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蟲

從那一天起，阿摩和小雲乳母的床上又多了一個小人，他就是小雲乳母的兒子——比阿摩大三天的小蟲。本來，他到阿摩家來的時候還不叫小蟲，叫小勇。因為阿摩的哥哥叫楊勇，所以，夫人叫小雲乳母替他改名。改了幾個母親都不滿意，最後，小雲乳母索性把他改叫小蟲，小蟲子的蟲，夫人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哇哇啊——哇哇啊——」

夜裡阿摩睡得正香，小蟲突然喊了起來，他喊的聲音既大又頻繁。小雲乳母也因此而變得神經兮兮的，一見小蟲的喊聲，立即猛坐起來。

「唉——小蟲啊，你不能等我起來以後再尿嗎？你不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你這是睡在隨國公家二公子的床上……你想想啊，哪有這等的好事？我的工錢一點兒不少，還要吃人家的飯，喂你的奶，你還省一點心啊……」小雲乳母也不問小蟲能不能聽懂，一邊忙活著一邊說道。

「哇哇啊——」

小蟲可不管他的母親說些什麼，繼續我行我素，直到小雲乳母把**塞進他的嘴裡，他才安穩下來。

「你看人家二公子，不吱聲不吱氣的，多好呀！你還比人家大呢，你看你……」小雲乳母喂完小蟲的奶以後，一邊洗著尿布一邊說道。

小雲乳母是個愛乾淨的人，小蟲就是在夜裡尿濕了尿布，她也把它洗乾淨晾在壁爐上方的晾繩上。

小蟲一來的時候，成天喊啊鬧的，阿摩也特別的感到鬧心。但一想起母親說小蟲在自己不測的時候頂替自己的話，又覺得他很可憐，但感覺更可憐的是小雲乳母，萬一她沒了小蟲，那她該怎麼活呀？

不過，阿摩轉念又一想：「也許是母親杞人憂天吧，我又能會有什麼不測呢？」

小雲乳母怕小蟲打攪阿摩，把阿摩放在裡邊，她睡在中心，小蟲睡在外邊。小蟲每次哭喊之後，阿摩就會很長一段時間睡不著覺，睡不著覺就在那想一些事情。

「二公子，你還沒睡嗎？」小雲乳母可能沒有聽到他睡著以後那略為粗的呼吸聲，擔心的問。

阿摩轉過臉來，朝她微笑了一下，意思是：「小雲乳母，我好著呢，你放心吧！」然後，阿摩又把頭轉向裡邊，繼續想他的事情。

阿摩又想起了上一世看過的動畫片中的米老鼠和俏俏鼠的可愛樣子，隨即，那隻小老鼠瑟瑟抖抖的樣子又出現在他的眼前。接著，他又想起他在終南山上偷吃丹藥之前餓的那難受的樣子……老鼠也是動物，它也會餓；餓了，從它的本能上來說，它也想吃東西，可是，在人的眼中，老鼠吃東西就叫偷……

阿摩氣憤的想：「難道皇甫真君他們煉的丹藥不是給人吃的么？為什麼我吃了兩粒就要處死呢？聽他們說在我附入那大老鼠身體之前，這隻被他們稱為怪鼠的大老鼠，只因偷食了他們的一粒丹藥就被他鎖了一千三百多年，這皇甫真君也太可惡了！」

「你這個臭老鼠，你敢罵我？」穿著一身紫色道袍的皇甫真君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實際上就是太可惡了，我說你可惡算不上罵你！」阿摩立即替自己辯解道。

「好啊，你這個臭老鼠，你一共偷了我的三粒丹藥，咬殘了我的一個武士，這些賬還沒有和你算清呢，你又要來罵我！好吧，我給你記著了，到時候一併還上。」皇甫真君惡劣狠狠的說道。

此時，阿摩真想上前和他拼了，當然，他知道，他遠不是皇甫真君的對手！不過，不是對手又怎麼樣？在終南山上，自己趁那武士不備，不照樣把他腿上的肉咬一塊下來嗎？

但阿摩沒有和他拚命，因為一是在他的身邊出現了兩個幫凶——華榮、烏雪，二是怕驚了他的小雲乳母和小蟲；因為他倆都在自己的家中，自己要儘力保護他倆的安全，保護他倆是自己應盡的職責。

於是，阿摩說道：「皇甫真君，你走吧，我不和你這又小氣又小心眼兒又沒教養的人一般見識！」

「你這個臭老鼠，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又小氣又小心眼兒又沒教養了？如果你不給我說清楚了，我現在就把你打死，然後，到天**羅列你的罪行，把你打入阿鼻地獄，讓你永遠不得超生！」皇甫真君氣急敗壞的吼道。

阿摩理直氣壯的說道：「大鼠就吃你了一粒丹藥就被你鎖了一千三百多年，你這不是小氣是什麼？我只是在背地裡罵你一聲『可惡』你就找上門來，你不是小心眼兒又是什麼？你口口聲聲罵我是臭老鼠，你不是沒有教養又是什麼？」

「……」皇甫真君被責問得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他氣急敗壞的拿著方鐵向阿摩的頭上砸來。

「哇哇啊——哇哇啊——」

這時，小蟲也不知是餓的還是要尿尿，大聲哭喊起來，也把阿摩從夢中驚醒。

阿摩想，是小蟲救了自己。要不是他及時大喊的話，自己的體內已經沒了乾坤玉，也沒了丹藥的法力，皇甫真君這一方鐵砸下來，自己還不一命嗚呼？

「你又怎麼啦？小蟲，你還讓不讓二公子和我睡覺了呀？」以前，張嬸雖然很兇，但有時間也和小雲乳母說說話兒。自從張嬸沒了以後，小雲乳母就經常和阿摩和小蟲說話，她也明知道，剛滿月不久的孩子聽不懂這些話的，但她可能是太寂寞了的原因，所以，就經常和他們嘮叨了。

小蟲這一鬧，看樣又是尿濕了尿布，小雲乳母又忙活了好長時間。

……

這些天來，阿摩和小雲乳母和小蟲成天被關在屋裡，送飯來的都由小雲乳母到門口接著。由於阿摩不吱聲，外面人根本無法知道屋裡面有兩個小孩。屋裡的衛生全由小雲乳母一人包了，連窗戶上都拉了拉幕。

小蟲的百日的那一天，小雲乳母一句也沒有吵小蟲，儘管小蟲時常也會鬧人。小雲乳母一會兒淚流滿面，一會兒喜笑顏開。阿摩此時真的有點擔心，小雲乳母會悶出病來。

「小蟲啊，我的孩子，你的命好苦呀！是娘害了你呀……」小雲乳母說著說著又輕輕的哭了起來。

怎麼？小雲乳母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難道她對張嬸的突然消失有了懷疑？難道她發覺成天被鎖在屋裡感覺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