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公主

真假公主

他知道了!他發現了!

一瞬間,無花如墜冰窟,軀體僵硬,任由那隻手在自己臉上動來動去。

「你面具究竟怎麼撕的?」那隻手不耐煩了,輕輕拍拍他的臉,戲謔意味格外熟悉。

既然事情已暴露,無花也不再偽裝,他坐起身,冷冷地說:「陸教主,別來無恙。」

「嗯,無恙。」陸言曼像是沒聽出他話中的冷意似的。

「看到你還這麼活蹦亂跳,我就放心了。」陸言曼拍拍手,起身出去,獨留無花靠著車壁,忍著驚懼強行淡定思考。

他是怎麼發現的?

他究竟意欲何為?

若論起來,路漫漫對他一沒嚴刑拷打二沒斷手斷腳三沒下毒下蠱,但以心理陰影面積而論,陸言曼已經遠遠取代了石觀音的位置。

無花再憤怒也不得不承認,他在害怕陸言曼。

害怕這個心智不全,卻武功天下第一的瘋子。

陸言曼要是知道他這麼怕自己,必定大笑三聲,而現實是鹹魚如她根本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就這麼殺了?

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沒關係,她從來不為難自己。

自己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就交給別人嘛。

……

無花一個人待在車廂里,耳邊是車軲轆聲,混雜著百姓交談。他閉目細聽,能聽到車隊中女子的嬌笑、車夫沉穩的呼吸,還有嗒嗒馬蹄。

哪怕他內力被陸言曼所廢,這麼多年的武功底子還在,外家功夫修鍊到極致,不比內功差。

更何況,他還留有後手,看起來,陸言曼並沒有發現。

此時,車窗突然掀開,伸進一隻大手,揪過無花的領子往前一提,緊接著一個手刃砍在後頸。

無花暈了過去。

陸言曼關上窗戶,滿意了。

金烏西沉。

無花醒來時,發現身側坐著一黑膚高大男子,雙眼混沌,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到這個男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儘管他可能根本就看不見。

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令他母親格外憤恨,無論如何也毀不掉的一個男人——皇甫高。

皇甫高感覺到對方醒了過來,黝黑面龐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指了指床邊小桌上的食盒。

陸言曼帶著其他人出去下館子了,她有錢,公主也有錢,沒事就愛請客,今天也不例外,不過,為了防止無花那貨又靠一張嘴皮子騙人,她特地把化名石駝的皇甫高留下看住他。

看不見,聽不到,不會開口,又對石觀音有血海深仇的男人,放在無花身邊,再合適不過了。

無花安靜地坐起身,坐在床沿看了對方一會兒。

面對母親罪行的苦主,他絲毫不覺得愧疚,見對方沒有反應,他試探性地伸伸手。

石駝沒有反應,倒顯得他太過小題大做。無花垂下眼,心裡對石駝的忌憚又高了幾分。

他不相信石駝真的無知無覺,相反,面對仇人之子都能不動聲色,這人著實恐怖。

石駝渾濁的眼睛盯著無花。

就像一個死人,看著另一個將死之人的目光。

無花很不舒服,卻沒有辦法。

他的內力早就被陸言曼廢了,空有一身外家功夫,絕無可能脫逃。

伸出去的手並沒有讓石駝投以更多關注,他再次指指食盒,示意對方。

無花打開食盒,卻驚訝地發現發現食盒中僅有一小碗粥。

那一點兒分量說是給窮人家的孩子吃的午飯都算少了,更不用說一個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既當和尚又當道士,兩度出家,那也是個男人。

無花一見到,先是一愣,而後細想之下禁不住冷笑。

看來陸言曼還是怕他逃了,要把他餓得沒力氣,才能放心吧。

他從善如流地端起碗,慢慢喝起來。

一碗粥被他喝的跟喝茶似的優雅。

他把喝完的碗放在小桌上。

就在此時,陸言曼拎著另一個食盒破門而入。見狀,愣了愣:「無花,你吃啥了?」

我還說給你帶點兒外賣省的你餓死了呢。

居然不是陸言曼準備的嗎?

電光火石間,無花猛地轉頭看向石駝:「你……」

他已感到了暈眩。

陸言曼一開始沒搞懂,後來一看這陣勢也明白了,向來高冷酷拽的表情揪起:「啊這……石駝你怎麼會用這種方法?」

石駝聽不見,沉默地坐在床邊,像一尊安靜的高大塑像。

陸言曼只好牽起對方的手,飛速在他掌心划拉字。

「我以為你會堂堂正正殺了他。」

石駝無聲息地搖搖頭。

放在以前,他自然不屑於這類小人行徑的下毒行為。

但現在……

他前些日子,遇到了昔日華山派的師弟,除華山七劍外最負盛名的神龍小劍客柳別飛。

陸言曼一聽說他是華山派來找皇甫高的就放人了,她沒偷聽,自然也不知道這倆師兄弟談論了什麼。

石駝靜靜端坐。

華山派早已消亡,他對石觀音和同樣不無辜的其子,有著血海深仇。

無花失去了內力,不配讓他用劍。

就讓他嘗嘗自己慣用的害人手法吧。

石駝從袖子里掏出一小瓷瓶,正是天一神水。他恭敬地遞給陸言曼。

陸言曼擦了擦小瓶子,收進遊戲包裹里。

不過他倒是有些不解,以天一神水的毒性,尋常人喝下早就該死了,為什麼無花到現在還能活著,他還能感受到對方不甘心的喘粗氣聲。

只有無花自己知道,因為他吃了丹藥。

是陸言曼的那種丹藥!

他一見到那個瓷瓶,和陸言曼驚訝的神色,就什麼都明白了。

沒想到,陸言曼沒打算殺他,反而是他一直認為不會放下自己華山七劍名譽的皇甫高用毒殺人。

他從沒有一刻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但是……他還有辦法,陸言曼……陸言曼有那種葯!

「救……救我……」他強撐著咽下喉頭湧上的鮮血,顫巍巍伸出手。

陸言曼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人,她早就不怕了,聞言坐在床邊,把扭成一團的人強行鋪平,以方便等會兒收屍。

她倒是很好奇,為什麼無花還好意思讓自己救他。

怎麼看兩人的關係也不咋滴吧,都是仇人,我沒捅死他就不錯了,還敢向我求救?

「不用,你沒救了。你安心地去吧,等你母親也走了以後,我會把你們倆合葬在一起的。」陸言曼難得溫和地伸手替他闔上眼帘。

孰料,將死之人爆發了最後的鬥志,努力睜開眼。

「救我……否則,你,你別想找到……真正的……銀川公主……」他死死地盯著陸言曼,眼裡求生火苗熊熊燃燒。

話音剛落,整間房間溫度驟降。

陸言曼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無花,面容扭曲地可怕,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無花乾脆利落地暈了過去,無法回答。

呼吸微弱,眼看就要魂歸西天。

無!花!

陸言曼怒不可遏,她一把拎起對方癱下去的身體,掰開無花咬得緊緊的嘴,一股腦塞了三顆系統丹藥,抄起床頭小桌上的茶壺,掰開嘴,猛地灌進去。

你最好是騙我的,要不然,我親手把你剁了!

丹藥吃下去,無花臉色好轉很多,有了生氣。

陸言曼狠狠地把人往床上一摔,強壓怒火和石駝溝通。

這傢伙現在不能死。

她立刻飛奔出去找虛竹,好在方才和虛竹他們一塊兒吃過晚飯,虛竹還沒有出這家客棧。

見陸言曼氣勢洶洶敲門進來,虛竹有些疑惑,憨憨問道:「陸大哥,問怎麼了?」

因為著急,陸言曼本就邪氣十足的臉平添了幾分恐怖氣勢,她開門見山問:「虛竹,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公主有些不對勁?」

虛竹疑惑搖頭:「沒有,公主說她近來身體有些不太舒服,我們都是……都是分房睡的。」

「也就是說,出了皇宮以後,你們就沒有再見面?」

虛竹愣愣點頭,又搖搖頭:「也不是,也見過幾次,不過隔著帘子,公主說怕傳染病氣給我,不讓我靠近。」

靠!竟然是真的。

陸言曼深吸口氣,說:「虛竹,我現在跟你說個事兒,你別著急。」

「現在這個公主,可能不是真的。真正的公主,有可能是被無花藏起來了。」

虛竹聞言大驚,憨厚的臉上帶著慌亂:「那,那怎麼辦?怎麼會……」

他像只雨天來臨前亂飛的蟲兒焦急亂轉:「也怨我,都怪我,這些天沒有好好的關心她。夢姑說不讓我近身,我就真的沒注意。」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早就發現了……」虛竹一想到夢姑可能在哪裡受苦,可能受了傷,眼圈都忍不住紅了。

「別著急,無花這人我還是了解的,他現在肯定不敢把公主怎麼樣,估計留著跟我談判呢。」陸言曼眼神很冷。

直接沖她來,陸言曼是無所謂的,什麼潑髒水什麼惡意中傷,她都懶得計較。但是,沖她的朋友們下手,陸言曼絕不可能忍。

虛竹也氣壞了,邊氣邊自責不已,作為曾經憨厚老實的出家人,這會兒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只一個勁兒喃喃道:「都怨我……他怎麼這樣壞呢?」

陸言曼知道虛竹對銀川公主感情多深,她同情地拍拍虛竹肩膀,說:「放心吧,我一定把公主找回來。」

虛竹立刻道:「我跟你一塊兒去。」

「我要把夢姑找回來……我要把夢姑找回來!」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陸言曼生怕他激動下一掌把無花拍死,那可就前功盡棄了。她只好讓虛竹去和「公主」那頭商量,讓車隊往回走。

「就說,皇帝來信了,有大事讓我們回去。」陸言曼隨口扯了個理由。

假公主為了不暴露,一定會對虛竹百依百順。

無花一直住在皇宮附近,所以,他藏人應該也不會太遠。

就算遠了,那也一定是從皇宮附近出發,想查線索,得從那兒查起。

虛竹冷靜下來,眼眶依舊通紅,抹去一把淚,說:「好,陸大哥,我聽你的。」

兩人分頭行動。

陸言曼折回房間時,虛竹仍在昏迷,沉默寡言的石駝坐在身邊,混濁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無花。

就好像,他還能看見似的。

「石駝,我回來了。」哪怕石駝看不見聽不著,陸言曼依舊和他打了聲招呼。

她往無花嘴裡又塞了顆葯。

「吃死你,王八蛋。」陸言曼一臉平靜地罵人,坐等無花醒過來。

等了一會兒,漸漸不耐煩,又是伸手摸心跳,又是按脈搏。就算陸言曼不學醫也能感覺出,對方的心跳漸漸有力起來。

「醒了就別裝死。」

無花剛醒過來,就聽到這麼一句。一瞬間心緒不穩,睫毛微微顫了顫。

一直盯著看的陸言曼:總算醒了!這小兔崽子。

她為了裝逼成功,隔幾分鐘就說這句話,就是為了讓無花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還要裝睡嗎?無花,你非要逼我把你衣服扒了丟大街上是不是?」說著,陸言曼開始伸手扒衣服。

無花猛然睜開眼:「你,你敢!」

天一神水乃奇毒,無花此刻七竅都流了血,不過在場兩人一個看不見,一個懶得動,沒人幫他清理。為此,醒來的無花看上去格外恐怖,可以直接出演恐怖片。

「你看我敢不敢,我勸你馬上告訴我銀川公主在哪兒。否則,我不僅把你衣服扒了丟大街上,我還會丟到小倌館里。」陸言曼一臉平靜。

手已經握住了大刀手柄。

無花垂下眼帘,也不去惹氣頭上的陸言曼,無比乖順道:「在皇宮附近的一所宅子里,她目前很好。」

握刀的手鬆開,陸言曼:「算你識相。」

她重新把無花交給石駝看管,出門找虛竹。

一來一回太慢,為免生事端,陸言曼提出自己帶無花前去,讓虛竹等人就在原地等。

臨行前,陸言曼還拜託郭靖幫忙看著這一車隊。

都是些漂亮女孩子,沒個高手撐著怕是會惹麻煩。

陸言曼非常心急,交代完之後,拎上虛竹就上路。

系統出品的大紅馬速度飛快,本車隊就沒有走多久,夜幕降臨時,已經來到了皇城腳下。

「能不能,歇一歇,我沒有內力,跑不掉的。」

陸言曼沒事,無花已經要虛脫了。

陸言曼忙著趕路,根本就沒停下來過,更不用說吃飯喝水休息。

無花本就失了內力,醒來后只進了一碗稀粥,滴水未沾,加上身中劇毒剛剛痊癒,他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就你嬌貴。」陸言曼冷哼。

「就一晚,也無所謂的,公主她無事。我只是想留個後手,和你談一談。」無花放軟了語氣。

陸言曼看他一會兒,還是把人拎去了一家客棧,點了些小菜來吃。

「我勸你最好別騙我,騙我的後果你很清楚。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作為魔教教主,當是大魔頭陸言曼威脅起人來格外熟練。

無花又垂下眼睛,安靜乖巧:「你既不信我,又何必要聽?」

「打住,我不跟你打禪語。」陸言曼說,「我只關心你這條命能活多久,勸你別惹我生氣,否則,沒有誰能保住你。」

無花點點頭。

他倒是自在得很,自顧自吃完飯上樓打算休息。

沒辦法,現在夜已深,皇城有宵禁,要是只有他們倆,陸言曼還能帶著他翻進去,這會兒騎了大紅馬,又沒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收進系統,只好等著第二天白天進城。

無花安安心心地睡了個好覺。睡夢中,他臉上猶帶笑意,好像看到了陸言曼凄慘的下場。

醒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陸言曼照樣跟拎小孩一樣把人拎起來,隨便拿濕毛巾給他擦擦臉,提著人就走。

在皇城外近郊客棧住店的,也有一大早起來趕著進城的人,見狀,紛紛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紅眼睛的男人拐賣似的把另一個男人拎著就走。

陸言曼臉皮厚,無花可就受不了了,面色再次漲得通紅。

他這張臉曾經在宋國做過國師,有不少人能認出他來,這會兒人群中免不了有竊竊私語。

「這人是誰?怎麼對國師如此不客氣?」

「你還不知道嗎?你看,紅眼睛、紫衣服、兩把刀。這是陸言曼。」

「嘶——像這樣的高手,為什麼突然對我們國師不客氣?」

不少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國師早就被陸言曼打包帶走了,現在是帶回來辦事兒的。

「聽說這陸言曼好男色,該不會……」

「閉嘴!別瞎說,你有幾個腦袋?」

「就是!想死別拖我們下水。」

陸言曼連那金國人都能打退,連框架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殺幾個小老百姓,官府能給他們做主嗎?

……

陸言曼才懶得和這些人計較,拎著人排隊進了城門。

這下,認識他們的人更多了。

「快說,銀川公主給你藏哪兒了?」

無花垂下眼:「國師府。」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熙熙攘攘鬧市,傳來馬蹄聲。

竟有人在這鬧市街頭當眾縱馬!

陸言曼管不了那麼多了,系統出品的大紅碼會自動避開人群。只要別碰瓷,撞也撞不到。

「國師府辦事兒!不想死的讓開!」陸言曼一邊騎,一邊大喝,順帶給國師扣個黑鍋。

百姓們紛紛退讓,這年頭被馬撞上可不是說著玩的。

不過幸好縱馬之人騎術很好,一個人都沒有撞著,嗒嗒馬蹄過後,只能看見遠去的,紫衣紅馬囂張的背影一騎絕塵。

「這是……有什麼大事啊?」

「我聽說是國師府辦事。」

「不對吧,哪怕邊疆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在鬧市縱馬。」

「什麼?邊關八百里加急?」

「邊關出什麼事了嗎?八百里加急,陸言曼不是讓那金國不準在打了嗎?」

「不知道,大家都在說邊關出了事兒。」

……

陸言曼可不管流言變成了什麼樣,她拎著人來到國師府,靠無花的臉刷臉進門。

「公主在哪兒?帶我過去,你別想離開我眼皮子底下。」

陸言曼受到了啟發,誰知道他會不會找另外一個人易容成自己的樣子,然後騙過自己。雖然自己有系統能識破,但是被騙的感覺還是很不爽。

對哦,我可是有系統有遊戲地圖的人。

陸言曼如夢初醒。

無花這會兒很乖順,帶著她七拐八彎來到一間卧房,進房間后,指了指多寶閣,輕咳一聲:「就在這間暗室中。」

陸言曼努努嘴:「打開。」

她長教訓了,才不會自己動手。

無花走上前去,雙手舉高了,在多寶閣邊緣第二層某個玉瓶上摸索一陣,而後用力一轉。

吱呀一聲響。

多寶閣緩緩開啟。

無花背對著陸言曼:「陸教主,你看,我沒有騙你。」他說著,往前踏了一步。

陸言曼跟上前去。

此刻,腳下陡然一空,緊接著,無數箭矢自四面八方射來,她下意識拔刀擋箭,可惜,腳下方圓兩米的地板瞬間消失。

失重感傳來,陸言曼掉了下去,下落前,她看到了無花消失在暗室后的身影,還有一瞬間合上的多寶閣。

她聞到了一股不知名的味道,頭腦有些發暈。

陸言曼乾脆利落地捏住鼻子,閉氣不呼吸。她抬頭看了眼同樣合上的地面,和黑漆漆的四周,冷笑。

「無花,你等死吧。」她說。

雙刀抽出,再濃重的黑暗也無法遮蔽住那絢麗的紅藍光芒,那雙刀揮舞出一個奇特的招式,而後,劍氣四溢。

國師府的下人們本來在忙活,哪怕國師不在,這間宅邸也不能落灰。

突然,他們聽到了一聲巨響。

正中央,國師卧房轟塌下去,一道人影自灰燼中踏空而出,那道紫色人影衣袂飄飄,手持雙刀,半空中憑空借力再度往上一躍,全國師府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無花,你等死吧!」

無花住處有三層之高,哪怕塌了,建築廢料也有近兩層樓。陸言曼輕輕落在最頂端凸起的一根房梁木上,腦海里浮現出小地圖。

她看到了一顆不斷往外逃的小紅點。

象徵中立的一堆黃點。

隊友……隊友在哪裡……

陸言曼飛身出去,打算先抓住無花再說。

她無視了國師府內驚恐萬狀的下人們,跟著地圖閃身來到後花園。待那顆小紅點離自己移得近了,她握緊刀,一招生魂轉,直接轟向地面。

紅點前方地面塌陷下去,碎石嘩啦啦往下掉,露出一個被堵了一半的出口。

無花還沒來得及反應,陸言曼又一招生魂轉,打在紅點後方,將無花徹底堵死在中間。

陸言曼的怒火稍稍平息。

她收起刀,一拳一塊大石頭,地面上落滿了大力轟擊下的石灰碎屑,露出裡面那個不斷咳嗽的人影。

她確定了一下,確實是無花沒錯。

陸言曼滿不在乎地用衣服下擺擦擦手,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

「無花,你還想跑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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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屍多日,揭棺而起!

我替你們說:

奶奶!你追的作者更新啦!

感謝在2020-08-2003:57:11~2020-09-1302:26: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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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我也不想那麼狂霸酷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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