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荊季是沒有管閑事的習慣，但是對於自己認識的人他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他飛快地跑回校園門口朝四周望著，連鞋上濺到的泥點都沒時間去管

荊季只在小吃街那邊看見幾個糾纏著的身影。

由於距離太遠，荊季眯起眼，看見其中一個瘦小的人被旁邊的人強勢的攬著，好像在拖往什麼地方，旁邊還跟著三四個人。

荊季又草了一聲朝小吃街跑去。

就這樣，荊季一路追著他們到了小吃街盡頭的巷子旁。

看見這個巷子，荊季心裡罵了一句，真是闖鬼了。

這個巷子就是昨天晚上有人打架那個巷子，當時荊季沒有管，現在又重新到這裡了。

「不會昨天晚上的也是這個小傻子吧？」荊季面色有點古怪。

他走進巷子，看見一個好像是頭領的人揪著小傻子的頭髮，把小傻子的臉抵在牆上說著什麼。

荊季心裡沒由來的開始煩躁，他吹了聲口哨，把衣服拉鏈拉開，朝巷子里走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荊季身上。

那個頭領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問道：「誰？」

「你爹，傻逼。」荊季說道。

「卧槽？」

頭領包括他小弟全都驚呆了，這麼久了，他們還沒遇見敢和他們狂的人。

頭領揪著賀失怯的頭髮，把他扔向一旁。

賀失怯踉蹌幾步，居然跌倒在地上，眼淚直接被逼了出來。

荊季眼神里的煩躁更盛了，其中好像還夾雜著其他什麼東西。

頭領看著荊季，說道：「敢這麼狂的人都被我揍進醫院了。」

說完頭領直接一拳朝荊季揍了過去。

荊季沒躲，抓住了頭領的拳頭。

不愧是能當領頭的，這個人的力氣很大，震得荊季的手臂都有點發麻。

但是荊季的眼神里居然浮現出了興奮。

他扭著頭領的手朝後一扯，再順勢踢在頭領的腿彎。

頭領被踢的單膝跪在地上。

「你不行。」荊季說道。

頭領很快反應過來，皺著眉，眼裡全是火氣。

在自己小弟面前丟臉顯然讓他極為不爽。

他忍著痛用另一隻手朝荊季腹部襲去。

他的小弟也不是傻的，見自家老大落下風，便極快的朝荊季圍了過去。

荊季剛一個轉身躲過頭領的偷襲，便被一個人扯住了手腕，而且還有一個人居然朝荊季的腳踩去。

「卧槽。」

荊季被嚇的一跳。

他是真的跳起來了，想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雙腳離地，以一個及其扭曲的姿勢跳起來的。

萬幸的是他沒被踩到。

荊季躲開后，轉了轉手腕，直接把自己的手腕從袖子里扯了出來，順勢把衛衣外套脫掉了。

拿著荊季外套的小弟：「？？？」

這人屬泥鰍的？這都能脫下來？

小弟驚了。

荊季掙脫后，眼神恐怖的望著想踩他的小弟，「踩我鞋子？居然想踩我鞋子？」

他一拳朝著這個小弟打了過去，這個小弟反應不快，沒有躲開荊季這一拳。

「啊！」小弟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踩我鞋子，踩我鞋子，踩我鞋子。」荊季邊打邊念。

旁邊有人打過來，荊季久放開這個人，把其他人打趴，然後又捏著這個人的領子狂揍。

打到最後完全是荊季單方面1v1所有人，要知道這群人之前還想打群架來著。

直到把這個想踩他鞋子的人打得面目全非之後，荊季才漸漸停下動作。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只有巷子口還亮著昏黃的路燈。

荊季裡面只穿了一件運動衫，此時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黏糊糊的貼在荊季的身上。

他難受的抖了抖。

看見荊季停手，慫在一邊的賀失怯才慢慢站起身走到荊季旁邊，把荊季的外套遞還給荊季。

這是荊季把那個小弟打趴后，他偷偷撿起來的。

荊季把貼在自己額頭上的頭髮朝後撩了撩，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外套，「別還給我，扔了。」

賀失怯愣了一下：「怎麼了？為什麼不要？是你的啊。」他仔細看了一下手裡的外套。

「髒了。」荊季有點難受地撩著身上的運動衫。

這個也髒了，要不是沒的換，荊季早就把身上的衣服也脫下來了。

賀失怯低著頭把外套收進自己懷裡：「你，你幫了我，謝謝，這個外套我幫你洗了吧，明天給你。」

看著賀失怯這個反應，荊季皺眉，不耐地說道：「你這什麼反應？我的衣服我想扔就扔。」

「沒，沒有，就覺得有點可惜了。」賀失怯揉著自己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荊季掃了一眼這個低著頭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摁著賀失怯的腦袋強迫賀失怯抬頭望著自己。

順便還把他的劉海薅開了。

這個人的眼圈紅紅的，眼裡已經包著淚水了。

荊季：「......」

「卧槽，你他媽水做的這麼能哭？」荊季驚道。

「沒有，沒有，眼睛進東西了。」賀失怯努力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一副真的進東西的模樣。

「好了。」荊季一把拍開賀失怯的手：「眼睛都紅了，衣服你要洗就洗吧，現在先去吃飯。」

他每次運動后都會覺得體力消耗巨大，肚子餓的直叫。

荊季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三了。

賀失怯也看見時間了，他驚呼一聲，有點慌亂地說道：「遲到了，我們先回學校課間再去吃飯吧？」

「遲到？」荊季疑惑。

「對啊，上晚自習啊。」賀失怯說。

說完扯著荊季的衣擺就想拉著人先走。

「不去。」荊季一把把人拉回來，還惡劣的在賀失怯頭髮上揉了揉，「反正都遲到了，先吃完飯再說。」

「......」賀失怯是真的沒想過這個方法的，在他的觀念中，遲到了就該趕緊回學校啊，而不是像荊季一樣雲淡風輕地說一句，反正都遲到了。

「不行，再不回去該算我們曠課了。」賀失怯慌亂又著急，偏偏還被荊季拽著不放手。

「走了，吃飯去，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吃飯嗎？」荊季死拽著賀失怯把他往小吃街拉。

「不是，不行啊，荊季我們應該回學校。」賀失怯掙不開荊季，急得眼睛里又包著淚水了。

「嘖，真像個小姑娘。」荊季看見賀失怯又要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不是頭一次看見男生哭，但是其他人怎麼哭的呢？

都是被他揍哭的，那個樣子好難看啊，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噁心的荊季都下不去手打臉。

但是賀失怯不一樣，賀失怯哭的......哭的，額，梨花帶雨？

荊季心裡更奇怪了，這是形容女生的吧？

但是想想賀失怯，紅紅的眼睛半掩著默默流淚，淌在小巧又白皙的臉上，再被暖黃的燈光照出光暈。

......荊季惡寒，雖然賀失怯當得起梨花帶雨四個字，但是他自己的思想為什麼這麼gay啊？

荊季把賀失怯放開，朝著賀失怯說道：「我給老方打個電話，請個假。」

說完他朝旁邊移了幾步才撥通了方德志的電話。

這號碼還是方德志怕他有什麼不習慣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好幫他，而強硬的告訴他的。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喂？」方德志的聲音響起。

「方老師好，我是荊季，」荊季認真地說道：「我吃學校門口的東西吃壞肚子了，正好碰見賀失怯同學，賀同學就把我送到醫院去了。」

「現在我們倆都在醫院，想請個假，可能上不了晚自習了。」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賀失怯在一旁聽到晚自習都上不了了，還有點著急，但是最後還是只能由著賀失怯說。

「吃壞肚子了啊？」電話另一頭方德志聽到荊季這麼說后，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站姿筆直，安靜聽話的荊季，和乖乖巧巧，努力學習的賀失怯。

嗯，都是好孩子，令人信服。

「好，可以，你們晚自習可以不用來了，在醫院好好治病，不要把腸胃傷著了，腸胃傷著了不僅痛苦還不好治。」

「好的，我知道的方老師。」荊季「乖巧」地說道：「一會兒護士就要給我輸液了。」

「好，今晚好點兒休息哈。」方德志道。

「好的好的，方老師再見。」荊季道。

兩人互相說了好幾次再見什麼的才終於把電話掛斷。

掛斷電話后，荊季朝賀失怯偏偏頭，「走吃飯。」

「好。」這下賀失怯才安安靜靜地跟在賀失怯後面。

兩人一起朝著小吃街走去，走了有一會兒賀失怯才突然想起巷子里還躺著那麼多人呢。

「那個巷子，巷子里的人怎麼了？我們用不用叫個救護車？」

賀失怯神色慌張地問道，他有點怕出人命。

當時荊季打的太凶了，完全就是照死里打的樣子。

雖然他們山城是很偏遠落後的一個小城市，屬於有人消失不見都不見得會管的地方，但是死了那麼幾個人影響依舊是很嚴重很惡劣的。

看著賀失怯又慌又慫的模樣，荊季露出一個邪笑，陰惻惻地說道：「被我打死了，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就讓他們在那裡腐爛消失，沒人會知道的。」

配上黑沉的天色，和幾乎沒人的小吃街，荊季活像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賀失怯瞳孔微縮渾身僵硬：「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沒事，沒事，你現在趕緊跑吧，被抓到就不好了。」

荊季：「......」

看到賀失怯第一反應居然是讓他跑，荊季瞳孔微顫，一時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他點點頭沉默下來，不再開口。

「怎麼了？你不想跑嗎？」賀失怯察覺氣氛不對，問道。

「不是沒有，他們只是暈了沒死，受傷也不嚴重，不會死的。」

荊季解釋完兩個人都沒再開口，氣氛一下沉悶下去。

賀失怯再次默默地摩擦著自己的眼睛，但荊季沒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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