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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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焙教室內。
齊箏憶起兩人前天罰跑的過程,不禁朝身側說道:「你二十四歲時肯定還是跟現在一樣,是個成日找碴的皮崽。」
陸臣大笑道:「那你二十四歲還罰跑嗎,畢竟我們還剩班主任的課堂沒被罰跑過。」
齊箏:「你是嫌體力太多?一天到晚罰跑。」
可他倆確實沒在葉煦的課上被罰過,每回生物課齊箏總是聽講聽的認真,不時低頭抄寫筆記,而陸臣也罕見的不曾在這堂課跟他鬧過。
檯面上。
在第三批雞蛋加入不久后,班上同學開始進行最後幾個步驟,著手將調好的麵漿倒進蛋糕模。
范弛靠過去檢查陸臣手中的盆子,稱讚道:「你打發的效果很好,我看隔壁組打了超過半小時都還無法成效。」
果然前幾步要靠腕力和肌耐力。
秦可和方樵那組已經發出不只一次哀號,其中一人還不斷的甩手,表示手腕已作廢。
幾分鐘后,范弛把麵漿倒入圓型模具后稍稍整型,端去前方烤箱。
他們這次居然是全班第一個完成的組別!可謂是進步飛速!
葉煦展出溫和無比的笑靨,用一種大隻雞晚啼的欣慰眼神,不斷讚許他們。
齊箏趁著空檔,朝他問道:「老師,顏老師大學是念醫學系的嗎?」
葉煦微笑著點頭。
齊箏:「那他當時有往上繼續考研嗎?」
「這是自然,那是他的興趣,現在已經念到最高級的專業證照。」葉煦笑道。
齊箏:「那顏老師怎麼沒想去醫院專任部門,或者從事研究呢?」
葉煦:「因為一些原因,阿斐想繼續待在學校,可學術專題也一直有參與,都是和信息素相關的臨床實驗。」
衛凌聽著這些專業的對話,只急著撇過如此正經八百的內容,想知道另外的八卦,便插嘴道:「老師,你和顏老師是大學同學嗎?」
葉煦頷首:「我們大二認識的,今年已經邁入第十個年頭了。」
衛凌驚詫道:「真是長情!」
葉煦含笑說:「終身標記就是如此,想好了才能實行,到時候你也同樣會找到能讓自己長情的人。」
衛凌慎重的應下,表示將這番話記進心底了。
一旁齊箏望著隔熱玻璃裡頭的熱氣,已經傳出淺淡的蛋糕清香,他其實不討厭吃甜食,也特別喜歡城中某家咖啡廳的水果蛋糕,每回一打開包裝盒,就能看見上頭的水果切片,與蛋糕本體和著吃下,是他吃過少數清爽的甜點滋味。
可不管是什麼專業,果然都是台下十年功,以往他在玻璃櫥窗外看甜點師父擠奶油、混麵漿,那熟練的技巧總讓外行人誤以為很簡單,如今自己親手嘗試……他甚至覺得烘焙蛋糕根本該單獨列成一門科目,這遠比熱炒和燉湯都難多了。
半個小時后,大多數組別的蛋糕都已送進烤箱,三樓走廊不時往外冒出騰騰熱氣,飄散著雞蛋麵糰香。
而秦可那組因為打發不夠,故烘烤過程中蛋糕膨脹的不太順利。
衛凌將剛出爐的蛋糕端回小組檯面,滿臉自豪的說:「我們簡直太有天分了,看來你們這兩個廚房殺手也有出頭天的機會!」
他們這組是第一個出爐的,葉煦說等放涼后就能開始裝飾。
齊箏面無表情向他說:「我不需要這機會,讓給你和小弛吧。」
陸臣則是站在他身側,胳膊搭著他肩,姿勢懶散,這看似一半身軀靠在對方身上的姿勢,可齊箏卻沒有感到任何壓下的重量。
兩人站在桌前,觀摩眼前散發熱霧的軟綿糕點。
范弛:「大少爺,你剛才打發的奶油呢?放涼后得先塗上。」
衛凌隨即遞上。
這時秦可一臉悲慘的走過來這組,朝范弛說道:「小弛,你能不能幫一下我們,剛剛的蛋糕烤失敗了,方樵新打的麵漿還是有問題,大概是比例不對,你能幫我們看看嗎?」
范弛點點頭,隨即和對方走回隔壁桌,衛凌也跟過去看熱鬧。
齊箏望著眼前漸漸消散熱度的糕體,驀地伸手拿起桌邊刮刀。
陸臣眉宇一挑:「你想抹奶油?」
齊箏鎮定的說:「既然大少爺剛剛說我們這組有天分,能試一試。」
陸臣聞言便鬆開他肩,拾起台上另一把刮刀。
五分鐘后……
那顆原本澎發成功的圓體糕點,已是壯烈成仁!
模樣慘不忍睹。
不只奶油塗的斑駁不均,刮刀邊緣還不時刺進蛋糕體,造成一部份碎碎爛爛的。
齊箏力保冷靜,想將奶油抹平,至少看起來不那麼凄慘,沒想到陸臣手上的刮刀卻猝不及防的與他相撞,鬆軟的糕面瞬間被壓的凹陷。
頂上就一個大洞。
整體看來,失敗的程度比廚餘還慘…!
當范弛走回小組時,看到的就是這抹慘樣。
他傻眼道:「誰搞的!?」
眼前兩個頎長的身影皆未吭聲。
衛凌也同樣震驚,驚悚的說:「這東西免費都不會有人想吃!」
齊箏冷靜道:「小弛,還能救嗎?」
對方看著被壓扁的糕體,說道:「無法。」
於是陸臣這組,原本第一名出爐的光榮頭銜瞬間拱手讓出,直接打成班上倒數第一。
齊箏認分的走到檯子另一邊,將麵粉倒進,打算重新攪麵糰,陸臣卻在他量完配料之後,便直接將盆子拿過,徑自拿起攪拌棒開始動作。
衛凌觀看了好半晌,決定是時候展現友愛了,便向陸臣問道:「還是我來攪拌。」
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把整鍋扔給他。
……其實他就是意思意思問一下,並沒有要體現啊!
衛凌咬牙奮力的拌了一會兒,發覺打發果真需要肌耐力,簡直不是人乾的!
半晌后,他又將盆子交給一開始配料的齊箏,然後溜去隔壁組玩。
可十分鐘後衛凌回來,訝異的發現那東西又回到陸臣手裡,齊箏則在一旁切著待會要用的水果切片,垂著眼眸極為認真。
范弛:「待會鮮奶油我抹吧,小箏和陸臣負責擺水果片。」
只是放上去而已,應該不會糟到哪。
陸臣:「我能再抹一次奶油。」
范弛:「我不想得零分!」
齊箏望了眼陸臣手中的麵漿,向范弛說道:「這次打的麵漿比較多,我額外拿個小的模型讓他去鬧。」
陸臣懶散的拽著攪拌棒,點頭接受提議。
…
混亂一小時后,蛋糕終於再度出爐。
范弛小心翼翼捧著,不讓對面兩人靠近。
齊箏將手掌大的杯狀蛋糕放道陸臣面前,說:「拿去,你鬧著要塗奶油的。」
陸臣拿起刮刀,朝他說:「所以待會你吃。」
齊箏嘴角一抽,「你搞的,你自己解決。」
於是陸臣作勢移步,要去抹另一顆大的蛋糕,范弛立即露出警戒模樣,防止他靠近,並且朝齊箏甩出求救眼神。
齊箏咬牙說道:「吃就吃。」
陸臣這才勾唇站回原位。
衛凌似乎意會到什麼了,小聲在范弛旁邊說:「我感覺陸臣對箏哥特別有一套,知道怎樣能讓箏哥妥協。」
范弛失笑說道:「是這樣嗎?小箏不就是怕他來亂?我們又要重做。」
檯子另一邊。
齊箏:「你的奶油一定要抹這麼多嗎!」
都快看不見蛋糕體了!
「待會刮掉就行。」陸臣隨意說道。
齊箏:「你乾脆拿生麵糰讓我吃!」
賣相看起來還好一些。
陸臣聳肩:「肚子疼怎麼辦?」
齊箏氣笑:「你以為你這顆蛋糕有比較好嗎!」
陸臣忽地抓過他手腕,把刮刀柄放進他手中:「你塗。」
齊箏:「你不放開,我怎麼塗?」
他手腕被鉗制著,可陸臣卻依舊沒放開的意思,幾秒后他便乾脆自己動起。
過程……簡直是崎嶇坎坷。
每當他想塗左邊,陸臣就施力將他手移往右邊,每當他想刮右邊,陸臣又胡鬧著摁著他手到左邊。
一來一往間,蛋糕已經整塊扁掉。
站在他們對側的衛凌拍手歡快的說:「看起來比剛剛那顆更慘了!」
范弛:「……」
前方那杯型糕已經爛的不成型。
鬧劇結束之後,齊箏放下手中器具,深吸一口氣,打算把眼前一坨不知是啥的食物拿起來吃,畢竟剛剛話已經出口。
正當他要送入口之際,手腕冷不防被身側那人拽住。
陸臣直接將他手轉了個向拉直,將那坨賣相極差的東西送進自己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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