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舒寧的衣裳被褪至了腰際,後背很快就有冷意滲入皮膚裡頭,冷的他身子都輕輕打顫。
「冷。」
低低的聲音從舒寧那彷彿被剪破了的嗓子裡頭傳出,下一刻舒寧撐著被褥就要翻身,可他整個人被壓在床上卻是動都沒法動。
孽徒這是要做什麼啊,為什麼又脫我的衣裳。
難道是要和電視裡頭演的那樣在背上烙一個字,比如奴啊什麼的,那太丑了。
舒寧實在是猜不透這個余若的想法,書裡頭明明是個挺正直的小可愛,殺人從來不折磨別人,怎麼到自己身上就各種折磨了。
余若看著底下不斷顫抖的人,笑著在舒寧的後頸落下了一記淺吻,這才翻轉著將人又給轉了回來。
「小師尊若是在想著別人,徒兒可是會生氣的,而且徒兒生起氣來可能會嚇著小師尊,所以小師尊一定要乖哦。」
說完后這才將舒寧的衣裳又穿了回去。
乖絕對乖,我發誓。
舒寧趕忙在心裡頭默默地發誓,同時還怕余若會不相信舉著三個手指頭一副正正經經的對天發誓,而他在發誓之後見余若布滿暖意的笑容后鬆了一口氣。
很好,成功忽悠了一天,距離第二天還有點時間,這倒霉孽徒應該不會在鬧騰自己了。
想到這兒,舒寧整個人都放鬆了,而放鬆之後就特別容易犯困。
一犯困舒寧就是在大馬路上都能給睡著了,此技能源自於醫院裡頭躺的那十幾年點滿的。
眼見舒寧又要睡過去了,余若抱著人一同躺入了被褥裡頭,看著在身側安睡的人指尖輕輕地拂過他的面頰細細的描繪著他的唇瓣。
余若覺得很奇怪,明明就是同一具身子,原主住在這具身子裡頭的時候自己連瞧都不想瞧他一眼,甚至恨不得將人殺了。可自從小師尊的魂魄住進去后自己卻是不敢碰不敢動就怕會傷著小師尊,只要小師尊一喊疼自己就心疼的厲害。
果然小師尊才是自己的劫嗎?
「孽徒······」
已經熟睡的舒寧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痴痴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還喊出了孽徒兩字。
而側躺在邊上的余若聽到舒寧喊著孽徒也知道是在喊自己,非但沒有怒反而還有些高興,淺笑了起來。
「小師尊,孽徒在這兒。」
也只有小師尊敢喚自己是孽徒,冠上孽徒的稱號又如何只要小師尊是自己的,就是喊自己是魔頭都無所謂。
這般想著,捏著舒寧的手細細的揉捏著,感受著舒寧那副瘦弱柔軟的手掌,好一會兒才扣著舒寧的手掌緊緊地交纏著。
舒寧這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午後了,外頭的太陽有些大,但舒寧就覺得寢殿裡頭清冷的厲害,也不知道余若那個孽徒造寢殿的時候在屋子裡頭放了什麼。
也在這時聽到了殿外傳來了淺淺的琴聲,舒寧有些無神的睜著眼看著屋頂,瞧著屋頂的輕紗隨著暖風輕輕飄動著。
「清音殿的琴聲吵著你了?」
余若在舒寧睜開眼的瞬間就醒了過來,本以為余若會在睡過去可卻沒有,而是一直盯著屋頂飄動的輕紗出神。
耳邊傳來了清音殿的琴聲也大約知曉了小師尊是被那些琴聲給鬧得睡不著了,眼中漸漸溢出了一絲冷意,想著等小師尊睡過去就將清音殿搬離。
「琴聲······很好聽。」
舒寧不知道余若的想法,只用著他那副沙啞到不行的嗓子支支吾吾的說著,說完后便又閉上了眼。
我怎麼記得清音殿裡頭住著一個余若唯一有過好感的妹子,也不知道那個妹子是誰哦,長得好不好看呢。
真想去瞧瞧,能讓余若在萬千追求者中多看一眼,這妹子絕對有過人的地方。
舒寧轉了個身背靠著余若努力的回想著那個妹子叫什麼名字。
要不自己撮合撮合這兩人說不定就給成了,這樣這孽徒就會去鬧那個妹子而不是天天來守著自己了。
守自己和母雞守雞蛋一樣,就我這破身子還能逃出去不成。
果然還是單身惹的禍,孽徒要是有個女朋友絕對沒有這麼多時間來管自己這個要死的小師尊了。
這樣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嘻嘻嘻。
「小師尊你又在想什麼,恩?」
余若半睜著眼伸手便將舒寧背靠著自己的身子給摟了過去,白皙的指尖直接探入了舒寧的口中細微的刷過他的唇舌,片刻后才離開。
呆愣在原地的舒寧眼中滿是震驚。
曹,孽徒沒洗手!!!
舒寧想要將嘴巴里的口水都吐掉,可他不敢啊,完全不敢。
於是只能睜著眼盯著床邊的香爐直發愣。
「不想說,恩?」
余若見舒寧連個動靜都沒有,指尖捏住了舒寧的下頜將他的腦袋轉了過來,同時也將他的身子抱入了自己的懷中。
低眸時見舒寧閉著眼於是低下了頭靠近了一些,在看到舒寧因為緊張而輕顫的睫毛時低低笑了起來。
「想去聽琴?」
知曉舒寧不經嚇,余若並沒有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了,而是在他的耳邊低聲說著。
舒寧正蜷縮著裝睡,不敢去看身前的人,在聽到余若的話后悄悄的睜開了左眼,瞧著身前的孽徒,見他心情好像不錯,才敢把右眼也睜開了。
聽琴好啊,難道劇情到了孽徒與那個妹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了嗎?
想著那個妹子,舒寧點了點頭表示要去聽琴。
等到舒寧起身的時候已經是幾分鐘之後了,舒寧看著前頭穿衣裳的人這才敢慢悠悠的去巴拉自己的衣裳。
都說伴君如伴虎,待在這個孽徒身邊遲早心臟病發作領盒飯。
聽琴不是孽徒自己提的嘛,自己不就是跟著點個頭嘛,為什麼還要咬我,難道孽徒還喜歡吃人肉!現在是打算試試口看什麼時候能吃不成。
想到這兒,舒寧拿著衣裳的手都覺得有些重。
胸腔的位置有些疼,舒寧輕輕拍了拍胸口想要給自己通口氣,只是這一拍下去就覺得身子疼的厲害。
一個個就像是小螞蟻在爬一樣,疼的他都皺起了眉。
拍一下就這麼痛嗎?這染的什麼病啊,比白血病還奇葩呀,該不會是絕症吧。
反正都要死的,好像絕症也無所謂啊,就是等死的這段時間有點苦。
舒寧又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將那股子疼痛給壓了下去,可不敢讓孽徒瞧見了。
「徒兒幫你穿衣裳。」
余若已經穿好了衣裳,回過頭來就看到自家的小師尊正在和衣裳做鬥爭,伸手接過了白衫,這才抱著人坐到了床邊。
這古人的衣裳真難穿,還不如穿病號服,上哪兒都無所謂。
不過這衣裳還挺好看,就是與孽徒的一樣,可惜了這樣式,可惜了,可惜了。
舒寧的衣裳已經穿好了,又瞧著余若給自己穿鞋子,撐著一雙玉手看著他,只是他的那雙腳一直被余若握著卻是半天沒有動作,惹得舒寧滿是疑惑。
幹嘛一直盯著我的腳,為什麼我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這孽徒該不會是想要將我的腳給砍下來吧,所以書裡頭他師尊被關在臨江閣這麼久都沒有逃出去就是因為被砍斷了腳嗎?
舒寧下意識就縮著腳想要爬回到床上去,只是他的腳被余若禁錮著竟是掙脫不開,驚得舒寧渾身直冒冷汗。
腦海里更是想到了昨天那個死掉的黃衫女子,手被砍斷的時候痛成那樣,這砍腳應該也會這麼痛吧。
「別砍我的腳······咳咳——」
許是太過驚嚇,舒寧竟然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只是那句話仍然有些破了音導致他說完后就開始咳嗽了起來。
「咳——咳——」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來,舒寧伏著身子靠在床邊,指尖捂著唇瓣這才減弱了一些咳嗽聲,可是卻怎麼都止不住。
尼瑪,說的太急了,被口水嗆到了。
曹,太丟臉了。
舒寧的面色因為咳嗽而變得紅潤了起來,這讓他有些病態的臉顯得不再那麼蒼白了。
「怎麼了,慢些說。」
余若看著伏在床邊咳嗽的小師尊,伸手就將人抱在了懷中,輕輕地拂過他的背脊替他順氣。
「咳——咳——」
我這TM是得肺癆了嗎?怎麼動不動就咳嗽,還咳這麼久。
不就是被口水嗆到了嘛,怎麼還咳個不停了。
舒寧趴在余若的懷中,背上安撫的動作確實讓他順了一些氣,但仍然是咳個不停。
「清音殿明日再去吧,一會兒讓藥師過來給你瞧瞧,怎麼就咳的這麼厲害。」
余若看著匍匐在懷中咳個不停的人輕皺眉。
不是說只是身子弱了一點嘛,怎麼三天一小咳五天一大咳,這身子就是沒病都給咳病了。
想著這兒,余若便有些遷怒於藥師了。
而趴在余若身上的舒寧一聽不去清音殿了就有些急了。
不行不行,少一天去就少一天見到那個妹子,自己就多一天折磨。
一定要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去清音殿。
「想去······不咳了。」
舒寧趕忙壓下了自己的咳嗽,想要糊弄過去讓余若帶著他去清音殿。
但因為強壓著咳嗽,舒寧只覺得喉嚨裡頭癢的厲害,以至於最後咳得更厲害了。
「好好好,帶你去帶你去,我去給你拿水。」
余若看著已經咳得上氣不接氣的人滿是心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師尊非要去那個什麼清音殿,只是看著小師尊因為想去而強忍咳嗽就心疼的厲害。
暖茶入喉,舒寧才堪堪回過了一些氣,但喉嚨裡頭仍然有些難受,以至於開口的時候那嗓子更難聽了。
「聽琴。」
嘶啞的聲音好似被人剪破了聲帶一般,難聽的令舒寧自己都不想開口了。
「好。」
余若看著這般執著的小師尊只能將人抱著起了身,就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快步出了寢殿。
好在衣裳夠長,舒寧的一雙玉足直接被衣裳遮去了,也就吹不到什麼風受不了什麼寒了。
就是這麼被抱來抱去舒寧有些不喜歡,自己一個大男人就是原來的身子自己都不要別人抱,怎麼換了一副身子就需要別人抱著走了,看著這身子應該是比原來的好才對啊。
這麼說起來,書裡頭那個師尊還是享受了幾年的好日子嘛。
讓劍宗第一人這麼抱來抱去的,就是書後頭出現的一些世家小姐都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
安息吧,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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