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春光
有一說一。
朗溪覺得他在開玩笑,雖然這個玩笑讓她有點高興。
不過回頭一想,好像又是她在自作多情,怎麼可能他親自來接,也就是安排高攀過來。朗溪扯了下嘴角,沒回信息,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這桌上的幾個女生是經管系的,雖叫不上名字,但多少眼熟,朗溪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又是敲七又是划拳,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幾瓶。
而那幾個女生還不如她,三瓶的時候就迷迷糊糊,更別提紙老虎韓果果。與這桌兒不同,那桌沒怎麼喝。
結完賬,這桌的姑娘們已經不行了。
宋言一拖二,剩下三個被另外一桌人扶持著出了烤肉店。
這時,兜里的手機震了震。
朗溪接起電話,杜驍沉靜磁性的嗓音傳來。
「怎麼不接電話?」
夜裡的涼風吹得朗溪一激靈,意識漸漸清明,她慢吞吞退出通話界面一看,果然有好多條未接來電。
朗溪頓了兩秒,「沒聽到。」
杜驍聲音低冷:「舌頭捋直了再說。」
朗溪:「……」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喝得有點兒過。
杜驍頓了兩秒,語氣沾染上一絲不悅,扔下一句「地址發我」便掛斷電話。聽著電話里冰冷的「嘟嘟聲」,朗溪鼓著腮幫子,把地址發了過去。
這會兒宿舍門早關了,大家研究著去哪兒住一晚。有的說去賓館,有的說去朋友家,還有的說去網吧。
而朗溪和喝懵逼的韓果果坐在台階上迷糊。
宋言思索再三,對朗溪道,「不然今晚去我家將就一下,我家兩個卧室,你和韓果果在外面住我不放心。」
話音剛落,有個女生吹了聲口哨,「宋老師,偏心啊。」
是另一桌人,跟宋言比較熟。
其他人跟著起鬨,「對呀,宋老師,賓館怪貴的,怎麼不叫我們去呢。」
「我們睡沙發地上都行。」
「絕不打擾你們。」
宋言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別胡鬧。」
不知道誰低聲說了句,「你看宋老師還害羞了,誰看不出來他對那個女生有意思啊。」
「就是。」
「噓……老師害羞了。」
「哈哈哈哈。」
作為她們口中的「那個女生」,朗溪抬起迷濛的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她們在笑什麼,一輛黑色SUV行駛過來,穩穩在烤肉店門口停下。
在這滿大街都沒有人的時段,還挺人引注目的。
朗溪跟著大家一起抬起頭。
是輛低調實用的寶馬X6。
車牌號還有點兒眼熟。
借著車燈的光亮,朗溪眯起眼全神貫注地看向駕駛位。
可黑乎乎的一團,根本看不清。
電話就在這時響起。
那頭依舊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上車。」
朗溪:「……」
朗溪扶起靠在自己肩頭的韓果果,驢唇不對馬嘴地問,「是高攀嗎?」
坐在駕駛位上的杜驍:「……」
透過車窗,他看到小姑娘喝得小臉兒紅撲撲的,眼神也有點兒渾。
杜驍有些不耐煩。
想下去把她給拎上來。
偏偏那丫頭片子像是猜到他不敢似的,扯著嗓子開始鬼扯,還是舌頭都捋不直的那種——
「我朋友喝多了,我得把她弄好。」
「我不能跟你回去了,你跟你老闆說一聲兒吧,不用管我。」
杜驍一口氣提上來,還沒開口,通話就被掐斷。
一陣嘟嘟的忙音。
像個力氣不大的巴掌打在臉上。
杜驍深吸一口氣。
將幽深的眸光落在站在朗溪身前的男人身上。
這邊朗溪把電話塞進口袋裡,仰頭對宋言道,「我跟果果等會住酒店。」
宋言皺皺眉,「你們兩個都這樣了,能行嗎。」
朗溪搖晃著站起身,想給他展現一個「我沒事兒我很好我還能大跳」,結果還沒站好,那輛寶馬X6的車門開了。
車的主人有點兒躁,以至於關門聲兒不小。
大家的目光都跟著掃了過去。
那是一個很高,起碼185以上的男人。
黑色休閑衣褲,戴著黑色的帽子和口罩,雖看不清正臉,但卻能明顯感覺到氣場很強。
在他走到朗溪跟前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睜大眼睛。
只有朗溪,還保持一個懵逼的狀態。
杜驍……
杜驍??
朗溪眨眨眼,他怎麼來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杜驍就彎下身子,抱住她的雙腿,下一秒,天玄地轉,朗溪低呼一聲,人已經架在男人寬大的肩膀上。
?又來!
朗溪乾嘔了一下,差點沒把酒吐出來。
杜驍皺眉,下手不輕拍了拍她的屁股,嗓音沉沉,「叫什麼。」
「……」
嚇到了行不行?
宋言被這倆人搞得有點兒懵,上前攔住杜驍,用看人販子的眼神看他:「這位先生,你這是——」
杜驍沒功夫搭理他,他這一天的耐性都被朗溪耗光了。
男人聲音又沉又冷,壓抑著萬分不悅,「讓開。」
宋言被他的氣場駭了一下。
朗溪被吊得清醒許多,見狀忙道,「沒事,宋老師,我沒事!」
宋言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想到朗溪那個不知名的神秘男友,忍不住道,「他是你……」
朗溪閉了閉眼,酒精讓她厚顏無恥,「我老公。」
宋言:「……」
這聲老公似乎很受用,隱藏在口罩下的嘴角無聲一彎。杜驍不再搭理宋言,錯開他拉開車門,毫不溫柔地把朗溪丟了進去。
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回到駕駛位上,絕塵而去。
看傻了的眾人:「……」
這他媽什麼情況?
-
半小時后。
黑色SUV駛入市中心一環最貴的小區。
原本杜驍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後來認識在平江念書的朗溪,就又購置一套房產作為兩人的家,還買了這輛車,房本和車證上寫的都是朗溪的名字。
不過他們一個常年四處飛,一個除了冬天都住宿舍,家裡也一直冷冷清清的。
還是最近朗溪生了病,經常回去住,才有了點兒人氣。
然而朗溪對外只說住在親戚家。
車入庫,杜驍仍用原來的方式將朗溪扛上樓。朗溪都快被他的肩膀硌吐了,也沒敢吭聲。
回到家,杜驍把她扔在沙發上,摘掉口罩帽子。
暖光燈下,男人那張俊朗的臉上掛著細微的汗,居高臨下地看著朗溪,一邊拉開外套丟在一邊。
察覺到他身上的不悅,朗溪爬起來,一臉戒備地跪坐在沙發上。
模樣就像一隻被大灰狼盯上的兔子。
杜驍是娛樂圈偶像的標杆,不抽煙,不喝酒。
他也不喜歡朗溪喝酒,但朗溪是個酒蒙子,每次吃飯都忍不住喝。如果只是單純喝酒就算了,偏偏還被杜驍撞到身邊有個噓寒問暖的男人。
杜驍有種被挑釁的感覺。
但他並不會把這種感覺說出來,而是冷冰冰地盯了她幾秒后,轉過身去浴室洗澡。
很快,裡面就傳出嘩嘩水聲。
朗溪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真是杜驍把她接回來的,還當著那麼多人面。不過他戴著口罩和帽子,那些人應該認不出來吧。
朗溪立馬拿出手機看微博熱搜,發現只有一個「杜驍One-day」的標籤后這才安心。這時候,杜驍已經沖完涼出來,他換上新的白色睡袍,從冰箱里拿出牛奶。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朗溪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你什麼時候結束行程的……」
杜驍背對著她,將牛奶倒進杯子里,「一個小時前。」
演唱會結束后,他和One-day以及工作人員去吃飯,結果看見朗溪發的朋友圈。
朗溪:「那你去接我……」
杜驍:「行程結束換了身衣服去的。」
朗溪:「……………………」
杜驍端著那杯熱好的牛奶,放到茶几上,臉上沒有多餘表情,「喝掉,然後去洗澡。」
朗溪傻掰掰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在氣頭上還會說這樣的話。
杜驍輕哂,「還是我給你洗?」
聽這話,朗溪蒼白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個度,踩著拖鞋立馬溜進浴室。浴室里還掛著水汽,她剛要脫衣服,就看到洗衣機上放著杜驍剛換下來的內褲。
CK的某個系列。
半年前朗溪一口氣為他買的十條中的一條。
朗溪小心臟重重撲騰了下。
忽然想到今天演唱會後台遇見他的場景,還有彗星體育館那些為他吶喊流淚,喊著「杜驍哥哥我愛你」的粉絲,心底忽然蔓延出一種極為異樣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也是他無數粉絲中的一個,嚮往他,渴望他。
而現在,她和他住一棟房,用一個浴室……
女生的洗澡比男生要慢很多,特別是朗溪這種長頭髮的,還要吹乾。
一切都弄好后,茶几上的牛奶已經冷掉,杜驍也回卧室休息了。偌大的客廳暗森森的,並沒有因為它的男主人回來而提升多少溫度。
朗溪喝完牛奶后又重新刷了牙,這才準備睡覺。這棟房子是三居室的,朗溪習慣性住在次卧,偶爾杜驍回來,會一起睡在主卧。
只是這一次——
朗溪回想到每次杜驍回來,要麼是兩個人親熱完自然而然地睡在一張床上,要麼是杜驍強行把她乾淨后抱到床上,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她要繼續回到次卧睡覺?
還是厚著臉皮爬到杜驍床上?
三個多月沒回來,回來一句好話沒有,她就這麼爬上去,會不會太沒骨氣???
朗溪往後退了兩步,握緊拳頭。
睡個覺而已。
在哪兒不是睡。
朗溪理直氣壯地回到次卧,重重關上門。
可不知怎的,當她躺在床上卻越想越氣。
這狗男人和自己冷戰半個多月,回來也不告訴自己,在後台見到面親一親就當哄,而她不過在外面喝了頓酒,他就把自己當大米似的扛來扛去,扔來扔去。
憑什麼???
想到他可能明天早上又忽然不見,朗溪頓時一口氣堵上來。
現在這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吵也吵個明白,省得他一走,又留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朗溪翻了個身,剛要起身找他,結果卧室門突然開了。微弱的光亮透進來,落在被子上變成一柱光。
朗溪下意識繃緊身子,連呼吸都差點忘記。
他在幹什麼?
看自己睡沒睡嗎?
還是叫她起來吵架?
這瞬間朗溪腦中閃現過無數個疑問句,卻怎麼都沒想到,杜驍走進來,輕輕關上門。
床塌陷一角,男人在她身邊躺下。
朗溪:「……」
身體僵硬到宛如新出爐的屍體。
與她相反,杜驍非常自然地側過身,兩隻手臂環住她呈現出一個背後擁抱的姿勢,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朗溪緊閉雙眼,卻無比清晰地感受到杜驍的肌膚,心跳,還有身上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清香。心臟也跟著情不自禁地狂跳起來。
杜驍在她脖頸間蹭了蹭,攬著她腰間的手臂跟著收緊,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親密無間,陌生又熟悉。
暗夜裡,男人低沉蠱惑的嗓音響起,「小朋友,不鬧了行不行。」
「……」
安靜不知多久。
朗溪終於卸下肩頭,吐出一口氣。
松垮的浴袍被褪到兩邊,室內的冷空氣爬上她的每寸肌膚,朗溪轉過身,緊緊迎合杜驍的擁抱,任由他的吻落在身上。
朗溪抬起沾滿水汽的眼,「杜驍,混蛋。」
「嗯,」杜驍含糊不清地應著,扯掉朗溪身上最後一塊布,「混蛋看看上次教你的,學會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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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這本的男主前期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且直男的Bking。
不過沒關係,溪妹以後會把他修理成像前兩本男主那麼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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