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與此同時,城東方向,莫啟珊的車子卻是由她一位友人駕駛著,由城東出城而去,而左幼這邊目的地卻是相反的方向。
這樣做只是為了萬無一失,怕林端插進右端的人給他報信。
不知是不是一早就開始奔跑的緣故,左幼坐上莫啟珊的車后,腹部開始疼痛。也不知是吃壞了肚子,還是胃口或是闌尾出了問題,在沒有就醫的情況下,左幼無從判斷。
她咬牙忍住,不能給莫啟珊添麻煩,她上這輛車的地點是她們特意選的,沒有監控的地方。不上高速,只走省道,中間不停車、不下車是她與莫啟珊研究好的。
可腹部疼的越來越厲害,莫啟珊最終還是發現了左幼的不對勁。
「怎麼了?」
「肚子有些痛,沒事,我能忍住,你開你的。」
莫啟珊也知道腹痛可大可小,不敢大意:「我現在重新導航,找醫院。」
「不要!」左幼制止她:「還不知你朋友那邊的情況,我們不能功虧一簣。」
「還是身體最重要,況且林端現在不一定知道你逃了。」正說著,莫啟珊的手機來了一條消息,是那位駕駛她車的友人發的,內容是他們提前約定的。
如果平安出城,沒人攔截或追蹤,就報個平安。相反,就打個嘆號。此時,莫啟珊的聊天記錄上,赫然三個嘆號並列出現。
她看向左幼:「你猜的沒錯,林端已經知道了,那邊露陷了。」
左幼腹部一陣疼痛來襲,她咬得嘴唇都快出血了,虛弱地說:「我能堅持,走吧。」
莫啟珊滿臉擔心的神色,心裡盤算著下梢村鎮上的醫院,雖跟城裡的大醫院沒法比,但她表叔去年的膽囊手術就是在那裡做的,可見腹痛應該是可以看的。
定下心后,車速快了不少,一路向著老家的鎮上而去。
左幼的失蹤是辛煜文告訴林端的,而告訴辛煜文的人是林端很早就插進右端去的。
有多早呢,可以說是右端設計剛建成時,林端就放了人進去。說不上理由,他就是多疑的性子,哪怕左幼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還是怕有看不到的地方。
一個姚霖那樣的存在,就夠他嘔很長時間了,他不允許在工作場合,左幼的身邊再出現一個那樣的人。
沒想到當初的一個念想,安排的這個人,今天就用上了,林端的疑心病從來沒讓他失望過,但左幼卻讓他失望了。
林端能坐到今天的位子是很不容易的,對所有事所有人保持懷疑的品性,在爭奪林氏的過程中,替他贏得了先機。
很多人騙過他,背叛過他,林端不在意,但現在換成了左幼,她逃了,逃之前還騙了他,這個事實讓林端無法接受。
林端記得最早被拋棄被背叛的經歷,那時他還是個剛上初中的初中生,父親的離世,讓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昔日的玩伴、同學知道他失去林家少爺的身份,既將被送去鄉下后,對他的態度變得微妙起來。
一些平常嫉妒他,卻畏於他家庭的,這時再無顧慮,是最先對他進行怠慢與嘲諷的。
還有一些同圈子的所謂朋友,本來與林端交往就是家中長輩的叮囑,現在長輩們都放棄林端了,他們也如牆頭草一樣,在林端被嘲笑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恐怕他們還覺得,沒有跟著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了。
往常那些圍在林端身邊的女生,有特別現實的,明白了林端的處境后,不再往他身邊湊了。
還有一些貪戀於他的長相,還是向著他的女生,卻在其他男生一句句村姑的外號中偃旗息鼓。因為他們說,林端要去農村當農村人了,還惦記他的女生,要跟著他去做村姑。
那段時間並不長,一個多月而已,但對於剛上初一的林端來說,如墜深淵。他所有的價值好像都是他林家獨子的身份給的,當父親去世,家族權力旁落,他這個正經繼承人被打擊被折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甚至在他察覺到如果不主動表態放棄,生命都可能會受到威脅時,林端不得不做出聽從安排,回鄉養病的決定。
林端就是帶著這滿身傷痕,無限的戾氣來到了鷹梢村的。友情、懵懂的愛情於林端來說,都是不可靠的,甚至一度讓他產生了憎厭。都是假的,只有權與錢才是真的。
左幼就是在那個時候闖進來的,在見到林端后,她所表現出來的一瞬間征愣,令林端的厭惡之心驟起。不過是跟他那些女同學一樣,見色起義罷了。
他戲弄她,讓她嘗到了溺水的絕望,而她卻蠢到把他當成救命恩人。
慢慢地時間長了,林端發現,左幼在他心裡的可惡與其他人不同了,她總把人與事往好里想,大腦好像會自動屏蔽一些不好的事,天真到可惡。
再後來,這份惡感消失了,林端發現了左幼的好,可她對自己好,也對別人好,林端對這一點竟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最讓林端不滿的是,他發現左幼與以前那些接近她的女同學完全不一樣,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而林端卻在17歲那年的某天夜裡,經歷了所有男孩都要經歷的第一次,那個夢中的幻想對象清晰無比,所有的感官都真實得像是真的發生了一般。林端清楚地記得,那是左幼的味道,左幼的聲音,左幼的神態......
那天醒來,林端不僅身下狼狽,心裡也是。他竟然對一個傻村姑動了慾念,而對方卻只當他是朋友,同學。
也是從這天開始,左幼的一顰一笑,一舉手抬足,都牽扯著林端,他像是一個暗埋熔岩的火山,隨時準備噴發。
林端沒讓自己糾結太久,如同他一定會回去奪回家產的信念一樣,既然有了想要的東西,那就讓她愛上自己,離不開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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