勸慰隊員一樣溫柔平和。
「是有人要求你，讓你變成我嗎？」
秦瑤眼角似有笑意，剛剛還以為秦瑤妥協里的李晴染，心中一陣寒涼。
既然被噁心了，那就也噁心回去。反正兩個人之間都有所顧忌，誰也不會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給在場的所有人看。
李晴染被秦瑤噎了回去，鬆開了秦瑤，抬手抹了一下眼角還掛著的淚珠。像個受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委屈的坐著。
兩人之間突然就安靜了。秦瑤居高臨下的站著，冷冷的看著李晴染在這裡抹眼淚，嬌小的身軀時不時的還會顫抖兩下。如果說，她對孫筱還有一絲不忍，那麼對李晴染則是一點憐惜都沒有。
秦瑤恨不得現在就抬手給她一巴掌，讓她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了。
「瑤崽，快回來了，她再哭一會兒就自己過來了。」五個人跟著老師練了有一會兒了，艾寧見秦瑤遲遲不來，不耐煩的喊道。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向秦瑤跟李晴染，孫筱則直接走了過去。李晴染看到孫筱過來了，抽泣的更厲害了。
「走吧，寶貝。」誰料，孫筱握住了秦瑤的手腕，根本就沒有往李晴染那邊看。
「管好你的人。」
秦瑤說著就要甩開孫筱的手，奈何孫筱的攢足了力氣握著，礙於大家都在，秦瑤也不敢用力掙脫，手腕被攥的一陣生疼。
「你才是我的人。」孫筱對秦瑤笑笑，眼睛彎彎的，裝滿了虛偽的溫柔。
這種虛偽的溫柔，像一把軟綿綿的刀子，有意無意的撥撓著秦瑤的傷口。
「你沒睡醒嗎？」秦瑤的語氣不冷不熱，分辨不出情緒。
孫筱還以為秦瑤在關心自己，心裡甚至雀躍了一下，「睡醒啦，昨晚我還夢見你了，寶貝……」
「睡醒了別做夢了。」秦瑤打斷了孫筱的話，「大白天的說什麼夢話？」
孫筱愣了一下，秦瑤趁機甩開了她的手走掉了。
就如同艾寧說的，李晴染哭了一會兒，自己又默默的回到了邊緣位置，跟著老師繼續學動作了。
因為剛才耽誤了一會兒，秦瑤有幾個動作沒跟上，大家都休息的時候她還在鏡子面前跳，老師看了眼跑沒影的李晴染，突然有些愧疚。
秦瑤跟著周琪糾了幾個動作，拿起自己的杯子猛灌了幾口水，環視了四周發現剛才一直監視自己的孫筱和哭包李晴染都不在了，心裡五味雜陳，唾棄她們，也唾棄這個總是會忍不住注意她們的自己。
「找誰呢？筱筱嗎？」艾寧大咧咧的攬過了秦瑤的肩膀，拐著她往外面走，「瑤崽，來，我有些事情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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