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晉蒼十司
申幫主的故事講完,相弘鳥,搜妖鑒,這些敏感的字眼,名字華少德悄悄記在心裡,依舊沒有發聲。
隨著應池的解釋,大家同是各有所思。也難得是有人打斷了思緒。
「申幫主,那什麼相弘鳥到最後是怎麼辦了?」王志虎是扔下了湯碗,好奇發問,徹底犒勞完五臟廟才多出了一些想法。
申康年沒多反應,招手一揮:「聽說是把屍體丟到了城頭上暴晒了七日。具體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這類故事,對於喬庸奄與王安君來說,就如同書上文字一般。更像是口口傳述的民間故事,可難免還是讓人倍感驚愕的。自然對於妖物得了一個該有的結局感到心安。
也是見眾人將要面臨冷場的時候,仍是申幫主來活躍氣氛:「啊,茂雲啊。你去收拾收拾東西。」隨意使喚著高茂雲,高茂雲也是完全不抵觸,立刻幫著眾人收拾著。
「那,各位就說說為何要往洛京去的理由吧。大家也不能總藏著掖著。」雖是講故事聯絡眾人感情失敗了,可還有下一招。故事可能不是誰都想講,但這個是每個人都該有個理由的。
沒等華少德反應,剛把食碗遞給高茂雲,華少德就感受到了眾人目光,原來是申康年伸掌對向自己:「華小友,你先說說。」
華少德不自覺稍微挺了挺腰背,拱手:「想行走江湖,到洛京長長見識。」其實沒那麼緊張,可是眾人目光遞來,加上是臨場編的理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看來都是一樣為了趕赴江湖盛會啊。」鳶鴻是一樣投來善意的目光望向華少德,同時也是抬手託了托:「應公子,也算同行。」
盛會?華少德還是有些困惑的,但還是回應似的點點頭。
「什麼盛會啊?」王安君還是好奇的,就像是眼睛中憑空多出了些光亮的望向鳶鴻。
鳶鴻是臉上報以善意微笑解釋:「晉蒼郡,太白居的門主—曲從,要在洛京號召群英,共舉江湖魁首。消息已經是上個月傳到北遼的了。」
話一說完,每個人臉上都透露出奇怪的表情。申康年聽后一震,隨即是不解的表情。遲國臉上都有了些變化。
王志虎是最驚喜的,王志虎屬於鄉害出身,被同鄉不恥離開了家鄉。決定當個江湖人,最次也要混出些名堂。直到前不久,在一家酒樓與幾個鬱郁不得志的「江湖朋友」喝酒時,這才遇見了結伴同行的應池與鳶鴻。
陷入回憶,當時酒樓內也是群英薈萃,那是地方群雄聚首,有頭有臉的可都來了。正是喝到興頭,清脆女聲傳來:「老闆,打尖。」
那是瑟瑟發抖的老闆躲在櫃檯后,平日對這些當地流氓怕的要死,這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周邊流氓可是全來了。那店裡酒罈,酒碗都碎在地上不少了。老闆也是做著唇語:姑娘,你快跑吧。
因為酒樓里群英薈萃的緣故,還是有桌子沒坐的,就是位置不好,褐色衣飾的女子也不在乎,直直走入。這老闆才發現身後跟著一名挺鼻薄唇的白衫男子。
「老闆?」鳶鴻是輕輕的對著櫃檯問著。
因為酒樓內新來了二位打破了原本的生態,一片寂靜。
這...老闆是面帶苦澀看了一眼鳶鴻,看完又望向了其他一桌中心人物。那壯漢明顯是察覺到了老闆眼神,壯漢看向左手一名小有威名的健將。
那健將不愧是壯漢心腹,當即會意,一手拍桌:「那有客人來了,你是不想賺銀子了?」又是語氣陰陽怪氣了起來:「我們在這還能打擾你的買賣了?」說完就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故意把落點離應池這邊更近了點。
鳶鴻是有些惱火,本就是行走到了這略偏的地方。走過的方圓幾里,也就遇見這一個像樣的酒樓。沒想到還能遇見群英薈萃的大場面。甚至還受到了挑釁。
應池則是多打量了在桌眾人,略微環視一圈,依舊沒有動作。
這時老闆也是來了,介紹起了本店的小招牌,那是什麼好吃說些什麼。但是還在悄悄使眼色。
「那,就要你說的那幾個。熟肉拼盤,特色的炸肉菜丸子,腌制的春筍,在炒個時蔬就好了。」鳶鴻還是面帶善意的點菜。
老闆是顫顫巍巍的走了,決定叫后廚快些做好菜來。也好藉此脫身一會。
這時周圍的群英中已經開始出現了虎狼之詞了。「這個翹啊。肯定是個好小娘子。」
「這小白臉子是真吃的開啊,還能享到這福。」
「我呸,那小白臉子。衣服上還有鱗呢。我看就像個癩蛤蟆。」
鳶鴻是面帶冷硬微笑的看著應池,應池則是沒什麼反應。「應公子,還有幾日能到那個清城啊?」
應池是手在桌子上輕敲了兩下。「沒意外的話五日吧。就要到了。」應池回復后,兩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也不顧周圍的閑言碎語。
這時,有人跑到為首壯漢的身邊開口說些什麼,壯漢也是點點頭。也是這時候,老闆也親自把菜端了過來,默默的回到了櫃檯后。
漸漸的,還有更細碎的聲響。「我聽小六子說,那倆人騎的馬可都是良馬啊。」
「那這小白臉子還真有錢啊,有這翹娘們,還騎好馬,得有不少錢吧。」
「瞧著還背劍啊,不能是鐵板吧。」
王志虎與幾個群英坐在另一桌,也唯獨王志虎是沒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鬼使神差就是不想說什麼。
還是剛才的健將:「在下道上的弟兄們都敬稱我一聲『大義將軍』。女俠,我敬你一個。」說完那是一手端起了酒碗,一口飲盡,叫好聲一片。
「我..」沒等鳶鴻說完。應池起身,端起茶盞:「就由我以茶代酒。」
那健將可是立即變了臉色,正常劇情可是,要這女俠喝酒,之後自己脅迫她每桌敬酒的。這突然出現變故,健將自然是要做些什麼了。
周圍的群英也是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個個噤聲。
健將先是脖子一歪,嘴一撇:「用你逞能?」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要用酒碗往應池頭上砸去。
「嘭」一聲,本該是白衣男子頭破血流的場面變為了,「大義將軍」飛出數米,撞在一根木柱上。
健將是憑藉最後一點信念,捂著眼睛:「我的眼眶...」
這是眾人才反應過來,也沒見應池有要跑的跡象,只是維持了一個奇怪的拳架。這時可都是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某些械鬥用品,向兩人圍來。
「你左邊,我右邊。都別下狠手。」應池是看著起身的鳶鴻,分配了一下人手。鳶鴻也是點點頭,早就拳頭硬了。
這時的王志虎依舊是未動,同時也沒壓住身邊幾個躍躍欲試的道上朋友。最後,結局可想而知。也是讓王志虎第一次見識到了真正的高手風範,以及認定了,這褐衣女子一定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相遇的女子。
這才一路跟來,莫名其妙的要走洛京一趟。雖說是完全不知道晉蒼郡在哪裡,曲從是誰,什麼盛會。單純就是感覺自己跟著這一次一定很值得,就好像是某些人生中的轉折點。
「姑陵太白仙山的曲門主?不都說那位門主是位,謙虛內斂,溫良恭謙的人嗎?怎麼會在這事上出頭呢?」王安君算是未出閣的少女都在北遼聽聞過,曲從可謂是名聲遠揚。
此話一出,引得眾人噤聲,就連應池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氣氛不對之下,華少德與喬庸奄都是帶這些迷惑眼神看著眾人。
見還是有人不太了解某些江湖上早已流傳的如同史書定論的事迹,作為江湖人,還是要有人舊事重提的。
鳶鴻也算是好人做到底。「咳」,清了清嗓子,又環顧了周圍一圈人,這才開口:「當然,曲門主,自然是謙虛內斂,溫良恭謙的。可是有些舊事還是要提的。」
這些對於初入江湖的華少德來說,簡直就像是補全一些東西的空白,聽得十分仔細。就如同日常也是,認真做事的人總提不起人們惡意。當然也可能是一些人為了欺騙自己做的無用功。
「姑陵—晉蒼郡,從來不是官府說的算的奇特地帶。倒不如說晉蒼郡是就如同是一塊糕點,從來都是被當地的十個家族定下份額的。也被稱為了『晉蒼十司』。」話到此處,難免讓鳶鴻也有些恍惚,這就真如是翻到了老黃曆。
也是說到這,華少德似乎也是內心有了一些定義。就如同是當地郡望一般,也如同..曾經的自家。
稍有恍惚,轉瞬即止。「傳聞曲門主所在的曲家就在十司中排行第五。也是在雲波詭譎的形勢下,突遭發跡,將其他九司或合併或驅逐了。就是手段非常雷厲風行,傳到江湖也並不是什麼好風聲。」
倒不如說是一名溫潤如玉的小少爺,孤膽獨謀,一夜讓十司少了至少半數的好手,才坐穩了今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