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怪談03
操,為什麼你會記得我的名字?!
雖然,被這樣的人記得名字也算一種「榮幸」……但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何太哀真心感覺日了狗。
使用假名確實是件奇怪的事,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用假名,明明就還是很能讓人理解的啊?正常人遇到這事,肯定都會覺得對方是有隱情,然後按兵不動不揭穿的吧?明日校草同學,你直接裝不曉得不就完了嗎?為什麼要說出來!你看現在氣氛多尷尬,簡直要凝固了好嗎。
即便內心波瀾起伏壯闊,何太哀面上還是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一笑:「今天剛去戶籍所改的名字。因為何太哀叫起來太不吉利,所以就改名了。」
虞幼堂擱在窗台上的手,很隨意地敲擊了一下玻璃窗,「嗯」了一聲,一副「朕知道了」的模樣。
周圍其他人的目光直戳而來,何太哀心中滴血,大家果然不信自己去改名了,明明說的是真相,為什麼搞得跟他撒謊一樣。雖然他確實最終還沒有把名字改過去,但這只是因為進行過程中,他被車撞死了而已,如果沒有這起意外,他現在就應該是叫做何幸運了!
蘇行看了看虞幼堂和何太哀兩人:「你們兩個人現實里認識?」
虞幼堂一臉生人勿近凡人別跟我說話的矜驕模樣,自然是不回答的,何太哀連忙點頭說:「是啊,我們是同學。」
蘇行說:「那就好,剛剛虞幼堂同學還鬧著要一個人走呢,你勸一勸他吧。」
呃,等等,這副描述小學生鬧彆扭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何太哀回頭一看,果然看到校草同學臉上浮現出不愉快的表情。
他想了想,沒直接上門就勸,而是問蘇行:「現在是什麼情況?這裡是哪裡?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蘇行心想何太哀突然來到這個遊戲系統里,肯定是懵了,現在一定是很沒有安全感,他安撫道:「你不要著急,這些我都會慢慢跟你講的。」
「我們現在,是在一個叫做『超恐怖遊戲』的遊戲世界里,而現在這個副本,是個校園怪談,大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都是不同的,但是我必須要說,遊戲世界很危險,這裡到處充斥著鬼怪,如果掉隊單獨行動,很容易死。」
何太哀想到自己看過的恐怖電影,附聲道:「恐怖故事裡,所有掉隊單獨行動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會橫死,這是定律。」
虞幼堂聞言嗤笑一聲:「你們要怎樣都無所謂,我不奉陪了。」
蘇行還要勸說:「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年輕人……」
「之前說過確認完本次玩家有哪些,就可以解散的吧?人我也見過了,我可以走了。」虞幼堂說完這一句,似笑非笑地抬起臉來,「還是說,你要扣著我不放人?」
蘇行不動聲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虞幼堂不再說話,直接邁開長腿就往外頭走。
何太哀見狀立刻喊道:「等等!」
虞幼堂瞥眼看過來。
何太哀心想虞幼堂在搞什麼,難道長相特別出眾的人,腦子裡都有等比相成的坑嗎,為什麼要單獨離隊行動,這不分明是在作死?妥妥要被炮灰啊!同學一場,他實在沒眼去看校草同學隨便去送人頭:「你一個人行動不安全!我剛剛真的碰見會殺人的鬼了,很危險,蘇行不是在隨便嚇人,他說的都是真的。」
虞幼堂還當何太哀要發表什麼高論,結果聽見這麼一句,他一句不回就繼續往外走。
何太哀一急:「你真的不能這樣,如果你非要自己走——」
虞幼堂已經走到門口。
何太哀頓了頓,說:「那我跟你一起離開好了。」
原本在旁靜觀其變的蘇行、聆秋、胖大叔:「???」
蘇行一臉「現在年輕人都在搞啥」的表情:「同學,你在說什麼?」
虞幼堂也重新停下腳步,他轉過臉來,一挑眉:「你跟我一起?」
「兩個人組隊,肯定比一個人安全。」
說到這裡,何太哀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是人了,是個鬼。他總是忘記這一點,忘記自己不是個活人的事實。所以虞幼堂和他在一起哪裡算是兩個人組隊,而是跟鬼一起行動,聽起來還真是更加刺激危險。他頓時一心虛,偏此時又看到虞幼堂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當下他脫口而出一句:「而且我可以保護你!」
虞幼堂給出的回應是直接笑了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他微微一偏頭,說:「哦?」
何太哀:「……」
喂,這是在嘲笑嗎?
說出來嚇死你,我告訴你吧,我根本不是人,我是個鬼。
嗯……雖然是只戰五渣的鬼……但肯定比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偏偏亂豎死亡flag的新手人類玩家強啊!碰到鬼怪,他也能做到拉一拉鬼怪之間的同事情誼,然後爭取放一放水之類的。
虞幼堂饒有興味地看著何太哀,忽然施捨一般說出一句:「好,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蘇行:「你們???」說著有些焦慮地出手攔住他們。
何太哀見狀心想蘇行還真是個好人,面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居然願意如此為大家的生命安全考慮,被虞幼堂這樣百般拿冷屁股貼臉之後,還願意伸出援手,這人真的很不錯。
而虞幼堂看著蘇行伸出的手,語帶警告地說了一句:「再糾纏,可就沒意思了。」
蘇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糟蹋好心,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怒意。
何太哀連忙做和事佬狀:「不是,虞幼堂的意思是,多謝你們好意,但我們還是準備自己探查一下這個學校,就不麻煩大家了。」
蘇行深吸一口氣,盡量將聲音語氣緩和下來:「和大家一起,不也是可以探查嗎?」
虞幼堂不屑:「我為什麼要和大家一起?」
何太哀眼見氣氛越發僵硬,便又開口:「他是怕給大家拖後腿。」
蘇行:「……」
虞幼堂看向何太哀:「何太哀。」
何太哀:「啊?」
虞幼堂:「我不用你替我解說。」
何太哀:「哦。」
虞幼堂繼續往外走,走兩步發現何太哀沒跟上來,他轉頭:「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嗎?還不跟上來。」
何太哀:「……嗯,來了。」
他現在有點不太想跟明日校草同學一起行動了,這貨看著太不靠譜,性格又奇奇怪怪的,不適合做朋友,也不適合做隊友。
一會兒找個機會把人甩掉吧。或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機會,直接把人殺掉。
啊……他這想法是不是太兇殘了?
不過他們玩家本來死一死就不要緊,其實主要問題還是在他這裡。
對著認識的人下黑手,他還是心中有障礙,這種「殺熟」的損熟人而利己的行為,確實突破他的道德底線了。
如果坦白自己的「鬼怪」身份,不知道通過賣慘的方式,是不是能博得對方同情,他真的好想問虞幼堂,你願意關愛一下倒霉慘死的校友,將脖子上那顆大好人頭,送一送這位可憐又不幸的同班同學嗎……
何太哀心中再起波瀾,憂思甚重。他滿懷心事地跟在虞幼堂身後,蘇行突然叫住他:「等一等。」
才剛回過頭,手裡就被塞了一個小型水球一樣的東西。
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溫和地看著何太哀:「這個給你。這是遊戲里的特殊工具,如果遇到鬼怪,直接捏爆這個,可以抵擋一陣鬼怪的攻擊,同時它也會發出求救信號。一旦我們接收到信號,不管怎樣,都會來救你們。」
何太哀十分驚訝,他這次是真的服了。
有些好心,只是口頭上沒有實際內容的隨便說說,很多時候只是說話之人情商高,那是零成本付出;而有些好心,是實打實分出自己利益的實際性行為,是有成本累計的付出,他真的沒有想到蘇行會做到這個程度。
「……謝謝你,我們路上會小心的。」何太哀很感動,捧著球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雖然這球很好,但是對他來說太危險了,因為他是鬼啊,這球克他!萬一不小心捏爆,別的鬼死沒死那還另說,反正他肯定是先死了。
蘇行推了推眼鏡,說:「希望你們不要走到用這個的地步。」
虞幼堂冷冷道:「當然不會。」
蘇行不介意地一笑,對何太哀說:「那麼,祝你一路平安。」
何太哀真心實意回道:「你們也是。」
虞幼堂「嘖」了一聲,他有些不耐的:「可以走了沒?」
於是何太哀收好水球和虞幼堂一起離開。
兩人行走在教學樓的走廊里,學校建設得很新,裝修也十分細緻,只是除了玩家之外,空無一人。
這種情況下,要如何不著痕迹地一個人跑掉,真是一個難以規劃的問題。何太哀愁得眉毛都要禿了,然後他發現虞幼堂的行走方向似乎是存在目的性的,對方簡直對這個學校很熟悉。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這根本沒道理。難道——
難道對方跟他一樣,也是鬼嗎?!
何太哀被自己這個靈光一現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但想了想又自我否決掉。
這次副本的玩家有5人,有一個被他替代,這種事情應該很難復刻的,因為他是鬼怪同事見了都非常驚訝的無怨氣戰五渣鬼,像他這種看起來像普通人的死鬼,估計難以找出第二個。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個玩家給替換掉,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吧……他這次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思考了一下,何太哀叫住虞幼堂,等對方轉過身來,他把蘇行給的水球遞到虞幼堂面前:「這個交給你。」
虞幼堂並不接過,一臉高冷:「做什麼?」
何太哀老老實實回答:「這個驅鬼,可以保護你,你拿著比較有用。」
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殺虞幼堂。雖然對方是身份明確的新手,又愛作死,看起來一副很好殺的樣子,但好歹同學一場還是不動手了吧。蘇行和聆秋也都認識了,人也很好,而且全都是老手,所以也算了。如果要殺的話,還是殺那個不知姓名的胖大叔比較好。
何太哀此刻已經接受了「超恐怖遊戲系統」的存在,也接受了自己變成鬼怪NPC的設定。肉身已死,但如果還能活下來,即便是以這樣鬼的形態,他也仍想活著,說不定還有回到現實世界里的機會。
所以,在這個遊戲里,他要好好加油。
不過,這個求救用的水球,雖然自己拿著可能會有用,但是虞幼堂這人太像是會輕易死掉的存在。儘管按照遊戲設定來說,對方現在死掉也沒關係,因為玩家還能復活,而且說不定這樣死一死之後,明日校草同學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不會那麼作了。
可是怎麼講呢——
他自己的良心這道坎過不去啊,總有種莫名罪惡感和內疚感。
即便他確實是打算一會兒拋下虞幼堂獨自溜走,但……怎麼說呢,雖然微不足道,而且這舉動還有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嫌疑,可是送出這求救水球,勉強也是能填補一下他內心的愧疚感——反正他這樣做會好受一點。
何太哀將水球遞給虞幼堂,然而虞幼堂並不領情,並且,虞幼堂還氣勢洶洶地一把揪住了何太哀的衣領。
很無辜茫然的何太哀:「???」
直到此刻,何太哀才明確地察覺到,對方居然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很少有人比他高出這麼多,於是他居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跟前這一張校草級別帥氣的臉,隱隱有山雨欲來的意思。
虞幼堂冷冷問他:「你什麼意思?我看起來很缺人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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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完畢,任務完成,以後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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