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天，雖然準備今天去學校報到，但荊季也沒有特意早起。

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

到學校，荊季隨便找了個老師說自己是高二三班新轉來的之後，就被老師領到了班主任面前。

高二三班的班主任看起來有四十來往歲，是個頭有點禿，肚子有點大的男老師。

長得慈眉善目，好相處的模樣。

班主任先是認真打量了一下荊季。

荊季同學心大的和班主任對視著。

有十多秒后，荊季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個學生，正站在班主任面前。

像他這種「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挑釁眼神，實在不應該出現在和班主任對視的時候。

荊季收回自己的眼神，低下頭，想一個乖乖學生一樣，站在那裡。

這時他面前的班主任才咳了兩聲，開口說道：「是叫荊季吧？」

有點奇怪。

聽到老師這麼叫他，荊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索性老師也看不見。

荊季點點頭算是應了班主任的話。

看見自己面前的學生點頭，方德志也是點點頭。

這個學生他打第一眼看見雖然臉上帶著不爽，神情也有點不耐煩，但站姿卻筆直端正，給人的感覺也是正正經經，沒有絲毫流里流氣的樣子。

再看這個學生安安靜靜地站在自己面前，低著頭一幅乖巧的模樣，方德志心中更加滿意。

應該是到新地方不熟悉，才會出現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看，多呆了一會兒這個小孩不就乖了嗎？

方德志老師成功說服自己。

他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說道：「我叫方德志，你以後叫我方老師就好哈，我是教三班語文的，正好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到我的課了，你先在辦公室里坐會兒，一會兒我帶你去班上。」

方德志老師指著自己辦公桌對面，也就是荊季同學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

荊季同學也沒有客氣，坐在了方德志老師的對面。

「荊季啊，開學都兩個來周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學校報到啊？」方德志老師雙手攏著自己的粉紅色塑料茶杯，一副打算和荊季促膝長談的模樣。

「當然，你不要緊張，老師就是問一下，沒什麼意思就閑聊。」

荊季隱晦的掃過那冒著熱氣的詭異的粉紅色茶杯，低著頭說道：「啊，轉學麻煩所以慢了點。」

「也是，你是從B市轉來的，那麼遠確實有點麻煩。」方德志表示理解：「那你剛來肯定還不習慣，你要是覺得那裡有困難就來找老師，曉得不？」

「嗯。」聽著這明顯帶口音的話，荊季低低應了一聲。

「那你是為什麼想轉學的啊？」方德志老師問道。

為什麼想轉學？

那個男人的兒子轉到那所學校，自己再沒有容身之地算不算理由？

「想換個環境，B市競爭壓力太大。」荊季隨便想了個理由。

方德志恍然，點頭說道：「你以前的學校在B市都是數一數二的，確實會有壓力。」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的聊了將近二十分鐘，學校鈴聲都響過一次了，方德志方老師還是一副對荊季很感興趣的模樣。

聊到最後，把荊季都聊的偷偷在辦公桌下玩手機，當面敷衍了。

又一道鈴聲響起，這時方德志老師才說道：「走吧，我帶你去班上。」

聽到方德志這麼說，荊季鬆了一口氣，把手機揣在衛衣兜里，跟在方德志老師身後走到高二三班。

高二三班。

還沒進門荊季就聽到了裡面的吵鬧聲，但是當自己前面這個人進去后，教室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荊季跟著方德志站上講台，看著底下慫起來的小雞仔們，有種想笑的感覺。

當然荊季大帥哥憋住了。

三班的人第一眼看見方德志確實安靜了，但第二眼看見荊季瞬間不淡定了。

「嚯，」一個男生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老方，你那兒拐來一個那麼帥的男的來啊！」

「這那裡來的旗杆？」

「敲，是有點帥的啊。」

「我覺得我又活了，我又可以了！」

底下嘰嘰咋咋地說著話，完全無視了方德志老師。

也不怪高二三班的同學這麼激動，實在是荊季看起來跟他們太不一樣了。

看看人家，身高腿長身板筆直，低著頭站在那裡，雙手就隨意的插在包里，都是一副又酷又帥氣的模樣。

再看看他們，穿著又丑又大的校服，弓腰駝背的坐在椅子上，一臉被學習摧殘后的萎靡，難看的一批。

方德志老師曲起手指，敲了敲黑板，「安靜安靜！這位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大家讓他做個自我介紹。」

下面的人果然安靜了許多，方德志示意荊季可以自我介紹了。

「荊季，披荊斬棘的荊，季節的季。」荊季簡單說道。

「好大家歡迎荊季同學。」方德志帶頭鼓起掌：「以後大家就是一個集體，要互幫互助哈。」

許是要開啟新的生活了，荊季難得沒有覺得站在講台上供人觀看很煩，還心情頗好的等著方德志告訴他應該坐在那裡。

「荊季同學你就坐那裡哈。」鼓完掌后，方德志指著最後一排，一個空位置說道。

荊季遙遙望過去，是最後一排的一個空位。

事實上，最後一排只有兩個位置，兩個位置挨在一起，都在中間。

另一個位置已經有人了，不過那人低著頭，荊季看不見臉。

這讓他多盯著人家的腦袋看了一會兒，他總覺得這腦袋在那裡見到過。

許是感覺有人盯著自己，荊季的同桌抬頭了。

兩人對視上。

嘖。

荊季皺眉，沒想到這個同桌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就是那個撞了他，還把自己撞哭了的那個小男孩。

這小男孩比他矮十公分左右，瘦的像根竹竿，還是根小竹竿。

頭髮長的沒過眼睛，還有點枯黃，看起來就像個小非主流。

小男孩臉挺小......

小？

荊季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形容這個人好像一直用了小這個形容詞。

小男孩，小竹竿，小非主流和小臉......

這個男孩是真的很小，小的荊季以為他是初中的，完全沒有想到會和自己一個年紀。

荊季走到小男孩旁的空位坐下。

「你好，我們見過的，我叫賀失怯。」小男孩友好地朝荊季打招呼。

荊季微微偏頭看向這個叫賀失怯的人。

賀失怯的眼睛被頭髮擋住，但荊季還是感覺他眼睛正亮晶晶地望著自己。

像個小狗。

湊這麼近，荊季才發現賀失怯的皮膚又白又嫩，完全就是小孩子的皮膚啊。

被扇了一巴掌應該會腫很久吧？

荊季的思想突然偏到賀失怯被打了一巴掌的那天。

「......」

草。

荊季面無表情的轉回頭，覺得自己是個傻逼，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看到荊季沒理自己，賀失怯也失望的轉了回去，他的眼圈漸漸泛紅，不過被頭髮遮著也沒誰能發現。

荊季是新來的自然沒有書，再加上他沒有理賀失怯，自然也就失去了一起看書的機會。

來學校報到的第一天，第一節課，班主任的課，他就很自然的玩著手機......

下課後，荊季才領到自己的書。

好幾十本，他放了幾本在桌子上，正好可以讓他正大光明的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玩。

之後一下午的課他都沒怎麼聽。

放學后，荊季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打算直接回家。

他的同桌賀失怯，就跟在他身旁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荊季最煩的就是別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荊季看著賀失怯說道。

「什......什麼？」賀失怯被荊季突兀地出聲嚇了一跳。

「有話快說，沒時間陪你磨磨唧唧的。」荊季說道。

「啊，啊，我是想說我們一起吃飯吧？」賀失怯埋著頭，手緊張的摩擦著自己的衣邊，不好意思地說道。

聽到賀失怯想和自己一起吃飯，荊季「嗤」了一聲，這是那裡來的沒長大的小崽子？

「一起吃飯？那是不是上廁所你也需要一起？你是女生嗎？」荊季嘲諷地說道。

「啊？」賀失怯顯然沒聽出荊季的嘲諷，還認認真真地說道：「你要上廁所嗎？我不是女生，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

聽到賀失怯的回答，荊季一言難盡。

這不是一個小崽子，這他/媽是個小傻子。

荊季搖搖頭沒再理賀失怯，只是加快離校的腳步。

看著突然走快的荊季，賀失怯顯得有點懵，這新同學脾氣真的好奇怪啊，總是不理自己。

他還沒說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吃飯呢。

賀失怯跟在荊季身後，距離不遠也不近，可憐巴巴的，像個被拋棄的小狗崽一樣。

走在前面的荊季剛出校門沒多久，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身驚呼聲，然後是越來越遠的「放開我，滾開。」的聲音。

荊季沒有管閑事的愛好，聽到聲音后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絲毫停頓。

可是走著走著他感覺有點不對。

那個聲音有點熟悉，好像是......那小傻子的。

荊季：「......」

他一下站定在原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后荊季「草！」了一聲，直接轉身朝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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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季：你好小哦~

賀失怯：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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