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 74 章

仙魔大戰即將再次開啟,各界嚴陣以待,陸續到達錦屏山。

各界帝君、各方有頭有臉的上神且不說,幽居妖界數十萬年的紫舟上神竟也隨著蒲果兒一同到了,這事兒倒算得上稀奇。

紫舟上神是一隻活了不知多久的樹妖,本體就長在天虞山地界,與南曄黎璽都是幼時相識,至交好友。他的修為總是在上神和尊神之間徘徊,忽上忽下,幾次都隱有突破上神瓶頸位極尊神的勢頭,雖然最後都不了了之,但也總歸是遠超其他上神,堪當大任的。

他比起南曄、黎璽來,算得上是親和好相處,見誰都是掛著笑臉。而且據傳聞,這位上神最喜漂亮女子,尤其是容貌嬌艷的,見了就挪不動步。

本來這些傳聞是無人盡信的,但此時看著紫舟上神兩眼冒光,恨不能撲過去擄走縵縵的架勢,瞧熱鬧的眾人一時間心思各異,紛紛覺得傳聞不假。

「這位妹妹是誰呀?!」紫舟妖冶的臉上堆滿笑容,狹長的鳳眸也眯成一條縫兒,兩步竄到縵縵身側,舔著唇彎下腰去,近乎貪婪地盯著她的臉瞧。「這小臉兒長得,怎麼這麼姝麗!」

南曄自他身上移開目光,冷睨捂嘴偷笑的蒲果兒一眼,率先轉身離開。

蒲果兒一個激靈,慌忙斂了笑跟上去。「尊上。」

「妖界安置妥了?」

「您放心呀!」蒲果兒拍著胸脯,燦爛一笑。「有我家親親夫君守著呢!」

她家相公天下第一棒!事事都能應付的!收拾幾個想趁機生亂的妖王,還不是手掐把拿的事嘛!

師徒倆聊著天走遠,這邊紫舟上神全不顧許久不見的好友,又往縵縵身邊湊了湊,捏著嗓子柔聲問:「家住何處呀?是否婚配了?」

冥界帝君與龍族帝君紛紛扶額,抬頭望著天,不著痕迹地閑聊著離開。

這位傳聞中古老神秘的扶桑樹神,竟是如此輕浮孟浪的模樣?!這倒讓縵縵有些始料不及,但也好歹見過些世面,嘴角掛著得體的笑意,借著行禮的功夫退了兩步。

「見過上神。」

「哎喲喲,這兩步走得搖曳生姿,勾人魂呀!」紫舟上神誇張地拍著胸脯順氣,「哎喲喲,我這顆木頭心喲,都快竄出嗓子眼兒了!」

黎璽帶著褚幸自半空中落地時,正瞧見紫舟嬉皮笑臉,伸著兩隻手挨近縵縵腰。「哥哥量一量,這小腰有沒有我腿粗......」

「登徒子!!」黎璽身後的褚幸頓時火冒三丈,捏個仙訣召自己的槍。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獄炎金槍剛在半空中顯形,紫舟已經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捏著也不知從哪變出來的皺巴巴的帕子,按在臉上嚎啕大哭:「欺負人啦!尊神打人啦!」

話音剛落,他就「嗖」一下飛起來,滑出好遠還氣急敗壞地傳回來聲音:「黎璽!你這廝竟背後下黑手!!」

黎璽恍若未聞,上前一步正欲握起縵縵的手,小姑娘已經警覺地後退一步,眼神不住地往自己爹那邊瞟。

黎璽:「......」

忽然很想把褚幸發配到冥界地獄最深處去,體驗一下生活。

瞧著自家尊上臉色沉得可怕,縵縵悄悄吐舌,繞開他跑到褚幸身旁,嬌笑著挽住他的胳膊:「阿爹,可累了?我今早在後山泉眼取了水,用來泡茶最是香醇了!」

褚幸笑得越發慈愛,收回獄炎金槍,和女兒一同往營內走。「還是我兒孝順,知曉為父一路勞頓,早已口渴了!」

走出幾步,褚幸才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來回頭招呼黎璽:「尊上,不一起去喝點茶嗎?」

他的臉上儘是驕傲和自豪,讓黎璽瞧著頗不順眼。不就是有個知冷知熱的閨女嘛!也值得笑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不去!」黎璽冷冷說完,邁出的腳步都透著陰風,顯見心情極其不佳。

縵縵咬著嘴角,垂下頭偷笑,隨即就被擦身而過的某位尊神在腰上捏了一把,又癢又疼。

她偷偷瞧了眼絲毫未覺的褚幸,悄咪咪地抬手揉了揉痛處:嘶!幼稚鬼!

黎璽自到達錦屏山,前腳和南曄等人商量備戰事宜,後腳又親自出去查探魔族兵營,忙得幾乎小憩的時間都沒有,兩人獨處的時間就更少了。

縵縵在父親營帳陪著喝了會兒茶,又一同用罷了晚飯,才來到黎璽營帳外。

幾位尊神與帝君的營帳都離仙兵們的稍遠,位於一處山頭上,既能將偌大平原上屯兵數十萬延綿不斷的軍營盡收眼底,又可遠眺觀望魔族來襲的方向。

住在這處山頭上的各個都是修為精深的人物,莫說是她這麼大個仙君了,就是來只帶點靈氣的老鼠,都會瞬間被發覺。因此,為了不讓人起疑,她是端著盛茶的托盤來的。

「尊上!我給您沏了熱茶,您喝些暖暖胃再躺下!」

帳內漆黑一片,但縵縵感覺他應該還沒歇下,結果耐著性子等了半晌,也沒等來一個字回應。

「尊上!您睡了嗎?」幼稚鬼還生氣著呢?她抿著嘴角壓住笑意,好奇地左右觀瞧。

這處山頭上共十幾處營帳,都是月白的大圓帳,每個帳篷之間隔得也不近,約有幾十步遠。可這些尊神、帝君們都是耳朵極靈的,她不過才壓低聲音說了兩句話,左邊的那頂圓帳就掀開帘子,出來人了。

書嵐抱著肩,揚起下巴瞧她。「大晚上的,小神女不歇著,反倒跑來端茶送水,實在是殷勤周到得很啊!」

管得著么!縵縵暗自翻了個白眼兒,臉上卻是掛上了燦爛的笑。「書嵐姑娘不也沒歇著,還在侍候清櫟尊神呢?!你也殷勤周到得很嘛!」

「你和我能一樣嗎?」書嵐冷嗤:「世間誰人不知我是自幼就跟在我家尊上身邊,日夜常伴在左右的,你算什麼?!不過是借著舊日情分,硬塞到穹蒼的麻煩精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尊神身邊得臉的人了?」

麻煩精?縵縵嘴角笑意不變,握著托盤的手卻慢慢收緊:好想一盤子砸在這姑娘臉上,讓她知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麻煩精!

「書嵐姑娘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家尊上如今也是很重用我呢!畢竟比起白間來,我既能打架又能燒飯,瞧著也更加賞心悅目,尊上一日瞧不見我,都茶飯不思呢!」

不就是顯擺誰更受主子寵嘛!誰不會似的!

縵縵嘴角的笑愈發嬌美,鬆開左手舉起來轉了轉手腕,鮫紗衣袖滑落至肘間,隱約可見纖細腕間那一抹金光。

「哎喲,尊上親手制的鐲子就是不一般,今夜月光如此黯淡,都能熠熠生輝!」

書嵐抱肩的手緩緩放下,往這邊走了兩三步,惦著腳往她腕上瞧了一眼,確認上面的確有黎璽的氣澤后,才不屑地撇嘴:「不就是一個鐲子嘛!有什麼好顯擺的!上次我家尊上生辰,黎璽尊神還送了她鎏金點翠步搖呢,這送發簪可比什麼鐲子有意義多了呢!」

送發簪有何意義?縵縵一時間不明所以,但笑容還是撐得很足,嬌聲道:「不就根步搖嘛!我們府內倉庫中多得是,白戎上神又最是規矩齊整,自然要挑貴重些的送了。」

當日瞧見清櫟頭上簪著的步搖,她還心裡堵了幾日,後來聽白間提起是白戎選了送去的,這才不氣悶了。

「你!」書嵐躲了躲腳,聽到身後帳內若有似無地一聲冷哼后,脊背頓時一寒,眼神凌厲起來:「我家尊上與黎璽尊神自幼相識,相伴二十幾萬年,這情分豈是認識幾個月的人可比的?」

這話說出口,原本還亮著燭火的其他幾處營帳瞬間漆黑下來,只余清櫟、和右側的南曄尊神這兩頂帳篷還透著光亮。

某處漆黑的帳內,龍族帝君摸著黑爬上床,抓著被子蓋住耳朵。尊神們的八卦,聽不得喲!

同樣漆黑的帳內,天君摸索著把筆放回架上,幽幽嘆息一聲。清櫟尊神對黎璽尊神的佔有慾,果然不是尋常的重啊!連個小輩兒神女都不放過!

眾人心思各異,或期待或驚悚,兩個小姑娘背後的人卻都沒有出面,兩頂帳篷都靜寂非常。

多認識二十幾萬年怎麼了?尊上要當真瞧得上她,還能輪到自己了?縵縵底氣十足,滿眼挑釁地正要開口,忽地一陣風襲來,把她和書嵐都掀進各自身後的帳子里去了。

縵縵手中托盤墜地,清脆的茶盅碎裂聲響起的同時,人已經被一股勁力裹著,落入熟悉的懷抱里。隨即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再回神時入目就是高高的帳頂。

黑暗裡隱約能瞧見頭頂上方欺下來的一張臉,呼出的氣息噴在她鼻翼上方,灼熱撩人。

她壓低聲音輕笑兩聲,抬起手順著他撐在自己腰側的胳膊摸上去,指尖劃過絲滑的錦緞,細膩的頸間皮膚,最終停在他下頜處,探出食指在他緊抿的唇上摸了摸,才收回手輕聲道:「我外婆曾說,嘴唇薄的男人生性涼薄,不堪良配……」

黎璽驟然垂下臉來,在她唇上淺吻一下旋即退開,嘴唇卻再也無法抿緊,不自覺地上揚著,笑問:「涼嗎?」

「……溫的」下意識地答完,縵縵後知後覺地痴痴笑起來。

黎璽從縵縵身上翻下,一手支額側躺下來,另一隻摟在她腰間的手卻是始終未鬆開,大掌在她腰側上下摸了摸。「的確是細。」

「哈哈,好癢!」縵縵一時不察笑出聲,趕緊捂著嘴賊兮兮地支起耳朵,確定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才稍稍放下心來,嬌嗔地推了推黎璽捏著她腰的手:「別讓人聽見了!」

溫香軟玉在懷,又配上這麼嬌軟的嗓音,黎璽眸色沉了沉,復又翻身而起,俯下頭去狠狠吻住身下嬌俏的姑娘。

從前不知何為情動,如今方知箇中滋味,已是欲罷不能!

只想著,離得近些、再近些,恨不能把人揉碎了,揣進靈魂里,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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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縵縵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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