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儘管有郗辰出面制止，公司方面也花錢將也設法花錢將那些暴露公司名稱和地址的微博刪除，可喬兮是待出道藝人的消息還是流傳了開去。
而且寄給喬兮的恐怖快遞都已經寄到公司了，在場的員工都有看見。
這種情況下，不用喬兮自己申請，公司也主動考慮將她踢出女團，從下月參加鵝廠選秀的練習生名單中刪除。
畢竟不可能為了她這一顆老鼠屎，就壞了整鍋女團的粥。
所以當喬兮提出要退出女團，公司方面很快就批准了，挽留的也只有張姐一人。但當喬兮提出解約的時候，不僅是張姐，其他高管們也不同意。
前者是出於感情，捨不得喬兮浪費天賦的退出娛樂圈。
後者是出於利益，覺得喬兮未必不能走黑紅路線。
二者相同的是，他們都還沒有完全放棄喬兮，都覺得她尚有潛力，仍然是棵有瑕疵的好苗子。
因而喬兮的解約到底還是沒能解成功。
倒不是她被公司用苛刻條款和天價賠償金一類的為籌碼來惡意綁架，而是喬兮在搞清張姐的確是她這頭的以後，也不想和張姐鬧得難看，於是她便順著張姐的心意，繼續將合約保留了下來。
反正公司如今除了鵝廠選秀，確實也沒什麼其他的工作和機會可以安排給她，而張姐也答應給她放個不定期的長假，讓她好好的散散心，等網友們忘記她再說其他。
因而這個三年份的經紀合約，解不解除都對目前的喬兮沒什麼特別的影響，無非就是身上繼續保留一個簽約藝人的頭銜罷了。
不過這些話，倒也不必和女團里的隊員們說。
喬兮在女團宿舍收拾行李，準備徹底的告別這個她原本就並不熟悉的地方。女團的姑娘們倚著門框和床欄，冷眼旁觀著她。
之前她們都抱團詆毀和排擠喬兮，可當喬兮真的離開她們，與她們不再存在競爭和合作關係的時候，大家便也散去了對她的那股子激烈的嫉恨。
都是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面對離別，再冷血的人也會表現出些微的傷感。
針對喬兮針對得最凶，甚至想跟喬兮打架的娃娃臉。看見喬兮真的退團了以後，居然就哭了出來，吵著撲過來要給喬兮一個離別的擁抱。
喬兮趕緊躲開了娃娃臉張開的手臂。
對方穿著一條亮橘色的裙子，滿臉的鼻涕眼淚，讓喬兮覺得她有點像一隻髒兮兮的花臉大橘貓。
「我走了不好么？」喬兮啼笑皆非的問，「我走了你以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你的臟衣服都堆到我的床上，儲物空間一下子就變大了。」
「可是你走了以後，就沒有人當我的競爭對手，沒有人跟我吵架了！嗚嗚嗚！」大橘貓哭得眼淚汪汪的，她拿手背抹著眼淚：「你說你究竟為什麼要去當私生飯啊，你沒腦子的么？」
「事情都發生了，那我也沒辦法。」喬兮說，她嫌棄的拿指間低著娃娃臉的腦門，阻止著對方撲騰著爪子朝她這邊沖，然後朝旁邊的白琳努了努嘴：「沒有我，可還有白琳嗎？你要當領舞和C位，也得先問問白琳答應不答應。」
白琳露出大姐姐般無奈和包容的笑容。
「嗝——」娃娃臉哭著打了一個嗝，委屈的直跺腳：「可是白琳她那麼好，又不是像你一樣惹人嫌的討厭鬼，我怎麼好意思拿她當假想敵嘛！」
喬兮：……
喬兮玩笑般的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面無表情的說道：「那我這個惹人嫌的討厭鬼真是對不住你了，勞駕您以後自己把自己當作假想敵吧。」
「你本來就對不住我啊嗚嗚嗚！」娃娃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抹了眼淚就要朝喬兮身上擦：「我還沒能將你踩在腳下，還沒能超過你得奪了你的C位，你就這麼走了，你還有良心嗎？」
「沒有。」喬兮乾脆利落的說，轉身繼續收拾行李。
原身並不常住這裡，都是公寓和宿舍的兩地跑，所以留在女團宿舍的東西並不多，沒一會兒就打包完畢了。
只還剩下床頭牆上的那張郗辰海報。
痞痞笑著的男人被膠水緊緊的粘在牆上，輕易沒辦法完整揭下來。喬兮瞥了瞥腳邊的垃圾桶，打算將海報隨手撕下來扔掉。
「喬兮。」白琳走了上來，眼眶裡也泛著淚花。她用力的給了喬兮一個擁抱，嗓音里透著哽咽：「你真的要退團嗎？」
喬兮這次沒有躲開。
她輕柔的拍著白琳的背，輕柔的安慰道：「是啊，真的要退團了。以後你在團里可要好好乾啊，我還等著你成大明星呢。」
白琳破涕一笑，神態間有些羞赧：「我哪兒能成大明星啊，還是你成明星的概率比較高。當初剛成團的時候，張姐就說你是天賦型的，而我不過是勤奮型的。」
「可是天賦決定的是天花板，勤奮才能決定走得多遠。」喬兮認真的說，「腳踏實地的努力，更容易獲得成功。」
這也是她的經驗。
她在科學院里最崇拜的前輩，就並不是那種極端天賦型的天才。前輩是一步一步的靠著自己的勤奮和努力，數十年如一日的厚積薄發，才力壓其他幾位比他更有天賦的研究者，成為了科學院史上最年輕的總工。
「借你吉言了。」白琳的眸子里發出熠熠的神采，「我要是成了明星，一定替你朝郗辰要個簽名。」
「那真的感謝。」喬兮眉眼彎彎的說，輕輕嗅了下白琳髮絲間的濃香：「你是用了我之前帶給你的香水嗎？」
「對。」白琳有些羞澀，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喬兮：「好聞嗎？」
「挺好聞的。」喬兮說，「不過這種是迷霧玫瑰香，靜謐安逸中帶著點生人勿近的叛逆和高冷。玫瑰本身就是濃香，不適合抹很多在頭髮上，和同樣濃郁的檸檬清草洗髮水混著用了。兩者混著用的話，會有點沖。」
白琳的面龐上泛出些微的潮紅，她不自在的絞著自己有些發白的衣裳：「我家裡經濟條件不好，從前沒用過香水這些東西，鬧笑話了。」
「沒事兒的。」喬兮親昵的推了推她，「我經濟條件也不好的，慢慢來吧。公司以後應該會對這些知識進行培訓的，等你當了明星，什麼香水用不到？」
「也對。」白琳笑了起來，眸子重新煥發出神采。她看著喬兮手邊的行禮箱，擔憂的問道：「你退團以後去哪裡呢？你一個人生活，離開公司的話，你去工廠裡面打工么？」
「大概不會吧。」喬兮說，「我雖然來了公司做練習生，平時四處亂跑的樣子。但我其實是休學，在學校保留著學籍的，我應該會回學校念書吧。」
「西京市的高中啊。」白琳喃喃的說，語氣里含著嚮往。
「你們西京人考大學，可比我們其他地方的要容易多了！」娃娃臉咋咋呼呼的插嘴道：「不過喬兮你休學這麼久了，你還記得書本知識嗎？你不會跟我說你要回去考大學吧，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不然呢？」喬兮聳了聳肩，「我當不了明星，可不只能回學校讀書了？就算是打工，我也得先有個高中文憑吧。不然初中畢業誰會給工作給我？」
「其實可以的。」白琳抬起頭，期待的看向喬兮：「我就是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的，其實現在很多工廠都招初中生，我可以給你介紹。」
「你可拉倒吧，白琳你別總是為別人打算。」娃娃臉拖長了聲音，語氣微酸的道：「喬兮她可是西京本地人，她再窮能窮到哪裡去。而且她可是當過代拍站姐的，攝影和修圖技術絕佳，走哪兒掙不到外快？白琳你好心給喬兮介紹廠里工作，讓她當個廠妹，小心喬兮覺得你看不起她！」
「喬兮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琳連忙解釋道，臉兒漲得通紅。
「我知道的。」喬兮回手抱了她一下，然後一巴掌拍到娃娃臉的後腦勺，笑道：「你這一天不挑事兒的你就全身不自在是不是？我倒要看看，我走了以後，你在女團能不能搶到C位。」
「你等著瞧吧！」娃娃臉心鬥志昂揚的說，握著小拳頭朝白琳示威性的揮了揮：「白琳，來吧！雖然你是隊長，還是大大的好人。但成紅之路沒朋友，以後你就是我的敵人了！」
白琳包容的笑了笑，一點都不生氣。
喬兮無語的看了娃娃臉一眼，然後回頭盯著床頭猶豫了老半天，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那張郗辰的海報完好無損的揭了下來。
「原本打算隨手撕掉的。」喬兮微笑著朝帥氣的男人嘀咕道：「但沖你替我微博解圍，我就把你帶回家吧。」
她仔細的撫平海報邊上捲起的角兒，小心的將它疊好，接著放回了行禮箱里。
這時手機忽然亮了一下，喬兮眼尖的看到一條簡訊進來，然後飛速的消失不見。喬兮撿起手機，翻開了騷擾屏蔽的簡訊垃圾箱。
垃圾箱里，有個被備註為「傻逼」的人發了幾百條簡訊進來，都被設置好的黑名單給攔截掉了。
「傻逼」的最新一條簡訊是：
【你眼睛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我喬家的門風都被你給敗壞了！！我跟學校聯繫好了，你明天就給我就回去上學！！必須回去上學！！！別成天給我丟人現眼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喬兮蹙了蹙眉，不緊不慢的回復了一個：
【好。】
倒是省得她自己去聯繫學校了。
然後她把「傻逼」繼續留在了黑名單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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