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怪談04
怎麼回事,明日校草同學自尊心這麼強的嗎???
這麼介意被人說保護???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保護不保護的問題,同學你一副看起來馬上立刻就要被炮灰的早死模樣,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請注意行為哦親」……但是你這性格不太好,跟你直說怕是要打一架,為了避免無謂的衝突,所以我這是婉轉的提醒……
當然,以上這些話是不能直說的。
何太哀看著虞幼堂要打人的表情,忙道:「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我這個人就是習慣性想要照顧朋友,但你不一樣,你是看起來完全不需要保護照顧的人。」
虞幼堂:「……」
虞幼堂居高臨下道:「我們是朋友?」
呃……雖然大家確實完全不熟,但大哥你這樣說話就有些刺人了。
不過好在何太哀本來也沒有想要跟對方做朋友的想法,所以他完全不感到傷心,只說:「好歹是同學一場啦。」
虞幼堂目光冷冷地看著何太哀:「這水球你自己拿,別想給我。」
何太哀應道:「行。」然後他問,「那你能鬆手嗎?」
這領子勒得人有點窒息。
虞幼堂深深地盯了何太哀一樣眼,似乎想說什麼話,但沒說出來。不過他終是依言將手鬆開,放開了何太哀。
何太哀理了理自己的領子。他被這麼對待了,也不生氣,主要是他看明白了,虞幼堂性格就那樣,所以沒必要生氣。要跟虞幼堂較真,那不是自己白白找氣受嗎?反正他倆半路隊友,遲早要分,大家分之前盡量和和氣氣一點,對付著過就行了。
他問:「你打算去哪裡?」
虞幼堂:「為什麼這麼說?」
何太哀:「我看你走路毫不猶豫心中很有數的模樣,還以為你有想去的地方。」
虞幼堂不答,只是在前帶路。走著走著,何太哀感覺不對,因為這周圍環境越看越熟悉,他們竟是折回了最初他被系統安排分配的房間。
走在最前面的虞幼堂一推門,徑自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體育器材室,有許多柜子,還有放在外頭的積灰器材。虞幼堂看到地上的血跡,又看到柜子上的「封條」,明白了:「你之前就是被傳送到這裡?」
何太哀非常緊張。
柜子里還放著具玩家的屍體呢!
他生怕虞幼堂一個衝動想不開就去開柜子,別人或許是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但虞幼堂這人太難預測了,搞不好就會幹這種坑逼事兒。
但好在到目前為止,明日校草同學都沒有這個打算。可是虞幼堂顯然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何太哀生怕事情再起不可掌控的變化,主動提議:「我之前就是在這間屋子裡遇到鬼,這裡不安全,我們走吧。」
虞幼堂聽了這提議,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只是走到窗戶那邊把窗子關上,然後將門也反鎖了,最後找了把椅子坐下。
何太哀有點懵逼:「你這是?」
虞幼堂神情冷峭至極,嘴角一彎,勾出一抹笑來,卻是殺意凜凜。
他只說了兩個字:「捉鬼。」
何太哀:「……」
何太哀滿頭冷汗滾滾而下,他心想,我這是什麼地方露出馬腳?不應該啊,難道玩家他們各自都是知道身份,所以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鬼怪,於是故意設了個局要弄死我?但我只是個戰五渣的鬼,有必要大張旗鼓這樣搞嗎,還玩弄我的感情,你們是不是人啊,也太過分了吧?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突如其來的巨大鐘聲,敲響了十二下。緊接著一聲轟鳴,何太哀透過窗戶看到巨大的血海波濤席捲而至,一瞬間窗外便只剩下了不祥而鮮艷的紅,跟著,無數淅淅瀝瀝的血水順著天花板還有門縫滲透進來。
虞幼堂對這一切詭異的變故發生毫無反應,他兩手抱臂在胸前,姿態閑適,不緊不慢說道:「每當鐘聲被敲響的時候,這個學校就會進入異次元血界,只有封閉房間才能躲過這個異象,如果人在外頭走廊上,就會淹死在血海里。」
何太哀愣住:「那其他人,他們?」
「不是說是老玩家嗎?既然是老玩家,總有什麼保底手段,他們當然有辦法避過這一切。」說到這裡,虞幼堂沖何太哀詭秘一笑,「比起這個,你倒是更應該注意這個房間的變化。」
何太哀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血海中的封閉房間,雖然能避過血海的淹沒,但是房間里的鬼怪都會被重置出現。原本每個房間里的鬼,是需要玩家去觸發一定條件才能出來活動,可是血界時刻,房內鬼怪不需要觸發因素就能自由出沒。」
虞幼堂身子往後一靠:「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他從一旁的運動器材里撿出一根棒球棒,拋給何太衰,不無譏諷地一笑,「鬼要來了,你動手吧。只要你殺了那個鬼,這裡就徹底安全了。」
何太衰:「???」
他、他……天啊,原來他還沒被識破身份?!
太好了……
嚇死他了……
但是,為什麼對方一個新手玩家都比他這個鬼怪NPC都要了解副本?這個垃圾遊戲系統果然是站在玩家這一邊的嗎?了解得如此透徹,這是給了攻略說明本吧?那他們這些鬼怪NPC怎麼半點進一步的說明解釋都不給一下,NPC沒鬼權啊?
何太哀心中瘋狂吐槽,眼見房間里血水逐漸凝出一個模模糊糊的鬼影實體,鬼怪就要降臨了,他趕緊將手裡的危險小球——哦不,是求救水球給放到角落籃框里,等他轉身,那鬼體已經徹底轉換凝結好形態,而且還他媽是個熟人,腦子都破殼了,不是鬼兄又能是誰?
一時間,何太哀僵在原處,鬼兄也顯然愣了一愣,然後鬼兄的眼裡流露出「操,你這個新鬼怎麼回事,怎麼跟玩家搞在一起了」的表情。
此時何太哀很想大喊「我也不想的」,當時情勢險峻,他除了假裝自己是個玩家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結果這會兒搞成了非常尷尬的鬼怪vs鬼怪的打鬥局面,旁邊還有個看好戲玩家,他自己都無語了。
啊,不過,現在似乎正是個絕佳的機會。封閉的環境,大家沒辦法輕易外逃,現在屋內的鬼有兩隻,只要和他鬼兄聯手,就能把虞幼堂——
心念一轉,電光石火之間,當鬼兄伸出鋒利的鬼爪撲向虞幼堂時,何太哀毫不猶豫舉起棒球棒,「嘭」的一下迎面回擊了過去。
是,不錯,確實現在他和鬼兄聯手殺死虞幼堂是很簡單的事情,但,這樣對他有好處嗎?
答案是沒有。
殺死虞幼堂很簡單,但是虞幼堂只有一個。也就是說,最終殺死虞幼堂的,只能是他們兩鬼中的某一個鬼。鬼兄比他強太多,甚至鬼兄一個人去殺死虞幼堂恐怕也不難,那他如果去幫鬼兄,最後虞幼堂死了歸誰?
歸他嗎?不可能。
對鬼怪來說,殺死的玩家越多越好,鬼兄會放過到手的人命?不會的。那鬼兄會把虞幼堂的命讓給他?更不會了。鬼兄為什麼要把這一命讓給他?他又憑什麼跟鬼兄談條件?他手上沒有任何可以談條件的籌碼。
想通這一點的何太哀,毫不猶豫地站到了虞幼堂這邊。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好歹同學一場,所以能救一下就救一下,儘管這傢伙性格並不討喜,儘管他們兩人也完全不熟,可要他眼睜睜看著這傢伙在自己面前被殺死,他也做不到啊。
再說,憑什麼要他把虞幼堂的命讓給鬼兄。
明明他跟虞幼堂還更熟一點,如果要取虞幼堂的命,那還不如等他現在把人救出去之後再將人殺了,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正是這個理。
於是,抱著這樣想法的何太哀,沒有任何遲疑的和鬼兄杠上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鬼兄可能出於是鬼怪同事間的情誼,居然對他沒有任何防備,所以他這一棒子砸下去,對方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竟連腦漿都飛出來。
同時,何太哀本人在感到驚嚇愧疚這類情緒之前,只覺自己腦袋一痛,彷彿活生生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簡直……簡直是腦漿都要被人打出來似的痛。
他疼到一臉慘白,手裡的棒球棒都握不住了,「噹啷」一下直接掉在地面上。
何太哀腿一軟,跪坐於地。突兀的,在他整個人都疼得有點恍惚的情況下,他那似乎受到了重創的腦中響起「叮」的一聲——那個進行相關知識普及時,總是顯得不大及時的系統說明,居然在這一刻久違地響起。
冷漠而機械的語聲,不帶感情,冰冰冷冷,有種金屬質感。很難用具體的語言去描繪這種音質,但它確實會令人聯想到銀白色的金屬製品。
【鬼怪扮演規則二,鬼怪工作人員之間,應當友愛和睦相處,若發生鬥毆事件,各自在對方身上造成的傷痛,將在攻擊者身上等價還原生成。】
【鬼怪扮演規則三,鬼怪若殺死鬼怪,將受到來自系統的嚴厲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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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衰同學點燭,我對他太壞了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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