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離婚了

我們不離婚了

下午兩點,藺封帶著鑒定報告回來了。

「你倆吃過飯了嗎?」蘇凌問進屋的兩人。

「還沒呢!」展揚摸摸肚子。「在鑒定中心等了一早上,拿到報告后,就著急地趕回來了。」

蘇凌回頭問:「何姨,午飯還有多嗎?」

正在擦客廳里擦紅木椅的何姨停下動作說:「有,有!中午的飯菜我做多了,放冰箱里保鮮,我去熱一熱。」

「麻煩何姨了。」蘇凌道。

何姨放下抹布,去廚房熱菜。

蘇凌拉著藺封的手,神情略顯激動:「快給我看看。」

「嗯。」藺封從公事包里取出一個牛皮袋,遞給蘇凌。

蘇凌手指發顫地接過牛皮袋,小心翼翼地打開,抽出鑒定報告,仔細地查看上面的數據。

當看到蓋章親緣關係的一欄,抬頭凝望藺封。「這個結果應該不會錯吧?」

藺封伸手揉了揉他的小捲毛。「不會。」

展揚道:「H市的司法鑒定中心有權威性,不會出錯。」

而且,雖然他們費了點心思找人加急做的,但結果絕對精準。

蘇凌把報告放回牛皮袋,長吁一口氣。「那……什麼時候能去看望小方棋?」

醫院ICU病房要求十分嚴格,探視受限,之前不是家屬,不便去看望,如今確定了親緣關係,應該沒問題了。

「重症監護病房每天只能探視半個小時,今天的次數被我用了,蘇先生只能明天去了。」展揚道。今天為了剪小方棋的頭髮,天沒亮他就去醫院了。然而,醫院有醫院的規定,探視時間在下午三點至晚上九點,他仗著醫療費捐贈人的身份,讓護士長通融了一下,才獲得大清早探視的機會。

蘇凌眼神黯然,頗為失望。「好吧……」

藺封抱抱他,安撫。「明天去一樣。」

「好。」蘇凌點點頭。

何姨熱好菜,招呼兩人去吃飯。

展揚肚子早就餓扁了,坐到餐桌前,顧不上禮節,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藺封的動作比他優雅多了,但進食的速度也不慢。

蘇凌坐在他的旁邊,給他盛湯。「吃慢點,太快對胃不好。」

「嗯。」藺封接過湯,慢慢地喝。

展揚快速吃完,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起身道:「藺總,蘇先生,我先回鎮上了。」

蘇凌問:「不多休息下嗎?」

展揚道:「鎮上還有事要忙。」

蘇凌對藺封道:「給展助理派個幫手吧,要不他一個人太累了。」

藺封放下勺子,看向展揚:「你自己去人事部要人。」

「是,藺總。」展揚心裡鬆了口氣。說實話,最近事太多,他還真有些分身乏術了。

展揚走後,藺封吃完飯和蘇凌一起上樓。

站在閑置的大房間里,蘇凌興奮地比劃:「我物色了一家裝簧公司,看過他們設計的圖,覺得非常好,後天就請他們過來裝修,你看怎麼樣?」

藺封來回踱步,抬手敲了敲牆壁,道:「得加隔音層。」

「呃。」蘇凌臉紅了下。這樓房是在老宅的基礎上修建的,房間與房間之間是木板牆,隔音效果差,以前只有他和藺封兩人住,夜裡激情起來喊得聲音高一些沒關係,如今何姨住西邊房間,他們只能安靜睡覺。

他迅速地掏出手機,給裝簧公司發微信,添加隔音材料。

交待完,沖藺封揚揚眉。「搞定。」

藺封嘴角上翹,站到窗戶前,望著遠處的風景。「這間卧室的採光最好。」

蘇凌站在他身邊。「是,這裡本該是主卧。」

藺封問:「咱們搬到這間,東邊那間裝修成兒童房?」

蘇凌搖頭:「不了,我住習慣了,不想搬。好的留給孩子吧!」

藺封眼神溫和。「這麼喜歡?」

蘇凌手肘支在窗台上,托著光滑的下巴。「第一次在寵物醫院遇到那孩子,就別特有眼緣。我很慶幸自己多管閑事,要不然孩子不知要受多久的苦。」

藺封柔聲道:「謝謝你。」

蘇凌側首看他:「以我們的關係,說啥謝?對了,這事你告訴媽了嗎?」

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多了個曾孫,不知道會不會高興?

藺封道:「還沒有。」

蘇凌眨眨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

「怕她擔心。」

「也是——」

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看到孩子被虐待后的模樣,怕她擔心過度,身體承受不住。

手指在木質窗台上輕輕地摳了幾下,蘇凌遲疑地問:「你覺得……媽會同意讓我們帶孩子嗎?」

瞧出他的躊躇,藺封握住他不安的手。「我會說服她。」

蘇凌皺眉:「大哥去世多年,媽一定很稀罕小方棋,我也不忍心讓她傷心。」

藺封道:「我們可以回祖宅住,就近照顧。」

「不行啊!」蘇凌指著遠處的田地和村莊。「這裡還需要我。」

凡事不能半途而廢,石溪村的脫貧計劃才剛剛起步,他要是走了,村民該多失望?

「而且,我喜歡這裡,捨不得離開。」蘇凌微微仰頭,舒展眉目。

鄉下的生活充實愜意,和大自然親近,心神安寧,每天過得都很快樂。

藺封從背後抱住他,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讓孩子自己選擇。」

靠在男人寬厚溫暖的懷抱,蘇凌心裡充滿了依賴。「也好,凡事不能強求。」

藺封親他的額角。

蘇凌微微閉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半晌,他低聲問:「我一直沒敢問,大哥他……是怎麼去世的?」

倏地,他感到環住自己的手臂緊了幾分。

「藺封?」他困惑。

「意外。」藺封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閉。

兩人靠得很近,蘇凌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味。

「什麼意外?」他問,「我可以知道嗎?」

他又不是木頭人,覺察不出男人的異樣?

藺封沉默。

蘇凌耐心十足。「我們是伴侶,是世上最親密的人,應該彼此信任。」

自從他們上次深談過後,藺封的悶騷性格減輕了一些,不再把事藏在心底,不過偶爾還會犯老毛病,多問幾句才肯回答。

藺封抬頭,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森寒。

「是謀殺。」

「啊?」

蘇凌身體一顫,滿臉震驚。

「謀殺?」

他怎麼都想不到,大哥所謂的意外死亡,真相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查到兇手是誰了嗎?」蘇凌將自己的手覆在藺封冰冷的手背上。

「沒有。」藺封黑眸幽深,透著刺骨的寒氣。「兇手製造了一場完美的車禍,大哥和肇事司機都當場死亡。」

蘇凌突然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轉了個身,與男人面對面,緊緊地抱住他。

「一定會水落石出,讓兇手繩之以法。」

「當然。」藺封道,「等收集充份的證據,兇手必定落網。」

蘇凌拍拍他的背。「你在L國的車禍,也是人為的嗎?」

既然兇手能製造一場完美的車禍,肯定也能製造第二場。從林舟發給他的視頻上看,絲毫瞧不出人為的跡象。

「是。」藺封沒有否認。

蘇凌的身體止不住地打顫。「幸好……你平安無事。」

每次想到他為了自己的病,奔波海外,差點被車禍死,他的心便如刀割般難受。

「不要擔心,寶寶。」藺封低柔地安慰。

「你要好好的。」蘇凌眼睛濕潤,「我也會好好的,咱們要一起白頭偕老。」

藺封親吻他的唇,蘇凌情不自禁地張嘴,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唔……電話……」蘇凌揪著藺封衣襟,往後仰。

藺封意猶未盡,兩唇分開,微喘氣。

手機鈴聲鍥而不捨地響著,蘇凌無奈,從褲兜里掏了出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坐機電話,S市的區號。他狐疑地接通,彬彬有禮地道:「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是蘇先生嗎?這裡是S市民政局,半個月前你和藺先生申請離婚,今天可以過來領證了。」

「啊?」蘇凌剎時清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我忘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

他隨藺封去L國治病用了一周,回國后,忙著小方棋的事,不知不覺竟然又過去了七天。離婚的事完全被他拋到腦後了,如果民政局不打電話過來提醒,他還想不起來有這樁事。

「那我提醒你們一下,今天必須一起過來領證,超過時間得重新申請。」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說。

「這……」蘇凌看向藺封,腦子都成漿糊了。

藺封取過手機,沉穩地道:「抱歉,我們不離婚了。」

蘇凌張了張嘴,想搶回手機,藺封敏捷地側身,繼續道:「謝謝你的通知,給你們添麻煩了。」

「好的,祝你們婚姻美滿。」工作人員掛了電話。

藺封把手機還給蘇凌,蘇凌一把搶回手機,焦急地道:「不離不行,你忘記承諾了?」

馬上要到時間了,藺封若兌現不了諾言,就要交出藺氏集團掌舵人的位置!

「傻瓜。」藺封微笑。

「你還笑得出來!」蘇凌瞪男人。

藺封用拇指抹了下他的唇。「我們有孩子了。」

「孩子?」蘇凌短路的腦子終於接上了,「對,我們有小方棋!」

小方棋是大哥的孫子,是藺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但是……」蘇凌還有點顧慮,「我們是小方棋的叔公。」

他本來想收養當兒子疼的,可輩份擺在那裡,不能亂了套。

「沒有兒子,有孫子一樣。」藺封道。

蘇凌眉毛打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連爸爸都沒當,竟然直接榮升成為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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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修錯字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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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我在鄉下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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