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城(1)

白牧城(1)

行遠也感知到了那些妖氣,皺眉道:「這,二師兄並未說過啊。」

二人對視一眼后,一同踏入城內。

不過進城后,兩人並不急著去找那白笙,反而慢悠悠地走著。

世安是純粹對這有妖氣的繁華城鎮有些好奇,行遠則一心想給她買些好吃的東西,好彌補她這兩日在青雲寺吃的苦。

恰好二師兄給他的寶袋裡有不少盤纏,足夠他們用上一陣子了。

他一邊看著世安悠閑地四處逛,跟在後面把她駐足把玩的東西一一買下,收進寶袋裡,一邊注意著有妖氣的方向,暗自思索。

這座城池比較奇特,雖是一座城池,但竟無人看守不說,城內的妖氣竟也隨處可見。

明明這一臉橫肉、赤著上半身奮力剁骨頭的屠夫是凡人,給他打下手的小工身上卻有妖氣;

明明那打鐵匠身上的妖氣都也一併被煉進長刀里去了,提水來冷凝鐵塊的夥伴卻是凡人……

雖說身為佛家弟子,理應普度眾生、救百姓於水火之中。但若是那妖不作惡不害人,他好似也沒有必須要降妖的理由。

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功夫,世安已經跑去前面看街頭的雜耍表演了。

被圍在正中的雜耍人正在表演化火為水,又化水為霧,還在那雲霧之中快速捏出了幅蓮花圖。

一般的街頭雜耍,都是噴火、耍猴兒之類的,像他這樣摻雜著術法的表演倒真是挺稀奇的。

那雜耍人穿著一身乾淨粗衣,面容年輕白凈,頗有一番普通人沒有的從容氣質,也不知他為何會在街頭賣藝。或許是生活一時困頓之故?

世安跟著圍觀百姓鼓掌喝彩,冷不丁被那雜耍人相邀道:「接下來我想為大傢伙兒表演個』畫中人』,不知這位姑娘可否能配合下?」

世安長相清麗出眾,鬢邊又恰好別著一朵蓮花,倒是跟那副蓮花圖相得益彰。

其他人在驚艷之餘,紛紛給她讓開路,又接連起鬨道:「那什麼是』畫中人』,你可得先說清楚咯!」

雜耍人笑道:「大家看我這幅畫,若是姑娘能圍著我這畫兒走上一圈,我這畫兒上就能顯出她的模樣來。」

「那你何必多此一舉,直接在那畫兒上顯示姑娘模樣不就得了?」

行遠邊高聲說話邊大步走過來,拽過世安手腕就走:「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雜耍人笑眯眯的說:「我看這位小師父倒也挺配我這蓮花圖,那不如您大發慈悲配合我下?」

行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拉著世安走了。

世安不解的看著他,總覺得自打進城后,他就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難道是被這滿城妖氣影響的?

她回頭去看那雜耍人,不料那雜耍人也正在笑看著她,還衝她眨了眨眼睛。

她使勁兒甩了甩頭,心想這個雜耍人怎麼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相比於那奇怪的雜耍人,她更擔憂行遠:「小和尚你怎麼了?那人身上並沒什麼妖氣的。」

「我知道他身上沒妖氣,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有些莫名討厭。」

行遠拉著她走的腳步緩了些,一手摸著胸口,心裡有些焦躁。

方才他見那雜耍人對著世安笑臉盈盈,還作勢伸手去拉她,不知為何懷中赤蓮突然開始發燙,燙得他很是心煩,這才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把她帶走。

他看了眼世安鬢邊的那朵青蓮,那青蓮倒是老樣子,黯淡無光,彷彿只是很普通的一朵裝飾用的花。

世安忽然歪頭笑道:「不過那雜耍人居然能在那片雲霧中,隨手捏出一副蓮花圖,倒也蠻有意思的——」

蓮花圖?恰好就是蓮花?

行遠立刻回頭去看,那雜耍攤子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不信邪的走回去,那雜耍人忽然鬼魅般的出現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小師父可是改變主意啦?」

行遠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沉聲道:「我來看看你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

雜耍人立刻裝模作樣的跟隨後趕來的世安求救道:「姑娘救我!」

世安蹙眉,手撫上行遠的胳膊:「小和尚冷靜。」

雜耍人還沒得意地扯出個笑容來,就聽世安說:「你故意引我回來,是想幹什麼呢?」

他眼珠一轉,笑道:「我只是看姑娘你那鬢邊蓮花生的巧妙,很少見,所以想借來一觀罷了。」

想借去看看倒沒什麼,可這是小和尚的命脈所系啊,她不太好做主吧?世安猶豫地看了眼行遠。

行遠面無表情道:「給他看便是。橫豎這蓮花已經認你為主,別人只能肖想,萬萬不可能得到的。」

這話也是在提醒雜耍人,別動不該動的心眼。

雜耍人小心接過世安遞過來的青蓮,笑著解釋道:「我只是愛花如命,借來一觀而已……」

他仔細翻看了會後,忽然「哇」了聲:「這朵蓮花很稀奇啊!」

「怎麼說?」世安好奇地問道。

雜耍人捧著那朵青蓮看了又看,解說道:「世間的蓮花多為單瓣多層蓮花,姑娘你這朵卻是雙瓣單層蓮花,此為一。這朵青蓮明明顏色淡雅,頗具靈氣,卻又偏偏黯淡無光,此為二。若我沒猜錯的話,還應該有朵與它並蒂生長的蓮花,此為三。這……難道還不稀奇嗎?」

居然都被他說中了,或許他也是什麼知情人?

世安看了眼行遠,從他說的「此為一」開始打趣道:「你倒挺悠閑的,還數了數它有多少片花瓣?」

雜耍人煞有其事的點頭:「姑娘這是八瓣蓮花,很好數的。」

世安接過來看了下,發現還真是八瓣,心道那小和尚那朵赤蓮也是八瓣咯?

雜耍人一雙眼睛直瞟著行遠,分明是想問話的意思,但他就是一直憋著不開口。

然而行遠比他還淡定,只微微含笑看著轉動青蓮、滿面笑容的世安。

雜耍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小師父身上有另一朵蓮花吧?不知能否借我一觀——」

話說一半他便說不出話來了,因為行遠已經閃電般的扼住他的喉嚨,低聲問:「你到底是誰?有何圖謀!」

雜耍人白凈的面容微微漲紅,額角上青筋畢露,斷斷續續地發聲求饒道:「我並無……害人之心,還請小師父鬆手……」

世安也覺得行遠好像變化有些快,怎麼他動不動就這麼暴力了?

她用了點妖力加在手腕上,努力掰開他的手:「小和尚,你給我住手!」

被她大聲呵斥了幾句,行遠才怔怔的鬆開手,抿緊薄唇盯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茫然又懊惱的樣子。

雜耍人立馬彎腰扶膝,連連咳嗽幾聲后,才抬頭委屈地說:「沒想到我良畫今日竟然差點命喪此地,唉……佛門弟子難道竟都是同小師父這般,不聽人辯解就登時要打要殺的嗎?」

行遠雙手合十,微微彎腰誠懇道:「施主抱歉,方才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世安趕忙也替他辯解說:「他大概是有些勞累了。原來你叫良畫啊?」

雜耍人良畫點頭道:「正是。我想請二位去我家中做客,不知二位可否方便吶?」

世安猶豫了下,「實不相瞞,我們來此地是有要事要辦。」

良畫笑道:「小師父剛才對我出手,那就說明了他身上確實還有另一朵蓮花。巧的是,我前些日子恰好聽說會有攜帶並蒂蓮的一男一女來到本地,所以才一直在街頭等候。」

行遠抬眼看他,直截了當地發問道:「你聽誰說的?」

良畫剛要說話,突然臉色猛地一變跳起來,彎腰從旁抽出根木棍就往地上揮舞著,嘴裡還念念有詞:「討厭的鼠輩,又來偷聽了……快給我滾開!」

世安低頭往地上看,確實看到幾隻小灰鼠繞著他打轉,還發出些難聽的聲音來:「哈哈哈,你又要騙人了。我們也來騙人,看誰能先騙到客人,明天這裡就是誰的地盤!」

世安:「……」

良畫臉皮一抽,趕緊在趕灰鼠的間隙,對他倆解釋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騙人!我家是個小客棧沒錯,但我只是愛交朋友,我真的從不騙人!」

世安抱臂看了會他的狼狽模樣,帥氣的打了個響指,那幾隻小灰鼠便尖叫著浮在空中了。

小灰鼠們身上有著幾縷淡淡的淺灰色妖氣,長得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一家子抱團出來的。

「說,你們這些小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準備做什麼壞事呢?」

世安在指尖點起一縷淡紫色的妖火,慢慢靠近它們的皮毛。

小灰鼠們感受到了比自己強大許多倍的妖力,也感到了皮毛在妖力的炙烤下變得彎曲發焦,不由得尖叫道:「大妖饒命啊!這白牧城本就是人妖混居的地方,我們一家只為在這街頭混口飯吃……嗷~我們不知道良畫先生是您的朋友,以後再也不敢來打擾了,求放過!」

世安把妖火挪開了點,敏銳地抓住重點,挑眉奇道:「人妖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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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畫:話說你剛才為何突然暴力對我?

行遠:因為突然心情不太好。

良畫:……姑娘你還是離我遠點吧。不,再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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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小和尚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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