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瀾
「這姑娘身材不錯,前凸后翹,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樣,你要不要上手?」白棠生對著旁邊的烏柏舟吹了聲口哨。
「不了,你喜歡你上,別扯上我。」烏柏舟後撤了一步。
「嘖,你這人怎麼回事,男人的樂趣就在於金錢美女,你視金錢如糞土,視美女如無物……」白棠生誇張地笑了一下:「你不會是gay吧?」
烏柏舟瞥了他一眼:「是啊,你待怎樣?」
「不怎樣不怎樣……」白棠生笑嘻嘻道:「你要是gay我就上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嘛,有你這顏值這身材我可以勉為其難地為你彎一下……」
烏柏舟瞥了他一眼,正欲說話,白棠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后,那邊是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兒子你快回來,你爸出事了!」
「cut!」燕蟄坐在椅子上懶洋洋道:「給你們倆拍就是輕鬆。」
烏柏舟擰開一瓶水遞到白棠生手上,無視了一旁的燕蟄:「喝點水。」
「都九月份了,怎麼還這麼熱。」
白棠生還好,沒出什麼汗,倒是烏柏舟的皮膚上已經浮現了一層輕薄的水光,襯得他的皮膚越發的白,像是在發光一樣。
他抽了張紙在烏柏舟臉上輕輕拍著,把汗液吸收掉,烏柏舟安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是自己沒手還是我們這沒化妝師了?」燕蟄嘴角抽搐:「你們就欺負我老婆不在這兒,過兩天她來了我秀死你們。」
白棠生還記得燕蟄的老婆叫張寧娜,他們雖然沒見過面,但在微信的那個情侶群里偶爾也會聊上幾句:「寧娜姐最近應該在國外走時裝秀吧?」
「已經結束了。」燕蟄腦袋磕在桌子上:「她明天的飛機回來,然後來陪我兩天就又得走……」
「那沒辦法,模特嘛就是這樣。」白棠生忍笑:「實在不行你別干導演了,應聘寧娜姐的助理做做,這樣每天都能見。」
「我倒是想過。」燕蟄撐了個懶腰:「但是她不喜歡黏黏糊糊的,喜歡獨立有距離一點,說是這樣不容易膩味。」
燕蟄目光在烏柏舟和白棠生身上掃了兩圈:「所以你們倆不要黏得這麼緊知道嗎,省得那天新鮮感沒了……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
在烏柏舟冷冰冰的目光下,燕蟄伸出食指在嘴巴比了個叉。
下一道場景已經布好了,兩人補完妝便開始開拍。
「Action!」
白棠生接到母親的電話,急匆匆地回到了家,卻被母親告知他父親失蹤了,已經快一天了,人找不到,電話打不通,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白棠生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身為人民教師的父親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先報警吧。」一起來的烏柏舟建議道。
白棠生打完報警電話,警察來到他的家中進行調查,卻發現父親最後出現的地點是他就職的高中,後面就失去了蹤跡。
隔天,白棠生家裡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裡面是一節手指,上面還有一個黃金的戒指,那是他父親的。
白棠生臉色蒼白險些摔倒,卻被身後的烏柏舟扶住了腰:「沒事吧?」
「沒事……」白棠生抓住烏柏舟的胳膊,一臉惶然:「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爸到底怎麼了?」
「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去警局,把這個包裹交給警察,他們一定能幫你找到你爸的。」
「好……」
六神無主的白棠生下意識地聽取著烏柏舟的意見,卻沒見到烏柏舟藏在陰影里的幽暗的眼神。
因為烏柏舟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所以所有的戲份都以他為主先拍,不過整體上還算閑適,不算太趕。
燕蟄他老婆過了兩天果然來了,白棠生之前只在照片上見過,這次見了本人之後,發現張寧娜穿著高跟鞋后的身高跟他有的一拼。
白棠生去年這會兒只有183左右,今年烏柏舟幫他量過一次,好像又長了一厘米的樣子,張寧娜的高跟鞋差不多八厘米左右,也就是說她凈身高至少172以上。
「穿得這麼高累不死你。」
燕蟄還是很疼老婆,直接拉著人坐下幫她脫掉鞋子揉腳,又拿了雙帶來的休閑拖鞋給張寧娜換上。
「棠生本人比鏡頭裡還好看啊……」張寧娜換上拖鞋后,頓時就矮了不少,氣勢也弱了些:「這皮膚是要嫉妒死我吧……」
「寧娜姐皮膚很好了。」白棠生倒是沒吹,張寧娜的皮膚不算很白,但是一點毛孔都沒有,很有光澤感。
「要是我兒子長大以後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
烏柏舟那邊剛好結束一場戲,走過來跟張寧娜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張寧娜的目光在他們倆之間轉了好幾圈,一臉遺憾:「現在帥哥都內部自銷了嗎,這麼好的基因都浪費了……」
說著說著,她眼睛一亮:「你們倆考不考慮要個孩子,我有認識的代孕……」
還沒說完,她就被這兩人同時打斷道:「不考慮。」
「好吧……你倆要是有孩子肯定很好看……」張寧娜有些遺憾:「不過不要孩子也好,養起來煩得很。」
燕蟄一臉無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養小孩跟養寵物似的,喜歡的時候抱抱,不喜歡了恨不得把他送走。」
白棠生看過他倆兒子的照片,是個奶帥奶帥的小屁孩,他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如果你沒遇到我,我是說如果啊,你打算多少歲結婚?」
烏柏舟不喜歡這個假設:「結婚不是我生命的必要路程,如果一直沒遇到合意的人——一直沒遇到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我也是。」
白棠生趁沒人往這邊,在烏柏舟嘴角親了一下。
他知道烏柏舟說的是真心話,想起上輩子,烏柏舟都三十四了,依舊潔身自好,圈內盛名,沒有一點不幹凈的傳聞。
九月的天不僅熱,且悶得慌,白棠生讓何然幫他買過好幾次下午茶,冷飲之內的,請劇組員工喝。
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劇組員工看到他和烏柏舟親親密密地也不會多看,所說什麼,偶爾還會打趣幾。
有白棠生在,烏柏舟看著也沒那麼不近人情,他們倒也敢開上幾句玩笑,烏柏舟偶爾還會回應。
今天是烏柏舟和白棠生的最後一場對戲,距離白棠生父親失蹤已經一周了,他一開始懷疑過很多人,和父親感情不好的媽媽,態度奇怪的女朋友……
可最後那天夜裡,他坐在床上看著烏柏舟被陰影籠罩的半邊身體,突然醍醐灌醒,他好像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這個兄弟!
他回想著兩人相識至今的過程,才猛然反應過來,性子冷淡的烏柏舟從第一次見面就主動上前跟他說話,兩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偶遇……他不知道烏柏舟的過去,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想到這裡,他一身冷汗。
這場戲需要強烈的情緒爆發,烏柏舟發現白棠生懷疑自己后,就跟他說起了一個故事,白棠生從烏柏舟的話里慢慢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烏柏舟曾經是他爸的學生,他初戀也是,但兩人的關係被他爸發現后告知了家長,烏柏舟被迫轉學。
幾年後,烏柏舟大學回來想找初戀,卻發現初戀已經死了,是自殺的,距離他當年轉學的時間不過一周。
他了解初戀的性格,知道她不可能自殺,所以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走訪了當年的很多同學,得到的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他當年轉學后,他初戀跟高發他們的老師走得非常近。
為了尋求當年的真相,為了找出初戀自殺的原因,他一步步調查,慢慢接近白棠生,然後發現了真相。原來他走後,初戀就被老師強/奸,拍下了裸/露的照片以此威脅女孩繼續和他發生不正當關係。
為了讓白棠生他爸得到應有的懲罰,他設計綁架了他,並且誘導警察介入調查,讓當年高校里的老師不為人知的灰暗一面徹底暴露了出來。
兩人對峙完后,白棠生雙眼泛紅,一面為自己的信任而感到愚蠢,一面又為烏柏舟對父親做的一切而感到憤怒。
他揮了一拳過去,兩人扭打在地上,一直冷淡的烏柏舟也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情緒,他雙眼通紅,膝蓋壓住白棠生的雙腿,一隻手將他的兩隻手腕擒到頭頂。
「這是他活該,是他應得的報應!」
「cut!」
張寧娜在燕蟄身旁捂著嘴笑:「他們這姿勢真的是打架嗎,你確定不是要干一/炮?」
燕蟄嘴角一抽:「你一個女人說話能不能文雅點。再說什麼叫干一/炮?我把他們倆一起請來幹嘛的,又不是讓觀眾看他們打架的。」
他笑眯眯道:「現在觀眾就喜歡這種朦朦朧朧相愛相殺的劇情好伐。」
白棠生被烏柏舟從地上拉了起來,烏柏舟蹲下身來,撩起白棠生的褲角,揉著他的小腿:「磕痛了沒?」
剛剛烏柏舟膝蓋壓下去的時候,力道沒能收住,稍微重了一點。
周邊已經有幾個劇組人員眼神瞄了過來,白棠生拉起烏柏舟:「沒事,我有那麼嬌氣嗎?」
張寧娜捂嘴撲哧笑了一聲:「休息室有跌打葯,不放心可以塗一點。」
白棠生搖搖頭:「不用,就磕了一下,都沒什麼感覺。」
堅持說沒感覺的白棠生第二天小腿就青了一塊,烏柏舟臉色很不好地給他揉葯:「不是說沒感覺嗎?」
白棠生苦哈哈地哄道:「真沒什麼感覺,誰知道就會青了,應該過兩天就消了。」
烏柏舟抱著他親了一口:「我去上妝了,你別亂跑。」
「嗯嗯。」
今天是烏柏舟的最後一場戲,他被警察發現了罪行,他在一處居民房的樓頂被警察追到。
他並不在意被抓,只是還不能是現在,所以想逃脫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這一處的樓頂跳到另一棟樓頂去,從那邊逃脫。
兩棟樓之間距離較遠,拍的時候也要吊著威亞,烏柏舟向來沒有用替身的習慣。
白棠生沒去烏柏舟的現場,他這裡還有一個幾十秒的長鏡頭要補拍。
或許是天氣太熱的原因,他的心裡悶得慌,等拍完后,心口又開始狂跳。
烏柏舟的現場離這裡有些距離,是借劇組旁邊的兩棟樓拍攝的,白棠生急匆匆地趕過去,他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急慌慌地下來。
這人是個陌生面孔,在劇組一個月了,白棠生並沒有見過他這張臉。
此人看到他愣了一下,那邊道具組老大剛好過來,準備上樓:「你不是說要回去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這人走後,道具組老大跟他解釋道:「這是我侄子,天天遊手好閒的,前幾天跟我說想看看現實生活中的明星,我被他纏得沒辦法,就讓他過來待了一天。」
白棠生微微皺眉,理論上說劇組裡是不可以有外來人員的,但真要細算也沒有那麼嚴格。
他沒再說什麼,徑直上了樓。這樓不算高,只有五層,也沒有電梯,他只能一步一步地爬上去。
天氣又熱,爬樓累得慌,白棠生的額頭也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但他沒有停下休息,腳步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發出了「咚」、「咚」的聲音,砸在他的身體內壁上。
後面的道具組組長爬得氣喘吁吁:「白老師,你走得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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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丟丟小波瀾,千萬別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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