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君歸2

願君歸2

白寧彷彿在耍弄孩童般,眼底戲謔與刻毒並存,舉止促的狹躲避著江予辰雜亂無章的劍法。

對方已然是被自己逼迫到亂了神志,除了一縷屈辱支撐著意志不倒,顯然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能用來反抗自己了。

於是在江予辰一劍刺偏,慣性使然向著一側的漆柱奔去的時候,白寧反手奪過他的佩劍,腕骨施力,「嗡」的一聲,將鋒銳的流年劍釘在了背後的門板上。

緊接著他左臂如鱗蛇一般從一側突襲至江予辰的腰腹,猛地將這個氣息紊亂的男人攬進了懷裡,隨即薄唇下移,嗓音粘稠而濕熱,「耍也耍夠了,該安靜一點兒了。」

江予辰的脖頸後方不知何時顯露出一枚金色的鳳凰圖騰,正隨著白寧的話音濺落,而流動著橙色的火光,將周圍清白的皮膚炙烤的微微泛紅。

許是驟然的灼燙讓江予辰承受不住,本來僵硬如鐵板的身軀驀地鬆軟進白寧的胸膛,俊顏低垂,青絲隨即鋪散,遮擋住他瘦消而魅惑的靡艷。

安靜下來的江予辰,口中嚶嚀著斷斷續續的呻|吟,某個節點的最高處又夾雜著痛苦的掙扎,無形的撩撥著白寧瀕臨爆發的欲|望。

抬起掌心,愛憐的摸了摸江予辰後腦的墨發,白寧輕嗅著那上面沾染著的草木清香,說道:「我本不想這般對你,可你心裡終究是不會有我的,那就不能怪我,手段惡劣了。」

江予辰在禁咒與藥力的雙重作用下,整個人無力且酸軟,尤其是背後的刺青源源不斷的炙烤著五臟六腑,別說是動用神力了,就是保持神志的清醒亦是越發困難。

「你......放開......放開我!」

模糊的視線里,忽明忽暗的光影在眼前亂成一團,江予辰感受不到白寧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融嵌進靈魂里的刺青卻在無休無止的作著妖。

好燙,好疼,又好酥麻。

分不清到底哪一種痛楚更深,江予辰就被白寧攔腰抱起,橫躺在了那張沉香古樸的貢案上。

遙想了千萬年的事,如今終於可以化為現實,白寧沒有靖無月那麼饑渴與暴虐,他慣於運籌帷幄,細細雕琢,尤其是在這麼值得神聖的事情上。

他眸光熠熠的緊盯著江予辰的破碎。

覺得眼前這純白之人是在獻祭,而他,乃是在褻瀆。

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卑微乞求了數年終於如願,白寧熠動的鳳眸里滾著極為明顯的詭異,你說不出他是感激,還是在腹誹猙獰,總之那雙遊走在江予辰身體上的手,僵硬的彷彿能滋生出鋒銳的利爪。

江予辰的衣袍穿的繁瑣又累贅,這個男人似乎覺得穿的越多就越能保護住他不再清白的身體,是以白寧悸動的手指與之糾纏了許久,卻總也解不開那褻衣的綁帶。

「你說你穿的如此的之多,就能阻擋住旁人對你的眼光了嗎?」白寧舍了那盤扣死緊的綁帶,改為雙手探進交疊的領襟,甫一用力,便撕開了那截雪白的緞子,攜著溫熱的衣料滑下江予辰消瘦的肩頭,露出肌膚上縱橫交錯的傷疤。

因在無極觀常年受辱,這一世的江予辰沒有了上一世的光滑與平整,有些劍戟留下的痕迹醜陋且扭曲,像一條條虯跟滋生進皮肉里,凹凸不平的。

冰涼的指尖緩緩的描摹著那些疤痕,白寧心疼道:「你但凡性格不這樣倔,也不會受這些苦的。」

猛的抬手扣住白寧遊走的手指,江予辰雙目濕紅,眼底的倔強又戾又狠,但喘息卻是綿軟的,他說:「不......不......!」

「不什麼?」白寧明知故問道:「不要我碰你?」

江予辰眸光失色,淺淺的水霧噙在鳳尾,將落不落的,他極盡脆弱的點了點頭,有乞求又有屈辱。

輕輕的攥住江予辰纖細的手腕,白寧摸挲著那層薄薄的皮肉,笑道:「那你在面對靖無月的時候,為何不說不呢?」

見慣了江予辰上輩子的淫|盪與縱容,他的這輩子,無論是被恩師強|暴,還是被湛嶼□□,白寧都不想再窺到一眼。

他見不得這個男人在旁人的身下沉淪,尤其是一想到他當初是怎樣拒絕自己的時候。

江予辰在白寧的桎梏下無力的掙扎著,如果他說他從未心甘情願過,眼前的男人可曾會信?

他是愛慕著靖無月,但更多的是對信仰的尊崇,是對知己的坦然,就算為了這段感情獻出性命亦是無悔,但不代表他就喜歡這種違背意願的強迫。

但凡靖無月當初能多尊重他一些,多給他一點兒思考的機會,又怎知他會不願?

然而這些心之所想,白寧是不會知曉的,他的腦海里都是那一豆孤火,羅帷背後,兩具赤身糾纏的酮|體,和面紅耳赤的喘息。

上輩子,他喬裝成聽雨閣最不起眼的掃灑弟子,終日遊盪在江予辰獨居的小院之外,他躲在疏影橫斜的角落裡,看著他與湛嶼對弈舞劍,花前月下,看著他為靖無月拭汗錧衣,演練術法。

他甚至嫉妒著靖無月與那個分|裂的神魂,能在江予辰的面前毫不掩飾的爭風吃醋,嫉妒這個男人對著那一雙廢物展露出寵溺又為難的神情。

曾幾何時,江予辰是獨屬於他的,要不是靖無月這個廢物擅自闖進了他的禁地,竊了他的珍寶,又怎麼會品嘗得到他珍藏多年的佳釀!

於是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瘋狂,那滿腔積蓄的欲|望就像硝石碰上了烈火,再也沒有什麼顧忌能阻擋他去掠奪,去討要。

他給了江予辰千萬年的尊重,如今,他一一都要收回了。

白寧再也控制不住心裡那囂張的欲|望,只見他猛地撕開江予辰僅剩的遮掩,若渴了多年的嘴唇蠻橫的傾落下來。

「唔......!」

隨著江予辰的鳳眸不可置信的大睜,眼角處那滴破碎的淚也一併滑落,無力的手指徐徐的向著半空屈伸,似乎想要向著蒼天求借一縷力氣。

白寧吻的興起,雙手便不老實,寒涼的指尖碾壓在溫熱的肌膚上,點燃起一簇簇不甘的烈火。

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可你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曾想過紅羅帳暖,燭影搖晃,虔誠的將自己的真心刨出獻祭,只為護你百歲無憂,平安喜樂。

我前世因你而生,今世卻又因你而死,所以恨也好,怨也罷,我都不會放開這雙拖你入深淵的手。

江予辰,恨我吧!只有恨,你的心裡,才能有我。

愈加深沉的吻痴纏上來,讓縮在貢案上的江予辰噁心的幾欲散魂,可縱使心裡掙扎的鮮血淋漓,這具身體卻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麻木,酸軟,沒有一絲力氣,尤其是在白寧的舌尖闖進口中,那種濕濘的入侵,壓迫的蹂|躪,都讓江予辰無措極了。

隨著激吻的加深,那雙遊走在身上的手也彷彿探出了鋒銳的利爪,每一寸的撫觸都帶來極痛的火辣,每一片火辣都帶著危險的痴妄。

許是江予辰的鳳眸太過無望,擾了白寧索取的興緻,於是他拆下束髮的帛帶,幾乎是用暴虐的力氣去纏住那雙飲恨的眼睛,隨即整個人仙衣浮動,利索的翻身上案,蠻橫的嵌身進來,牢牢的將江予辰固定在了貢案上。

眼前的黑暗讓江予辰越發的惶遽,他薄唇微掙,細弱的乞求流淌出來,像是欲拒還迎的邀請。

「不......不......不要......!」

白寧正處在施暴的愉悅點上,哪裡肯憐惜江予辰的無助,他只會覺得這般的嚶嚀是藥力摧殘的結果,是他承受不住的語無倫次。

「你怎知我就做的就比靖無月差呢?」白寧將嘴唇遊離在江予辰的耳側,細細密密的親吻,彷彿勾人的觸手,「不要反抗我,我會讓你好受的。」

冰冷的寒風拂過裸|露的肌膚,帶起一串串悚然的顫慄,江予辰極力的將頭偏向菩薩的飛天塑像,嫌惡的咬緊了牙關。

他多想再得一次佛祖的垂簾,再得一次聖光的撫觸,他不要再受這種恥辱的痛苦。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何他就是跳不出這孽緣的輪迴?

絲絲縷縷的血腥在唇齒間彌散,覆眼的帛帶暈濕了一層痕迹,耳邊是衣料窸窣的摩擦聲,還有軀體相貼,所帶來的若有似無的觸碰。

白寧麻利的為自己寬衣解帶,直到形狀飽滿的胸膛奢侈的暴露在空氣中,江予辰才徹底萎靡了下去。

對方火熱的胸膛,隨著勃喘的氣息降落下來,碾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滾燙的彷彿沸騰的岩漿,燒的通紅的砧板。

可他已經連砧板上的魚肉都不是了,他失去了掙扎的能力,失去了反抗的信心,他只是一個人人可欺,人人可辱的廢物。

白寧伏在上方,盯著江予辰看了一會兒,眼神漸漸的從痴迷到溫柔,可那溫柔也不過才留存了一瞬,緊接著暴虐的雙瞳赤紅如火,只見他攥住江予辰皙白的下巴,蠻橫的將他的臉扳向自己,詭異而血腥的說道:「待會疼了,也不要叫的太大聲,我怕我會忍不住掐死你。」

行到此處,白寧還是怨恨著江予辰的移情別戀,他雖然愛慕極了他,卻又記恨他的見異思遷,哪怕他知道自己出現的時機比靖無月要晚,卻仍堅信自己才是他江予辰的命定之人。

他不服靖無月,不服一切比他要強的存在,除了江予辰,除了這個他甘心臣服的男人!

於是沒有過多的遲疑,幾乎是在身下之人已經做好了被凌|辱的準備的時候,白寧那雙忍耐已久的手,驀地握向了江予辰緊緻的腰線。

就在他準備親嘗江予辰銷魂的滋味的時候,炙熱的火焰結界突然被一道黑影強行破開了缺口,緊接著堪比急雨的塵絲向著他裸|露的背心突刺,大量的濁氣自眼前竄過,有什麼污濁的東西懸浮在了身後。

白寧眼疾手快,在躲避突襲的間隙里,不忘反手將散落的衣襟掀在江予辰的身上,他本就脫衣脫的不完全,隨手一撈就將滑下的衣袍重新穿在了身上。

此時的破廟上空,除了炎鳳洶湧的火焰在向天表達著滿腔的憤怒,就是邪影溢散的濁氣,在試圖包裹住若火結界,準備侵蝕掉它。

白寧抬掌化玉杖在手,上方的鳳凰虛影隨即發出一聲凄戾鳴叫,緊接著高漲的火焰向著身側匯聚,與頭頂上方形成一道飽滿的火焰屏障。

那堪比桐油黏著的火舌乍一沾染上邪影的塵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上竄了上去,眨眼之間,就將遮天蔽日的邪影燒成了一道破碎的虛影,好似那陽光之下驟然破碎的泡沫般,濁霧「砰」的一聲散成光斑,細密的傾落下來。

「哼!」白寧望著虛空,嗤鼻道:「雕蟲小技!」

隨著濁霧一併飄落下來的,還有一股酸澀的苦味,這種粘稠的味道輕而易舉的就蓋過了他為江予辰所設的媚香,鑽入肺腑讓他驟生一種輕微的噁心感。

白寧唯恐這不知名的味道會傷害到背後的江予辰,卻不想剛一轉身回望,那截斑駁的貢案上乾乾淨淨的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彷彿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做過的夢一樣。

他先是不可置信的向前猛渡了兩步,隨後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豁然將戾煞的鳳眸望向了殿外。

然而門外除了幽幽的風聲,就是硝煙直上的頹唐,遍地的黑雪鋪陳在雜草間,看不出一絲有人踏足過的痕迹。

破廟後方。

何語城拖著酸軟無力的江予辰躍下了青雲山後峰的崖壁,陳舊腐爛的棧道斷斷續續的懸挂在石壁上,疾風一吹就窸窸窣窣的掉落一些粉化的木屑。

江予辰脖頸後方的圖騰忽明忽暗的流動著微光,幾欲焚化皮肉的灼痛絞的他血氣翻湧,待二人落下草木枯死的崖底之時,江予辰已經承受不住昏死了過去。

身側陡然加重的分量,讓何語城險些被腳下的枯藤絆倒。

崖底因終年不見天光,泥沼與苔蘚皆被嚴寒封凍,偶有潛伏在草盪里的木刺掃到小腿,頓時一陣鑽心的疼。

何語城拖著江予辰沒頭蒼蠅一樣的在崖底亂竄,直到一方淺顯的洞口出現在眼前,他才停止了奔命的慌張,扶著沉迷不醒的江師兄鑽了進去。

洞口雖然狹窄,但裡面的空間卻不小,何語城扶著江予辰向著洞內深處走,沿途冰涼的水珠滴落下來,猛的砸進腳下的水窪里,「叮咚」的聲響空洞瘮人。

行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工夫,何語城才將衣衫不整的江予辰撫靠在岩壁上,緊接著又原路返回,想要撿點干枝攏個火照明取暖。

此時青雲峰的山崖邊,白寧披著斗篷臨風而立,碩大的兜帽遮掩住大半張容顏,只餘一張纖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勾沉的情緒。

而他的背後,是大廈將傾的皸裂,是血流遍地的凄美,尤以西南方的火霞侵天最為壯觀,彷彿衝天的烈火將欲燒穿這堅不可摧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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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不憶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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